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風雨聲中風雨樓(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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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風雨聲中風雨樓(十)
迷迷糊糊間我彷彿聽到了衣服摩挲的細碎雜聲,我睡得並不安穩,因為姿勢極不舒服,我動了動腿,卻立刻被痠麻的感覺佔據,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處,前些天的回憶立刻湧上腦海。
我睜開眼,天已經亮了,逆光處站了一個身影,好像正在低頭看我。
我掙扎了一下,想站起身,腿卻立刻軟了下來,痠麻的感覺讓我彷彿一瞬間失去了行動能力,我有些尷尬地抬頭朝那人笑了笑。
他發出一聲輕嘆,“別急著動,”又在我身邊蹲下,“先用手揉一揉。”
我十分乖覺地弓起身子,如一隻大蝦,用手勻力揉搓著小腿,不一會兒,那陣麻意果然褪去了不少,我鬆了口氣,問道:“睡得如何?”
他點點頭,“還好。”笑了笑,“只是,苦了你了。”
我咧開嘴露出了大白牙,用手捶了一下他的手臂,“說什麼呢,朋友之間不分彼此。”
他被我打得晃了晃,然後也笑了,一如以前,清俊儒雅,溫潤如玉。
我稍微動了動腿,感覺已經差不多了,便立刻站了起來,扶著旁邊的樹幹跺了跺腳,沒過多久,便徹底恢復了過來,環視一週,這才發現,他們都已經醒來了,可剛才之前,我並沒有聽到一絲人聲,不禁在心中深深地感慨這支隊伍的嚴謹。
我現在身處在距離風驚千里之外的梁長,今日已是我們趕路的第十天,**因為連日的騎馬感覺有些生疼,興許是磨破了,但並沒有機會或者合適的地點能讓我檢視一番,這支隊伍除了我以外,其餘都是男子,這十日來,我們風餐露宿,日夜兼程,啃的是乾巴巴的饃饃,喝的是路旁的溪水,宿的荒郊野外。
這些日子以來,我才知以往過的是什麼神仙般的生活,即使以前闖蕩江湖,出門遊歷,也從未吃過這樣的苦楚,但好在,這幾年每日的練武,已將我的身子打磨得十分健壯,雖然感覺十分辛苦,但並沒有到支撐不下去的地步,只是前些年每日吃得都十分精緻,這幾天的幹饃饃吃下來,感覺自己的胃已經有些抗議了。
但我們帶領的這五萬騎兵,不愧是君遷塵挑選出的精兵強將,辛苦如斯,也並無一人提出任何異議,服從是他們的天性,即便再苦再累,也不會有一人掉隊,那麼我作為這個隊伍的領頭人,女子的身份並不能為我帶來絲毫便利或者同情,我需得更努力地證明自己,才能讓他們信服。
在這兵荒馬亂的趕路中,我還時刻憂心著千里之外的君遷塵,沒錯,他並沒有跟我一同前來,而原因……
我的思緒忍不住回到了十幾天前。
那夜,君遷塵熬了一個通宵,向石南和貫休吩咐他去往夷玉後,東胥境內的佈局,我也陪了一整晚,仔仔細細地聽著他的謀劃,一邊心疼,一邊敬佩,他的思維如此縝密,目光如此長遠,他就坐在我們家的書房裡,一襲布衣,可我卻隱隱從他身上看出了未來的王者之氣,若他登上高位,應是百姓之福吧。
他幾次三番地催我去睡,我卻執意不肯,他拗不過我,只好儘快結束了談話,天矇矇亮時,石南和貫休領命而去,我走到他身邊,看著他蒼白如紙的面容,臉上露出了一抹擔憂之色,“你還是跟我去宗老頭那裡看看吧。”
他搖搖頭:“不必,我感覺尚好,沒什麼大礙。”
“若真到了感覺不好的時候,就出大事了。”
他笑了笑,“能有何事,我可是練武之人。”
我微蹙眉頭,不知如何跟他說,我心中總有種不好的感覺,那種感覺似有似無,若有若現,可又見他笑得無掛無礙,心中嘆了口氣,知道他去夷玉前確實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只得按捺住想繼續勸服他的心思,說道:“那你先去睡一覺吧,都熬了一個通宵了。”
他沒有點頭,只說道:“你先去睡吧,我還有些事沒交代完。”
我見他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脾氣上來了,執拗道:“你不去睡,我也不睡,你熬到什麼時候,我就陪你到什麼時候!”然後又可憐兮兮地說,“你知道我多喜歡睡覺的,嗚嗚,我好可憐,好羨慕元寶啊……”
