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06章 傷愈

第106章 傷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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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傷愈

第一百零六章 傷愈

沉默半晌,等我消化完她這句話後,我低頭說:“那你真是一個有故事的,女學姐。 ”

她年紀比我大一些,叫女同學不合適,還是叫學姐吧。

聽完話,她嘴角一翹,道:“誰都一樣。”

“是吧。”我說。

“剛才那女孩兒是你物件?”

“嗯。”我點頭道,她說的一定是段可了。

“之前認識還是後來認識的?”

“之後。”

“那可要好好珍惜了呀。”她放下披肩斗篷說,雙手也藏進了斗篷裡。

“那當然了。”我看到段可和陳莉姍騎著馬往回走來。

“對了,”我又問她,“這馬平時都吃什麼?”

“什麼都吃,”她道,“不過你們住在城裡邊不方便,裝幾袋飼料回去吧,還有不少。”

“有飼料?”

“嗯,等會兒我帶你們去。”她穩了穩頭頂的帽子說。

“說到住的地方,你就準備一直在這荒郊裡住著?”我有些好奇,只擔心這裡的環境會硬生生的把她逼成李清照。

“嗯。”她點頭。

“沒什麼打算?”

“暫時沒有。”

“好吧,要是你有什麼需要,可以到城區來找我們,我們就住在機場附近。”我說,“而且,我們有一個大目標,準備搬走房子裡的死人,把城區換成以前的模樣,或許到了那個時候,你就能搬過去住了。”

她看了我一眼,笑著說:“好的。”

一陣對話後,雙方都沒再開口。低冷的溫度,既僵手,又凍臉,我這才想起那雙門將手套被段可拿去後,就沒有了音訊。回去後我一定找她要回來,這樣我騎馬的時候能有雙手套可以戴了。

我無意再去駕馬,便和李彧一起,靠在馬舍旁,默默的看著草場裡的人和馬。沒多久,就看到吳林禹踢踢踏踏的騎著馬奔了回來,回到馬舍。他下馬後,我看到他那發紫的嘴脣,能猜想到他也是被速度產生的風颳得不輕。

他搓著雙手,和我分享了幾句騎馬的心得。和我一樣,他也決定帶這匹馬回去養著,算作一個代步工具。

二十來分鐘的時間,馬背上的眾人,起初的那股興奮勁兒都消磨掉了,紛紛從馬背上下來。王張二叔兩人,也侃完了大山,帶著小黑狗走了回來。最後的結果是,只有我和吳林禹想帶馬回去,其他人的想法是,這馬偶爾來騎騎就行了。志娃倒是讓我很奇怪,我剛才不是見他在馬背上興奮得快掉褲襠了嗎,怎麼就不願意帶一匹馬兒回去?

志娃取下帽子說,其實他更願意騎摩托車,只是沒能找到。至於騎馬,他覺得偶爾能玩玩兒就行了,機車男才讓他覺得更帥。我說,好啊,我們剛好就丟掉過一輛摩托車,但是有三個輪胎。

興致一消,大家都有了想回去的想法。這種天氣,比起在郊外騎馬受冷風颳,大家還是更願意在家裡烤火取暖的。我是說,這種想法在騎完馬之後,滿足完好奇心後,總會湧現在每個人的心裡。

李彧說,放飼料的地方,就在馬舍後邊的一棟小屋裡。這棟小屋,是農村常見的土牆加木瓦結構,估計是以前的民房改裝的。感覺快要朽掉的木門上,除了歲月的痕跡外,還貼有一張鎮宅畫,不知道畫的是秦叔寶,還是尉遲恭。

門鎖處,有一個大口子。看那口子的痕跡,應該是有人用外力破掉的。而且鎖環也被破掉了。

破掉這種一個小鐵鎖加鐵片鎖環,倒不是太有難度,用個榔頭就能解決。

所以,李彧很輕鬆的就推開了木門。門裡漫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味兒,既不臭,但也不好聞,可能這就是飼料的味道吧。不太寬大的空間裡,堆著一袋袋李彧所說的飼料。飼料用白色的編織袋裝著,房子裡大概還有個三四十袋。

