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36章 “血染的風采”

第136章 “血染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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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血染的風采”

第一百三十六章 “血染的風采”

懷著疑惑,我側倒在地。

還好我在倒地的過程中把食指從扳機護圈裡移了出來,要不然這重重的摔下去,手裡的槍肯定會走火打到我的下巴。

剛才那一連串槍響,在我睜開眼之後,就停下了。餘後的聲響,是丟擲的彈殼掉落在大廳裡的大理石地磚上,所發出的清脆聲。

我動用起全身所有的觸感神經,去感受自己到底有沒有中槍。但除了左手的手肘處稍有疼痛之外,其他地方沒什麼異樣,不像是中了槍的樣子。雖然我沒有中過槍。

歪著頭,我看到躲在沙發背後的那幾個,全都放下了槍。因為好像他們沒打出子彈,而是子彈打在了他們身上。

有的是手指被打斷了,正捂著手驚叫著;有的是軀幹中槍,看著衣服上紅著的一塊,有點兒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也有兩個頭部中槍,額頭上細小的彈孔滲出鮮血,模糊了臉。這兩個被爆頭的人,大瞪著眼睛,鮮血順著眼眶而下,眼神還在我這個方向。只是他們再也不會眨下眼皮,也更不能靠著沙發站起身來。

我去,他們幾個怎麼中槍了?

手肘撐起,我挺起胸脯,仰頭一看,就發現吳林禹正端著槍站在我旁邊,仍瞄準著沙發背後的幾個人。原來不是有人怕我引來子彈才撞開我,也沒人願意出身替我擋子彈,而是吳林禹嫌我礙著他的槍口,才把我撞開的。

雖然招呼不打一聲就把我撞開的行為,有點不禮貌,但讓手肘吃點苦頭,總比挨子彈好吧。換句話來說,這條命又被這小子幫我撿回來了。

站起身,吳林禹還板著臉,舉槍瞄準著那堆人。九五式步槍的槍管散著微微的煙霧,有些好看。戰鬥已經在剛才我倒地的那段時間裡結束了,這群人也真是的,非得擠在一堆,這讓我感覺“包餃子計劃”太沒技術含量,完全就像是屠殺了。

比如,我看到之前在黑帽男旁邊哭訴的那個人,現在也倒在他旁邊的時候,心裡不免泛起了憐憫之心。

好在人不是我殺的,更多的心理壓力就留給吳林禹去揹負吧。再說了,我只是憐憫個體,對於他們這幫整體,我無所謂死活。

但我又想到,假如剛才那個哭哭啼啼的人和傻胖一樣,只是跟著他們混個飯吃,那吳林禹打死他還算是維護正義嗎?

應該算吧,我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只怪他跟錯了大哥,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沒有像傻胖那樣來送餅乾給我吃。

一梭子彈下去,那群人死的死,傷的傷,再沒有了抵抗能力。環顧大廳,除了陣陣哀嚎之外,見不到其他的活蹦亂跳的人影。

這就結束了?太簡單,也太快些了吧。

不知道外邊李工頭的情況如何,如果他們沒有傷亡,那我們就是不損一兵一卒,成功的包掉了餃子。雖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緊張刺激,大廳裡也沒有槍來彈往、血肉橫飛,但比起緊張刺激的體驗,我還是更喜歡全身而退。

但現在還剩下的問題就是,沒有找到黑皮和爛耳朵趙。這堆雜草算是除掉了,就還差拔掉爛根。

“李工頭,可以進來了!”我扯起最大的嗓門,對著賓館外邊大吼了一聲。要先給他個提示,免得等會兒他們在外邊看不清楚,見到人影就開槍。

“黑皮還在這兒,找出來。”吼完,我環顧著大廳,轉頭輕聲對吳林禹道。我遞給吳林禹一個眼神,示意我倆要在大廳裡找他出來。

握穩手槍,我讓王叔他們幾個在門背後躲好,然後邁出輕輕的步子,和吳林禹一起走向大廳裡。王叔卻不甘心躲在門後邊兒,他推開門,迅速的走了出來,然後越過我倆,走到沙發背後那堆傷員之中,扯出一把槍來。

