57蕭·罪惡之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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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蕭·罪惡之城(上)
喜歡安然的觸碰,喜歡她的氣息,關於這一點,我毫不否認。
但是,愛麼?
捫心自問,我不知道——或者,我只是不願知道。
我靜靜地靠著安然單薄的肩膀,雖然闔著眼睛,卻能感覺到前面副駕駛座上有意無意投來的視線——已經解決掉一個麻煩了,另一個,也該早些去下面找他的同伴了,不是麼?
從那小子身上搜出的訊號接收器一直沒有反應,不知道是不是被對方察覺到了什麼;既然他的身份有可疑,那這個衛初想必也脫不了干係,難怪得知瞿速已死這傢伙就露出了狐狸尾巴,想必當初在商場的相遇也並不是偶然——我總會查出真相的,他也總是要死的,而不同之處只在於這兩件事的先後順序罷了。
我既定的路線,在q市圖書館後一站,是距此地26o公里的h市,那裡是一座天然形成的盆地,在末世以前有著天府之國的美譽,物產豐富,資源充足,而且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如果在那裡建造基地,安全性要比其他城市好得多——最關鍵的是,它與我必定要經過的z市比鄰而居。
z市,是全國的礦產巨頭。
沉悶的三個多小時一晃而過,我腹間的傷口已經沒什麼大礙,身上各處的骨傷也基本痊癒,除了深呼吸時胸口仍會有輕微的悶痛——h市的輪廓也也漸漸出現在眼前。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其間卻點綴著星星點點的鋼鐵建築,蒼翠的一片綠色中夾雜了陰沉的灰,讓人心裡才剛鬆快的情緒也立刻沉澱下來。
沿著崎嶇的盤山公路一圈圈上行,途中沒有遇到一隻喪屍,看來天險的確是一道有力的屏障——但同樣,若是被困在城裡,想要突圍的難度也是成倍的增長。
繞著山路攀了十來分鐘,總算見到了城市的入口,那原本該是個出入境收費口,現在卻被一層簡陋的石牆堵得嚴嚴實實,只有一個可供一輛集卡穿過的縫隙。兩個身材魁梧的壯漢正一左一右倚靠著,一個捧著本書津津有味地讀著,一個則在打盹兒。
吳放歌將車慢慢停下,摁了摁喇叭示意。
那兩個壯漢立即向我們望過來,以我的目力,自然發現他們明顯發亮的眼神——就像是見了鮮魚的野貓一般。
“歡迎幾位來到傲天基地,請下車接受檢查,謝謝配合。”兩個人跺了跺腳跟,行了個標準的軍禮,雖然沒有穿制服,依然能夠感覺到他們的軍旅氣質。
“你好,可以說一下你們基地的情況和注意事項麼?”吳放歌爽朗地笑笑,身邊的衛初卻是殷勤地遞上了兩支菸,搶著問道。
“嘿小老弟夠意思,大哥我也就不客套了。”剃著小平頭的壯漢眉開眼笑地接過煙夾在耳朵上,豪爽地拍了拍衛初的肩膀,“咱們傲天基地呢,規模不算特別大,但是勝在兵精糧足,而且咱們蔣隊長能耐大著呢!跟著他老人家,準錯不了!”
——兵、糧、蔣。
這三個字頓時引起了我的興趣。
我給吳放歌使了個眼色,他會意過來,故作不解地問:“大哥,這話怎麼說?咱這兒還有軍隊啊?”
“那倒不是!”小平頭訕笑了一聲,拇指點了點身邊的搭檔,“我跟阿輝以前是當兵的,所以蔣隊長派我們來守門,至於兵嘛,指的是我們基地裡的維安隊,那可都是由異能者組成的隊伍,蔣隊長親自挑選的精英,負責保護基地,維持秩序,在基地那可是響噹噹的,沒人敢觸黴頭!”
“這個蔣隊長是什麼來頭,大哥你們這麼推崇他?”吳放歌裝作幾分不以為然的樣子問道。
“哎喲小子你可別嘚瑟,咱蔣隊長那可是仙人一樣的厲害角色,動一動手指就能讓你小子吃不了兜著走你信不信?”小平頭洋洋得意地誇獎著他們的首領,看那狂熱的神色,倒像是被洗腦的教徒。
——蔣麼?
