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54蕭·溫暖的屍體

54蕭·溫暖的屍體


千金有毒 契約皇后好囂張 強孕養兒 穿進起點男主文 戰武乾坤 魔變 百行逆天 重生在白蛇的世界裡 夜血姬 隱無

54蕭·溫暖的屍體

白蘇,這個名字我有些印象。

末世發生以前,白石地產的大小姐與q市檢察院長獨子的聯姻被八卦小報傳得沸沸揚揚,我曾在醫院的期刊上掃過這則訊息——那張照片上的年輕女人與我眼前這個披著婚紗的喪屍的確很像。

她看起來與普通人沒什麼兩樣——但也只是看起來而已。

至少在安然的掌心觸碰到她胸口以前,我很難察覺到她身上有絲毫的精神波動,就彷彿她從未存在——可見她的隱匿能力與我不相上下甚至更勝一籌。

然而只一眨眼的功夫,我彷彿感知到了她的心跳——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卻偏偏又實實在在發生了。

唯一能夠肯定的是,只有在安然的觸碰過後,她才有了種種不可思議的變化;看著安然震驚莫名的神色,想來她自己也不明所以。

將疑惑放在一邊,無論是她將手貼著安然的胸口還是抓著安然的手印在自己胸口,在我看來都極其刺眼,教我再也沒有心思分析下去,只想擰斷她的手臂,將安然牢牢地護在懷裡。

朝著她的肩臂開了兩槍,意料中的不受影響,不知道她的復原能力如何?

一把拉過安然擋在身後,我開口要求喬子墨帶她走——只有讓安然離開這裡,我才能免去後顧之憂,全心全意對付這個還保持著幾分人類意識的喪屍——說實話,勝算並不太大。

沒有給她反抗的機會,喬子墨當機立斷地打暈了她,將她帶上了車——雷厲風行又時刻以安然的安危為先,這是我最欣賞她的地方。

“喂,別死了!”她雖然是笑著的,神色卻很認真。

我輕笑一聲,擺了擺手,算是回答——我們在意的從來不是彼此的性命,而是安然的反應——惹她傷心,是我無論如何都不願意觸碰的底線,這一點,我與她皆是心知肚明的共識。

從我將安然奪回到喬子墨幾人上車離開,除了十幾只圍攏上來的喪屍,白蘇一直沒有動作,只是靜靜地望著安然,間或掃一眼我,臉上沒有太大表情,教人捉摸不透她的心思——我雖然拿槍指著她,但心裡也明白:如果她真的不肯放人,就算我手中託著的是火箭筒也於事無補。

車子疾馳而去,強勁的力道撞翻了無數試圖撲上去的喪屍,後面卻立刻綴上了新的犧牲,前赴後繼,悍不懼死。很快,那輛黑色的路虎便被埋沒在喪屍群中,看不見了。

但我知道,他們不會有事,因為這些喪屍的王——白蘇並不想要他們的命。

確定車子裡的人不會返回,我扔掉了手上的槍,慢慢向著圖書館走去,左邊忽然撲過來一隻身著銀灰色西裝的男性喪屍,空洞的眼眶中只剩下慘淡的眼白,外翻的牙齒還帶著腥黃的涎液,比起白蘇不知要醜陋多少倍,可見等級之低——這只是個不入流的試探。

我討厭那猙獰的面目,更嫌惡那股味道,偏首避開它的啃咬,也懶得講究策略,直接抓住了那喪屍的雙肩,手臂發力——裂帛聲起,它已被撕成了兩半——雖說瞬間後撤避開了大蓬爆起的血汙,仍有零星的斑點濺到我的衣服上,心頭煩躁,殺意也越發升騰。

索性安然不在身側,我也就無需壓抑了。

一路將擋道的喪屍清理,白蘇只是默默跟在我身後,沒有阻止的意思——我知道她是在觀察我,卻也無心理會——圖書館近在眼前,我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

即將踏上石階的那一刻,她忽然擋在我面前,一字一頓地說道:“你不是喪屍。”

我不由笑了起來:“我不是。”

——嚴格說來,我自己都無法給自己一個定義,真要界定,也只有“怪物”二字可以形容了吧。

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她讓我、清醒,也讓我……心痛。”

我冷冷地看著她,沒有說話——我知道她指的是安然。

她也並不在意我的迴應,蹙著眉頭像是自言自語,卻多了鮮活的人類一樣的情緒:“我、忘記了很多事,很多人,是她讓我……想起了一些,痛苦的……回憶。”

“呵,比如你怎麼會變成了一隻喪屍,”我討厭她提起安然時的表情,忍不住奚落道——儘管我知道這可能會刺激到她,“又比如,你怎麼進化成了喪屍之王?”

