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謝·鴻門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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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謝·鴻門宴(下)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兩點,我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可以睡得那麼沉,特別是在末世之後——也許,區別只在於身邊是不是有她吧。
下意識地抬手蓋上額頭,我甚至幼稚地想著乾脆一個星期都不要洗臉好了……
當然,只是想想而已,按照蕭的潔癖程度,如果知道我真的一個星期不洗臉,恐怕再也不會出現在我三米的範圍內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我搖了搖頭,簡單洗漱過後,下了樓。
我所居的臥室在別墅的二樓,自帶一間小型的盥洗室;等我料理完自己推門出去,卻發現其他幾間房裡都沒了人影——奇怪,人呢?
一樓的客廳中,吳放歌正經危坐,全神貫注地控制著一把拖把清潔著地板,眉峰緊蹙著,我卻不認為是使用異能太過費力所致——倒像是,不高興。
“吳大哥,”見他專注地好似沒有發現我的到來,我只能出聲道,“墨墨她們呢?”我不好意思承認的是,包含在“她們”之中的蕭的下落,是教我更在意的。
吳放歌見我下了樓,搔了搔後腦勺,有些為難地說:“子墨她說要出去溜達溜達,不准我跟著她,至於蕭醫生……我也不清楚。”
“哦……這樣啊。”我點點頭,盡力揚起一抹笑,卻怎麼都無法忽略心裡的失落。
——不聲不響地,跑去哪兒了呢?
意識到我類似於埋怨戀人不知去向的小情緒,我不由失笑。
隨意用了些桌上的點心,我推開客廳的玻璃門,走到露天的陽臺上。
這是每一幢獨棟別墅都自帶的小花園,看得出來是經過精心修剪保養的草坪,赤足踩上去卻並不扎人,細微的癢從腳底傳達到神經末梢,讓我的心情也跟著輕快了幾分。
順著草坪往前走了幾步,我看到隔壁咖啡色別墅的二樓正對著我視線的一扇窗戶,深紫色的窗簾垂下,卻留出了一道細縫,而就在方才我瞥眼掃過的時候,似乎劃過一個人影——甚至於,我感到一種,被人窺伺的緊張感。
渾身的寒毛在頃刻間豎了起來,我再次凝神望去,卻只能看見那靜止不動的深紫色簾布。
我遲疑著停下了自己的腳步,轉身穿過客廳,疾步走到前庭的天井裡,慢慢平復有些急促的呼吸。
我不敢告訴吳放歌剛才一瞬間膽戰心驚的不安——我明白,即使告訴他也於事無補:我無法從中感受到一丁點兒安全感,儘管我相信他一定會盡全力保護我——因為,他不是蕭。
那個唯一能夠教我放鬆心神的人。
前庭的天井是鋼筋搭建的骨架,鏤空處點綴了透明的玻璃,在陽光透過的時候非常美麗,想必午後時光,放一張躺椅在這裡,捧著咖啡和書渡過一下午是個不錯的選擇。
正當我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時,輕微的敲擊玻璃的聲音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轉過頭去,那張經過玻璃折射後依舊看不出惡意的臉讓我露出了笑容:“嗨~”我揮了揮手,是昨天那個教我印象深刻的女人。
我走過去,她對我頷首,笑容卻很淡,好像有什麼憂慮梗在心頭卻無法吐露。
玻璃有一定隔音效果,我只能看著她的脣形,猜測她想要對我說什麼,那一長串的話語恐怕只有最後兩個字是我能夠確定的。
——小心。
她見我不明所以,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卻忽然看了一眼身後,然後回過頭再次對我重複了這兩個字。
我點點頭表示聽見了,或是說看懂了她的警告,她這才轉過身很快離開了——玻璃將她漸漸遠去的背影映得模糊一片,就像我現在紛亂的心緒,看不真切。
說實話,她的警示教我無法不去在意,因為我確信她不是個危言聳聽的人。
可是,她所謂的危險又是什麼?她讓我小心的……又是誰?
接近傍晚的時候,墨墨回來了,手上提著一個保鮮袋,臉上掛著愜意的笑,彷彿久居沙漠的旅人發現了水源並且灌滿了水壺,我不禁挑了挑眉——沒錯,袋子裡的東西是墨墨的精神支柱:泡椒鳳爪。
還沒等我問,她已經歡快地撲過來,竹筒倒豆子一樣把她方才的經歷都說了一遍——至於解釋的原因有多少是為了我身後那個裝作不在意卻支稜著耳朵不肯離開的男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呀一覺醒過來,肚子空空就想著找點吃的,突然想起百里逐鹿那傢伙說的米其林三星主廚,然後我就去找那個餐廳了,”墨墨的臉上或多或少帶了些得意,彷彿為了吃而展開地毯式搜尋遊遍整個城區是多麼值得誇耀的事情,“幸好他的屬下主動帶路,否則我恐怕得留在那裡吃晚餐了!”
她晃了晃手中寶貝似的袋子笑道:“那老頭挺好說話的,百里逐鹿似乎也打過招呼了,所以我才能這麼容易找到儲備糧,哈!”這妮子真的是樂昏頭了,難道沒有發現不對勁麼?
百里逐鹿昨夜才與我們介紹基地,這主廚也不過是隨口提起的,可是翌日墨墨便能得到他的屬下帶路……他怎麼知道墨墨一時興起會去找那主廚?
