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三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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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三芝堂
第216章 三芝堂
我們離開會所，上了一輛賓士商務車，秦靜親自開車，奔赴下一個目的地。路上小姨一直沒說話，神情清冷的看著外面的夜色沉思。我幾次想問她問題，話到嘴邊，想了想又咽回去了。
這時候問她，估計她不會理我。小姨專心想事情的時候特別的美，也特別的冷，我不敢，也不忍心打擾她。
四十多分鐘後，秦靜把車開進了一個地下停車場，小姨這才回過神來，輕輕舒了口氣。
“小姨，咱們來這幹嘛？”我小心翼翼的問。
她一笑，“帶你來發財！”
“啊？”我愣了一下，“發財？怎麼發財？”
“別問那麼多，一會你就知道了”，她看看手錶，“時間剛剛好，走吧！”
秦靜開啟車門，我們先後下了車，早有兩個年輕小夥子迎了過來。
“鹿二小姐！”其中一個很帥的小夥子說麼，“您這邊請！”
小姨點點頭，“好，走吧！”
我們跟著兩個小夥子，走了幾十米後，進入電梯，為首的小夥子刷了一下自己的卡，電梯載著我們直接來到了13樓。
電梯門一開，一個六十多歲，大腹便便的老頭迎了過來，“二小姐，您可真準時，剛好九點半！哈哈哈……”
小姨一笑，“於爺親自來迎我們，鹿芊芊好大的面子呀！”
“哎喲喲，您可千萬別這麼說！”老頭趕緊說，“二小姐您親自來寫單，這可是頭一回。我們馬先生特別交代了，鹿家的人可是貴客，讓我們一定招待好了，我們怎麼敢慢待呢？”
“馬叔叔客氣了”，小姨說，“有於爺在，怎麼會慢待呢？”
“哈哈哈……您抬舉！”老頭笑了，突然看見了小姨身後的我，頓時就是一愣，“二小姐，這位是……”
“青青的兒子，我外甥，程小馬”，小姨淡淡的說。
老頭恍然大悟，“哎呦，鷹爺的兒子啊！我說怎麼看著那麼眼熟呢！哎呀真是不服老不行啊，鷹爺和青小姐的兒子都這麼大啦！”
小姨看我一眼，“小馬，這位是於三爺，叫人哪！”
“於三爺，您好！”我一抱拳，“我叫程小馬！”
“哎呦，好好好！”老頭也一抱拳，上下打量我一番，不住的點頭，“瞧這孩子的氣派，多像他爸爸呀！年少有為，年少有為呀！來來來，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兒，二小姐，少爺，這邊請！”
小姨平靜的一笑，“有勞了，請！”
於三爺帶著我們穿過一個熙熙攘攘的大廳，接著帶我們從樓梯上樓，來到了一個很雅緻的房間裡。說是房間，其實就是一個不大的小空間，四面垂著細簾，外面看不到裡面，裡面卻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我們是乘電梯上來的，但這裡的兩層樓實際是打通了，重新裝修佈置的。樓下中間的大廳裡，擺了很多圓桌，每個桌子上都坐了一些人。中間有個不大的臺子，燈光佈置的很講究，人雖然多，卻幾乎聽不到任何喧譁。這裡所有的人，從工作人員到客人，看上去都挺規矩。
我們坐下之後，有穿著紅旗袍的兩個女服務員給我們送來了三杯茶，四碟點心，同時她們在桌上還擺了一個小香爐，裡面點上了上好的檀香。
於三爺笑著看看我小姨，“二小姐，您看，是現在寫單子呢，還是一會寫？”
“現在寫”，小姨說。
外面又進來一個身穿大紅錦袍的漂亮女孩，恭恭敬敬的把一個精緻的錦帛單子遞給了鹿二小姐，緊接著，又一個身穿黑白錦服的女孩端進來文房四寶，往旁邊的小桌上輕輕一放，研磨，潤筆，蘸墨，雙手把毛筆恭恭敬敬的遞給到了小姨面前。
我看著這一切，心裡一條大拇指，真是規矩！
小姨接過毛筆，在單子上用漂亮的蠅頭小楷寫了五個字，“一百五十整”，然後在下面簽了一個“鹿”字。
寫完之後，她把毛筆遞給身穿黑白錦服的女孩，微微一笑，“好了！”
大紅錦服女孩雙手拿起單子一看，頓時就是一驚，“一……一百五十！於爺，這……”
於三爺也是一愣，看看小姨，“二小姐，您要不要再斟酌斟酌？”
“不用，就這個！”小姨端起茶，撥了撥茶葉，輕輕喝了口。
於三爺猶豫了一下，“二小姐，我們這的規矩，單子一旦遞上去可就不能改了。一百五十啊！這數可不小，您可得考慮周詳了呀！”
小姨笑了，“我的貨好，這個價，值得！於爺，這單子，您就遞上去吧！”