她黑色的瞳仁驟縮,眼眸中忽然覆上了一層白色的陰翳,那心跳也減緩到幾乎要停止,陡然升起的戾氣壓迫得我下意識仰了仰脖子:“我能感覺到,你與我,是一樣的。”她的脣色如玫瑰一樣鮮紅,好像是由血塗抹的,從那嘴脣中吐露的字眼猶如最鋒利的兵刃,將我的心防割得支離破碎,“你會……殺了她。”

我很少有這樣強烈的殺念,上一次還是因為對方當著我的面傷了安然——這一次卻是因為簡單的一句話——我會殺了安然?

哈,多麼可笑……但我一點都笑不出來。

我不敢深想,不敢承認的隱祕就這樣被活生生地挖開,鮮血淋漓地坦露在陽光下,教我不得不去正視,不得不去面對——我會殺了安然,終有一天,當我失控之時。

我沒有反駁的餘地。

說完那句話,她像是突然換了一個靈魂,眼中的墨色激縮成一點,空無的眼瞳一片死寂漠然,我不由回神,心中警鈴大作。

她機械地摳出了肩膀與手臂上鑲嵌的子彈——我這才注意到,她掌心的創口已經癒合,而剛取出子彈的傷口也在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恢復——可怕的復原能力,比我只強不弱。

只見她抬頭無聲地嘶吼了一下,沒有聽到聲音,周圍的喪屍卻明顯發生了變化——它們紛紛仰天嚎叫了一聲,似是在應和著什麼,隨後不約而同地向我撲了過來。

一隻、兩隻、三隻……密密麻麻蜂擁而來,教人發憷。

我避開了最先兩隻喪屍的攻擊,藉著踹翻第三隻的反作用力,衝向了白蘇——她對我起了殺心,更是預備用喪屍大軍消耗我的精力,我又怎能讓她如願?

她並沒有學過武術,只是仗著喪屍的銅皮鐵骨和蠻力,拳拳生風,招招生猛,每一下擊在我身上,都能聽到清晰的骨頭碎裂的聲響——我對痛覺並不很**,但行動力也隨著傷處的增加慢了下來。

與她相比,我也只是略習過些花拳繡腿,在喬子墨面前不值一提,只堪堪擊打到了她的小臂和左膝,算不得什麼大礙,連拖延她的速度都做不到。

三分鐘以後,拍飛了背後想要偷襲的一隻喪屍,我後躍一步與白蘇拉開距離,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況——左胸肋骨斷了三根,腹部有一道撕裂口,右臂輕微骨裂,雙腿脛骨不同程度的骨折,瘀傷無數——是我有生以來受過最嚴重的傷。

反觀白蘇,除了那三個已然只剩淡淡傷疤的彈孔外,幾乎沒有什麼傷。

——還真是狼狽。

我自嘲地笑笑,再次朝著白蘇攻了過去。

在即將碰到的瞬間,從空間裡放出了二寶——沒有辜負我的期待,它反應奇快地在第一時間抓住了我給白蘇措手不及的空隙,發動了電擊。

我並未指望這一擊能夠將白蘇打倒,但只要她有片刻的停滯,便足夠了。

迅速折斷了她的四肢,我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不給她翻盤的機會。

她彷彿因為這一刻的遲滯而恢復到了與我對話前的狀態,空白的瞳孔又重新凝聚起了一些墨色,這讓她看起來比較像是個人類。

“咳、咳……”她輕輕笑了幾聲,因為我逐漸加重的力道而忍不住咳了起來,但她沒有反抗,就連一絲痛苦的表情都沒有,只是眯著眼睛看了看四周的喪屍——我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圈,這些喪屍像是收到了命令,不甘地吼了一下,卻立刻如潮水般退回了原來陰暗的角落裡再次潛伏起來,恍如從未出現過。

我稍稍鬆了一些手勁,卻是在盤算著要怎麼解決她。

“我、殺了很多人,在清醒時痛苦,之後、又繼續殺人……可我不想、再殺人了……”她淡淡地說道,眼中卻像是劃過悲切的異色,“所以,殺了我……求你。”