王叔取下彈匣,察看了一下里邊兒是否有子彈。我對他點點頭,心說您老人家的身子骨還真是比我想象中硬朗啊。

沙發背後那幾個人痛苦的叫聲,完全能幫我們掩蓋過腳步聲,所以黑皮應該聽不見我們在朝哪裡走。不過黑皮聽到剛才的槍聲,又聽到我的吼叫,應該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一定躲在大廳的某個地方。

朝前沒走幾步,靠在沙發背後死傷的那堆人中,有個人緩過了疼痛,殺心四起,怒罵著舉起了槍,準備打死站在他身邊的王叔,拼個魚死網破。

吳林禹早就發現了他的動作,在我準備開槍之前,在那人的手指還沒有觸到扳機之前,吳林禹就立即兩發點射出去,往那人身上補了兩槍,徹底瞭解掉了他的性命。

魚想死很容易,但網卻不容易破掉。

越過那堆哀嚎的人群,我們三個走過了沙發,朝前一看,能看到賓館門口躺著一個人。那人面朝下,和志娃的屍體平行著,流出的鮮血呈一個不規則的半圓淌在他身下,不知道死沒死。門口的那幾窩高高的盆栽,被來犯的子彈穿了個遍,陶瓷制的缽體也被打碎,散了一些泥巴出來。

不僅是有泥巴,賓館門口的玻璃門和玻璃櫥窗也被打碎,所以那人流出的鮮血裡,還夾雜著大量的玻璃碎塊兒。看來不久之前大廳裡下過一場槍林彈雨,或許也有血肉橫飛,只是那個時候我不在。

除了子彈留下來的痕跡,大廳差不多還是以前的樣子。可就是沒發現黑皮的影子。我估摸著,這黑皮是不是什麼時候悄悄逃走了。

外邊傳來一陣腳步和喊話聲,應該是李工頭他們準備進來了。

王叔對我和吳林禹打了幾個手勢,意思是我去電梯口的巷子裡尋找,吳林禹去賓館服務檯,他自己去那盆栽旁邊的幾桌茶几底下看看。

分工明確,這大廳也就只有這幾個區域可以躲人了,如果黑皮還在大廳裡的話,他一定逃不了。

可就在我們準備分開步子的那一剎那,我的餘光裡瞟到賓館服務檯裡冒出一個腦袋,緊接著就是“噠噠噠”的好幾槍過來。本能的,我就彎下腰,用手護住頭部,沒空想著去還擊。

好在子彈沒有打中我。

噠噠噠,噠噠噠,吳林禹幾個三連發回擊過去。丟擲的、滾燙的彈殼都砸我頭上了。所幸都沒有掉進領子裡,要不然真就跟馬兒烙鐵印一樣痛苦了。

吳林禹一陣還擊之後,槍聲便停了下來。我直起腰板,放下手,看到黑皮靈敏的從服務檯上翻了出來,準備跑到門口去。吳林禹立即開槍,想阻擊他,可他手裡的槍就響了兩聲,就尷尬的熄掉了火,沒子彈了。

這兩槍也沒能打中黑皮,只見吳林禹沒有猶豫,他奔出步子,捏住步槍的護木,將槍倒置在手裡,朝他追去。

“王前輩好像中槍了,你快去看看!”吳林禹頭也不回的吼了一句。

等我腦袋裡處理完這句話,轉過頭時,已經看不到王叔了。

低頭一尋,他已經躺在了地上。

躺在了地上,還閉著眼睛。

握在手裡的槍一滑,霎時間,我的腦袋好像是撞到了大理石的稜角上,空白一片。王叔,被黑皮的子彈打中了?

我回過神,立即跪到他身邊,移過掉落在他身旁的槍,想把他扶起來。王叔可能沒中彈,只是和我一樣躲子彈的時候沒站穩,給摔到地上去了。

但手掌剛把王叔的後腦枕起來的時候,我看到,在他衣服的胸部處破開了兩個洞,還有鮮血滲出的樣子。

是真的,中子彈了。

我沒有多想,我扶起王叔的腰桿,讓他坐了起來。然後,我拖著他,把他移到那張滿是撲克的桌子旁邊,這樣,他就能靠著桌子坐著了。

“王叔!”我搖著他的肩膀,焦急的喊道,“王叔!”

