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 夢中嬰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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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 夢中嬰孩
臨產前夜。她又夢見嬰孩。白胖……眼黑烏……笑容……口水……她伸出手去,他笑著一頭撲進她懷裡,她緊緊摟住了他。一陣痛楚席捲了她。她輾轉呼號著、呻吟著。她從少女時代就開始做一個離奇的夢。剛開始隱隱約約的,不甚真切。只有模模糊糊的影子。好像一個小人兒在眼前不停的晃動著。時斷時續的。就這樣反反覆覆重疊著、累積著。越來越清晰。直到最近她懷孕,她夢的更勤了。她夢見一個小嬰兒白白胖胖的,眼珠兒黑烏烏的,嘴咧開笑著,笑的嘴角流出了口水。
她想這一定是好夢。不敢對旁人說,怕好夢破了。
產房裡。痛楚還在無情的切割神經。淒厲的慘叫聲不斷。忍耐、堅守、等待。最後“哇”孩子降臨了!
“是男孩。七斤八兩。”走廊裡的男人像聽到了讚美詩。他興奮的胡茬叢生的臉上泛著青光。
幾天之後,她被接回家裡坐月子。婆婆熱心的伺候吃喝。雞湯,米粥,紅糖雞蛋。幸福隨著奶水充盈流淌。陶醉。
小小嬰兒只管沉睡在夢鄉之中。他也會做夢。一會兒癟嘴,一會兒笑容,眉頭放下又皺起。真是惹人憐愛!她更是看不夠。只要醒來就不願睡去,盯著他的小臉不放。小臉白淨淨的很飽滿不像月娃,倒像是有百天的樣子。“看來營養很充足呢!”婆婆滿意的笑。她點頭微笑。“你的功勞大大的有!”丈夫咧開大嘴豎起大拇指。
她像得勝的將軍般自豪。
日子在這樣歡快融洽的氣氛中輕輕滑過。
大約有二十多天吧!房間裡靜悄悄的。她從午睡中醒來。她端祥他的小臉。母愛的波濤在心中洶湧。她寵溺其中。嬰兒忽然睜開了眼睛。對視著她。眼珠兒黑烏烏的。他笑了!笑的口水流了下來。“夢中的嬰孩!”她吃驚的捂住了嘴,並別過頭去,不敢看他。過了一會兒回頭再看,嬰兒熟睡著。“我眼花了!”她暗忖:“原來這麼多年來夢中的嬰孩就是自己的孩子。他在暗示我他從夢中來嗎?他的到來是吉是凶呢?”一層擔憂浮上心頭。
然後她對丈夫說,給他起名兒叫“夢來”吧!他們都贊同。
孩子兩歲了。白胖可愛。眼珠兒烏黑。笑容是他的名片。真是人見人愛!愛不釋手!“真是小可愛呀!”讚美聲聲。他是全家人的心肝寶貝。他們小心的呵護著。像捧著名貴精美的、精雕細琢的瓷器、寶玉。他沒有一次被磕碰傷過。
他蹣跚邁步。他咿呀學語之中。
她上班了。在某機關工作。婆婆精心照料著孩子。
丈夫出差數日。有天老家打來電話讓婆婆回去一趟,說公公病重,讓她速回。婆婆匆匆交待媳婦看好孩子,就急慌慌的走了。農村生活條件太差,她不能帶孩子去。於是看孩子的重任擱在了她一個人的肩上。
沒辦法。她上班帶上了孩子。她去給領導講了自己家的困難。頭兒默許了。她沒有多少事要做,就逗著孩子玩耍。同事們爭搶著抱孩子、幫她做事。夢來笑的更歡了!不幸悄悄的毫無徵兆的來臨了!結果……
某一天辦公室的人都去開會了。沒讓她去。怕小孩在會議室哭鬧影響不好。她和夢來閒待著。她給他餵飯,講故事。夢來嘴裡哼哼著無名歌曲。他在地上走來走去。她坐下來整理檔案。
這時寬大明亮的窗臺上飛來了一隻小麻雀。它伸著小腦袋在窗外“啁湫”歌唱。小孩被吸引了。夢來扯著她的衣服叫起來:“媽!飛飛……鳥飛呀……上去,我上去……快上!”她看了眼窗外。微笑著抱起孩子放到窗臺上。
