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海底兩萬裡沉沒的大陸2
北京教父(血色青春) 武意凜然 都市玄醫 億萬繼承者:祕寵寶貝婚後愛 總裁爹地快到碗裡來 愛情的開關 魔女修仙:美男繞膝行 從太陽花田開始 隱婚緋聞:首長的小妻子 霸道男戀上絕色女
第45章 海底兩萬裡沉沒的大陸2
第45章 海底兩萬裡 沉沒的大陸(2)
而尼摩船長不停地往上爬,我不甘落在其後,大膽地跟著他走。這時我的鐵棍給了我很大幫助。因為行走在兩側是深淵的狹窄小道上,失足一步都是很危險的。但我腳步穩健地向前走,絲毫沒有頭暈目眩的感覺。有時我躍過裂縫——這要是在陸地上的冰川間,這麼深不可測的裂縫肯定會令我膽怯的;有時我冒險走過橫躺在兩個深淵之間搖晃不已的樹幹,我目不斜視,只顧欣賞著眼前的荒野的景色。那裡,有一些巨大的岩石,斜靠在形狀不太規則的地基上,彷彿完全不在乎平衡定律。在這些岩石間,生長著一些生命力頑強到驚人地步的樹木,它們相互支撐著。還有一些天然的岩石塔樓,削成尖峰的塔牆,像兩座碉堡間的護牆一樣,傾斜成一個角度。假如在地面上,遵循萬有引力定律,是不可能形成這樣的傾斜角度的。
甚至於我自己,我也感覺不到由於強大的海水密度而產生的壓力差。
雖然我身著沉重的潛水服,頭戴銅盔,腳蹬鉛靴,但在走過崎嶇不平的斜坡時卻像羚羊和山羊一樣輕巧靈活。
一說起我在海底的這段奇遇,我真覺得不可思議!我是那些表面看起來是絕不可能,但確實又是真實的、無可非議地存在的事情的見證人。我壓根不是在做夢,我親眼看到並親身感覺到。
離開“鸚鵡螺號”有2個小時了,我們穿過了那條森林帶,在距離我們頭頂上方100英尺處,高聳著一座山峰,山峰的投影映在對面的山坡上。一些石化了的灌木歪歪扭扭地倒在了地面上。我們所到之處,一群群魚像野草叢中受驚的鳥兒一樣,刷地飛了起來。大岩石堆被鑿得坑坑窪窪的,行走在上面非常艱難,在岩石下面有深不見底的洞窟和深不可測的洞穴,我聽到了裡邊有可怕的東西發出聲響。當我看見一條巨大的觸鬚橫在路上,或者聽見某隻可怕的大螯蝦的鉗爪在黑暗的洞穴中發出的咯咯聲時,我渾身的鮮血便直湧上心頭。而且還有數不清的亮點在黑暗中閃爍著,那是蜷縮在巢穴中的巨大的甲殼動物的眼睛。那些巨大的鰲蝦像持戟的衛兵一樣站著,揮舞著爪子,發出金屬般的聲響;大海蟹像一座座放在炮架上的加農炮;令人生畏的章魚,扭動著觸鬚,活像纏繞成一團的活蛇。
我還沒有認識的這個不平凡世界究竟是什麼模樣的呢?這些把岩石作為自己的第二道甲殼的節肢動物是屬於哪一目的呢?大自然從哪兒找到了它的植物生存的祕密的呢?它們這樣在海洋底層生活有多少個世紀了呢?
我思考著,可我不能停下腳步。至於尼摩船長,他已經對這些可怕的動物很熟悉了,所以對它們並不是很在意。當我們走到第一層高地時,那裡還有別的一些使我覺得驚奇的東西在等著我呢。那裡聳立著一些生動別緻的廢墟,這顯示出了人工的痕跡,而不是大自然的傑作。就在那些碩大的石堆裡,我可以隱約地分辨出那些石堆的輪廓有些像城堡和廟宇,它們的表面已經覆蓋了一層植形動物,好像花飾一般;而且,是海藻和黑角藻,而不是常春藤,織就了一件厚厚的植物外套披在了這堆巨石上。
因為地殼運動而被水淹沒的這個地方究竟是什麼地方?是什麼人把這些岩石和石塊堆砌得好像史前時期的石棚一樣呢?我究竟是在什麼地方呢?尼摩船長一時興起帶著我來到了什麼地方呢?
