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50蕭·膽小鬼(下)

50蕭·膽小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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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蕭·膽小鬼(下)

——飢餓麼?

不,一點都不,至少在與她脣齒相依之前,我的心裡眼裡都滿滿地鐫刻著她的身影,再難有其他的念頭。

那麼,緣何會驟然升起那種不可自拔的暴戾?算算時間,並沒有到該服用腦晶抑制食慾的時候。

難道是我的身體對於腦晶的抑制力逐漸產生了排斥反應麼?

我寧願是這個原因。

可是,哪怕我再怎麼想要忽略,那一絲教人慾罷不能的腥甜總是在我齒間縈繞,在我心底流轉,教我分不清到底是迷戀那鮮血的芬芳,還是陶醉於那人本身的觸碰。

我不知道,也不敢去求證——我無法保證自己是否會再次失控。

患得患失之際,又不免冷笑:與安然在一起度過了太多安逸的時光,竟然教我快要忘記了自己殘忍嗜血的真實面目。

——蕭明漾啊蕭明漾,你是一個怪物,你的雙手沾滿了血腥……連“人”都稱不上的你,沒有資格安逸,也不配擁有光明。

遠遠地注視,默默地守護,是你唯一的選擇。

世界忽然間失去了色彩,只剩下一張張猙獰而扭曲的怪臉,在無聲地嘲諷著我的怯懦。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打定主意從此與安然保持距離——儘管不捨,但理智告訴我,這是最好的選擇。

才一離開空間,忽然聽到一陣陣嘶啞的低吼聲——是喪屍!

我心裡一緊,馬上推開車門,就看到安然幾人背靠著帳篷,手持武器警惕地對著前方,而距離我們不過幾百米遠的地方,有一小波喪屍正朝著這裡湧來,照著那速度,不出一分鐘就能到達我們身前。

我連忙走過去,下意識地去握安然的手,她輕顫了一下,隨即掙開我,不著痕跡地往旁側退開一小步,與我拉開了距離——整個過程都一直死死低著頭,沒有看我一眼。

——她在躲我。

因為我將她推開,所以,她討厭我了麼?

想到這個可能,像是有人狠狠用錘子在我心口砸了一下,悶得喘不過氣兒來。

我收回了伸出的手,緊緊攥住拳頭,若無其事地轉過身去看那已經能看清臉的喪屍群——在喪屍之前,是急切奔跑著的兩個男人。

若不是其中一個男人跌跌撞撞的拖了後腿,另一人未必不能甩開身後這一群速度堪堪與普通人持平的喪屍。

我粗略統計了一下,那兩人身後大概綴了三十多隻喪屍,值得注意的是,在那一群參差不齊的喪屍中,有一隻成年男性體型的喪屍最為活躍,他青紫的臉上五官完好,獠牙尖利可怖,那雙眼睛卻與常人相似,再也不是空洞無神的全白——眼中那一點墨色牢牢地鎖住了前方的獵物,口中一直髮出有規律的“赫赫”聲催促著那一批喪屍追趕,彷彿將軍在下達軍令。

——這恐怕是它們的首領。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種擁有可怕進化能力的東西在原有的基礎上又具備了團結的意識,乃至於嚴謹的排程指揮,那對於人類來說,不啻於任何噩耗。

無窮無盡的不死生物,鋪天蓋地的喪屍大軍,我彷彿能看見那鮮血淋漓的修羅場,彷彿能聽見那絕望嘶啞的悲鳴。

不過,在此之前,這一群有了階級意識的喪屍,需要付出惹怒我的代價——哪怕那是因為安然對我的逃避而產生的遷怒。

至於救那兩個人,我根本沒有過這個打算;能不能活下來,全看他們的運氣。

冷眼看著喬子墨手持鋼棍迎了上去,吳放歌緊跟著她身後,我不緊不慢地從空間裡挑了一把突擊步槍,上膛,瞄準,點射,將那個叫囂的喪屍首領爆了頭。

下一秒,就見來勢洶洶的喪屍們一下子停頓住了,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般僵立在原地;有一些喪屍聳著鼻尖尋找著首領的氣息,更多的卻是煩躁地在原地打著轉,間或嘶吼幾聲,發洩焦慮不安的情緒。

