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九十六章 :一板磚拍暈戰神

第九十六章 :一板磚拍暈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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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一板磚拍暈戰神

招親貼大放第三天,一大早,魈魂窟方圓五里便裹上了一層紅錦,招親如火如荼,這天,也格外晴朗,應了魈魂窟裡某隻妖孽的話:今兒個,又是個好日子,適合……傷天害理。

這不,魈魂窟五里內的一條巷子裡,曲徑通幽,人煙稀少,一群黑衣男人手握長劍,圍攻一男子,男子滿身滿臉的血,獨獨一雙眸子黑得發亮,像極了豹子。

以多欺少,可不就是傷天害理。

迴廊牆壁鋪了紅色的錦繡,男子血淌了一地,一身狼藉,卻站得筆直。

“擺陣。”

一聲令下,黑衣人一字排開,箭矢破空而出,看不清男子的動作,唯有那一身血跡斑斑的衣角映得暗影斑駁。

漫天的箭矢,竟未能擦到他衣角半分。

“不愧是雲起的戰神,單槍匹馬也能挺到現在。”為首的黑衣男子蒙著面,露出一雙陰厲的眸子。

“我的命,他還要不起。”

話落,男子驟然出手,以手為刃,只聞骨頭碎裂的聲響,陣法,大破。

男子垂首,指尖,盡是血色。

“這話留著到地下去說,明年的今日,就是雲起戰神的祭日。”黑衣人拔劍,直指上空,大喝,“取其項上人頭,懸賞千金。”

此話一出,只聞見劍出鞘的聲音,鏗鏘陣陣。

男子冷笑:“原來我的人頭就值這個價。”出手,招招殺伐。

濃重的血腥,瀰漫幽靜的小巷,鋪了紅綢的地面,蜿蜿蜒蜒的血染了一路。

忽然,森白的銀光一閃,男子背後,一柄長劍破空逼近,直擊後背,捲起風刃凌厲,男子驟然回首,側身,劍擦過左肋,只差分毫,血,微微滲出。

蒙面的黑衣領頭一個迴旋,提了劍便要再攻,長巷裡,傳來歡愉的笑聲,似男似女,竟是好聽。

“真沒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聲音懶懶的。

“誰?!”

“我說你呢。”嗤笑出聲,“沒用。”

不見人影,只見半空中,砸來不明物,隨即——

“啊!”黑衣刺手捂著眼睛驚叫,痛得青筋暴出,“什麼人?出來!”

半天不見人影,只見地上,一枚核桃,被咬了幾口,還有若隱若現的牙印。

“怎麼,不服啊?”那聲音的主人嘲笑得大聲,肆意。

黑衣人嚴陣以待,高牆之上一陣核桃雨砸來,抬眼望去,入眼的是張揚的紅色,然後是……

一張亦男亦女的臉,精緻的眉眼,卻是帶了一股邪魅,一雙斜長的丹鳳眼,笑著,彎彎的月兒一般。

好個俊俏的少年郎啊。

“不服的話——”少年郎手指纏著長髮,想了想,笑道,“咬我啊!”

黑衣領頭臉色鐵青。

這氣死人不償命的,不是容淺念又是哪個?

她緩緩的步子,一路走著,扔了一地的核桃殼,嘴裡還叼著一個,嚼得嘎嘣作響,嘴裡含糊不清:“他左肋損傷,你那一劍只要再往左上偏個一寸,他就一命嗚呼了。”

男子眸子一緊,捂著左肋的指尖,微微泛白。

果然,左肋負傷。

“多管閒事者。”黑衣領頭重重咬字,“死!”

