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一支鐵筆寫流年(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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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一支鐵筆寫流年(五)
我恍然大悟,這才知道還有這麼一層因素在,在世人眼中,我能為了君遷塵,帶領御林軍前來支援他攻打我的故土,應該是十分不容易的事吧,再說我們現在已經在道德上佔據了制高點,赤煬首先發動戰爭攻佔了夷玉,已經讓享受了許多年和平的世人開始感到恐懼了,現在我們不過是為了自保而發動的攻擊而已,更何況,當初軒轅凌霄想要將我擄去赤煬的事,已經傳遍了五國,許多人對這種方法表示不恥,再怎麼說,戰爭也是男人的事,為難我一個弱女子算什麼英雄好漢。
得知這意料之外的訊息,我先是有些不知所措,因為我早已經知道那紙乩語是假的,他們將希望寄託在我身上,壓力確實前所未有的大,可緊接著我又有些慶幸,若世人皆這麼想,也好,有時候精神力能決定成敗,大家抱著必勝的信念去打仗,那麼某些結果也許真的能夠因此而改變。
我們在青陽關沒有停留多久,君遷塵便率領著大軍繼續朝錦都挺進,猗郇的一部分兵力被牽制在海上,所以前面幾城,我們幾乎沒有受到什麼阻力,很快便攻打下來了,還有守城的將軍在城牆頭罵我,說我忘恩負義,身為猗郇人,卻幫著別國來攻打自己的故土,說我註定遺臭萬年,結果是被石南一箭射下了城牆。
我見到此景心裡還是有些難過,雖然軒德帝犯下了錯事,但我畢竟是在猗郇長大,對這裡有著濃厚的感情,宗老頭的臉色也有些不好,悶著聲躲在房間裡不出來,沒日沒夜的研究著君遷塵的解毒之法,我則盡職盡責地做好一個監督人,督促著君遷塵不能因公廢寢忘食,即使在戰時無法讓他每餐都吃到山珍海味,但也力保葷素搭配得當,營養均衡,一段時間下來,他不僅沒有憔悴,反而因為運籌帷幄,打了好幾次勝仗,眼眸閃亮,整個人都顯得更加精神了。
貫休傷重,宗老頭說不宜移動,因此便將他留在了青陽關,他自己自是不肯的,不過抵不住君遷塵下了死命令,待他稍稍好些,便讓人送回風驚府中,讓他們小兩口團聚,他雖然百般不情願,希望能跟隨君遷塵上戰場,但想到能很快見到白芷,便妥協了。
待我們再次停下來長時間休整,已經是好幾個月以後了,外頭已經天寒地凍,我們從夏季跨越到了冬季,房間裡升著炭火,但長年嬌生慣養的我,還是覺得冷極了!我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希冀著這樣腳能夠暖和一些,可一點用處也沒有,我只好在自己身上又加了一條貂毛披風,這樣才緩和了過來。
門“吱呀”一聲推開了,帶進來一陣風,小茴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走進來,“夫人,這是薑湯,喝了防風寒的,你快趁熱喝下去暖暖身子。”
她將薑湯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我立刻用手捂住了碗,我的手太過冰冷,好一會兒才覺得有些燙手,連忙鬆開了,不敢再全部貼在上面,只能有一下沒一下的用碗壁的熱量溫暖著我的手,待薑湯不再燙得難以入口,我端起碗一飲而盡,果然從頭髮絲到腳趾頭都熱乎了起來,我舒服地嘆了口氣,問道:“殿下呢?”
小茴撥了撥炭盆裡的炭,又重新加了一塊,“殿下還在前頭跟將軍們議事呢。”
我皺了皺眉頭,“菜都熱了好幾遍了,怎麼還沒好,”說完一下子站了起來,“不行,我要是不督促他,他就一點自覺性都沒有了,我親自去喊他。”
“額,夫人……”
小茴的呼喚並沒有制止住我,我縮著脖子,儘可能地將衣服縮緊,頂著風寒走到了君遷塵的議事大廳門口,石南正守在那兒,這麼冷的天,他也只穿了一件單層棉衣,身姿依舊挺拔,看不出半絲臃腫和畏縮,我感到佩服極了。
“夫人。”他朝我有力地點了點頭。
我應了一聲,“殿下還在裡頭議事?”