果然,這些喪屍都是聽命於那隻領頭的喪屍調遣指揮,突然失去了控制,便無所適從得如無頭蒼蠅。

儘管如此,喪屍畢竟還是遵循本能活動的邪物,沒一會兒就開始捕捉起獵物的味道,各自行動起來。

當然,也得益於它們的亂象,給了己方逐個擊破的機會。

且不說喬子墨這個將警棍揮舞得虎虎生風的煞星,就連那本來被追得狼狽不堪的兩人也就勢回過頭去反擊起來,場面上的局勢呈現一邊倒的逆轉,不到十分鐘,那群喪屍已經被屠戮殆盡。

我託著槍並沒有放回去的意思,只是等著那兩人近到前來,吳放歌和喬子墨倒是自覺地開始收集起喪屍的腦晶,雖然我只是模糊地帶過腦晶的作用,並未細說;我仔細注意著那兩個人,卻發現他們對喬子墨二人的舉動視而不見,只是直直向我走來——這更是教我添了幾分懷疑:越是表現得若無其事,往往越是有問題,太過刻意的無視,才是他們的破綻。

我悄悄瞥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安然,恰逢她也正側目看來,我下意識地勾起了嘴角,露出微笑,她卻忽的蹙起眉頭,別開了臉,避過我的目光——我沒有漏看她一閃而逝的表情,難過得彷彿要哭一樣,讓我心裡也不由酸澀萬分。

——那一推之力,不僅在我心上劃出了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更在彼此之間橫亙了一道難以逾越的溝渠。

而這一切,恰恰是我親手造成的,怨不得旁人

“安然……”我輕輕地叫著她的名字,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是……謝小姐?”這時,一個男聲插了進來,試探中的欣喜之情讓我不由皺起了眉頭。

“嗯?你是……衛初?”安然竟也認識對方。

我冷冷地打量著那個衣衫襤褸的男人,他擦了擦臉,露出爽朗的笑來,莫名教人覺得刺眼——我記起來了,這個年輕的男人,正是我與安然在商場裡遇到過的大學生。

他倒是命大。

我在心中冷嗤,卻對他溫和地點點頭,不露一絲端倪。

安然也極為驚訝的樣子,習慣性地看我,卻又猛然想起正在與我鬧彆扭的事實,隨即錯開眼,面色如常地開口問道:“你怎麼會在這兒?還有,他是誰?他……受傷了!”

看清了那個陌生男人的情形,安然立即上前扶住了他,一邊用異能凝結出水流替他清洗傷口,動作已比之前熟練不少,雖然水柱仍然才只無名指粗細,卻比她剛獲得時好了太多——我忽然意識到,在我不曾留意的時候,安然也在慢慢進步著。

她的努力就如同她的心事一樣被我有意無意的忽略,在我驟然想起的那一刻,卻發現我並不如我以為的那麼瞭解她,這讓我既酸澀又惶恐,看向那兩人的目光不免帶上了審視——他們的出現過於巧合,實在可疑,我甚至考慮在他們接近安然之前,找個機會除掉二人。

這個念頭才一晃而過,我卻是忍不住愣神:曾幾何時,我成了這樣的嗜殺麻木,視人命如草芥,對每一個試圖靠近安然的人都難存善意,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這種無由來的恐慌與嗔怨,源自於嫉妒。

“我們是在t市遇到的。”衛初將那個虛弱的男人扶穩,對著安然回答,目光卻不閃不避地看向我。

“他被喪屍抓傷了。”我瞥了一眼手臂上帶有明顯傷痕的男人,沉聲提醒安然,正要伸手拉開她,卻被讓開了。

收緊了拽空的手,我心有不悅,卻不願對她發脾氣,只是冷了聲音勸道:“安然。”