於三爺點點頭，“好！那我就遞上去了！”說著他站起來衝我們一抱拳，轉身出去了。
大紅錦袍女孩收好單子，“二小姐，請派人和我一起去遞單吧。”
秦靜站起來，“我跟你去！”
“好的，請隨我來！”女孩禮貌的一笑。
“二小姐，我先去辦了”，秦靜說完，跟她那女孩一起出去了。
黑白錦袍女孩也微微一笑，和他們一起走了。
我湊到小姨面前，“小姨，這什麼地方啊？”
小姨看我一眼，微微一笑，“這個地方，叫三芝堂，是清朝雍正十一年，由浙江的馬氏家族創辦的，現在已經是第九代了。剛才於三爺說他們那位馬爺，叫馬中陽，就是三芝堂第九代當家的。你姥爺和你爺爺當年常來這，所以呀，都是老熟人了。”
“我姥爺和我爺爺？”我想了想，“他們來這幹嘛？”
小姨一指下面的大廳裡的臺子，“瞧見那臺子了麼？今天晚上，會有幾件稀世珍寶上去拍賣，下面那些人要麼是金主，要麼是金主的親信，反正都是來買寶貝的。這三芝堂專門拍賣天下的奇珍異寶，你那白玉龍鱗今晚也會上臺子，你一會就知道了。”
“白玉龍鱗？”我看著她，“在這能找到買主？”
“別急，一會你就知道了”，小姨一笑。
“那寫單又是什麼意思？”我問。
“所謂寫單，就是定底價”，小姨說，“在三芝堂，談到錢是按百萬來算的，一就是一百萬，一百五十整，就是一億五千萬。”
“一億五千萬！”我眼睛圓了，“小姨，您不是開玩笑吧？”
“在這地方，玩笑可開不起”，小姨笑著說，“知道秦靜幹嘛去了麼？”
“不是說去遞單子麼？”
“你知道什麼叫遞單子麼？”小姨問。
“您說！”，我看著她。
“三芝堂的規矩，賣主寫單定價，寫多少，就要遞多少”，小姨頓了頓，“就比如，我寫了一百五十整，那就要先拿出一億五千萬來壓在這！如果今晚咱們的白玉龍鱗賣出去了，那三芝堂分三成，如果賣不出去，那咱們壓在這的一億五，三芝堂分五成，這就叫遞單子。”
“這怎麼行！”我急了，“那他們要是故意不給賣出去呢？那不就白拿咱們一半了麼？”
小姨看我一眼，微微一笑，“三芝堂金字招牌，九代人積累起來的信譽，不會做那種事的。這地方，一般人不會來寫單子，真來的寫單子的，也不是一般人。你激動什麼，放心吧！”
我平靜了一下心情，“小姨，那這錢是您替我出的？”
“前天我讓你把卡留下，就是為了辦這個事”，她說，“一億五小姨給你出，賠了呢，你那兩千萬補給我，賺了的話，全是你的！”
“那怎麼行……”我趕緊說。
小姨擺擺手，“行了，別說了，這事就這麼定了。對了，我聽舒蘭說，你還答應該給那個什麼李洪分四成，有這事麼？”
“有”，我點點頭，“當初說好了的。”
“行，讓秦靜去辦吧”，她看看錶，“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咱們正好聊會。”
正說著，秦靜回來了，“二小姐，都辦好了。於三爺跟馬先生說了這個事，馬先生說，鹿家和鷹爺的事，三芝堂願意給個面子。今天晚上不管收單多少，三芝堂只要一成五，另外一成五，送給程家小少爺，權當是見面禮了。”
小姨點點頭，“馬叔叔是念著當年我姐夫對他的那份情義呢。也好，你去替我說，鹿芊芊謝謝馬叔叔！”
“好！二小姐，我這就去！”秦靜說完，轉身又出去了。
我看看小姨，“李爺什麼意思？只收一半，剩下的，給我？”
小姨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這就是你爸爸當年交下來的情義啊……”
“我爸爸？”我自言自語，“鷹爺？大鷹子？”
小姨笑了，“你可是他兒子，大鷹子是你叫的麼？”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了想，“小姨，您能跟我說說，我爸爸的事麼？”
小姨不笑了，“嗯？”
我拿起一塊點心，咬了一口，“那天，苗乙的師父嚴長老見到我了，他說讓我跟我爸爸學，說我爸爸是好男人，可是我連他叫什麼都還不知道，您說我怎麼跟他學？”
小姨沒說話，靜靜的看著我。
“對我們程家，我只知道我太爺爺叫老猴兒，我爸爸叫大鷹子，江湖人稱鷹爺”，我看著手裡的點心，“就這，還是今天才知道的。”
“男孩子長大了，都想知道自己的根兒”，小姨說，“男人的根，在父親，在家族的血脈家風。徐瘋子只是你師父，他終究是代替不了你爸爸的。”
“那您的意思是？”我看著她。
小姨想了想，打定了主意，“也罷，反正還有點時間，我就給你講講你們程家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