“是的。”
我點了點頭,便往裡頭闖,石南沒有半分想要制止我的意思,因為君遷塵早已下達過命令,無論何時,只要是我,都要無條件放行,因此我沒有受到任何阻攔,**,議事大廳裡,君遷塵和幾個年輕的將軍正低著頭圍著行軍桌,看著桌上的地圖,商議著什麼。
我重重地咳了一聲,他們一群人立刻抬頭,君遷塵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其他人都向我行禮問安,我點點頭,朝君遷塵柔聲道:“殿下,菜已經熱了好幾回了,今日天寒地凍的,想來各位將軍也餓了,要不先下去吃了飯再來議事也不遲。”
君遷塵沉默了兩秒,才點頭沉聲道:“愛妃說得是,今日便說到這兒,你們都趕緊下去吃飯吧。”
“是!”各位將軍皆躬身應答,又朝我告了禮,魚貫而出。
待大廳裡沒人了,我卸下剛才溫柔的偽裝,狠狠瞪了他一眼,“告訴你多少遍了,其他事再重要,也不能耽擱了吃飯,長久以往,會得胃病的!你怎麼一點也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真是操碎心了。”
他走到我身邊,一把將我摟住,點了點我的鼻子,也不認錯,反倒說道,“天兒這麼冷,你怎麼自己跑過來了,要是受了寒可怎麼得了。”
我不滿地哼了一聲,“要是你按時回去吃飯,還用得著我特地跑過來嗎?再說了,若不是我親自來喊你,其他人怕是叫不動你的。”
他低沉的笑聲從胸腔裡發了出來,看起來十分愉悅的樣子,“是,夫人說得對,都是為夫的錯,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眯起眼,“還有下次?”
“好吧,家有母老虎,我這次就不敢了。”
聽他這麼稱呼我,我不僅不生氣,反倒面露得色,畢竟能讓君遷塵稱作母老虎的,世上唯有我一人,不得意不行啊。
待我們牽著手出了大廳,卻發現小茴也跟
來了,正在門口同石南說著些什麼,我眼尖地發現石南手中拿著一件衣裳,心道小茴那件衣服終於做好了,一個月前我便見她特地託人去外頭買了針線布料回來,雖布匹算不上多好,但那衣服卻都是她一針一線縫出來的,特別是在這兒,條件十分不好,別說拿針線了,我的手光露出來就覺得冰涼徹骨,所以心中不是不佩服她的。
石南的臉色十分冷淡,聽見聲響他們二人皆抬頭朝我們看來,小茴的臉一下子羞得通紅,立刻迎了上來,“殿,殿下,夫人,我來想問……飯菜是否可以擺桌了……”
我知道她是找的個說辭,不過也沒有拆穿她,點頭道:“你可以回去擺桌了,我和殿下稍候就到。”
“是。”她福了福身,立刻低頭腳步如風地朝外面走去,路過石南身邊,平日裡如石頭一般的石南,破天荒地說了句:“多謝。”
小茴愣了愣,不可置信地抬頭看了他一眼,接著臉頰更紅,低下頭幾乎是小跑出了這個院子,我看著她像是被火燒了屁股似的跑出了我們的視野,不禁噗嗤一聲笑了,石南十分淡然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低頭將衣服摺好,夾在了胳膊下,我忍著笑牽著君遷塵走出了院子。
“你有沒有覺得……”剛走出院門,我便迫不及待地問道:“最近石南對小茴的態度,好像跟之前有一些不同了。”
“是嗎?我沒察覺。”君遷塵淡淡地說。
我晃了晃他的手,“好歹是你最親近的下屬,你怎麼一點都不關心他啊,”我碎碎念道:“之前石南連小茴做的點心都不收的,現在……衣服……這不是跨出了一大步嗎?果然啊,世上沒有捂不熱的石頭,只有不努力的姑娘!”
君遷塵無奈地看了我一眼,“又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懶得跟他計較,高興道:“也許不久之後,我們又要辦喜事了,這次雖然不在府裡,沒法準備得那麼齊全,不過趁著快要過年了,讓大家樂呵樂呵也好。”
君遷塵伸出手揉了揉我的頭,“別東想西想了,八字還沒一撇。”
我反駁道:“這放在其他人身上,確實八字沒一撇,可放在石南身上,就是大大的不對勁了,他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瞭解,他才不會為了怕傷了小茴面子,而勉強自己收下禮物呢。”
君遷塵哼了一聲,“你倒是瞭解他。”
“那當然,”我洋洋得意,“我身邊到了待嫁年齡的,也就小茴一人了,她和白芷一樣,從小跟著我,情分不比其他人,我希望他能找個好人家嫁了,幸福安康一輩子,石南的為人這幾年我都看在眼裡,若他能將一個人放在心上,一定是一輩子。”
君遷塵這次倒沒有說我痴心妄想,不過還是說了句,“你別抱太大希望,也許,石南沒有別的意思。”
我懶得理會他,興致勃勃地拉著他的手進了我們的房間,桌上早已經擺滿了熱氣騰騰的菜,還有一碗燙手的薑湯,我知道那是小茴為君遷塵準備的,心中一暖,朝門外看去,只來得及看到小茴一閃而過的裙角,我知道她還在害羞,咯咯一笑,便沒再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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