死?好傻好天真啊。

容淺念吐了核,抹了一把嘴巴:“想要我的命啊?”冷哼,“下去跟閻王老爺商量吧。”

“你——”

話,才說一半,可惜,再也開不了口了,雙眼一翻,口吐白沫,額間,一顆核桃入皮肉三分。

空氣,凝住。

半響,她眨巴眨巴眼:“你們不上?”她嘆了口氣,“那好,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只見紅色的裙裾晃動,身影穿梭,一隻素白的手,聲聲骨頭碎響。

不過須臾,黑衣人相繼倒下,雙目未合,斷了咽喉。

這個女子,殺人,是她的領域。

“啪啪啪。”她拍拍手,丟了顆核桃到嘴裡,“搞定。”

這樣的手法,這樣的速度,恐怖得讓人毛骨悚然。

“你是什麼人?”男子審視的目光,帶了戒備。

這人,若是想要他的命,易如反掌,他不得不防。

容淺念不痛不癢地回了一句:“閒人。”

“為什麼幫我?”男子端詳,對方那雙斜長的丹鳳眼,黑白分明,瞧不出絲毫內容。

幫你?很傻很天真啊。

容淺念笑笑,走近,眨了眨眼,無辜地說:“誰說我幫你了?”男子退一步,她近一步,眯著眼,晃著手裡的核桃,“我這是自掃門前雪。”

男子微微一愣,便是一個晃神的時間,身子一麻:“你——”

一句話,卡在喉嚨,男子朝後倒下,一顆核桃從男子脖頸骨溜溜地滾出來。

這人,信手拿來都是武器,而且,不動聲色地致命。

容淺念湊上去,蹲下,撐著下巴看地上瞪著雙目的男子,挑挑眉毛:“我?”

男子滿臉痛色,脣角抿得死緊,狠狠盯著容淺念。

她笑得脣角飛揚,對著地面玩板磚,踢著石子:“難道沒有人告訴你,這裡方圓五里,都是我的地盤,在這砸場子,嗯哼,”眼角一挑,邪氣極了,“會很慘的。”

話落,一板磚拍向男子後腦勺,男子腿一蹬,不省人事了。

丟了板磚,拍拍手上的灰,抹了一把鼻子:“小樣!”又揉揉手,秀眉一擰,“這玩意,砸人會傷手。”

唸叨完,一腳踢開板磚,摸摸口袋,空了……感情這是核桃用完了。

尋花拐進巷子,瞅瞅地上躺的男人,抬頭,某人揉著手,無恥地對著不省人事的男人補了兩腳三腳。

誒,傷天害理!

尋花淡定地見怪不怪,上前:“小姐,怎麼處理?”

妖孽容撐著下巴,想了又想,鄭重其事:“這裡出去左拐,有個破爛堆。”踢了踢地上的男人,“拖出去。”

那個破爛堆啊,據說狗都嫌臭。

已時時分,魈魂窟外門庭若市,應貼招親的人馬一批接著一批,大老遠就能聽見樓裡姑娘們嬌柔酥人的聲音:“大爺,招親裡邊請。”以及還有金屬嘎嘣作響的聲音,伴隨著小倌的嘻笑:“入場交費,多多益善。”

門口,兩個碩大的箱子,一個金光燦燦,一個銀光閃閃,簡直亮瞎眼啊。

瞧瞧,哪個奸商這麼無恥!

還有哪個……

容淺念側臥美人榻,一身男兒紅裝,墨髮鋪了一層素錦,懶懶垂到了地面,手裡捻了顆水晶葡萄,懷裡,窩著只圓潤得找不到五官的狗。她一顆葡萄籽吐到地上:“第幾箱了?”

葡萄籽做了個拋物線,穩穩落在一箱銀子中間。

尋花放下箱子,揉揉痠痛的手腕:“公子,今天都第九箱了。”

容淺念瞟上一眼,提著元帥大人的耳朵扔下了榻,伸出一隻素白纖細的手。

尋花趕忙遞上一個金算盤。

手指飛快,一陣噼裡啪啦:“八千六百兩。”眼珠子轉了一圈,“再加上酒水,留宿。”

又一陣噼裡啪啦,就見一顆顆金運算元骨溜溜地滾……財源滾滾啊。

啪嗒,一個收尾,容淺念雙眼放光,盯著算盤星星眼:“哇,我賺翻了。”

元帥大人打了兩個滾,滾到箱子邊兒,小眼睛一轉,星星眼:豈止賺翻了,簡直是……翻翻了。

一對財奴!