我和吳林禹走了進去,走進堆在最上邊的一袋仔細瞧了瞧。包裝很是簡陋,除了幾排藍色的字外,就沒有其他東西。藍色的字不必多說,就是寫的產品名稱,用途,生產廠家,以及訂購電話。

仔細讀了一遍才知道,原來豬、羊、牛、馬的飼料是可以通用的。

我提起一袋飼料拎了拎重量,雖然不重,但體積很大,光憑几個人來搬的話,恐怕搬不走多少。程佳華這個時候站出來說,他去把皮卡車開進來,幫我們運走。王叔便和他一道,快步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回到馬舍前等車的過程中,我問段可手套放哪了。她說在包裡,但是包沒有背出來。她又悄悄問我,我是不是要騎著馬回去,她想和我一起。我想了想回答說,今天還是算了吧,吳林禹肯定會和我一道,我倆坐在一匹馬上,他不僅會尷尬無聊,我們也不好說話。

我說下次,下次一定帶你騎馬,反正機會多的是。段可有些失望的點點頭,又笑了笑,沒再說話。

不一會兒,皮卡車就亮著車燈,碾著草場向我們開來。還在草場上走走停停的馬兒們,雖然見過不少人,但不認識這機械怪物,紛紛跑開了。我正想去拉住我想要的那匹馬,發現李彧已經將兩匹馬和她的馬栓在了磚牆旁的鐵桿上。

皮卡車開過來後,我們又走回那間飼料庫房,把一袋袋飼料搬往皮卡車的貨箱裡。飼料不重,所以搬起來很輕鬆。沒多久,我們就搬走了接近二十袋飼料。看著壘在貨箱最裡的飼料袋,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來,便問李彧:“我們搬了一半的飼料走,那馬場的這些馬兒們怎麼辦?”

“它們又不光吃飼料,只是吃飼料方便一些,等飼料吃完了,我就放走它們,讓它們自己出去找吃的。”李彧回答說。

“那這樣的話,”我接著問,“你說它們從小就是被人騎大的,肯定習慣了飯來張口的生活,就這樣放它們出去能適應得了嗎?”

李彧彎下腰,解開系在鐵桿上的韁繩說:“那就不是我的事兒了,我也是在幾百萬人的城市裡長大的,現在不也習慣了嗎?”

“好吧。”她這樣一說,我還真不知道怎麼接話了。程佳華走過來,向李彧道了別,說有空會來找她。李彧沒說什麼,只是對程佳華微微一笑,就像她身份證上的笑容那樣。

搬完飼料後,除了吳林禹和我,其他人都進到皮卡車裡去了。車子的座位自然擠不下,張大叔和志娃,就坐到了貨箱裡的飼料上邊。

兩匹馬自然是沒辦法運回去了,只能親自騎走。商量決定,他們坐車,先回城區裡,我和吳林禹在後邊騎馬跟上。皮卡車發動,段可從後座裡探出頭,叫我快些回來。

我對她點頭,目送著皮卡車消失在草場裡,然後和吳林禹一起踩上了鐙子,坐到馬背上。

“那,我們就準備走了。”我低頭對李彧說。

吳林禹附和道:“謝謝你的馬。”

李彧撥開帽沿,探頭看向我:“行,再見。”

“明年,”我調轉馬頭說,“等明年春天這裡的草變綠了,我們再回來。”

“好的。”她說,然後伸出左手對我們做出一個告別的手勢。我展開目光,看了看草場裡的馬,又看了看李彧。只希望下次回這草場來時,草場能春意盎然,李彧的眼神,也不會再那麼冰冷。

吳林禹看向我道:“走吧。”

腳後跟輕輕一踢馬肚子,馬兒就走了出去。兩人兩馬,沿著車輪胎的軌跡,走出了草場。

天空中飄著零星的雨點,雖然有些冰涼,但滴在臉上的感覺正好。回到那棟房子,土壩子裡又只剩下之前那幾輛破舊的車了,張大叔已經先我們一步開走貨車。馬蹄子踏上那段碎石子路,緩緩向上越過山頭,又從那個坡度很大的下坡走了下去。

