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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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會議
戰爭一直帶有意識形態的問題,一方希望能征服對方,但是,另一方卻不願被征服。或者一方希望能改變一方,總之是一種人為的改變。
打從心底裡高興並熱切地迎接宇宙歷九零五年到來的自由行星同盟的政府高階官員、普通士兵和市民,雖不至於完全沒有,但是想必也寥寥無幾吧!
大部分的人都被捲入恐慌來臨之前的混亂漩渦中,連新年度來到的那一瞬間都無法去確認。
帝國軍以武力佔領金三角的訊息,一度曾受嚴密管制而沒有宣揚開來,但是,現在則如同被網住的猛獸撕開了神祕的面紗,朝人們猛撲而來,以可怕的洪流姿態佔滿了同盟的情報系統。
當政府各首腦部門的人員在被厚實的牆壁阻隔著的會議室中鐵青著臉,開始就解除報導管制時安撫民眾的措施進行協議之時,離他們的會議桌不到一公里遠的街角,一些從金三角方面搭乘宇宙船回來的人已聲嘶力竭地渲染危機的到來。
在有效的防備方法尚未被找到之前,堤防就崩決了,歇斯底里和恐慌的濁流吞噬了整個同盟領土。
勉勉強強可以挽救同盟政府威信的便是在報導管制期間,還沒有一個高官企圖循私讓自己和家人逃亡。
可是人們的看法是,如果有明確的訊息確認安全之處的所在,那麼,那些官員們就未必會如此忠貞了。
看來,現在同盟政府即使在道德方面有好的表現,也挽回不了因為當事者的無能所失去的市民對政府的信賴了。
而市民們則是把感情的渲洩口指向政府當局,他們似乎也不想指向其它地方。“想想辦法呀!”情緒激動的市民們一邊要求政府拿出對策,隨即又加上諸如“無能”、“薪水小偷”之類的辱罵。
當時的同盟政府正是在“華麗的詭辯家”特尼西最高評議會議長的領導之下,他正值政治家的生涯中堪稱少壯派的時期,有著優雅的外表和一帆風順的經歷,在以女性為中心的選民中頗有人緣,同時他又以軍需產業為*,政治資本傲視群雄
即使遭遇到救國軍事委員會那種致命傷般的武裝政變也沒有傷到他一絲一毫。市民們都期待著他有足以與其辯才相匹配的指導能力。
可是在今時今日光憑口頭辯舌無法解決的狀況到來時,他卻直接或間接地從他日常掛在嘴上的“摯愛的市民們”面前消失了,他只透過政府發言人表達了“深切感受責任之重”,連他所在之地也模稜兩可,這些事情更加深了市民們的疑惑。
市民們懷疑,像特尼西這種人是不是就是自古文明時代就一直存在的,光靠一張利嘴吃人不吐骨的煽動政治家?事實上根本沒什麼能力去處理緊急事態……。
但是,一向對特尼西特厭惡至極的艾倫伯爾要塞司令官阿泰兒*有著和市民們略有不同的見解。他對特尼西的感覺是“不論在什麼情況下都能毫髮無傷的男人”。
這是阿泰兒個人的看法,或許這種評價有過之或不及之處,但是,目前特尼西背叛了市民對他短暫的期待,招致眾人的失望和反感,是不爭的事實。
即使如此,當初將特尼西奉為政界的希望之星,對他的政綱大加讚賞以拉攏選民的商業新聞傳播媒界仍堅持“不是議長個人的責任,所有的市民都有責任同時要有自覺”的說法。
赦免了最高權力者的罪行,採取了分散責任並掩飾其行蹤不明的方法,反將批評的箭頭指向了“對政府欠缺協助意願,一味自私地主張享有權利”的市民頭上……。
國防委員長埃爾夫曼在昇平時代只不過是特尼西手下的小嘍羅罷了,而且還未必是一個深受信任和重視的手下。
特尼西之所以讓他坐上國防委員長的位置,是因為當初同盟的建國者們因擔心會出現獨裁者而立法管制禁止評議會議長兼任各委員會的委員長之故。
然而,事實就如人們背後的議論一般,“表面上是埃爾夫曼委員長,實質上是特尼西議長”,他只不過是特尼西政府當局和軍部之間的聯絡人罷了。
他從未曾發表過屬於自己個人的見解及政策,人們視他為從特尼西和軍需企業群之間緊密結合著的金錢、權力輸送帶上獲得些許利益的三流政客,而他自己對這種評價也甘之如飴。
可是自從帝國軍閃電入侵金三角之後,這個看似已屹立不搖的評價。似乎有了大規模修正的必要。
當特尼西發揮其為後世人所不恥痛罵的不負責任,一頭栽進他自己的保身樂園之後,叱責狼狽不已的同事們,獨力領導內閣會議,不斷採取各種政治方面的緊急措施,防止同盟政府自亂陣腳的便是他-埃爾夫曼。
過了五十歲大半,第一次坐上內閣主席位子的他,在面對難關時,看來卻彷彿年輕了十歲以上,他挺直了腰桿,面板泛出了光澤,步伐強而有力-雖然失去的頭髮不可能再長出來。
“把戰鬥的指揮權委交給那些穿軍服的專家,我們所必須做的決定是要投降或者抗戰?”
