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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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欲何為
賓館裡就有現成的馬廄,提供餵馬、梳理皮毛、洗澡等全套服務。馬廄的工作人員也都是愛馬之人,他們看到這麼多匹寶馬集中現身,一陣驚呼,連喊過癮,殷勤地接過韁繩牽入後院。
大家聚在一起用晚餐,還意猶未盡地你一言我一語談論著心愛的坐騎。人們購買的馬匹囊括世界各地的名馬,有阿拉伯馬、英國純血馬、德國漢諾威馬、法蘭西馬、中亞的汗血寶馬。不論它們何種品系,來自何方,皮毛顏色怎樣,毫無例外都有一個共同特徵那就是:價格昂貴!最便宜的也有五千萬,酒井愛子的花斑馬價值八千萬,夏雨萬菲的雲中一點紅價值一億二千萬,蒙漢的那匹通身黑炭似的黑馬要價最高,達一億五千萬,據說是匹罕見的汗血寶馬。
印度人奧摩羅多那匹青灰馬最便宜,在他看來馬匹只是個普通的家畜,只不過跟人關係更密切些,雖然外表看起來更威風,卻遠沒有牛的用途大。
和大多數印度人一樣,奧摩羅多也從骨子裡崇拜牛,在他的眼裡牛是最有用、最神奇、最穩重的動物,任何動物都不能與牛相比,牛——毫無疑問是人類最好的朋友。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認一個尷尬的事實,那就是如果別人騎著馬在前面跑,他在後面騎著牛是趕不上的。
在這個高消費的群體,他覺得自己不能太落伍,就咬咬牙狠心花五千萬買了一匹肥胖的青灰馬。這匹馬算是探險隊中最便宜的,但仍是市場上普通馬匹價格的幾百倍,仍稱得上一流的寶馬良駒,賣不上更高價僅僅是因為皮毛顏色不好看。
騎上走了沒多遠,奧摩羅多心裡樂開了花。真是一分價錢一分貨,這匹天價的寶馬真不賴!溫順、聰明、極通人性,健步如飛,如履平地,速度極快卻幾乎沒有什麼顛簸,跟他小時候在農村坐在慢吞吞的牛背上的感覺差不多。奧摩羅多直樂得合不攏嘴,一下子喜歡上了它。
這下可好了,一幫人吃過晚飯都有事幹了,幹什麼呢?都去親自餵馬,一位留著山羊鬍子塔吉克族老人曾經告訴他們,馬兒要自己親自照顧,尤其是晚上的一頓最好親自去新增飼料,有利於跟馬匹培養感情,對騎術的提高有很大幫助。騎術的最高境界是人馬合一,蒼茫大地、遼闊天空任我行。
大家對心愛的馬兒是如此的喜愛,以致於有人提出:不在這個大賓館住下去了,明天干脆搬到郊外的蒙古包去,那裡一馬平川,天地廣闊,可以自由自在地馳騁。
這一想法很快達到多數人的贊同。對於這類帶有娛樂性質的瑣事事,白立文向來不會干預,更不會擅自否定。他是最和群的人,這種事一般只要詹姆斯或蒙漢挑頭,大夥兒一哄而上,他都樂意跟在後面混。這是他獨具風格的管理之道,他這樣做給了探險隊員極大的自尊,每個人都感覺到自己在當家做主,自己是探險隊的主人。
但是搬家的事並沒有順利成行。第二天一大早,中國大使吳經國在孫滿倉的陪同下登門拜訪,邀請大夥兒一塊去他的官邸作客。大家有點納悶,前天五國大便不是剛接風洗塵嗎?怎麼今天又要請?難道中、美、英、法、俄還要單獨再請一輪?這裡的繁文縟節真多!
原來,昨天吳經國前腳剛走,麥道夫後腳就到,在中國大使館等了整整一天,中午還是大使夫人親自下廚給他做的飯,臨近傍晚吳經國才回來。
吳經國一進家門,麥道夫上去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請他務必出手相助,出面邀請白立文他們再相聚一次,修復關係。
吳經國一聽露出為難的樣子,說這事因你而起,解鈴還須繫鈴人,我去能起什麼做用?
麥道夫一聽哭得份都有了,央求道:大哥這事可全指望你了,探險隊那幫野小子、野丫頭的心思我壓根就琢磨不透,我要是去找他們一點把握也沒有,他們要是一口回絕了,我是乾著急沒辦法。白立文是你們中國人,你好歹是中國大使,他總該給你個面子吧!吳哥,你就幫小弟這一次吧,布萊爾、哈蘭頓、涅莫羅夫他們也說你去最合適,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下一步聯合國的工程師們還等著他們去講課呢!
吳經國看時機成熟,裝出勉強得應的樣子,藉機提醒麥道夫:“我可以跑一躺試試,他們要是來了,你可不準再提收編的事了。那幫野小子、野丫頭做事生猛,不按常理出牌。他們要是生氣了一跺腳離開喀什回老家去了,你我都擔當不起。”麥道夫滿口應承,還不放心地再三囑託吳經國一定要辦圓滿,吳經國被纏得不耐煩向他打了包票,他才屁顛屁顛地回去了。
對於說服白立文這件事,吳經國很有信心,經過昨日一天時間的接觸,他對白立文有了初步的瞭解,認為白立文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一定會給他這個面子。
按照官場的經驗,吳經國一貫認為:官大一級壓死人。只要白立文一句話,哪個不聽!哪個不從!於是,他對白立文開門見山地提出,大使們請大家到我的官邸喝茶,我特意趕過來邀請大夥兒,可一定要賞臉呦!讓他意想不到的是,白立文只是“嗯”了一聲,然後微笑著把目光轉向手下的探險隊員,看來想徵求其他人的意見。順著白立文的眼光。吳經國一下子看出,中村太郎和梅克爾面帶不悅,撇起了嘴。
吳經國開始發毛,心裡嘀咕:小白你這是啥意思?難道這點小事你都作不了主?我可是在麥道夫前打過包票的!他心裡著急,上前一步準備督促白立文,一旁的孫滿倉見狀攔住了他,示意他勿輕舉妄動,靜觀其變。
只見梅克爾和中村太郎使勁兒鼓了一下腮幫子,看樣子又要張口發狠話。聰明的美國姑娘伊莉娜一見不妙,急中生智搶在兩人前面高呼:“我想去!”
梅克爾和中村太郎話到嘴邊硬生生嚥了回去,疑惑地扭頭看看伊莉娜。伊莉娜鬆了一口氣,做出撒嬌的樣子說:“聽說中國大使吳先生的夫人燒得一手好菜,我早就想去品嚐了。菲兒,你們三個是什麼意思,也想去大飽口福嗎?”
說著,伊莉娜還淺笑兮兮地向三個好朋友使眼色。都說女人的眼睛會說話,那麼漂亮女人的眼睛更是如詩如畫,夏雨菲、拉利波娃、酒井愛子三個好朋友馬上明白了伊莉娜的意思,她們毫不含糊,立即嘰嘰喳喳地嚷了起來:
“我要去,我最喜歡紅燜羊肉。”
“我也要去,我想品嚐地道的中國菜,誰也別攔我。”
“聽說大使夫人還會做一道菜叫“螞蟻上樹”,味道超爽,我早就想去見識見識了。”
姑娘們如喜鵲一般的叫嚷,酒井愛子甚至晃動蒙漢的胳膊,撒嬌說:“蒙漢你也要陪我去,到時候你負責給我說說每道菜的名字,我要學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