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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又要鬧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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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又要鬧騰了

蕭閔牙都咬碎了,死死瞪著女子流氣的臉,惡狠狠地道:“本王從未見過這麼不知恥的女人。”

對此評價,容淺念不甚在意,正欲打哈哈,傳來男子的聲音,冷冰冰的,卻很是好聽:“十四。”

喲,這勾人的聲音,當然是她家男人。容淺念笑眯眯就小跑上去,一把勾住男人的手:“相公。”

聲音那個九曲十八彎,各種忸怩嬌作。

娘喲,這歿王妃也太……找不到詞來形容了。

那邊蕭閔臉都是僵的:“十、十皇兄。”

這個男子,蕭閔有點懼怕,完全出於本能地臣服。

蕭歿攬著女子,素手輕輕撥著女子的發:“這樣的話,以後莫要讓本王聽到。”

說話之時,甚是未看蕭閔。蕭閔倒是臉都白了,沒敢吱聲。

歿王寵妻,真乃名副其實啊。一干人等大氣都不敢喘了。

容淺唸對著蕭歿嗔道:“你瞧你,都嚇壞小孩子了。”回頭,端了個爛漫的笑,“十四弟啊,以後找女人,別隻看前面,裡面也很重要。”

裡面?

歿王妃的話,句句語出驚人,三句不離無恥。

蕭閔嘴角抽了,那侍妾小美人不敢造次,憋得險些背過氣去。

“我們回去。”

容淺唸對著一干人等豪爽地擺擺手,任由著蕭歿摟著,半個身子都紮在男人懷裡,光明正大地不害臊。

悠長的石子路,蜿蜿蜒蜒拐進深處,風拂過,撩起他的衣角,纏著她的,人影遠去。

“王爺。”

蕭閔擺擺手,視線落在遠處,映著那恣意遠去的女子,她笑語嫣然,嗓音好聽。

“慧帝老頭說了什麼?”

“有沒有罰你?”

“罵我了吧?”

“不會讓你休了我吧?”

“沒門,那個老不死的,怎麼就沒——”

男子溫柔地攬上她的肩,打斷了女子喋喋不休:“沒事。”

“相公,我錯了。”花影搖曳,隔著遠遠的距離,靈慧的女子高高仰著臉,小心翼翼地:“我這就回去跪算盤。”

此乃,苦肉計。

男子轉眸,視線柔和,凝著女子娟秀的臉,拭著她額頭細密的汗。

平日裡鬧騰的女子格外乖巧,小貓一般軟軟地蹭男子手臂,眨著眼,急切的小眼神:“你捨得嗎?捨得嗎?”

男子輕笑:“不捨得。”散在風裡,極是好聽。

她這才眉開眼笑,踮腳湊上去:“那我肉償好不好?”

聞者,掩面,羞澀。

隔著遠遠的距離,男子藍眸微轉,這邊瞧熱鬧聽耳根的一眾人,瞬間仰頭望天裝聾。

唯有蕭閔,怔怔看著。

男子俯身在女子耳邊,說著什麼,眸光溫柔,女子連連點頭:“嗯嗯嗯!”小臉笑得明媚了秋日的陽。

眾人側耳,沒有聲音。

閨房密語,歿王爺可沒那麼大方。

不料……女子才走了幾步,興沖沖地說:“好,晚上我乖乖聽話,任你為所欲為。”

聞者,再掩面,再羞澀,再仰頭望天裝聾,暗自尋思:誒,歿王爺被歿王爺帶壞了啊。

遠遠地看,歿王爺的臉微微緋紅,額間那朵半開的曇花,勝過院中千樹萬樹,藍瞳無奈,看著女子,俯身封住女子的脣。

口無遮攔的葷話,可算是給吞下去。

半響,男子摟著柔若無骨的女子遠遠走去,懷中,女子氣喘吁吁,抬眸,水濛濛的眼:“相公,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

說著,踮著腳湊上去。

這邊一干人等,面紅耳赤。

天家歿王妃啊,無恥不害臊得赤果果,光天化日眾目睽睽,玩了一路的親親。

“真不知羞恥!”有女子咬牙叱罵。

蕭閔重瞳一轉,凝住身側女子的眼:“你說什麼?”聲音極冷。

女子將憤怒都擺在臉上:“要不是歿王妃,王爺和妾身昨晚也不會那麼丟人,都怪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語氣尖酸刻薄極了。

蕭閔似笑,卻陰冷:“你敢罵她。”

那侍妾莫名地打了個冷顫,火氣倒沒減:“妾身是替王爺抱不平,無禮又無恥,歿王爺居然還百般護著,真不明白這樣的女人怎麼能嫁入天家。”

蕭閔眸光一斂,籠了不暮的寒,女子背脊一涼,抬頭,只見一張比女子還美上一分的俊臉,盡是陰鷙:“她是本王蕭家的女人,你覺得你有資格?”