我原本想問問他。但是我沒辦法說話,於是我攔下尼摩船長,拽住他的手臂。但是他朝我搖了搖頭,繼而指了指山上最後一個峰,好像在對我說;
“走吧!繼續往前走!一直走下去!”
我鼓起最後一把勁跟上他。過了幾分鐘,我們爬上了比其他岩石堆高出10多米的峰頂。
我望了望我們剛登上來的這一側山坡。山比海底的平原不過高出700至800英尺,而山的另一邊,與大西洋海底相比高出的高度則是另一邊的兩倍。我極目眺望,強光照耀的廣闊的空間被一覽無遺。實際上,這座山是一座火山。在距離巔峰50英尺的地方,在如雨點般密密麻麻的石塊和巖渣中,一個大火山口噴出河水般的岩漿,在海水中散落成了一座火瀑布。就是在這個位置上,這座火山彷彿一把巨大的火把,照亮了整個水下平原,一直到海底地平線的盡頭。
我之前說過,海底的火山噴發出來的是岩漿,而不是火焰。氧氣是火焰燃燒的必要條件,而火焰在水裡是沒辦法燃燒的。但是,岩漿本來就有白熾的可能,能夠產生白色的火苗,與海水發生激烈的反應,把海水轉化為蒸氣。這些急速的岩漿夾帶著各種混合氣體,直奔山腳下,就彷彿維蘇威火山噴出的岩漿流入多爾·德爾·格萊哥海港一樣。
確實,在我的眼前,呈現出了一個被毀壞的城市,塌落的屋頂,殘垣斷壁的廟宇,破損的門拱,倒地的門柱,我還能從中感覺到一種多斯卡式建築的堅固結構。遠一點的地方,還有一些巨集偉引水渠工程的遺址。這邊看是一座護城牆,有那麼一點潘提翁神廟的味道;那邊是堤岸的遺蹟,彷彿是某個古老港口,在它那已消失的岸邊,曾經停靠過商船和戰艦。城市的更遠處,是一道道倒塌的護城牆,一條條荒涼無人的大街,這一切好像整個沉沒水底的龐貝城,尼摩船長讓它們都在我眼前復活了!
我這是在哪裡?我這是在哪裡?我無論如何也想知道,我想說話,我想把套著我的腦袋的銅盔摘下。
但尼摩船長走到我面前,他做了個手勢阻止我。然後,撿起一塊鉛石,向一塊黑色的玄武岩走去,只是在上面寫下了一個名字:
亞特蘭蒂斯
我心裡豁然開朗!亞特蘭蒂斯,泰奧龐波斯筆下的梅羅比古城,柏拉圖所說的亞特蘭蒂斯島,這一片被奧利金、鮑爾菲利奧斯、朗布利科斯、德·安維勒、馬爾特—布朗、洪堡等人所否認的陸地——他們都把它的消失視為神話傳說。恰恰相反,波塞多尼奧斯、普林尼、安密阿紐斯—馬塞盧斯、德爾圖良、恩格爾、謝雷、圖爾納福爾、布豐、德·阿烏扎克等人卻承認這塊陸地的存在,現在這塊陸地呈現在我的眼前,還帶著證明它被毀滅所遭受的災難是不容置疑的痕跡!看來這塊沉沒的陸地,並不屬於歐洲、亞洲或利比亞,而是處在直布羅陀海峽山柱的上端,那裡曾經居住著強悍的亞特蘭蒂斯人,古希臘發動的前幾次戰爭都是衝他們而來的。
歷史學家柏拉圖本人就曾把這段英雄時代的豐功偉績記錄進了自己的著作裡。他的《泰邁奧斯與克利迪阿斯對話錄》,可以說,是受到了詩人和法學家梭倫的啟發而寫成的。
據說有一天,梭倫和薩伊城——一座已有800年曆史,就如鐫刻在古城神廟聖牆上的年表所證明的一樣的古城——的幾個聖賢的長老談話。其中一個長老說起一個比薩伊城還古老1000年的城市。那是雅典最古老的一座城市,已經有900年的歷史了,它曾經被亞特蘭蒂斯人侵略過,並被破壞了一部分。這位長老說,這些亞特蘭蒂斯人還佔領了一塊比非洲和亞洲面積加起來還要大的陸地,範圍跨越了北緯12度至40度。亞特蘭蒂斯人的勢力範圍甚至延伸到了埃及。他們還企圖統治希臘,但因為希臘人頑強抵抗,他們只好退卻了。然後幾個世紀過去了。這個時候,一場災難發生了,洪水、地震紛至沓來。一天間,亞特蘭蒂斯城就消失了,最後只剩下幾座最高的山峰露在海面,馬代拉群島、亞速爾峰、加那利群島以及維德角群島。
尼摩船長寫在石頭上的那個名詞在我的腦海裡激起如此多的歷史的回憶。就這樣,我竟然鬼使神差地腳踏在這塊陸地的一座山峰上!