“也就是說,我們要決定國家的行進方向,明示給大眾,讓軍部協助我們。如果我們一味地自亂陣腳,逃避該承擔的責任,事態就會失去控制而演變成由最前線的軍人來主導。”
“最可怕的是經過大量而無益的流血之後,或許整個國家組織就會在一片混亂聲中瓦解,這同時也意味著民主政治的自殺。我們絕對要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
環顧當場,由於還沒有一個人主張投降,於是國防委員長改變了議題。“那麼,大家都決定要抗戰了,這裡面也有兩個選擇:和侵略者誓死作戰一直到同盟的所有領土都化為焦土,所有的國民都倒下為止呢?”
“或者,以講和或和平為目標,儘量整備出可以獲得有利條件的政治環境-而這是不是要選擇武力來做為技術上的手段?我認為都有必要先行確認……”
其他的閣員們都帶著困惑的表情沉默著,然而,他們困惑的原因或許不是事態的棘手程度,而是國防委員長的沉著及明晰的表現重重打擊了他們對他原有的根深蒂固的看法。
不久之前,還是字典上“有職無權”這個語詞的典型例子的國防委員長,現在卻以其極為正確的洞察力及認識力,把握住事情狀況,向同事們提示了尋求最佳解決問題方法的捷徑,而且還是以極高格調的辨才當武器。
和平時代的埃爾夫曼只不過是潛藏在權力機構骯髒底層的一隻寄生蟲而已。但在面臨危機存亡的此刻,應該原已死絕在他身體內部的民主主義政治家的精神,卻從金權政治業者的灰燼中堅強地復活而起。
而他在歷史上的名聲也因為這半年來的覺醒而深植人心,使後世的人們遺忘了他那長達半世紀之久的怠情。
年已過七十的同盟軍宇宙艦隊司令長官比爾*,是一個公認相當厲害的挖苦專家,也就是一個口舌相當毒辣而批評不留餘地的人。
但是,這卻無損於他公正的人格。老將軍察覺國防委員長有意在短時間之內把不僅身為一個政治家,同時也是身為一個人所保有的微薄能量燃燒殆盡的心意,於是便不遺餘力地從旁協助。
不久之前,他還厭惡地批評國防委員長的無魄力和無見識。而現在,渾身充滿幹勁的埃爾夫曼委員長卻親自拜訪宇宙艦隊司令部,首先率直地自我批評以前的無能。
比爾到這個時候還是半信半疑一頭霧水,但是,國防委員長卻以“整備出講和的條件”為由,要求軍部協助,所以比爾不得不承認委員長在見識方面的確有所長進了。
結束了談話,目送委員長的背影,老將軍有點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著。“國防委員長的守護天使好像突然勤勞起來了,這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多了。”
比爾的高階副官菲爾少校卻未必同意上司的看法,他反有滿腔的不平,認為埃爾夫曼早就該覺醒了。
“或許這是不該說的話,可是我偶爾會想,或許前年救國軍事委員會的非法武裝政變成功的話還好些,這樣一來,也許國防體制就能強化起來了。”
“然後,帝國的專制主義者和同盟的軍事獨裁份子就以宇宙霸權為賭注進行激戰嗎……?你不覺得這樣更無藥可數?”
老將軍的語氣,諷刺中還帶有過多的酸氣,黑色的扁帽使得他的白髮顯得更白。“如果我有什麼值得自誇之處,那就是我是民主共和政體下的一個軍人。我不想以對抗帝國的非民主政治體制為藉口而容忍同盟本身的體制非民主化。同盟與其成為獨裁之國而繼續存在,不如以堂堂民主國家之名而滅亡!”