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墨墨被跟蹤了。
也可以說,我們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在百里逐鹿的掌控之中。
被監視的滋味,可不好。
哪怕是出於對基地的安全考慮,作為被監視的物件,我理智上可以理解,感情上卻不能接受——我總覺得,在他溫和有禮的外表下,有著我無法想象的企圖心。
而這種莫名的感覺,正在透過零零散散的事件一點點被證實。
沒多久,蕭也回來了。
她穿著寬鬆的運動服,長髮高高束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纖麗的脖頸,高挑頎長,容貌昳麗,比往日的打扮多了幾分青春活力,教我不由眼前一亮。
“我去健身房待了一會兒。”她對著我微微一笑,那笑容在夕陽下彷彿能發光。
就在我看呆的時候,一個深沉的男聲在門口響起:“諸位,我在餐廳安排了歡迎宴,請務必賞光。”
——是百里逐鹿。
我見蕭的笑意倏然消失,可惜地抿了抿脣,慢慢轉過身去,正對上他在半長留海下半露的眼睛——深沉如墨,燦爛如星。
那的確是一雙迷人的眼眸,卻絲毫打動不了我,一個已經心有所屬的女人。
不過,畢竟在他的地盤上,承蒙他的照拂,我們也不好把關係弄僵,我想了想,還真是有點餓,於是便答應了。
我們一行跟著他來到了市中心那座最金碧輝煌的建築前。
這家酒店的規模很大,容納百八十人不成問題;側目見到66續續趕來的人群,我隱隱覺得這場酒席並不是他所說的那麼簡單。
百里逐鹿招待我們的是一間三百多平米的宴會廳,裡面擺了十來張圓桌,只盞茶的功夫便坐得滿滿當當,只有中間那方空了下來;上頭坐了三個人,一個是我們早就見過的孫敬成,那個被喊作“成哥”的男人,一個是體格壯碩,包著紗布但精神還不錯的“小強”,另一個留著兩撇八字鬍的男人,我卻沒有見過。
“諸位請上座,不要客氣。”百里逐鹿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伸手對我們做了個禮。
墨墨翹著嘴角打量著那一桌放在末世前也稱得上豐盛的佳餚,聽了他的話,立即拽著我的手臂毫不猶豫地坐上了席位,跺了跺筷子目光炯炯地盯著百里逐鹿,只等他一聲令下吩咐開席。
我明顯看見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掩飾般笑了笑,轉臉對著坐在位子上臉色陰沉的孫敬成點點頭,溫和地問道:“小強的身體還好吧?”
孫敬成嗤笑一聲,全然沒有對著首領的恭敬,瞥了一眼只剩下一條手臂的兄弟,不冷不熱地回道:“死不了。”
百里逐鹿不以為意地笑笑,揚手招過侍立在邊上的服務員:“傷員不宜喝酒,把我們這桌的飲料都換成果汁。”
我注意到孫敬成的神色有些奇怪,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卻又變回了正常。
——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謎?
我聳了聳肩,目光在身前的菜品上逡巡,卻是被盛裝菜餚的鮮亮碗碟吸引住了——從色澤紋理來看,這些成套的碗碟都是上好的燒製瓷器,雖然及不上官哥汝鈞定的名窯級別,倒也很有幾分賞玩的價值——那幾只胭脂色的盤子格外好看,有一隻正在離我觸手可及的地方。
沒有心思聽百里逐鹿講了些什麼客套話,與墨墨一樣期待地等到了他的“開席”指令,我忙不迭想要動筷子去夾那胭脂色盤子裡看上去分外誘人的菜品。
只是還沒等我的筷子抵上,一隻瓷白如玉的手格住了我的手腕,清泠泠的女聲淌過耳邊,瞬間教我頓住了動作:“且慢。”
“蕭?”我順著力道收回手,疑惑地看去,就見她纖長的睫毛慢條斯理地扇了扇,格住我的手卻毫不含糊地將那碟菜與另一碟換了個位置。
“……”我鬱悶地咬了咬筷子尖,十分不解。
她瞥了我一眼,夾了一筷子西芹百合到我碗裡,悠悠地解釋道:“我不喜歡吃那個。”
——就算不喜歡,也沒必要換位置吧?這種舉動在宴席上可說是很失禮的行為。
……好吧,誰讓物件是蕭呢?
她就是有一種魅力,任何不妥帖的任性經由她做來,就成了理所當然;而這種淡然的肅穆,在我看來是可愛得緊。
我看了一眼樂顛顛朝著胭脂盤子伸筷子的墨墨,半是好笑半是無奈地吃下了碗裡的西芹百合——味道很棒。
還沒來得及再嘗一些別的,就聽“叮噹——”一聲玻璃打碎的脆響,“小強”怒氣衝衝地從位子上站起來,麵皮脹得發紫,額頭青筋直冒,那雙虎目卻是瞪著百里逐鹿。
他身邊的孫敬成也是臉色鐵青,一言不發地攥著杯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反觀百里逐鹿卻是若無其事地叼著筷子往嘴裡夾菜,對他們的挑釁沒有半分放在眼裡。
而除了他們之外,其餘就坐的人也神色莫名地停止了交談,有的警惕地來回張望,有的與身邊人使著眼色,隱約間集結出了一股勢力。
一時間,偌大的會場安靜異常,只剩下墨墨大快朵頤地盤著相擊聲——察覺到了不尋常的氣氛,她也慢慢停下了進食的速度,不悅地抬眼看來。
我看了看蕭微挑的嘴角,心裡安穩下來,然而這一絲安穩卻在掃到百里逐鹿魚兒上鉤一般得意的神色時有了幾分波動。
——有什麼事要發生了麼?
我的心裡咯噔一下,再沒了食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