呵,我突然想起一個姓蔣的人來,如果真是他,那可再好不過……欠我的債,也是時候討回來了。
“那我們要加入基地的話,需要滿足什麼條件呢?”這次,衛初的詢問物件轉為那個捧著書,一臉沉穩的壯漢。
他認真地打量了我們一行,見到我們三個女人時眼神有些複雜,卻只是移開眼對著衛初回答道:“進入基地每人要繳納三枚初階喪屍腦晶,測試異能達到一階可以免費,測試異能達到二階可以額外享受食宿分配待遇。”
這時候安然開口道:“如果是沒有腦晶也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基地就不接納了麼?”
那守衛瞥了她一眼,帶了幾分譏嘲:“基地裡原本的普通人已經夠多了……看幾位的架勢,怎麼也不像是泛泛之輩啊?”
——嘖,世道從來都是如此,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沒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在喪屍看來是食物,在異能者看來是累贅,不落井下石已是僅剩的慈悲,又怎麼能奢望這個自私的種族博愛到團結互助,扶持弱小?
末世的到來只是將人性黑洞開啟的催化劑,真正泯滅良知的元凶,卻是人類自己的貪慾。
可想而知,這個基地的異能者不少,而它的領導者,也不是什麼悲天憫人的慈善家。
“初級喪屍腦晶,可以給我們看一下樣本麼?”安然朝那個小平頭靦腆地笑了笑。
“好好,沒問題,”他忙不迭答應下來,從貼身的口袋裡掏出一枚濁色晶體,中間凝著一絲血色,雜質頗多,“初階腦晶就是腦晶裡成分最次的一種,上面還有三階分類,不過二階難求,三階更是看不到影兒,畢竟啊一隻二階的喪屍至少要四個以上的二階異能者才能對付,至於三階的喪屍那已經是無敵的存在了——我們基地目前可只有蔣隊長一個三階異能者而已。”
——原來現在對喪屍和異能者的等級劃分都這麼細緻了麼?
如果是這樣,那白蘇又是幾階?
想到我口袋裡那一枚通體赤紅的腦晶,我笑了笑,看向了安然。
她會意過來,從口袋裡掏出一隻小號密封袋,數了十五枚遞給那守衛:“麻煩你了,大哥。”
“好嘞,大妹子你們稍等一會兒啊!”小平頭顯然對那一聲軟糯的“大哥”很是受用,咧著嘴笑個不停,手腳也麻利許多,三兩步跑向石牆後,只一會兒就奔了回來,手裡拿著一沓卡片,“這是臨時通行證,一會兒去前面的維安所登記,過了二十四小時後就可以正式入城了。”
“多謝。”接過了白色的卡片,安然又對著他頷首示意,還要再說什麼,我已經卡著她的腰,帶著她大步走了進去。
——呿,對著一個守衛有什麼好笑的。
車子並不能直接開進來,按照規矩停放在了城的外圍;那一層石牆只不過是擺設,真正的屏障卻是裡面天然險峻的地勢,一道直削而下的峭壁將整個盆地圍聚在內,只有一條狹窄的棧道連線著內城入口。
在城牆裡,停著上百輛汽車,還建有一座粗糙的磚瓦房,幾個身穿白大褂戴著口罩的人正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望著我們。
度過了糟糕的二十四小時,做好登記,一個三十出頭濃妝豔抹的女人將我們帶進了內城。
一路走來,許多建築都有明顯被毀壞和翻新的痕跡,看來當初城市清洗也是一場慘烈的戰爭,能夠存活下來的人也不僅是幸運兩個字那麼簡單。
走過幾條街道,轉入一處民宅小區,那個負責帶路的女人指著左手邊的藍漆樓面說道:“這些是男人住的,那邊粉色牆面的是女人住的,不要搞錯了。”看了看手錶,她又不耐煩地甩了甩手道,“具體安排問樓管,有不懂的問鄰居,就這樣。”也不等我們迴應,扭著腰迅速離開了。
“我勒個去,這麼趕是要去投胎嘛親!這麼差的服務態度小心我去投訴你啊!”喬子墨衝著她的背影揮了揮拳頭。
“好了好了,人家肯帶我們來已經是盡到義務了,你就別抱怨了。”安然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羞澀地看了看我,“你累不累?傷口疼不疼?我們快去休息吧?”