尋花翻了個白眼,說道:“這些人面獸心的,可不是指著放長線釣大魚,各個都想著舍了孩子來套小姐你這頭富貴狼呢。”冷哼一聲,“還不是肉包子打狗。”

魈魂窟的聘禮是那麼好拿的嗎?妖孽容的銀子是能惦記的嗎?尋花再一次鄙視:“一群賊鼠!”

容淺念摸了摸下巴:“瞧你三句不離畜生,尋花啊,你家公子我翩翩少年郎,可不是衣冠禽獸。”

禽獸?哪止啊!您老的道行,禽獸能比嗎?

尋花腹誹完,陪笑:“是是是,你翩翩少年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這不,上門尋親的,都把魈魂窟的門檻踏破了,這進門的禮錢搬得我手都軟了。”

容淺念挑挑眉頭,聽著心情甚好,一把把元帥大人撈進懷裡,伸手……愛撫。

尋花接著話:“上容公子要再不來,我這手搬銀子都要搬廢了。”

上一秒還陽光明媚的某人,這一秒就烏雲密佈了,容淺念一個鯉魚打挺,再一掌掀翻了元帥大人,大聲嚷嚷:“誰說我在等他?”

葡萄水四處噴,元帥大人上躥下跳地躲,抗議:啾啾啾!

這不明擺著嘛,發了三天的招親貼,還不開始招親,不是等人難道是抽風?

鄙視了一通,尋花跳開三步,連忙擺手:“公子,我可沒說。”再度搖頭,肯定,“我只說了上容公子,是你說等他。”

“還說!”容淺念隨手拿了一串葡萄,一陣猛砸,“我叫你還說。”

尋花一手接住一顆葡萄,傻眼:“公子,這是西域的貢品啊,整個風清才這麼一盤。”

我都沒吃上一口……

尋花那個肉疼,又接了兩顆往嘴裡放,那邊元帥大人地毯式網羅。

容淺念瞅著窩火,又拿起一串……

“別糟蹋了。”尋花巴巴望著。

“啾啾啾!”元帥大人搖搖尾巴,急切的小眼神。

容淺念臉一黑,咬咬牙,左手放下葡萄,右手一個盤子砸過去:“給我搬銀子去!”

尋花接住盤子,嘆道:“人艱不拆!”

話剛落,後腦勺被砸,葡萄水嘩啦,耳膜被一震:“滾!”

尋花遁了。屋裡,容淺念青著一張小臉,拿著扇子扇風,繞著軟榻走來走去,嘴裡還唸叨:“蕭逸遙,你再不出現,老孃要你好看!”

還說不是等他?死鴨子,嘴硬。

元帥大人拋了個鄙視的小眼神,低頭,伸出爪子,將水晶葡萄抱住,一邊啃,一邊哼哼唧唧。

容淺念一腳過去:“還吃,胖不死你。”

元帥大人滾了三圈,葡萄溜了。扒扒爪子,往回滾。

容淺念再一腳過去:“給我接客去。”

元帥大人晃腦袋抗議:“啾啾啾。”人家不賣身!不賣!

容淺念眼角一挑,眸中危險的小火花。

元帥大人看了一眼地上晶瑩剔透的葡萄,依依不捨地又看一眼,可憐巴巴地耷拉著小腦袋,接客去。

眼下風和日麗,奈何妖孽容烏雲密佈。

哦,還有一處,晴天霹靂。

“是誰?”嗓音沉沉,似裂帛斷玉。

濃濃的水霧升騰,隔著屏模糊了男子的輪廓,水聲微蕩。

“魈魂窟,九公子。”屏風外,護衛勁裝裹身,抱著劍。

“是他。”語調一拉,意味深長,“膽子倒是大。”

豈止,簡直膽大包天。勁裝護衛睃了一眼他家主子脫下來的那身薰臭的行頭,直皺眉頭。

“說說,是個什麼樣的人?”