我竟然用手觸控著這些有10萬年曆史的、與地質時期同期的廢墟。我甚至行走在最初的人類走過的地方!我腳上沉重的靴子踩碎了傳說時代的動物的骨骼,而那些現在已經礦化的樹林,以前曾為這些動物遮擋陽光。
啊,為什麼我沒有足夠的時間!我好想走下這座山的陡坡,走遍這一整塊廣闊的、很可能連線著非洲和美洲的陸地,並參觀那些挪亞時期的偉大城市。也許在那裡,在我的眼皮下,可能會呈現出崇尚武力的馬基摩斯城和虔誠的優西貝斯城的遺址,它們剽悍的居民在那裡生活了幾個世紀,並且有足夠的人力築起了能防止海水侵蝕的城堡。我想或許某一天,某種火山現象又會把這片沉沒海底的廢墟推出水面。曾有人指出,在這片大西洋的海域裡有非常多的火山,很多船隻在這片多災多難的海面經過時,都會感覺到一陣陣特別的顫動。還有人聽到了某些表示著海底的地殼正展開激烈衝突的沉悶的聲音,有人甚至收集到了一些噴出海面的火山灰。可見這整個海域,一直到赤道地區,至今還受到深層力的影響。又有誰能知道,在以後某個遙遠的時代,由於火山噴發和岩漿不斷地層積,一些不斷增高的山峰會不會露出海面呢?
當我正浮想聯翩,竭力想把這些壯觀的場面的細節印入腦海時,尼摩船長卻一動不動地用胳膊倚在一塊長滿青苔的石碑上,像一座石雕一樣凝視著這一切出神。他在想著這些消失了的先輩嗎?他在向他們詢問人類命運的奧祕嗎?這個古怪的人是來這裡接受歷史遺蹟的洗禮的嗎?他這個不想過現代生活的人,是否是想來這裡重溫古代生活的夢?我很想知道他的想法,和他一起探討,從而理解他的思想。
就這樣,我們在這個地方整整待了1個小時,注視著不時被驚人地爆發的熔漿的光亮照耀的大平原。地球內部的沸騰使山的各個部分傳來了陣陣快速的震動。那深沉的隆隆聲,透過海水的傳播,反射回陣陣響亮的迴音。
此時,月亮透過水層出現了一小會兒,向這片沉沒的陸地投來了幾絲黯淡的光線。雖然僅僅是一絲月光,但卻產生了一種無法描述的效果。船長站了身來,向這片廣袤的平原投去最後一眼。然後,他向我打了個手勢,讓我跟他走。
於是我們迅速地下了山。當我們再一次走過那片礦化的森林時,我望到“鸚鵡螺號”上的探照燈像一顆星星般在遠處閃爍。尼摩船長徑直朝著船走過去。當我們回到潛艇時,黎明的第一縷曙光剛好穿透了大西洋的水面。
(法)儒勒·凡爾納謝謝您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