看見少校顯得侷促不安,老將軍調皮地笑了笑。“我好像說得太過分了。不過,事實上,如果建國的理念和市民的生命不能受到保障,那麼國家本身就沒有存續下去的理由了。而我呢?我會為了保護建國的理念,也就是民主共和政治及市民的生命安全而戰。”
比爾去拜訪唯一的制服組上司-統合作戰本部長德森*,老將軍盡其所能地去安慰激勵臉色蒼白、食慾盡失、像個小官史似的本部長,使本部的秩序和機能大致恢復正常。同時,只要時間允許,他就著手做精密防衛作戰的準備工作。
同盟軍首腦部門召集了所有兵力,除了派特提督指揮的第一艦隊之外,還有從去年緊急編成的幾支小艦隊、星際間巡邏隊、各星系警備隊中的重武裝部隊所組成的軍隊,就船艦數量而言可達到三五○○○艘。
其中也包括了剛建造完成,尚未做試航的新艦艇以及已預定要解體的老朽艦艇。這些艦艇還耐得住聯絡工作或欺敵作戰,所以也被算進去了。
比爾把不屬於第一艦隊的兩萬艘混合艦隊分成兩股,編成第一四、一五兩支艦隊,並向統合作戰本部呈報。
由歐尼爾擔任第一四艦隊的司令官,朗夫為第一五艦隊的司令官,這兩個少將因而得以晉升為中將。而他們所必須付出的代價就是帶領尚無秩序且未純熟計程車兵、不夠完整的裝備,去和強大的帝國軍作戰。
比爾和三名艦隊司令官及宇宙艦隊總參謀長遂展開了迎擊帝國軍作戰方案的討論會議。
但一開始就發生不吉利的事,總參謀歐斯中將因急性腦出血而病倒,從會議場直接被送到軍醫院去了。
不幸的,總參謀長在病**被更換了職務,由以前負責處理事務,只有三十幾歲的副參謀長邱權奉命升格而趕往會議室去。
三個禮拜前,他才從同盟軍軍官軍校戰略研究所的教授職務轉任過來。在英才濟濟的教授群中,他也算是較年輕的一輩,然而論起風采、容貌、他卻怎麼看都像是個樂觀的麵包店第二代老闆。
兩年前,當“救軍事委員會”發動非法武裝政變時,在佔領了首都的武裝政變部隊的監視下,他仍然悠然自在地來去自如,甚至連被軟禁的比爾也都和他見了面。
因為穿著便服的他,一邊把破爛的紙袋挾在腋下,一邊趣昧盎然地看著四周,看起來就像一個笨拙的鄉下土包子,毫不起眼。
來到重要的會議場中的邱權,一邊在口中喃喃地對大家打招呼,一邊對前輩們行禮。但是,他軍服的胸前口袋中卻隱隱約約露出了才吃了一半的火腿三明治,這幅景象連一向膽敢大聲說話的卡爾中將也為之大驚失色。
注意到他驚愕眼光的新任總參謀長,像是有意安撫對方的掛慮似地,悠悠然地露出了笑容。“啊,請不要在意。不管經過多久的時間,只要用熱氣熱一下,麵包還是很可口的。”
卡爾覺得他的論點完全離了譜,不過,此時此地他也不想再多加追究,遂把目光又轉回主持會議的比爾身上。
結論很快就出來了-在金三角迴廊的出口,從正面向侵略軍挑戰是非常不利的,唯有靜待敵人的行動線和補給線達到界限,再從側背混亂其指揮系統、通訊、補給,然後逼其撤退。
這種作戰方式就誠如帝國軍首腦部所預測的一樣,但是就基本戰略而言,事實上,除此之外就別無它法了。
目前同盟軍沒有多餘的能力在短時間內於金三角迴廊的出口佈署龐大的兵力。“把駐守艾倫伯爾要塞的阿泰兒司令官叫回來如何?”
任那吃了一半的火腿三明治從胸前口袋露出來的新任總參謀長邱權如此提議,其他的出席者都為此提議內容的重大性和聽來似乎過於無關緊要的語氣之間的巨大差異感到驚訝。
比爾揚起他的兩道白眉,要求邱權詳細說明他如此提案的理由。“阿泰兒的智慧和他艦隊的兵力對我軍而言是極其寶貴的,但是在這種狀況下,把他留在艾倫伯爾倫無異於是把烤好的麵包放在冰箱中冷凍。”
由於他用了這樣的比喻,所以這個新任的總參謀長被批評為“麵包店的第二代老闆”,但是他本人卻一點也不在乎。
“艾倫伯爾要塞是在迴廊的兩端存在著不同的軍事勢力時才有其無限的戰略價值。但是,如果兩端被同一勢力掌管的話,艾倫伯爾就如同被封進袋子裡一般。
站在敵人的立場來看,即使流了許多鮮血仍然拿不下易守難攻的要塞,但只要他們控制了迴廊的兩端,即能不戰而使要塞癱瘓。
既然目前敵人已經通過了費沙迴廊,平白耗費兵力去保住伊謝爾倫迴廊也就沒什麼意義了。”
“……您所言甚是,可是,阿泰兒司令官現在正在艾倫伯爾和帝國軍對峙,似乎不適宜輕舉妄動。”
派特板著臉指出這一點,然而,邱權卻不以為意。“阿泰兒司令官應該會有什麼應對之策吧?如果沒有,在軍事上,我們是極為不利的。”
這個意見雖然太過平直了些,不過,卻沒有任何人有反對的意見。阿泰兒的名字對同盟軍而言等於是勝利的代名詞。
“反正就算我們提出講和的要求,帝國軍也一定會以歸還艾倫伯爾要塞為條件,如此一來,堅守艾倫伯爾只是提升阿泰兒個人的威望而已,他的智慧、兵力對同盟全體就一點用處都沒有了。
如果我軍有足夠的兵力和時間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但是,現在的情況可不是這樣,所以我們必須讓他發揮最大的效用才行。”
“……你是說命令他棄守艾倫伯爾?”
“不,司令官閣下,不需要下具體的命令。只要下訓令給阿泰兒將軍就行了,告訴他,責任由宇宙艦隊司令部全體擔起,要他採取他認為最好的行動和策略。或許阿泰兒本人也不會固執地守衛伊謝爾倫要塞。”
提出了這個大膽的提案之後,邱權不慌不忙地從口袋中拿出剛才吃了一半的火腿三明治,以天真率直的表情旁若無人地繼續享受著被打斷的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