語氣裡,是袒護,是……

女子驚愕:“王爺,你不是也惱那女人嗎?”

“本王可以罵她,你,”蕭閔一聲陰冷的笑,“算什麼東西。”

女子瞪著美眸,全是不可置信:“王爺,你對她——”

蕭閔斷了女子言語,語氣森然滲人:“來人,將她送去凌王府。”

女子臉色慘白,瞳孔驚懼放大,眸中,天家澈王笑得冷然。

那個女子,真可怖啊,會蠱惑人心呢。

椒蘭殿裡,一前一後,女子巴巴跟在男子身後,耷拉著腦袋,格外得乖順。

椒蘭殿一干人等都傻眼了,這還是王妃嗎?這小樣……

事情是這樣的,原本一路還好好的,容淺念三步一索吻,甚是快活。

“簪子呢?”蕭歿吻她發的時候,忽然發問。

七暈八素的某人,想也沒想:“昨晚上弄丟了。”

“丟哪了?”

丟哪裡?八成是闖禍的時候丟了,容淺念權衡了一下,果斷說:“椒蘭殿。”

蕭歿的臉一下就沉了。

“十一,不許騙我。”

丟下一句,直接走了。

容淺念愣了,她終於不得不承認,她家男人一眼能將她看個底朝天。

“相公。”

容淺念甩袖,巴巴地跟上去,一路解釋,一路反省,一路各種可憐兮兮。

到現在,她家男人還冷著臉,不說話。

上前,扯了扯蕭歿的袖子:“你還生氣嗎?”

“嗯。”不溫不火的一個字元。

這彆扭勁,真討喜。容淺念很沒出息得想著,湊上去,規規矩矩地欠身,行了個宮廷禮:“妾身知錯。”

撲哧,一殿的人都噴了。容淺念一個眼刀子飛過去,然後就都慫了。

“以後不許喝酒。”

他微微頷首看她,側臉俊逸,眸,若隱若現的繾綣好看得驚心動魄。

容淺念喉頭一癢,很想幹壞事,忍住!拿著宮裡女人的那套忸怩作態:“妾身謹遵夫君大人教誨。”

他終是輕笑,眸中,染了星子的光,溫柔旖旎,魅惑至極。

這一笑,妖異了額間那半開的曇花,天下第一美人,也莫過如此。

容淺念鼻子一熱,嚥了咽口水,眼神灼灼,直勾勾的:“你別笑了。”

容淺念想,這男人是在勾她幹壞事。

蕭歿依舊笑意淺淺,暈開在眸中。

容淺念抹了一把鼻子:“這一笑,哪個女人把持得住。”

眼下,就有一個把持不住的。十三鄙視,腹誹:色女!

蕭歿無奈,一把將她圈在懷裡:“以後不許弄丟了。”

他伸手,將簪子別在她髮間,俯身,親了親她額前的發,親了親髮間的簪子。

片刻怔愣,她揚手在髮間摩挲了好一陣:“你在哪找到的?”

“蕭簡。”聲音很沉,簡短的兩個字,男人彆扭地冷了眼。

蕭簡?她一怔,隨即耷拉下腦袋,小心翼翼地伸出四根手指:“我發誓,我絕對沒有出牆。”

某人,撒謊的時候,會伸出三根手指,說實話的時候,會多加一根。

這話,倒是毫無疑問,要人相信容淺念這個夫奴會出牆,還不如相信母豬會下蛋靠譜。

蕭歿淺笑著,抓過她的手放在脣邊親吻:“本王挑女人的眼光不差。”

哎呀,這勾人滴喲。

容淺念託著下巴,挑了挑眼角:“就是說嘛。”說著,一把勾住蕭歿的脖子,踮腳,湊上去……

驟然,腦中被什麼撞了一下,一幕昨夜星辰毫無預兆地竄出來了。

那俊逸的男子俯身,脣緩緩靠近,氣息相纏,女子睫毛一顫,掀開了眼:“想死嗎?”