從她被血汙浸染的婚紗上我可以猜出大概的故事,確實能體會到幾□□不由己的無奈,特別是睜開眼發現周圍橫屍遍地的場景,而造成這一幕的罪魁禍首正是自己——這種衝擊,絕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也無怪乎她會有這種請求。

思考了一秒鐘,我對著她微笑:“好。”

頸骨折斷的脆響對我並不陌生,也沒有多餘的同情心施捨給她,我拋下了她的屍首,轉身拾級而上,一步一步走進了圖書館之中。

隨著末世的到來,喪屍病毒的爆發,一座又一座城市淪陷,秩序崩塌,道德淪喪,人性在一點一點湮滅,而文明也在漸漸倒退——這些在末世以前都少有人問津的書,卻已經成為了文明最後的瑰寶;它們見證著歷史,更代表著千百年的積累與傳承。

與其被災難吞噬,不如就在我的空間裡永遠的靜止,也許有一天,還能得到重見光明的希望——至於這一天會不會到來,什麼時候到來,仍是未知之數。

q市圖書館雖然不是□□最大最豐的一座,卻是歷史最為悠久的,其中珍藏了不少傳世孤本,這一點是其他地方不能比擬的。

花費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將一些重要的著作收入空間,我快步走到門口,卻發現外面的氣氛與我半小時前大相徑庭。

那些被白蘇約束的喪屍們探頭探腦地在角落裡,蠢蠢欲動,卻礙著等級差距不敢違抗命令,但我相信若是再沒有能夠壓制它們的力量出現,暴動只是時間問題;而令這些喪屍焦躁不安的源頭,卻是那個停在白蘇屍首旁的男人——瞿速。

他像是察覺到了我的注視,手上的動作一頓,有些不自然地退了開來,陰柔的臉上表情十分僵硬。

我看了看他沾著血的手套,以及白蘇面目全非的屍體,不由挑眉:“你在……做什麼?”坦白說,我並沒有因為他對白蘇的遺體不敬的行為而感到任何憤怒和惋惜,但他這個人本身就讓我充滿了厭惡感,不需要別的緣由刺激。

我想我的神情一定是冷峻而嚴肅的,否則他不會像這樣如臨大敵般後退了幾大步,擺出了防禦的姿勢。

“我是來接應你的。”他笑了笑,笑意卻不及眼底。

——這麼蹩腳的藉口,以為我會相信麼?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說服喬子墨幾人返回的,或者他根本是偷偷溜了回來,這都不重要……既然來了,那就沒有回去的必要了。

制服他並沒有用去太多功夫,與白蘇比起來,他簡直不堪一擊。

將他從白蘇身上取出的腦晶放進口袋,我擺弄著從他衣兜裡翻出的簡易通訊器,加重了踩踏住他胸口的力度,慢慢問道:“說吧,是誰派你來的,嗯?”

這是一隻單向接收裝置,只有上家可以主動聯絡下家——我沒有猜錯,他的身份果然不簡單。

他不在意地擦去嘴角的血跡,睫毛蓋住了眼中的情緒:“是安然,她很擔心你,所以我來找你了……”

“哦~”收回部分力道以免就此踩碎他的胸骨,對於一個幾乎沒有痛覺的人,普通的審訊手段也毫無意義,我抱著寬容的心態給他最後一次坦白的機會,“是麼?”

他只是笑,笑容開朗而陽光,朝著我眨眼睛的樣子極為無辜。

“呵,”看了看時間,與安然約定的一個小時還差一刻鐘,我失了最後一點與他周旋的耐心,抬腿踢斷了他的脖子,從空間的角落裡翻出汽油淋在他身上。

點燃一支菸,退開幾步,將煙彈到他身上,一蓬火花忽的竄了起來……很快,他就被火舌吞沒。

無暇去欣賞他的窮途末路,我一瘸一拐地朝著約定的匝口走去,順便將腹部的傷口撕得更大一些。

黑色的路虎出現在遠處,正在拉扯爭執的幾人看到了我,紛紛停下了動作。

安然如釋重負的微笑與喜極而泣的淚水將我所有的負面情緒都衝散,情不自禁地加快腳步向她走去,展開雙臂迎接她的擁抱。

——我不會傷害她的,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