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68章 海底兩萬里尼摩船長最後說的話

第68章 海底兩萬里尼摩船長最後說的話


美女的超級護衛 強娶:一妃沖天 漁婦 豪門盛寵,老婆乖乖的 劍動八荒 血海征程 玉釵盟 容貌他就不是個事兒 網遊之絃動天涯 妃常機智之王爺難纏

第68章 海底兩萬里尼摩船長最後說的話

第68章 海底兩萬裡 尼摩船長最後說的話

防護板關上了,外面可怖的場景已經看不到了,但客廳裡的燈沒有亮。在“鸚鵡螺號”艙內,只有一片黑暗和死寂。“鸚鵡螺號”潛在水下100英尺處以飛速離開了這處令人悲痛的地方。它要去哪裡呢?是往北還是往南呢?實施了這次可怕的報復行動後,這個人想逃去哪裡呢?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尼德和康塞爾正在那裡靜靜地待著。此時,我對尼摩船長產生了一種無法剋制的憎惡。不管他從世人那裡受過怎麼樣的苦,他也沒有權利進行這樣的報復。可是他,即使沒有讓我做了同謀,至少讓我做了他復仇行動的見證人!這已經太過分了。

上午11點時,頂燈亮了。我走進客廳,裡面空無一人。我觀察了各種儀器後,知道“鸚鵡螺號”正以每小時25海里的飛快速度,時而浮出海面,時而潛在水下30英尺,向北逃去。

根據航海圖的標示,我看到我們通過了英吉利海峽的出口後,就以一種無可比擬的速度向北極海駛去。

這時,我勉強分辨出一些迅速掠過的長鼻角鯊,錘頭雙髻魚,經常活動於這一帶海域的貓鯊,大個子的鷹石首魚,成群像國際象棋中的馬的海馬,像焰火中的金蛇一樣蜿蜒而行的海鰻,大群交叉著蟹甲上的螯鉗橫行的海蟹,最後是一大群可以與“鸚鵡螺號”賽跑的鼠海豚。但此時,我已經來不及對這些海洋動物進行觀察、研究和分類了。

到了傍晚時分,我們橫穿了大西洋200裡。不久,夜幕出現了,海面被黑暗侵吞了。等到月亮升起來,海面才有了些光亮。我回到房間裡睡覺,卻輾轉反側。我一直被噩夢困擾著,那可怕的毀滅沉船場面老是在我的腦海中一再重現。

從這天起,誰能知道在這北大西洋裡,“鸚鵡螺號”要把我們帶到哪裡去呢?它總是以飛快的速度行駛!它總是出現在那片北極的濃霧中!它會靠近斯瓦爾巴群島嗎,會去新贊布林懸崖冒險嗎?它會走過那些不為人知的,像白海、克拉海、奧比灣、利亞洛夫群島和亞洲沿海那人類足跡還沒到達的海岸嗎?我說不上來。這樣白白流逝掉的時光,我沒有辦法估量出來。潛艇上的時鐘已經停止了。我們好像是處在兩極地區一樣,黑夜和白天不再按正常的規律交替。我感到自己被帶進了一個奇異的境界中,在那裡愛倫·坡那種過度的想象力可以任意地馳騁。每時每刻,我像虛構的戈登·皮姆一樣,期望著看到“那個蒙面的人,他的身體比例比地球上任何一個人的都要大,縱身穿過那片守護著北極圈的瀑布”!

我估計——可我有可能弄錯——“鸚鵡螺號”這次冒險的航行持續了15天或20天,如果不是偶遇了使這次海底旅行結束的災難,我真不知道這次旅行還得持續多久。尼摩船長自那時起就再沒露面,他的大副也一樣,潛艇上的其他成員也沒出現過一分鐘。而“鸚鵡螺號”幾乎不再浮出海面。當它浮出海面更換空氣時,艙蓋就自動開啟和關上。平面球圖上也不再標示方位了。我再也不知道我們的位置。

我還得說,加拿大人因為絕望到了極點,也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康塞爾因為從加拿大人那裡問不出一句話,害怕他在極度頹喪中,在過度的思鄉病驅使下,會自行了斷。於是,康塞爾一刻不離地忠誠地監護著他。

我們明白,在這種處境下,我們再不能繼續忍受下去了。

一天早上——具體是哪一天,我也說不上來,凌晨左右,我在難受的病態中昏昏欲睡。當我醒來時,我看到尼德·蘭俯身看我,低聲地對我說:

“我們逃走吧!”

我站起來。

“什麼時候?”我問。

“今晚。‘鸚鵡螺號’好像失去了一切監控,潛艇上的人似乎都不知所措。你準備好了嗎,先生?”

“是的,我們現在在哪裡呢?”

“今天早上,透過濃霧,我剛看到了在東邊20海里處,有一片陸地。”

“那陸地是什麼地方?”