蕭簡一時怔住,手足,都無措。

容淺念揉揉眼,眸中醉意未散:“竟不知道夏王爺好有夫之婦這一口。”說著,一手提著蕭簡的袖擺,推開,動作不疾不徐卻毫不猶豫。

他的手懸了半天,垂下,眸光微微暗了:“清醒了?”

女子搖搖腦袋,皺著眉:“沒有。”腳步虛浮,她踉踉蹌蹌地靠近了幾步,抬眸,笑盈盈的,“正好,借酒行凶。”

話落,抬手,重重一擊。

蕭簡微怔,便一個晃神,臉色驟白:“你!”

伸手,觸及肋下,血色猙獰,染了一手的血。一根龍鳳鳴祥的簪子,若再用力三分,他必死無疑。

這個女子,好快的手,好狠的手。

她笑著:“告訴王爺一個真理。”湊近了一分,髮髻已亂,嘴邊,笑意不羈,“路邊的野花,可千萬別採,指不準就帶著刺呢!”

蕭簡捂著傷口,指尖發白,襯得血色妖嬈,額間豆大的汗珠滾落,灼燙了面板。

隔著半步的距離,她將沾了些許血漬的手擦在衣服上,拍拍手,惡狠狠瞪癱軟在地的蕭簡:“佔老孃的便宜,找死。”

“十一。”

普天之下喚容九十一的,只有一個人,他尋她來了。

蕭簡緩緩抬眸,那女子醉眼朦朧,似乎恍惚著,轉身,明亮了眸子,越發迷離得好看,脣角綻開大大的笑顏:“相公,你可來了,人家被欺負了。”

似嗔,似怒,這個女子,極少如此,她撲進男子懷裡,腳步趔趄。

那時,她確實未醒酒,也確實將那龍鳳鳴祥的簪子扎進了蕭簡肋下。

“怎麼了?”蕭歿拂了拂她晃神的臉。

眸子這才緩緩清澈,手還勾著蕭歿的脖子,脣貼得很近:“我想起來了,昨晚還幹了什麼勾當。”她取下發間的簪子,“我紮了蕭簡一簪子。”

攤開手心,那龍鳳鳴祥的簪子下,細看,有隱約的紅色。

想必,那一簪子扎得不輕。也是,她容淺唸的便宜是那麼好佔的嗎?

蕭歿伸手,摩挲著她掌心的簪子,藍瞳深深凝著她的,眼裡全是她的影子,微微蕩起,浮下,似乎不安:“蕭簡,他對你存了心思。”

她如此剔透心腸,怎麼會看不出蕭簡存了什麼心思。

容淺念緊緊勾著蕭歿的脖子,笑得歡快:“我就喜歡你。”

某人自我陶醉地補腦:天下三千桃花,哪一朵比得過自家男人,出牆?開什麼抽風玩笑。

眼裡還是亂得一塌糊塗,蕭歿抱著她:“十一,你是我的女人,別的男人,你都離遠些好不好?”俯身,貼在她耳邊,聲音悶悶的,“我不喜歡。”

對她,他總沒有把握,怕任何一絲一毫的差錯。若是能揉進骨髓也是好的,至少不用如此患得患失了。原來,那人說得對,他如此魔障了,不可救藥了。

瘋便瘋吧,為了她,赴一場蝕骨的沉淪又有何不可。

懷裡的仰著頭,下巴擱在他肩上,笑得畫展亂顫:“喲,好大一股酸味啊。”

他抬眸看她,俯身便含住她的脣,一個吻,纏綿得醉人。

他貼著她的脣,有一下沒一下的:“好不好?”似哄,聲音帶了蠱惑。

如此繾綣,容淺念一貫沒有抵抗,暈頭轉向間就記得點頭。

蕭歿這才疏了緊皺的眉,抱著懷裡的女子左右搖晃著。如此孩子氣的舉動,他愉悅時才會那般。

容淺念暈暈乎乎,趴在蕭歿懷裡,懶懶得像只貓兒:“相公,以後美男計什麼的,多多益善。”聲音,還有微微暗啞。

“嗯。”

他應了她,然後,吻著她的脣。

十一月,陽光靜好,溫柔了椒蘭殿裡相擁的影子。

十一月九號,雨落瑤光皇女初臨風清,全城相迎,宮門前,萬人空巷。

同日,大將軍古箏封一等公,出使南疆。

一道城門隔著兩處風景,城外,蕭條。

千百將士,一身戎裝,高坐戰馬,那人清俊的臉,微微有些蒼涼,望著城門,在初冬的風裡,久久凝神。

城門忽然大開,古箏輕笑著:“你來了。”

來人一身紅衣,女相男裝,長長的發,高高束起。

這人,亦男亦女,甚是妖孽。

她依著城門,環抱著手:“在等我?”