“嗯。”方才的些許不悅一掃而空,我主動牽住她的手往右邊走去,沒走兩步,回過頭對著那兩個已經被當成佈景的男人提醒道,“忘了說,晚上自由活動,明天早上在這裡碰頭。”
——吳放歌的精神力異能很有用,如果衛初有什麼異動,也逃不過他的感知。
剛才那領路的女人並沒有強調男女樓層之間的界限,顯然串門不在禁止事項內,而我進門時便注意到偌大一個小區,除了大門處設有一盞監控以外,其他地方再沒有別的安全裝置,簡直是滋生犯罪的溫床。
挑了一棟較為偏遠但卻緊貼外牆的樓面,喬子墨和安然分到一間房,我則被那個臃腫的宿管告知需要同另一個女人合住。
喬子墨太警惕,不利於我夜間行動;與安然同睡一處又容易發生超出掌控的事,我雖然排斥與陌生人近距離接觸,但也明白與人合住是最好的選擇——畢竟,對著陌生人下手要容易些。
安然似乎對這安排不太滿意,卻也不好開口調換,只是拉著我的手殷殷切切地望著我,千言萬語都化成了一句話:“蕭,你好好照顧自己……等會兒我去找你。”
“瞎操心。”無奈地揉亂了她的流海,我故意板著臉,冷淡地說:“去休息,不許來找我。”
“可是……”她癟著嘴,可憐兮兮地望著我,差點教我心軟下來。
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我嘆了口氣:“聽話。”
“……哦。”拗不過我的堅決,安然還是妥協下來,被早就一臉受不了的喬子墨拖回了房間。
輕笑一聲,我搖了搖頭,隨手推開了身後的門:“聽壁腳是你的興趣麼?”
一個酒紅色短髮的年輕女人正抱著手臂依靠在牆邊,銳利的眸子上揚,沒有被識破的尷尬,反而從容地笑了笑:“竊聽不是興趣,是我的工作……蕭醫生。”
我冷冷地看著她,心裡卻一陣訝異,聽她的語氣,似乎認識我,可我印象中並沒有這一號人物。
看出了我的疑惑,她伸出了手,掌心虎口有一層薄繭:“自我介紹一下,w軍區獨立團第三偵查連連長,柏年。”
從她說出w軍區後我就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就聽她繼續說道:“尋找蕭醫生是這次的支線任務,我手頭有你的相片,所以從你們的隊伍一進入傲天基地,我就發現了。”
“嘖,連長,如果我沒記錯,至少是中尉軍銜吧?”我越過她坐到了屋內唯二的一張椅子上,一邊打量著四周的擺設,一邊與她套話,“軍部到底有什麼目的,竟然外派了這麼多尉官親自臥底,我一點不懷疑接下來還會碰到校官級別的軍銜。”
“我的任務當然是機密,不過我可以保證,不會將蕭醫生的訊息透露給軍部——雖然,蕭司令給的酬金很客觀呢!”她也不在意我的無禮,仍是單腿抵靠著牆面,任由鞋底在雪白的牆面上踏出一個黑印。
“哦,你怎麼知道,我不想讓軍部的人找到?”她很聰明,這也是我對她起了殺心的原因。
“蕭醫生不要動怒,我很膽小的,”她搖了搖手指,笑得痞氣,“晏梓涵的死訊被司令壓了下來,連她親爹都不知道,不巧的是,我是那少數的知情者之一哦!”
見我不語,她又自顧自講下去,“我可不像那個傻姑娘一根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您看怎麼樣?”
“是麼?”對她的提議不置可否,我清楚她的條件還沒有說完。
“當然,我會給蕭醫生以及你的同伴提供在此基地的一切便利,只要你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要求。”她將食指與拇指比在一起,眯著眼睛笑的樣子,像只滿肚子壞水的狐狸。
“我累了,有事明天再說吧。”我思考了幾秒鐘,下了逐客令。
“那不打擾你了,好好考慮哦!”她聳了聳肩,沒有強求我立即表態,紳士地欠了欠身,開啟門走了。
我閉著眼坐在原地,靜靜等著天色徹底暗下來,換了一套行頭,潛出了樓。
——總要先觀察一下這座城市,再做下一步打算。
至於這個柏年,在我心裡早已被列上了死亡名單……承諾有什麼用呢?
我堅信,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祕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