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狐姬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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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狐姬之死
第二十八章 狐姬之死
那是一個悽美而狗血的故事……
一隻在山野中清修的小狐狸，無意間見到了威名赫赫的人類帝王，結果不可自拔的一見鍾情了……
如果讓瓊瑤阿姨來處理這段劇情，那絕壁是你儂我儂粉紅色的回憶，酸酸甜甜都他孃的是初戀的感覺，若干年之後，狐妖用苦肉戲殺入皇宮，對帝王來一句“你還記得那年大明湖畔的小狐狸麼”，帝王的記憶頓時就像三峽大壩洩洪一樣勢不可擋，從此君王不早朝，一人一妖相伴此生，其中穿插各種侵略戰爭除妖修士亡國之恨微服私訪什麼的……
臥槽，這麼一想突然好帶感有木有？扔到女頻裡隨隨便便水個百八十萬字應該不成問題吧？
當然，女頻終究是女頻，小說終究是小說，瓊瑤也終究是瓊瑤，在秩序善良陣營之人眼中，世界是美好的，人心都是善良的，愛情一定是純潔無垢的，男人必須是一心一意的，2B只是用來指代鉛筆，黃瓜也只是用來吃的，殘酷的現實在他們眼中連屁都不是，買不起房子不要緊，沒有首都戶口也不要緊，有丈母孃刁難也不要緊，正所謂為你苦為你累為你受盡所有罪，為你痴為你狂為你咣咣撞大牆，只要陷入戀情就一定要死去活來轟轟烈烈，哪怕面前的障礙是顆核彈你也得把它當成摔炮，然後一臉淡定的將之踹翻，至於之後會不會一發入魂什麼的，瑪麗蘇少女會考慮這種問題麼？
說老實話，這樣全心全意不計代價投入的愛情故事的確蠻精彩的，有一定的諷刺冰冷現實的社會意義，要不然也不至於在廣大人民群眾之中一直佔有經久不衰的市場份額，可惜老天爺既不少女也不瓊瑤更不是瑪麗蘇，而是身材走形插著水桶腰與菜市場小販為了兩毛錢大吵大鬧的歐巴桑，總在最關鍵的時刻讓沉溺幻想的笨蛋認識到現實的殘酷。
那個威風凜凜的帝王已經有愛人了，兩人濃情蜜意如膠似漆，可惜和山野之中的小狐狸精無關。
小狐狸精也有著自己的使命，同樣也和人類帝王毫無瓜葛。
這本該是發生在兩個世界的故事，如果不出意外，兩人甚至一輩子都無法察覺到彼此的存在，奈何命運無常，終究還是讓他們擦肩而過，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直線下降，縱然是以狡猾著稱的狐狸精也沒能在這條定律上倖免，涉世不深的小狐狸瞬間就把種族使命什麼的給扔到一邊去了，從此便踏上了追求異族愛情的漫漫不歸路。
狐妖沒有名字，她便給自己起名叫夙歆，那是帝王愛人的名字，但是因為兩人關係親密，卻不怎麼常用……
當時的帝王痴迷於修仙長生之術，勞民傷財四處尋求成仙之法，那真正的夙歆正好是位修煉有成的仙人，自然是全力協助自己的愛人，然而凡人想要長生，終歸是逆天之舉，必定要遭受天譴試煉，也就是所謂的【天劫】，要是放在修士橫行的洪荒時代，渡天劫雖然困難，但也不是毫無希望，然而這個時代仙靈之氣早已消散殆盡，能協助渡劫的天材地寶更是完全絕跡，夙歆對付自身的天劫就已費勁渾身解數，再加上帝王的天劫，自然只有身死道消一途可走。
風華絕代的女修士死了，幾乎是神魂俱滅，只留一縷意識不清的殘魂，徘徊在愛人身邊不願離去，帝王有怨怒，有憤恨，但卻無能為力，長生之事本該就此放棄，但帝王已經鑽進了牛角尖之中，反而對此更加狂熱，他堅定的認為自己只要修得大道，就能復活自己的愛人，就在這種時候，小狐狸化作人形來到了帝王面前。
她不求回報，全力協助帝王成仙，然而卻悲哀的發現，天道已經不知在什麼時候徹底切斷了修士的氣運，在那之前便修煉有成的夙歆狐妖等人尚能苟延殘喘，但若是想在那之後修成正果，卻是萬萬不可能的，無論修煉者還是協助者都只會被天劫轟殺致渣，無奈之下只能選擇邪路，讓帝王先死一次，然後再以亡靈姿態重臨世間。
計劃很完美，奈何世界的變化速度實在太快了一些，佞臣趙高篡改遺詔，強盛無匹的秦帝國二世而亡，楚項崛起席捲天下，最終天下卻歸了劉氏，那市井潑皮出身的太祖皇帝不知從哪得了高人指點，處心積慮地用一個王朝的命數鎮壓了不死帝王，狐妖雖然從一開始就察覺到了不對，奈何她終究不是有名有份的“夙歆”，對趙高的作死行為也只能看著乾著急，受制於天道氣運，也不能干涉朝代更替，結果這一拖，不死帝王的甦醒就被拖晚了四百年。