夢來兩眼放光,興奮的口水又流了下來。兩隻小手不停的拍打著玻璃窗。他呼喚著:“鳥!歐!歐!飛鳥!”她教他:“小鳥飛飛!小鳥飛飛!說!”“小鳥……飛飛,小鳥飛飛!”“飛飛小鳥!飛飛小鳥!”“飛飛小鳥……”“真聰明!乖!親一口。”她很快樂。她覺得夢來是她的福星。是開心果。是含在嘴裡都怕化的寶玉。
電話鈴響了:“叮呤呤!叮呤呤!”她看孩子站在寬寬的窗臺上很穩當,兩眼緊盯著窗外,一時半會兒不會轉身。她叮嚀著:“乖!站好別動!媽媽馬上就過來。別動啊!”她去接電話。
“喂!請問哪一位?找誰?哦……恩……”
男孩樂的晃動著小身體,他使勁拍打著玻璃。小麻雀終於被驚飛了。它向遠方飛去。小孩子一著急身體往前撲去,不想兩扇窗戶被推開了,“唿嗵”孩子從二樓摔了下去。她聽到聲音忙回頭看,窗戶大開著,夢來不見了。愣了一下,她瘋嚎著衝下樓去。
孩子蒼白的臉。眼睛張著。嘴角往上牽。血泊裡。她一把抱起孩子緊緊摟在懷裡。辦公樓裡的人全圍了過來。
她精神受了重創,恍恍惚惚的,不能正常上班。總在家中枯坐著。丈夫氣恨交加,憤然離她而去。她依然木木的。孃家人看她可憐,無依無靠的,她失魂落魄的樣子讓人心痛。他們想,只要讓她再結婚生育,面對孩子,她的病會好的。於是託人給她介紹了一個老實本份的工人。
見了一面。男的竟然不嫌棄,願意要她。不久就成婚了。他對她照顧的不錯。她寡白的臉上有了血色,神志恢復了很多。後來又懷上了。她給他生了個女兒。她搭眼看了一眼孩子:臉色黑紅,額頭皺紋密佈,小鼻子扁扁的,汗毛絨絨的覆蓋在臉上。“這孩子好養活!”她鬆了口氣。
女孩一天天的長大起來。她的精神狀態也活泛多了。
她又開始做夢。做那個嬰孩的夢。夢中,他依然笑。依然口水流下來。大眼睛依然黑烏烏的,像口深井。她的情緒隨著夢境上下波動著。有時好,有時壞。有時清醒,有時糊塗。她坐在牆角落裡,自言自語:“乖!媽媽抱!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嗚嗚嗚……嘻嘻嘻!你笑了!又笑了!真是可愛!嘻嘻!”
男人憐憫她,把她送進了精神病院,接受治療。幾歲的小女孩自己學著做飯。她的生命力小草一樣旺盛。
女人常從夢中驚醒。她哭她笑。她淒厲的哭叫,哈哈的狂笑。然後在藥物的作用下安睡。
她耳邊又傳來了孩子的呼喚聲:“媽!我在外面。快來抱我呀!快來!快呀!”她急不可待。瞅準機會逃跑了。
她跑到了外面。她尋覓著,搜尋著。看到小孩子就追過去搶奪。人們嚇壞了,緊緊摟著自己的孩子。耳邊依然是孩子的叫聲:“媽!快來呀!我在這裡。快來抱抱我!”她走的精疲力盡。
她走在黃昏裡。晃晃悠悠來到一條馬路上。行人稀少。夕陽下。她看清楚了。那孩子穿著那身衣服,蹣跚在馬路中央。兩隻小手像鳥翅一樣撲閃著,晃動著:“媽媽抱!快來呀!媽媽抱抱!”她清醒了,眼中散發著光采。她快樂的向孩子跑去:“哈哈哈哈……找到了!終於找到了!我找到你了!乖!媽媽抱!”這時一輛小汽車飛快的開了過來。眼看就要壓向孩子,她沒命的向前衝去,一把摟住了孩子。孩子笑了!汽車的緊急剎車聲震耳欲聾。
小嬰孩在天上飛著。她驚怕的叫他;“乖!快下來。別摔著了。快下來呀!”他咯咯笑著,笑的喘不過來氣。他說:“你看看你吧!你在幹什麼!咯咯咯!太好笑了。”她低頭看,自己兩腳懸空著,在停著的汽車的上方。汽車底下一個女人血乎乎的倒著。一些人圍著觀看,並議論著。
“你欠我的命今天還完了。哈哈哈!”聲音遠去。
她無依的飄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