古箏翻身下馬,走近了:“嗯,有些話要說。”

她擺擺手,不甚在意:“什麼後悔莫及,迫不得已,悲痛欲絕的話,省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求原諒的話也省了。你知道,老孃最煩這個。”

這樣恣意,這樣張狂,這樣愛恨分明得容不得一絲混淆。

這啊,就是容淺念。

古箏苦笑,只是問:“什麼時候知道的?惠帝早早便下了調離京都的聖旨,應該在那之前。”

容淺念點頭:“那杯酒剛下肚的時候。”頓了頓,語氣平常得好似家常,“能給我下慢性毒藥,能借明華的手,只有你。”

古箏只是笑,並不意外。

“想知道原因嗎?”古箏問。

容淺念反問:“你會說?”環著肩,調侃地輕笑。

她搖搖頭:“不會。”

那啊,是她藏在心裡不為人知的事,尤不想為她知。

“蕭鳳歌。”

毫無預兆地,容淺念漫不經心念出了一個名字。

古箏驚愕,眸光慌亂。那是被戳穿之後的手足無措。

容淺念扯出一個明朗的笑,眸中深深暗影,卻瞧不出喜怒:“這表情,看來我猜中了。”

古箏苦笑,還以為藏得夠深呢,卻知原來從來沒有逃過這人一雙眼,真是個剔透精明的女子。

她問:“怎麼知道的?”

容淺念攤攤手:“我不是說了嗎?猜的。”

猜的?古箏只是笑。

這個傢伙,詭辯又難測著呢。

“說說看。”

她伸了個懶腰,紅衣不修邊幅,搭著腳,依著城牆:“你不是賣友求榮的人,認識你三年,我這點眼力價還是有,雪域那個老妖婆要讓你言聽計從,抓住你軟肋就行了。”她笑,眉眼揚起彎彎的弧度,如刃,“你的軟肋,可不就是蕭鳳歌嘛。”

這個女子啊,真的很會猜,所有心思都不差分毫。

所以,對上容淺念,隱瞞便顯得拙劣了,古箏並不否認,也不許解釋,她只是些許央求:“可不可以,”語氣僵硬又哽塞,“不要讓他知道。”

她怕了,怕那個男人,會對她棄之如蔽,他會的,為了他心坎的女人,他一定會的,將她親手推到最不堪的懸崖。

“不要讓他知道。”她重複著,急切的眼,慌亂極了。

真他媽矯情!

若是那杯酒之前,容淺念應該會這麼說,她罵自己人,通常都不吝嗇,只是,這個人,再也不是她容淺唸的寨子裡的了。

心平氣和地,語氣疏離,她說:“所以我把他弄暈了,你們應該不會再見面了。”擺擺手,毫不在意地模樣,“別謝謝我,我不是為了你。”她似嘲,似諷,“我家鳳歌兒要知道他養了一頭白眼狼,該傷心了。”

這樣的語氣,很陌生。

古箏知道,她和她終究要分道揚鑣了,苦笑著:“這樣,也好。”她問她,“小九,背叛你的,若不是我,後果是什麼?”

這個女子,從來不手軟,最容不得背叛,喜歡連本帶利。

果然,她毫不猶豫地回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古箏啞然失笑,原來惠帝這罷黜發配的聖旨已經寬大處理了呢。

容淺念繼續,還是彎彎的丹鳳眼,卻沐了一層寒光:“所以,出了這城門,永遠別回來了,我這人沒有那麼大度,放你一次,絕不會有下次。”冷笑,“我啊,不喜歡留後患,不要逼我斬草除根。”

這番話,大概是她給她最後的寬恕。

斬草除根,那確實是容九的慣用手段。

沒有給出回答,古箏久久沉默,抬眸,言語有些混亂,只是字字裂帛斷玉般堅決:“若有一天,我回來,定是斷不了念想。”她苦澀地笑著,“對他,我好像魔障了。”

心這個東西,半點由不得她自己。承諾,她給不了,或者,她是貪心的,想留著一條後路。

容淺念忽然嗤笑出聲,眸子冷冷睃著,她一字一字,帶了諷刺:“你,配不上我家鳳歌兒,所以千萬不要回來。”

古箏臉色忽白。

她說:“真有那一天,那我,一定不會對你手軟。”