“想不到還有這麼一段兒哈……”白劾有些尷尬，順手整理了一下涼宮的鬢髮，“感覺真是蠻狗血的……”
用平靜的語氣敘述了這一切的狐姬歪著頭，顯然沒聽懂白劾的現代用語：“隔了四百多年再想起這段往事，妾身也覺得自己當時蠻天真的，不過並不後悔就是了……陛下的甦醒被拖慢倒也不是沒有好處，若是不死的秦軍真的席捲了這大漢王朝，這片大地之上聚集的煞氣怕是能達到洪荒開闢以來的最高點，這盤古幡雖然玄奧無方，卻也繼承了開天斧的無盡刀兵之氣，除了盤古大神與元始天尊，吾一介小妖想要駕馭，也就只能以煞制煞了，可奈何……”
看著狐姬手中那面一無是處的破布，白劾也只能無語凝噎——“夢”被這樣殘酷的方式擊碎，感覺可不怎麼好。
“其實妾身早該想到的，天道既然斷了我等修士的氣運，這些竊取鴻蒙天道的聖人也該是到了還債的時候，然而……執著了千年的夢想，縱使知道那是夢幻泡影，也不是如此容易放棄的，總是想著‘還有希望’、‘再努力一下就可以了’來安慰自己，現在看來，這天地曾是屬於聖人的，也是屬於修士的，但最終還是屬於凡人的！”
白劾對此不予置評，狐姬語氣中雖然滿是哀怨，但世界的發展規律如此，也怨不得別人，越是高貴冷豔的技術，就越容易因為沒有底層技術支援和發展潛力而走上覆滅的道路，文學泰斗金庸老爺子的作品裡也能看出來，俠客們的功夫其實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底層大眾技術的發展終究會穩步而廉價的壓制住個人武力，別看呂布現在叼的一逼堪稱殺戮機器，白劾肯定他幹一臺扎古都費勁兒，而那卻是吉翁軍的叼絲量產兵器，白劾甚至對自身擁有的超規則力量都不抱信心，一拳爆星說起來也就是那麼回事兒，到了真正地大宇宙時代，殲星炮恐怕都是常規戰術武器了。
沉思良久，白劾還是覺得有必要詢問一件事：“你如此處心積慮算計盤古幡，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
狐姬輕笑著轉過臉來：“一介小妖的無聊妄想而已，夫君真的要聽？”
白劾點點頭，男人的求知慾上來了一樣是擋都擋不住的。
“重立鴻蒙，再定洪荒。”狐姬語氣異常平淡的吐出了這資訊量超大的八個字。
白劾很配合地倒抽一口涼氣：“我勒個去！這你也敢說是無聊妄想？你讓別人家的Boss情何以堪？”
他一不小心就用上了現代人的說話方式，古典美人狐姬自然是有聽沒懂，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無論狐姬到底有什麼驚世駭俗的陰謀，大前提盤古幡已經成了毫無神力的破布，元始天尊也變成了一具骸骨，接下來只要解決遠古帝國的問題，那麼白劾在這個水土不服的世界的業務工作也就算是完成了，大概……
“塵歸塵，土歸土，糞土當年萬戶侯……想不到堂堂天道聖人，卻也落得如此下場……”看著那色澤溫潤如羊脂白玉的骸骨，白劾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但兔死狐悲的感情是跑不了的，說到底他與元始天尊沒什麼不同，最多就是實力上的差別，一樣凌駕於整個世界，一樣找不到同類，難道最後的結果也是這般孤獨地化作骸骨麼？
思考了一會兒，白劾自嘲地笑了出來，現在想這些未免太早，而且他雖然找不到賽亞人同類，但是卻有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他覺得自己就算有朝一日掛點了，也不會如此孤獨，於是便笑著轉向狐姬：“夙……餵你要幹嘛？”
嬌小的少女手執一柄造型古拙的長劍，劍身根部用藍寶石鑲嵌北斗七星，正是白劾換下氪金全套之後扔在虎牢關沒有帶出來的七星龍淵，此時那寒光閃爍的鋒銳劍尖已經對準了少女的胸口，僅僅毫釐便會刺入少女的胸腔。
“欺騙是要付出代價的……”狐姬笑得很悽美，“妾身生無可戀，死於這誠道之劍下，也算死得其所……”
“餵你可別衝動！生命對每個人來說只有一次，為了這點兒小事兒不划算……”
白劾想要阻止，可惜已經晚了，狐姬死志已決，毫不猶豫的將長劍送入了自己的胸口，鮮紅的血液瞬間就染透了素白的袍服，女孩兒最後留給了白劾一個幸福的笑容：“妾身……曾經真的夢想過……與夫君……永遠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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