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謝·明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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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謝·明悟(下)
我們才剛到那座純白建築門口,立刻就被一群護衛圍住了,不由分說地將我們帶進了二樓的一間房裡。
幾個身穿藍色無菌服的人迎了上來,為首的是一個有些年紀的男人,花白鬍茬,精神卻很健碩。他看到我們立刻和藹地笑了笑:“我已經聽說了你們的情況……小凌啊,你們幾個先去驗個血,別擔心,從氣色上看,感染的機率並不高。”
他的笑容似乎有一種安撫力,教人不由自主地信服於他。
墨墨在我耳邊悄悄說道:“小安子,就是這個胡老頭給你輸的血……不過你放心,我都給你盯著呢!他沒機會吃你豆腐的!”
——說這話的時候你敢再大聲一點麼親……被所有人用無法形容的眼神圍觀,我真恨不得掐死那個口無遮攔的熊孩子!
一掌拍開她湊過來的腦袋,無視她裝模作樣的痛呼,我對著笑容僵硬了幾分的胡教授點點頭道謝,他也很快恢復了風度,笑眯眯地擺擺手表示不介意,吩咐身後的助手帶著楚陌凌幾人去了裡間抽血化驗,然後示意我們跟他去辦公室。
才剛坐定,就見他搓了搓手,對著自下車起就一直面無表情的蕭說道:“多謝諸位救了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學生……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收集到那隻喪屍的腦晶?”
——就憑著這麼一句話,胡教授之前在我心目中營造出的德高望重的形象便就此毀於一旦了。
他問出此話我便能肯定他早就知道了那喪屍腦晶在我們手中,這一句話說是詢問不如說是試探更為貼切,這背後也能體現幾分他的態度:對我們的不信任,甚至是忌憚。
不對我們多番檢查,也不詳細盤問,想必他們一定有自己的渠道對我們進行監視,所以能對我們的一舉一動都瞭然於胸;而這也變相說明了大學城基地的科技實力以及喪屍腦晶的價值。
就目前所知,結合蕭曾經告訴過我的訊息和我自己發現整合的規律,喪屍腦晶的功效大致可以分為改變人體素質和提供能量兩種。前者需要經歷很大的痛苦,賭一賭並不高的成功機率;後者要剔除雜質避免浪費,克服種種技術難關,但無論是哪一種,一旦成功,對個人還是群體都是一大福音。
只是,憑藉喪屍腦晶來提高自己的身體素質並非可靠的方案,既要面臨極致的痛苦,更要承擔未知的風險,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絕不會選擇這一步——哪怕我的異能形同雞肋,已無法為我的團隊帶來更多的優勢。
“不錯。”蕭雙手抱胸,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卻是輕揚下巴略帶玩味地回視著胡老頭,不緊不慢地問道,“搜救之餘的戰利品罷了。”
——戰利品三字便表明了蕭的態度不會輕易將東西交出來。
“想必蕭小姐也知道,喪屍腦晶的收集也是我們釋出的主要任務之一,這隻喪屍的能力很強,它的腦晶價值也更加高,對我們的研究可是十分重要啊!”胡維康依舊是和顏悅色地與我們周旋著,一點沒有因為蕭的冷淡而惱怒——這也間接說明了他們對於腦晶的重視。
難道這腦晶還有什麼別的用處?
“願聞其詳。”蕭微笑著頷首,卻是不鬆口。
我們幾個也都豎起了耳朵,想看看究竟能從這個老頭嘴裡撬出點什麼有用的訊息來。
胡維康撫了撫自己的鬍鬚,斟酌著開了口:“我想,你們應該知道透過吸收喪屍的腦晶,有一定機率可以使普通人成為變異者甚至是異能者吧。”
我們點點頭。
他笑了笑又說:“譚洛可應該也給你們介紹過喪屍腦晶可用作替代能源……那麼,你們是否知道,對於喪屍來說,吞吃人類的血肉,特別是擁有能力的人類,也能使之進化?”
他的臉色趨向凝重,我的心也不由跟著一沉:他說的這個可能性並不難推測,不過是人類攝入喪屍腦晶的逆命題罷了……但這背後其實還牽涉到另一個命題,不得不引人深思——既然喪屍的腦中可以有蘊含能量的晶體存在,那麼同樣的道理,異能者的腦中有沒有可能也存在這種能量晶體呢?