屏風外的人想了想,嚴肅地回:“行事乖張,為所欲為,奸詐狡猾,狂妄肆意。”又想了想,補充,“深不可測。”

這要是被某妖孽聽到了,一定會眨著無辜的大眼睛:我是這樣嗎?哎喲,人家是淑女的說。

“無恥。”護衛大哥板著臉,一本正經地加上了這一條。

隨即,沉默,氣氛有點涼嗖嗖。

久久,男子開口:“那五里之內。”冷冰冰的話,卻似乎擦出火星。

勁裝護衛低著頭,聲顫:“無買賣協議,以盟主之尊為令,帝京皆知,五里為魈魂窟所有。”

畫地為窟,強買強賣。

正如那兩字:無恥。

“天子腳下,如此妄為。”男子聲沉,“此人,絕不簡單。”

護衛男子點頭:當然不簡單,這世上還是第一個人敢一板磚拍暈了雲起戰神,然後……丟進垃圾堆。

門外,敲門聲。

“客官,水來了。”夥計提了桶水,嘿嘿笑著,搭話,“客官是外地人吧。”

抱劍的護衛面無表情,屏風後傳來水聲。

夥計乾笑一聲,又道:“客官要是再來晚一天怕是連住的地兒都沒有了,這才三天功夫,整個京都的客棧都人滿為患了。”

屏風後,男子問了句:“京都有什麼大事?”

夥計提著水桶要進去。

“放在那裡。”沒表情的護衛上前,提起水,劍不離身。

這主僕不簡單!

也是,這些天京都這樣的人多了去了。夥計掂量著說:“客官原來還不知道啊,武林盟主九公子廣發招親貼,各路人馬可不都是來應帖子的,勾欄院裡招親可是頭一遭呢,這九公子還真是什麼都做的出來,前些個日子還和上容公子——”想了想措辭,笑著繼續,“斷袖情深著呢,這會兒子廣發招親貼,不是打天下第一公子的臉面嗎?不過倒也怪了,上容公子到現在都沒有出面,也不知道是鬧的哪出?”

夥計說完,裡面沒聲,正準備作罷。

“繼續。”

就是說嘛,魈魂窟九公子的事蹟,傳奇著呢。

夥計接著前文,事無鉅細:“不過啊,各方豪傑雖說都懼讓上容公子三分,可就是衝著這魈魂窟的小金庫,也不乏前仆後繼的人,九公子可是京都首富,這聘禮還能少了去?這國婚才剛過,這京都又有得熱鬧了。”

“國婚如何?”不辯男子喜怒。

夥計笑眯眯地作答:“想必客官不是風清人吧,現在整個風清上下誰不知道——”

才說到一半,樓下喊人。

夥計吆喝一聲:“來嘞!”回頭,“京都茶樓裡的說書先生講得都是容家老九和魈魂窟九公子,公子想聽,改明兒個我領公子去。”說著,陪了個笑臉才出去。

門口,傳來夥計的嘀咕:“什麼味兒?”

護衛男子默默地將屏風外的衣服扔出去了。

“主子,此地不宜久留,宮裡的人很快就會找來。”

片刻沉吟後,裡面傳出來一句:“魈魂窟招親貼,弄一份來。”

“主子是想?”這讓人費解了。

隔了須臾,冷幽幽的三個字:“砸場子。”

護衛滿頭霧水:“額?”

沒有回答,唯有水聲叮咚。

這,都洗三遍了。什麼情況?護衛搖搖頭,抱著劍,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