說完,直接轉頭,留了個紅色的背影,那樣瀟灑,那樣果斷。

身後,古箏大笑,眼淚,滑過了嘴角,轉身,上馬,她遠去,將這座融了她所有血淚的城,拋在風裡。

這座城裡,有個讓她魔障的男子。這座城裡,有個心狠手辣的女子。

那樣,放不下,捨不得……

已時,將軍府出使南疆的隊伍,走遠。

午時,雨落國瑤光皇女的鳳輦將至宮門。

一千護衛,奉禮三千,十抬大轎,瑤光皇女高坐轎中,於人山人海間,風光過市。

風清百姓,翹首以盼,摩肩接踵裡,議論紛紛。

“瞧瞧這派頭,不愧是雨落第一皇女。”

“那當然,搖光皇女可是成帝命定的繼任君主,排場自然大些。”

“就是不知道,搖光皇女要選個什麼樣的夫君回去。”

“還不是由著她挑,以第一皇夫之禮來聘,哪個男子不心動。”

“……”

天下樓的雅間裡,敞著窗,看萬人空巷,十三嘆上一句:“這第一皇女的架子,端得可不低。”

容淺念嗤笑了一聲,捏了塊糕點在嘴裡,小口抿著茶,含糊不清地念著:“一朝皇女,又不是妓女,坐著花轎遊街,這麼招搖過市,不是抽風,就是,”眼角,瞟了一眼窗外,“招賊。”

“招賊?”十三不甚理解,“誰?”

容淺念抹了一把糕點屑,撐著腦袋看天:“都快到宮門了,也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什麼?招賊?十三丈二了。

正是此時,一片驚叫傳來:

“啊!”

“啊——啊!”

十三抬眼望去,只見街上一片混亂,一群黑衣刺客從天而降,將那十抬大轎重重包圍,來勢洶洶。

“護駕,護駕!”

護衛百姓,炸成一團,尖叫連連,怎麼一個亂字了得。

十三嘴角一抽,回頭:“這賊來了。”對容淺念豎起大拇指,“你牛!”

這人掐指一算,精準得真變態。

容淺念繼續品茶,十分悠然自得,吃著點心,瞧著熱鬧。

十三上前,給容淺念倒上一杯茶:“只是小姐,太歲頭上,這是哪裡來的一幫小賊?”

容淺念抬抬眼皮,捏著一塊杏仁糕,指著窗外:“虎背,高大,善近攻,精短刀。”咬上一口,愜意地笑,“可不就是雨落來的小賊。”

雨落的賊?

“窩裡鬥?”十三又否決,“瑤光皇女不可能招自家屋裡的賊來給自己添堵啊。”

容淺念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賊喊捉賊。”眸子一彎,濃濃的興趣,“這個搖光倒有點腦子,弄個假貨在轎子裡,這麼一受驚,風清就難逃其責,分明是給皇帝老頭下絆子添堵來的。”打了個響指,“這出下馬威倒是漂亮。”

十三點點頭:嗯,好大一隻狐狸精啊。腦中一轟:“你說轎子裡搖光是假的?”

容淺念深意地笑笑。

十三盯著那轎子裡的人細細地看,嗯,四肢發軟,眼冒金星,渾身發抖,天下第一皇女,就這點膽?

果然,是假的。只是……

容淺念自言自語著:“真的去哪了?”

“是啊,去哪了?”十三納悶。

容淺念挑著眉眼,深思了:“難不成,會情郎去了?”

十三額角三根黑線,實在跟不上妖孽的節奏。

這會兒,外面,正打殺得如火如荼,血流快要成災。

“難道就讓瑤光那個女人倒騰?”

十三看看某人,那廝,瞧著熱鬧,品著小茶,偶爾,吃吃糕點,模樣愜意極了。

“我們還管不管?”十三耐著性子。

容淺念拍拍胸脯:“管,當然管,那女人在我地盤上撒野,徵得我同意了嗎?”

勁頭來了,這是要鬧起來的節奏啊。

“怎麼管?”

容淺念撐著腦袋,做冥思苦想狀:“聽說長公主與搖光皇女私交尚好,不如先來一出姐妹同生共死,再來一出英雄救美怎麼樣?”

“長公主?”十三凌亂了,這是哪門子的同生共死,又是哪門子的英雄救美。

容淺念尋思著:“公主這會兒正偷奸吧。”灌了一口茶,拍拍手,“走,先抓姦去。”

抓姦?十三笑了。她家妖孽啊,要開始鬧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