終於,王叔聽到我的呼喊,睜開了眼睛。他又以之前那種虛弱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後閉回了眼睛。

嘿,還活著!我好像是撿到了希望。

他幾乎沒有動嘴脣,聲音極低的說了一句:“來晚了。”

“什麼?”我立即問他。王叔不是沒被打中腦子嗎,怎麼開始說胡話了?我就說你該讓我扶著走吧,你非要裝硬朗,硬朗吧,還是沒硬過子彈,我在心裡怨道。

他胸口滲出的血越來越多,我摸了一把,滿手沾滿了血。看著手掌上的滿滿的鮮血,我有些頭暈。

這他媽怎麼回事!

怎麼跟電影裡不一樣?

就中了一槍,就流這麼多血出來?

不是說好的連中數槍也能繼續戰鬥嗎?

暈暈乎乎中,我又想到,既然流血了,那就得止血。對,止住了血,說不定王叔就能撐住了。以前一個新聞不是說嗎,有人腦袋中彈了都能活下來。對,止血就能活!這個念頭一起,我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四處扭頭,尋找能止血的東西。

是的,就算是在心理活動中,我還是不忍心用“死”這個字。我不相信王叔會死,我能救他。

止血,止血,什麼他媽的能止血?當然是紗布,可我他媽現在去哪裡找紗布?

我按著王叔的傷口,小喘著氣,努力的讓混亂的大腦冷靜下來。衣服,對,衣服說不定可以能止血。想罷,我立即脫下了羽絨服。但是羽絨服裡邊全是絨毛,止血功能應該不太理想。我只好又脫下一件。

毛衣,毛衣也不行,血肯定會從毛衣裡的縫隙裡流出。

那就只有再脫一件了。或許穿最裡邊兒的棉衫效果不錯。

但棉衫前還隔著一件衣服,看著王叔胸口伸出越來越多的血,我急不可耐,焦急之中直接擼起薄毛衣的袖子,扯好棉衫的袖口,直接咬了下去。

我沒想到我的牙齒能有這麼大的力量,一咬一扯,衣袖處就被我咬了一大塊下來。雖然有些不平整,面積也太小,但應該能湊合著用吧。

然後,我抖著雙手,拉開了王叔外衣的拉鍊。在王叔快速的鼻息聲中,他突然微睜開了眼睛,然後緩緩的舉起手,按住了我的雙手。

他對我搖搖頭。

搖著搖著,我的淚水一湧而出。

王叔明白自己是沒活頭了,不想讓我做無謂的抗爭。

我放下那塊承載著我渺茫希望的布料,失聲哭了起來。

因為我明白,王叔要死了。是真的要死了,誰都救不回來他了。

死了,你這個倔強的老頭,怎麼要死了?明明戰場上都能活下來,病毒也沒毒死你,你怎麼就被幾顆子彈打死了?

我不想你死啊!

在越南的故事,你還有好多沒講。

狗肉,也只有你一個人會燉。

香菸,也總是你叫我一起抽。

我他媽一直把你當真正的親人看吶!

你真不能死啊,王叔。

真的不能死!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都快看不清王叔的臉了。我真想把這些話全抖給王叔聽一遍,可我的嗓子裡只能發出嬰兒般的、最原始的哀嚎,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突然,王叔的眼睛又睜開了,他再次舉起手,按在我肩膀上。

“不哭,”他擠出笑容說,“給我抽最後一口煙。”

“好,好,好!”我抹乾眼淚說。我往身上一摸,發現羽絨服沒有穿在身上。抓過羽絨服,我胡亂的捏來捏去,終於捏到了煙盒。

撕開煙盒,我抖著手,取出一支放到王叔的嘴裡。香菸被我沾滿鮮血的雙手一碰,香菸就上滿是鮮紅的指紋。

煙霧升起,王叔咬緊香菸的過濾嘴,閉著眼睛輕輕的吸了一口。

然後,他咳嗽了一聲,嘴裡的煙立即掉了下來。我又抹了一把眼淚,湊過頭去,想幫他把菸頭撿起來。

低頭的瞬間,王叔好像說了句什麼。

我側過頭,湊得更近些,想聽清。

“要活好。”他閉著眼,低聲唸叨著,“要活好。”

我撲在他的肩膀上,再次放聲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