“我不知道,但不管是什麼地方,我們都要先逃到那裡。”

“好!尼德。好,我們今晚就逃走,就算大海把我們吞沒了也要逃。”

“海面情況很糟,風很猛烈,但用‘鸚鵡螺號’上的那艘輕便的小艇在海中劃20海里,對我來說算不了什麼。而且我已經在艇上放了一些糧食和幾瓶水,船上的人沒發現。”

“我跟你走。”

“另外,”加拿大人補充說,“如果我被發現了,我要自衛,就讓他們把我殺了好了。”

“要死我們一起死,尼德朋友。”

我下定一切決心孤注一擲,加拿大人走了。隨後,我登上平臺,海面上波濤陣陣,我幾乎都站不穩。但是,既然陸地就在那片濃霧中,我們就應該逃走。

我們不能再浪費一天或者一個小時了。

我回到客廳,渴望遇見尼摩船長,但又害怕遇見他,想看見而又不想看見他。我該跟他說什麼呢?我能隱藏得住他使我心裡對他產生的厭惡情緒嗎?不能!那最好還是不要面對面地碰到他。最好把他忘掉!本來就該這樣。

可是,能忘得了嗎?

我在“鸚鵡螺號”潛艇上度過的這最後一天是多麼的漫長啊!我獨自待著。尼德·蘭和康塞爾因害怕走漏風聲,所以都不跟我說話。

6點鐘吃晚餐的時候,我一點也不餓。但我不想讓自己身體虛弱,儘管沒食慾,還是強迫自己吃了飯。

6點半,尼德·蘭走進我的房間。他對我說:

“行動前我們不再見面了。10點鐘,月亮還沒升起的時候,我們趁著黑暗逃走。你自己到小艇裡去,我和康塞爾,我們在那裡等你。”

然後,加拿大人不等我說話,就出去了。

於是我回到客廳裡,想確定一下“鸚鵡螺號”的方向。我發現船隻正以驚人的速度,在水下50米深處,向東北偏北的方向航行。

然後,我最後看了看那些堆積在陳列室裡的藝術珍品和自然的珍寶,那些註定總有一天將隨著它們的收藏者一起埋入大海的舉世無雙的收藏品。我想把它們深深烙進我的腦海裡。我就這樣待了一個小時,沐浴在天花板發出的明亮光線下,把這些收藏在玻璃櫃裡的熠熠生輝的珍寶仔細瀏覽了一遍之後,我才回到房間裡。

在房間裡,我換上了結實的航海服,收拾了我的筆記本,把它們小心翼翼地綁在身上。此時,我無法控制自己的脈博激烈跳動,我的心劇烈地跳著。如果這時碰到尼摩船長,我的侷促不安和激動情緒肯定是逃不出他的眼睛的。

可他此時在幹什麼呢?我耳朵貼在他房間的門上聆聽。我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尼摩船長在房間裡面,他還沒上床。我傾聽著他的每一個舉動,覺得他似乎會隨時出現在我面前,質問我為什麼想逃跑!我無時無刻都提心吊膽,我老是覺得聽到不斷的警報聲,而且我的想象力把這個聲音誇大了。這種感覺使我頭痛欲裂,以致我思忖著,我還是最好走進船長的房間,面對面地和他對視,當面和他攤牌算了。這真是一種瘋狂的念頭。幸好,我剋制住自己,我躺到**去,讓體內的**平息下來。我緊繃的神經松馳了一點,但大腦仍然過度地興奮。

我快速地回憶著從我離開“亞伯拉罕·林肯號”以來,在“鸚鵡螺號”潛艇上經歷過的所有快樂和不幸的事情:海下狩獵,託雷斯海峽,巴布亞土著,擱淺,珊瑚墓地,蘇伊士海底隧道,桑託林島,克里特島潛水人,維哥灣,亞特蘭蒂斯,大浮冰群,南極,受困冰層,大戰章魚,墨西哥灣流的風暴,“復仇號”戰艦,以及那被撞沉的戰艦和它的全體船員一起沉沒的可怕的一幕!……所有這些事件歷歷在目,彷彿是電影院後臺那一幕幕展開的佈景。而尼摩船長在這個奇異的境界裡無限地高大起來,他的形象更加超凡脫俗,他再也不是我的同類,而是一個水中人,一個海底精靈。

9點半了,我雙手夾住自己的腦袋,害怕它裂開。我閉上眼睛,我不願意再想下去了。還有半個小時的等待。再做半小時噩夢,我會瘋狂的!

這時,我隱約聽到了一陣管風琴協奏聲,那是一支不知名的、難以形容的哀樂,是一顆與世隔絕的心靈的真正哀怨。我屏住呼吸,聚精會神地聆聽著,像尼摩船長一樣沉浸在這把人帶離塵世的恍惚的樂聲中。

突然,一種想法把我嚇壞了:尼摩船長已經離開了他的房間。我彷彿看到他走到了我逃跑的必經之路——客廳裡,在那裡,我最後一次碰到了他。他會看著我,他也許會跟我說話!而且他的一個手勢就可能毀了我,他的一道命令,就會把我拴在他的船上!