雖然不會開車,但坐在馬背上的我,至少擁有了自主代步權,想怎麼走就怎麼走,想停下來就停下來。這樣想,總算能安慰一下我這個沒有駕照的人了。

一路上很安靜,我跟吳林禹也沒有說話,只有馬蹄子踏在碎石子上的聲音。灌木裡的霧氣也逐漸散開了,一陣左顧右盼,雖然有農家樓和度假村卡在其中,但仍不失為一片如畫的山野景色。

要是暖洋洋的太陽公公也探出頭的話,那就更好了。

半路上,突然有一群鴨子擋住了我們的去路。它們也不是故意擋在路中間,而是剛好要從路中間穿過去。粗略的一數,從路面穿過的鴨子,大概能有二三十隻。估計這都是附近七村八舍裡鴨群的一支。

鴨群慢悠悠的晃盪著,仰頭從路中間穿過,有點無視我們的存在。

“好東西呀!”吳林禹兩眼一放光,迅速滑下了馬,衝向鴨群。

聽他這麼一說,我也才想起這東西能吃,也跟著下了馬。但是吳林禹動作更快,幾個箭步就跑到了鴨群裡。鴨子們看到吳林禹衝來,紛紛放低了剛才的姿態,慌忙的扇著翅膀逃跑。

嘎,嘎,嘎!鴨群裡響起了叫聲。吳林禹腰板一彎,同時雙手一伸,很快就捏住了兩隻鴨的長脖子。我追著往路邊逃跑的鴨群,也按住了一隻鴨子。這鴨子不知剛才去哪裡滾了一圈,滿身都是泥。它伸長脖子,向前邊奔跑的鴨群們哀叫著。

可惜沒人,不,沒有鴨子回來救它。

我抱起滿身泥濘的它,往回走去。這鴨子有些不甘心,拐著脖子向我的手咬來。雖然不疼,但總有些不舒服,我只好騰出一隻手捏住它的脖子。

“嗯,今天能開葷了。”吳林禹一手提著一隻鴨子,很是滿意的說。

鴨群嘎嘎嘎的叫著,消失在路邊的灌木叢裡。坐回馬背上,我倆提著叫個不停的鴨子,繼續趕路。

“看你剛才那速度,傷勢痊癒了吧?”我轉頭問他說。

“你不說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能跑了?”吳林禹回想起剛才的捉鴨過程,有些意外。

“是呀,幸好沒傷著骨頭。”我笑道,腦子裡卻不自覺的回憶起劉偉拿刀往上刺的畫面。

吳林禹用捏著鴨子的手捶了捶腿,滿意的笑了笑。可他手中的鴨子,難受得又叫了出來。

“其實,有時候我還會夢見他。”笑了一陣,吳林禹突然收起了幾分笑容說。

“誰?”

“劉偉啊,你不記得他了?”他在馬背上轉過頭說。

“當然記得了,只是......”我一時語塞住了。

吳林禹知道我沉默的原因,便說:“其實你們不必刻意迴避這件事,我心理素質沒那麼差,而且,那天的事要是再來一遍,我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

我轉頭看向他,點頭不語。

“不說這個了,”我說,地勢變斜,我趕緊在馬背上往後移了移重心,“你跟陳莉姍怎麼樣了,自從告別了李工頭後,就沒見你倆怎麼說話了?”

“我和她?”吳林禹問,“也就那樣吧,有事就說話啊。”

“之前你不是對她有意思嗎?”

吳林禹哼氣一笑,說:“有是有,但其實我在她身上看到的都是前女友的影子。”

“她長得像你前女友?”

“也不是,只是感覺。”

“有影子是好事,至少說明她對你胃口了。”我換了一隻手捏鴨子說,“那以後還有想法嗎?”

“沒想法,隨緣吧。”吳林禹別過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