被喪屍抓傷的人有一定機率變成喪屍,我不希望安然受到一點傷害——顯然,她並不領情。

“經過清洗處理可以有一定機率降低感染……這是你曾經告訴過我的。”安然從包裡取出紗布替那個男人包紮,頭也不抬地說著,聲線淡然聽不出情緒,我只覺得被一股複雜的情緒縈繞,心中鬱結卻無法抒發。

“嘿,你們怎麼被喪屍追得這麼慘?發生什麼事兒了?你們從哪兒來?”拎著一小袋戰利品,喬子墨蹦跳著拍了衛初的肩頭,大大咧咧地問道。

“我路過t市,正碰到他獨自一人,我們倆挺談得來,索性就結伴上路了。”衛初好脾氣地笑一笑,卻是伸手揉了揉被喬子墨震得發麻的肩膀。

“那麼,他怎麼會受傷,傷了多久?”我揚了揚下巴,盯著那個一臉虛弱,眼中卻閃著狡色的男人。

“你們有所不知,t市雖然設施完備,但也人口眾多,這些人變成了大批的喪屍,根本難以對付,我和他突圍出來,差點喪命,要不是他替我擋了一擊,也許我就沒有機會站在這裡了。”衛初面帶慚色地解釋道。

被攙扶著的男人只是輕笑著搖了搖頭,目光灼灼地看著低頭替他包紮的安然,沒有說話。

方才沒有細看,現在這一觀察,我不由眯起了眼睛,不屑之餘又生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警惕——這男人長得頗為陰柔,睫毛纖長,薄脣微抿,竟是給人楚楚之感;髮色是燙染過的栗色,襯著白皙的面板,倒是像極了那些熒屏中受人追捧的花樣美男。

這種男生女相的小白臉,據說最容易博得涉世未深的年輕女孩的歡心。

教我暗自心驚的卻是,從這個男人身上,我感受到了一種極為熟悉的氣息——與我同源的陰悒冷邃以及,壓抑著的乖戾。

他的身份,不簡單。

突然湧上一股煩躁,我半側過身不去看安然照顧他的樣子,也順勢斂起了心中的殺意。

“蕭醫生,你、你臉色有些蒼白……你還好吧?”衛初摸了摸後腦勺,跨先一步擋住了我瞥向安然二人的餘光,猶豫著問道。

“沒事。”我索性也收回了目光,冷眼看著他。

“哦……”他見我盯著他,手足無措地支吾了幾句,似是絞盡腦汁般想著話題,“那、那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啊?”

——嗤,倒是將我方才的質問原封不動的返還了。

我不欲對他們透露太多——哪怕是舊識,我也不會掉以輕心——只是隨口答道:“路過。”

“路、路過啊……那還真巧!”他結結巴巴地接了一句,臉上卻帶著傻笑,好似沒有察覺到我的冷淡。

這倒是教我起了一分興趣,扯了扯嘴角,輕哼一聲,沒有反駁。

他又66續續與我攀談了幾句,我耐著性子與他周旋,心思卻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但一見到安然對別人態度溫和甚至照顧有加,比對待我還要親切耐心的樣子,心就彷彿被一雙手揉來捏去得折騰,又酸又痛。

我心不在焉地敷衍著衛初,臉上笑意不減——察覺到安然晃過的視線,我臉上的笑意越發燦爛起來,卻分不清是為了掩飾心中的落寞酸楚還是單純地與誰較著勁。

——什麼時候,我也變得如此幼稚?

似乎一碰上與安然有關的事情,我就再也不像原來的我了。

忽然有些意冷心灰,我越過衛初,望著安然白皙的側臉,只覺得前路難辨,心緒難平,頭一次對未來生出了不確定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