然而,10點的鐘聲敲響了。我必須得離開房間,與同伴會合。

這時,就算是尼摩船長站在我面前,也沒什麼好猶豫了。儘管我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房門,我還是覺得我的房門在轉動時發出了嚇人的聲響。這個聲音可能只存在於我的想象中吧!

我貓著腰穿過“鸚鵡螺號”潛艇上黑暗的過道,我每走一步就停一下,好讓我的心跳平穩一下。

我走到了客廳的角形門前,然後輕輕地把門推開。客廳籠罩在濃濃的黑暗中,管風琴的和音微微地響著,尼摩船長就在那裡。但他沒看見我。我甚至想,即使是燈火通明,他也不一定會看到我的,因為他全身心沉醉在他的音樂裡。

我在地毯上緩緩地移動著步子,避免發生最小的碰撞,以免發出聲響暴露我的存在。我足足花了5分鐘才挪到客廳盡頭那扇朝著圖書室的門。

當我正準備把它開啟時,尼摩船長嘆息了一聲,我嚇得定定地站在原地。

我知道船長站了起來,圖書室裡的幾縷光線滲到了客廳裡,我甚至還隱約看到了他。他雙手交叉環胸,靜靜地朝我走過來,說是走過來,不如說是像一個幽靈一樣飄過來。他受壓抑的胸膛由於抽泣而一起一伏。這時,我聽到他喃喃地說了這幾句話——震撼我內心的話:

“萬能的上帝啊!夠了!就這樣吧!”

難道這是從這個人的良心裡迸發出來的懺悔嗎?

我感到內心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急忙衝進圖書室裡,爬上中央扶梯,沿著上面的通道,走到了小艇旁。我從艙門鑽進了小艇,我的兩個同伴在裡面等著我了。

“出發!我們出發!”我喊道。

“馬上走!”加拿大人回答。

“鸚鵡螺號”和小艇相通的艙口事先已經被關上,尼德·蘭隨身帶了一把扳手把螺絲擰上,同時也把小艇的艙門關上,加拿大人開始把潛艇上固定著小艇的螺絲擰出來。

突然,潛艇艙內傳來一陣聲響。一些聲音在急促地對答。發生了什麼事?是他們發現我們逃走了嗎?我感覺到尼德·蘭把一把匕首塞進了我的手裡。“是的!”我小聲說,“我們就同他們拼個你死我活!”

加拿大人停下手中的活。這時我聽到了一個重複了不知多少次的詞,一個可怕的詞,我恍然明白了“鸚鵡螺號”發生**的原因。潛艇上的人不是針對著我們!

“大旋渦!大旋渦!”他們在喊著。

大旋渦!沒有比這更可怕的名詞在更可怕的情景下傳到我們的耳朵裡了!這麼說,我們處在了挪威沿海的最危險海域中了?就在我們的小艇要脫離“鸚鵡螺號”船身時,“鸚鵡螺號”被捲入了旋渦中嗎?

我們知道,漲潮時,弗羅群島和羅弗敦群島之間的海域,洶湧的水流以雷霆萬鈞之勢猛衝過來,扭成了一股股任何船隻都無法脫身的旋渦,滔滔巨浪從四面八方湧來,形成了這個被稱為“大西洋的肚臍”的第一大旋渦,它的吸引力一直延伸到15公里外。旋渦不僅吞噬了船隻,而且吞噬了鯨魚,甚至北極地區的白熊。

就在這裡,“鸚鵡螺號”——無意或有意地——被尼摩船長引了進來。我清楚地感覺到,“鸚鵡螺號”沿著一道半徑越來越小的螺旋線旋轉,還附在船身上的小艇,也隨著它,被飛速地捲進旋渦裡旋轉。我體驗著持續過度的迴旋運動引起的慣性旋轉,我們處於極度驚恐中,血液停止了迴圈,神經反應也失去了,渾身上下冒出垂死前的冷汗。我們脆弱的小艇周圍發出怎樣令人驚悚的聲響啊!幾海里內迴盪著驚天動地的呼嘯聲。海水撞碎在海底尖利的岩石上時發出震耳欲聾的碎裂聲。在那裡,連最堅硬的物體也會被撞得粉碎,按挪威人的說法,樹幹被衝得表面毛茸茸的,也變成了“茸茸皮毛”。

那是怎樣的處境啊!我們正承受著可怕的顛簸。“鸚鵡螺號”像一個人在自衛著一樣,它的鋼筋鐵骨在咔咔作響,它不時直起身,我們也跟著它直立起來。

“要好好撐住,”尼德說,“擰緊螺絲!緊貼著‘鸚鵡螺號’,說不定我們還會有救……”

他的話還沒說完,只聽見咔嚓一聲,螺絲鬆了,脫離了“鸚鵡螺號”的小艇,像一塊被投石器射出的石頭一樣,一頭栽進了旋渦之中。

我的頭撞在一根鐵桿上。在這一重擊下,我失去了知覺。

(法)儒勒·凡爾納謝謝您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