他一臉無奈,只得屈服,“好吧,那就去睡兩個時辰。”
我高興地點頭同意了,挽著他的手出了書房,走進了臥室,因為許久沒熬過夜了,他又躺在我身邊,所以這一覺我睡得十分沉,醒來時,外頭已天光大亮,我自覺睡了許久,可奇怪的是,他竟然還躺在我身邊,一動不動,我打了個打哈欠,用手撐著頭開始近距離的觀察他。
唔,睫毛還是這麼長,怪不得元寶的也是,可惜眼底下有一片烏青,真礙眼。
我不高興地撇撇嘴,手便朝那片烏青伸去,好像希望能用手撫平一樣,當我的手接觸到他微涼的面板時,我突然打了個激靈,不對勁,十分不對勁,他從來沒有睡得如此死過,往常當我睜開眼的那一瞬間,他也會立刻睜開眼,然後眼含笑意的看著我,一片清明,哪像現在……
我都醒了好一會兒,甚至都用手碰到他了,他竟然半點反應也無,動都沒動一下。
難道是裝的?我心裡一陣打鼓,腦中一邊想著他是裝的,他是故意想嚇我,手卻不受控制地朝他鼻端伸去……
時間彷彿過了一萬年,當我的手指感受到他微弱的,溼潤的呼吸時,整個人都癱倒在**,差點哭出來,可我沒有放縱自己多久,立刻翻身而起,拿過他的手腕將手搭了上去,他昨天還正常的脈象,現在突然變得一片混亂,脈搏微弱到彷彿下一刻便會停止。
我嚇得快要窒息,一下子越過他,跳到了床下,也來不及穿鞋,直奔門外而去,我一把拉開門,貫休正守在門口,聽到聲響正好回頭,我見他眉毛微皺著,不知在想些什麼,看到我的一瞬間,愣了愣,立刻將視線轉移向了別處,我知道自己現在衣冠不整,但我來不及考慮這些,厲聲道:“快去請宗神醫!”
貫休從未聽過我這麼說話,原本眼中還浮現了一抹詫異,但當聽完我的話後,他臉色一變,也不多問,立刻飛身而出,如一支箭一樣的射向了院外。
院子裡的其他人看著眼前這一幕都目瞪口呆,雖然眾人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從我的種種表現來看,都不難猜出,君遷塵出事了!
直到小茴結結巴巴地提醒我:“夫……夫人,您沒穿鞋……”
我這才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赤著的雙腳,又看了看都擔憂地看著我的眾人,問道:“現在是幾時了?”
小茴立刻輕聲回答了我,我鬆了口氣,還好,才過去了三個時辰,我重新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床邊,看著氣息微弱,安安穩穩平躺在**的君遷塵,豆大的淚珠滾下眼眶,嘴裡吐出了幾個字,“君遷塵,你混蛋。”
宗老頭進來時,看到守在床邊哭得跟個傻子一樣的我,大驚失色,立刻跑到床邊拿起君遷塵的手把了把脈,然後怒斥道:“人還沒死呢,哭什麼喪!”
我立刻住了嘴,擦乾淚水,老老實實地站到了一邊,他迅速在君遷塵口中塞了幾顆藥,然後又拿出銀針紮了他的幾個穴位,過了好一會兒,君遷塵的氣息看起來有力平緩了不少,我懸著的那顆心也終於放下了。
到了此時,我才敢問:“宗老頭,他,他怎麼了?”
宗老頭瞪了我一眼,“還能怎麼了,毒發了。”
我大吃了一驚,結結巴巴,“他的毒……許久沒發作了,怎麼還……”
“毒又沒徹底清除,自然會發作,他這段時間是不是整日勞累,沒有好好休息?”
我想起這大半年來君遷塵的日常,點了點頭,撿著重要的說了一部分,宗老頭聽後雙眼圓睜,破口大罵:“他不自己愛惜身體也罷,你身為醫者,怎能如此放任病人糟踐自己!今日好在是我在府上,若是我不在,再過一天,你就等著給他收屍吧!”
我被他的話嚇到了,這三年來,君遷塵幾乎沒有再毒發過,我差點已經忘記了這回事,只當他是個正常的人了,可宗老頭的這番話提醒了我,他和健康的人不同,他從孃胎裡帶出來的毒素一直緊緊跟隨著他,並沒有完全消失,現在只是悄悄隱藏著,如一隻惡鬼,會在你最最猝不及防的時候衝出來咬你一口,若是不幸,也許下一次咬到的就是你的脖子。
我感覺到全身發冷,可此時理智告訴我,不能心慌,但我突然想到了即將要面對的問題,他要去夷玉前線啊!
我咬了咬牙,將這個訊息告訴了宗老頭,宗老頭冷哼一聲,“那我何須今日救他,反正早晚得死。”見我面露悲色,又好心好意地加上一句:“他現在身子只能靜養,即使要完全恢復最少也得半年時間,長途跋涉,沿路奔波,這不是自尋死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