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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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我願意
第207章 我願意
“我媽媽？”我心頭一震，“可我看到的明明是龐英啊！”
她猶豫了一下，“是龐英做的，但，不是她的意思，是你媽媽的命令。這個我是清楚的，龐英雖然狠辣，但她不敢狐假虎威，她對你媽媽忠心耿耿，不會偽造你媽媽的命令的。”
“命令？”我一皺眉，“什麼命令？您看到了？”
“是，那晚，我也在場”，她平靜的看著我，“去楊陽家的路上，她給我看了你媽媽的手令，那上面有鹿家的護法族印。鹿家有權使用護法族印的，只有你媽媽，所以，錯不了。”
“她為什麼這麼做？她有什麼權力這麼做？”我一拳砸到床沿上。
“你是她兒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你說她為什麼？”她漠然一笑，“雖然這事對楊陽來說，的確不太公平，可你是你媽媽的兒子，不能這麼說她，懂麼？”
“哈哈哈……兒子……”我苦澀笑了，“她生下我，就把我送給了師父，這麼多年，我連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你們都說，她如何如何愛我，如何如何保護我，可我從小到大被人打，被人罵，被人欺負的時候她在哪呢？她給我的這種保護，這種愛，就是可以隨意踐踏我的感情，隨意左右我的人生麼？她看我身邊誰不順眼，誰就得走，我喜歡誰不重要，她喜歡讓我喜歡誰，才重要，這就是她所謂的對我的愛？”
“住口！”，冷婉兒眼神一冷，“小馬，你過分了！”
“我說的不對嗎？”我冷笑著反問她。
“龐英是你媽媽的弟子，可你媽媽不是龐英！”她盯著我，“北三神教的人都知道，鹿家大小姐識大體，顧大局，性情溫婉，知書達理，她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那她為什麼逼楊陽走？”我厲聲質問，“一張五千萬支票，一座別墅，一座農場，一座酒莊！她毀了楊陽一生，就用這點東西打發她，這就是鹿家大小姐的性情溫婉，知書達理？”
“你知道的還挺清楚”，她冷漠的看著我，“別的呢？你還知道什麼？”
“我不知道，所以我要問您！”我激動的說，“我在幻象裡看到龐英逼楊陽一家去法國，而您就站在她身後！老師，我想不明白，龐英逼我們分手就算了，我媽媽為什麼一定要讓楊陽走？她就那麼急著掐斷我們，一點念想都不給我們留下嗎？”
她搖頭，“我不知道。”
“您怎麼會不知道？”我冷笑，“龐英沒跟你說麼？”
“她只說，你媽媽的命令是讓楊陽一家去法國”，她說，“她告訴我，你媽媽在法國為他們家準備了一座房子，一個農場，一座酒莊，另外又給了楊家五千萬。你媽媽還說，楊陽喜歡畫畫，是個好苗子，如果將來這孩子想做畫家，她會盡力支援。我只知道這麼多，別的就不清楚了。”
“您說的和我看到的條件差不多”，我冷笑，“可我看到的，可不止這些。”
“你看到了什麼我不知道”，她說，“龐英讓我和她一起去跟楊家人談，我猶豫了很久，沒答應。我說楊陽是我的學生，作為老師，我需要留下一點尊嚴。龐英沒勉強我，所以她和楊家談的時候，我一直在外面的車上等著，根本沒進去，他們具體怎麼談的，我不知道。”
我一愣，“真的？”
她平靜的一笑，“話說到這份上了，你還不信老師麼？”
我輕輕的舒了口氣，努力平靜了一下心情。幻境中看到的情況，肯定是有真有假。冷婉兒找楊陽談是真的，那三個男人也是真的，但是他們有沒有糟蹋楊陽，這個不知道。我媽媽真的給楊家開出了那些條件，龐英去辦的，但是龐英到底怎麼和楊家談的，也不知道。
那我小姨呢？
我平靜了一會，看看冷婉兒，“好，老師，我信您。還有最後一件事，我小姨是不是找過您，讓您找黑苗巫師給我現在女朋友白伊伊下情蠱？”
她一皺眉，“你小姨？她是找我了，可她沒說什麼情蠱的事啊！你看到什麼了？”
“她真的找您了”，我自嘲的笑了，“您別問我看到了什麼，您只說，她跟您說了什麼吧。”
冷婉兒猶豫了。
“怎麼？不好說？”我戲謔的看著她。
“小馬，鹿長老特別疼你”，她說，“關於她的事你不該問，她對你的一片苦心，你現在未必理解的了。萬一我的話給你們之間造成誤會，那我……”