如果有,對普通人以及同為異能者的人有什麼作用?
而且,為了得到這種晶體,是不是也要採取對待喪屍一樣的態度,剖開頭顱取出?
這問題一旦深入,便成為了一種考驗。
我注意到蕭的嘴角掛著一抹冷笑,顯然是對他的話不屑一顧:“所以?”
“所以,我們需要更多的喪屍腦晶來進行相關的研究,力求研發出安全而有效的藥物達到促進人體機能的目的,對抗喪屍,為人類的未來謀劃!”胡維康說得慷慨激昂,我卻發現蕭的神色有了細微的變化,清冷的眼神比之前多了一絲鋒利——她怎麼了?
“生化武器?”蕭的尾音微微上挑,笑意卻蕩然無存。
胡維康搖了搖頭,認真地說道:“不,那不是武器,只是一種藥物手段,儘可能以不傷害人體為基礎。而且,這些都還只在初級研究階段……都是試驗品太少的緣故。”他滿臉可惜不似偽裝。
“儘可能……呵。”蕭輕笑了一聲,隨手拋給他一顆晶體,正是在那喪屍腦子裡挖到的淺紅色晶體,轉身離開了房間——背影果決而孤傲,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寂冷,看得我一陣酸澀。
——胡維康如此信誓旦旦,卻不能掩蓋他們用以實行的本質。
我幾乎能夠想象那些被關在實驗室裡進行各種研究的人所要面臨的痛苦。
而這些僅僅只是因為扣上了一頂“捨己為人、造福社會”的高帽便能冠冕堂皇的合理化……我不禁懷疑,我們所堅持的正義,便是我們以為的正義麼?
——那些狹義的、相對的、卻在實際上傷害著另一部分人的……正義。
沒有再多想,我快步更上蕭的腳步,綴在她身後半步的距離,試圖勸慰,卻不知從何說起。
我能感覺到她莫名焦躁的情緒,可是,除了跟在她身後乾著急,我什麼都不做不到……這樣的我,有什麼資格站到她身邊大聲說出自己的感情呢?
我慢慢停下腳步,卻失了再次邁開的勇氣。
就在我情緒無比低落的時候,手掌卻一緊,猛地抬頭,只看到蕭疾走時依舊高傲挺拔的背影。
被牽著踉蹌了幾步,我卻緊了緊交握的雙手,大步跟著她離開了研究所——儘管她的手掌一如既往的冰冷,我卻覺得一陣溫熱的源泉從掌心流淌到了心底,低落的情緒一掃而空,隨後卻是蔓延上了絲絲的羞澀。
第二天傍晚,楚陌凌託人說想要見我,猶豫了片刻,我還是決定去探望他。也不知道他的身體怎麼樣了,雖然最後檢測的結果表示他們三人並沒有感染到喪屍病毒,但是長時間繃緊神經參與高強度的戰鬥對於身心都是巨大的傷害,儘管我已經想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將之歸於過去式,但僅僅是出於同學、朋友的角度,我也是十分擔心他的。
吳放歌回了隔壁他自己的單人間,表示想呆在房裡鍛鍊精神力;我將詢問的目光轉向蕭:說實話,要去見前男友這件事總是讓我在面對她時帶了幾分不自然,哪怕我心中並不認為有什麼值得心虛的地方。
“我想休息一會兒。”蕭隨口應了一聲,側對著我,泰然自若地褪下外套,一顆又一顆解著襯衣的扣子——從下顎到腰際,姣好的曲線一覽無餘——似乎是察覺到我過分熾熱的眼神,她淡淡地瞥來一眼,眉尾略略勾起一個秀麗的弧度,疑惑中帶了幾分天真的無辜,卻不自覺藏了魅惑的風情。
我只覺得心口一窒,再也不敢在這個充滿陌生悸動的房間裡多呆一秒,拉著在一邊好整以暇啃鳳爪的墨墨便落荒而逃——我甚至不願意她這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妖嬈被墨墨看到,即使這兩人都未曾意識到,全是我一人的自作多情與胡思亂想罷了。
墨墨“吧唧吧唧”地咬碎了雞骨頭,唆著手指由著我將她一路拖拽出了b區,朝著a區疾行,懶洋洋的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意,然而熟悉她的性子,我卻能從這笑中覺出幾分興奮——每當她起了心思收拾什麼人,就是這樣的笑意,這樣的眼神。
“吶,你要去看那小子,我可不奉陪哦~否則,我會忍不住揍他的,”她順手與經過的一隊巡邏人員打了個招呼,見對方目不斜視地錯開後也不著惱,拍了拍我的肩膀心情很好的樣子,“聽說胡老頭吩咐過這幫巡邏員不要攔我,趁此機會我打算在a區好好逛逛,順便找找熟人,敘敘舊什麼的……”
“你在a區有熟人?”別說是a區了,就算是偌大的大學城基地裡,墨墨也不該有什麼熟人吧?