“我只聽事實，不會誤會”，我說。
“青青師妹當年救過我，我不能對不起鹿家，不能做挑撥你們不和的罪人”，她目光柔和的看著我，“孩子，你要是恨我，老師認了。關於你小姨的事，別再問了。”
我看了她一會，點點頭，“您只告訴我，情蠱這件事，有沒有？”
“鹿家人辦事，一向是大氣的”，她看著我，“孩子，你小看了你小姨，小看了鹿家，也小看了你女朋友。”
我總算稍稍的鬆了口氣，其實情蠱這個事是我自己最先想到的，所以在心魔的作用下出現在幻象裡很正常。看冷婉兒的神情，小姨應該說了什麼，但沒有提情蠱。這樣起碼小姨在我心裡的形象保住了，要是連她都跟幻象裡一模一樣了，那我真的是生無可戀了。
“老師，剛才我態度不好，希望您能理解”，我說著拉住她的手，輕輕給她跪下了，“我錯怪您了，對不起……”
冷婉兒伸出手來，撫摸著我的頭髮，“小馬，該說對不起的是老師，希望將來，你不要因為今天的事而記恨我。”
我木然的笑了，“我不恨老師，謝謝老師讓我清醒過來了，人不面對現實，永遠無法長大。”
“長大了，就要懂得藏住自己，保護自己”，她看著我，“今天這些事，你心裡明白就行了，表面上不要表現出來，你以後的路很長，你需要身邊的人來幫襯你，不要和他們鬧僵，說到底，他們都是為你好，你明白麼？”
“是啊，為我好”，我一笑，“為了我好，就可以滿心關愛的在背後一刀一刀的捅我，哪怕我遍體鱗傷，這就是他們的愛。老師您放心，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您多保重！”
我站起來，繞過她走到門口，開門準備出去。
“小馬！”她喊住我，“不要去查！”
“老師，我長大了”，我嘴角一笑，開門走出了丹房。
我在天生觀外坐了很久，苗乙在身邊默默的陪著我，直到夕陽再次西下，我們沐浴上了落日的餘輝。
“小乙，你覺得我聰明麼？”我輕輕的問。
她點了點頭。
“聰明不是智慧”，我一笑，“我沒有什麼智慧，太孩子氣了。”
“有的人，就是要孩子氣些才好，”她說，“都那麼規規矩矩的了，世界還有什麼意思？”
“你十五歲就被派來保護我”，我看著遠處，“有沒有問過你爸爸和你師父，這是為什麼？”
她搖頭，“沒問，也不需要問。師父做事有她的道理，她讓我做我就做，何必想那麼多？”
“你這樣也挺好，知道的少，煩惱也就少了”，我平靜的笑了笑，“之前還擔心，揹著小姨用龍魂救冷老師會如何如何的，生怕把你們連累了。現在明白了，在那些老傢伙們面前，咱們這些小傢伙兒太嫩了，我們以為自己如何如何，實際上，一切卻都在他們的算計中，早都是被安排好的了……”
苗乙不談明白，“什麼意思？”
我看了她一會，搖了搖頭，“沒什麼，對了，隊長他們現在在哪？”
“已經回洛陽了”，她說，“我們說好了，等你好了，我們在保定會合，一起回北京。”
“那就甭磨蹭了”，我看著夕陽，“明天一早，咱們就走吧。”
第二天中午，我們在保定與舒蘭和趙思辰會合了，當著趙思辰的面舒蘭和我們寒暄了幾句，大家心照不宣，一起出發回京。
路上我想起一件事，悄悄問苗乙，“當初咱們去洛陽的時候，是坐的老趙的車。你從洛陽來找我，開的卻是自己的車，這是怎麼回事？”
“我打電話給師姐讓她從成都趕去洛陽的時候，心裡就做好了和你一起來辦事的準備”，她說，“所以我又多打了一個電話，讓北京那邊的一個朋友把車連夜給我送去了洛陽。”
我看了看前面趙思辰的大卡，“那他知道麼？”
“趙思辰是你們出發之後知道的”，她說，“隊長說，這是她的安排，我們要分開辦事，這樣方便些。”
“噢，原來是這樣”，我點點頭，“你們辦事還真是夠隱祕的，神不知鬼不覺，相比之下，我都不像三神教的人了。”
“嗯？”她一皺眉。
“我的意思是，咱光明磊落呀！”我一笑，“或者說，想的簡單。”
她沒理我。
我早習慣了，並沒往心裡去，小女神不辦事的時候就是這麼高冷，話多又溫柔的話，就不是她了。
我看看自己右手腕子上的陰陽手環，“冷師叔說，這東西得儘早取下來，陰環在咱們總壇教主那，你說這事……好辦麼？”
“有什麼不好辦的”，她淡淡的說，“就算罰我們，也得把這手環取下來再罰呀。”
我看著前面的路，“我不怕那些老傢伙們兒罰我，別連累你太多就好。”
“以後別再說這種話”，她輕輕的說，“為了你，我願意。”
我心裡一陣暖流，嘴角不由得笑了。
可是感動之後，我突然想到了楊陽，心裡本能的疼了一下。
“龐英……”我深深的吸了口氣，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