我懷疑地看著她,猜測著這丫頭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嘿你可別看不起人!本小姐那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認識幾個新朋友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不要崇拜姐!姐只是個傳說!”墨墨得意地甩了甩自己的流海,一臉嘚瑟地吹噓道。
“行了行了別吹了!我還不瞭解你!別又一天到晚惹事我就要燒高香感謝佛祖了!”我戳了戳她的臉頰,無奈地妥協下還是忍不住再三警告她,“那我去看看阿凌,你自己轉轉……別胡鬧知道麼?”
“安大人您就請好吧!”墨墨朝我揮了揮手,笑得見牙不見眼,那單純可愛的樣子與她一貫逞凶鬥狠的形象大相徑庭,極具迷惑性——我卻對她更不放心了。
算了,確定了阿凌沒事就快點來找這個小魔王吧!
這樣想著,我很快找到了捎口信的人所說的a區c樓四層。
a區的房子與b區的差別並不大,只是看起來要新一些,想來裡面的設施也會齊備先進些,但若是說到安全防護等級,我看也不見得比b區高上多少——只在樓道拐角安置了攝像監控,巡邏隊員少得幾乎沒有,進出人員魚龍混雜,並不會檢查身份——不過仔細想想:有資格住進a區的都是些實力超群的精英,又有什麼人會膽大妄為到來這裡搗亂呢?
我搖了搖頭,甩去自己不著邊際的遐想,抬手敲了敲門。
門很快就開了,楚陌凌貼著膠布的臉帶著親和明朗的微笑,見到我時眼神明顯一亮:“安安,你來了。”
“嗯,你還好吧?”我點點頭,隨著他走進房裡——十幾坪的屋子,整理得十分乾淨,看起來只有他一個人居住的痕跡。
“沒什麼大礙了,這也是多虧了你及時幫我清洗傷口啊!”他請我在單人沙發上坐下,從飲水機裡給我倒了一杯水,隨後在我對面坐定,笑看著我,目光灼灼。
我抿了一口水,避開他的目光:“舉手之勞罷了。”
他的聲音低落下來,輕輕地,帶著一絲脆弱與試探:“安安……這些日子,你還好麼?”
“挺好的。”氣氛有些尷尬,我能感覺到他眼中的情感,也能猜到他的心思,只是,我既不願意接受,也不打算主動揭破,只希望他知難而退,免得說穿後徒惹傷感。
——只是,他仍是與我的希望背道而馳。
“安安,你知道麼,自從與你分開後,我無時不刻不在後悔,”他終於還是開口了,我在心中嘆了一口氣,還是抬眼回視他,“我發現我自己錯得太離譜了!我愛你,你也愛我,我不該質疑我們的感情!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不成熟……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彌補麼?”
他的懺悔很誠懇,表白很煽情,我卻在心中苦笑一聲,然後聽見自己平靜而果斷的拒絕:“抱歉但是……太遲了。”
“為什麼?”他驚痛交加地看著我,滿目都是不可置信,激動地問道,“不能原諒我麼?安安,你是在怪我沒有第一時間去找你麼?你聽我解釋……”
我打斷了他,偏頭看向窗外,輕聲回道:“不,我不怪你……只是,我恐怕,愛上了別人。”
——我只敢在無關緊要的人面前承認,我愛上了一個,可能永遠都不會屬於我的人。
“喀拉——”一聲輕響,將我迷離的心緒震了回來,警惕地朝外看去——空蕩蕩的窗外只能看到對面的樓房,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彷彿剛才的動靜只是我的錯覺——但我知道,並不是。
——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