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朝天下風雲起(十二)
花開美利堅 天生煞星 明明很愛你 暮然傾城 毒女當嫁 重生步步芳華 邪王溺寵:驚世煉藥師 在最美的時光相遇 浮生若夢 斬神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朝天下風雲起(十二)
我一邊啜泣著一邊往他懷裡鑽,他摟著我,在我耳邊一直輕柔地說著安慰的話,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漸漸安靜下來,哭得迷迷糊糊的,自己都不知道最開始是為了什麼而哭了。
我睜開眼,刺眼的光一下子鑽了進來,我感覺眼睛一片刺痛,立刻又閉上了,然後一隻大手輕輕地覆在了我的眼睛上,“沒事的,顏顏,慢點來。”
我吸了吸鼻子,過了許久,才敢再次睜開眼,這一次的動作小心而緩慢,終於,我漸漸適應了屋子裡的光線,看了一眼窗外,已經天黑了。
我腦子裡依舊一片混沌,君遷塵坐在床沿上,目光溫柔而繾綣,還有濃得化不開的擔憂,我突然想起了剛才那個夢,接著又想到了昏迷前發生的事,那個人說,我師父……被火燒死了。
淚水一瞬間盈滿了我的眼眶,我幾乎是嗚咽出聲,像一隻失去親人的小獸一般蜷縮了起來,用手緊緊地抱住了自己,嘴裡喃喃念著:“師父,師父……”
君遷塵眼中閃過一抹痛意,他用手輕撫我的背,“顏顏,還有我,還有我陪著你。”
我抬起頭,淚眼婆娑,剛才的夢境如此真實,那荒涼的瑞王府,處處都是斷壁頹垣,那個我長大的地方,我永遠的故鄉,永遠的家,現在,已經不在了。
“君遷塵,”我淚水如同瀑布一般,不停地往下流著,絲毫沒有停下的趨勢,“我沒有家了。”
他一把摟過我,揉了揉我的頭,“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我眼淚流個不停,很快便將他肩頭的衣服打溼了,我感覺自己的眼睛已經十分紅腫,臉上是淚水乾了以後呈現的緊繃感,我搖了搖頭:“我也沒有師父了,”說完這句話,我只感覺五臟六腑像被什麼東西攪和了起來,心像被一隻巨大的,無形的手牢牢抓在手裡揉搓著,那種感覺,痛徹心扉。
我有些喘不過氣來,離開了君遷塵的懷抱,用右手抓住了胸前的衣服,開始劇烈地喘息了起來。
“顏顏,”君遷塵眼裡閃過一絲焦急之色,立刻磚頭朝空蕩蕩地房間道:“快去請大夫。”
“是!”不知從哪個角落傳出了石南的聲音,聽到答覆後,君遷塵才回過頭來雙手捧住我的臉,“顏顏,顏顏,你看著我。”
我努力睜開眼,但眼前的他一片模糊,我呼吸不穩,用力拽著他的衣袖:“君,君遷塵,宗老頭……”
聽到他剛才說請大夫的話,我這才想起宗老頭來,得到師父的訊息後我便暈厥了過去,現在不知是什麼時辰了,我在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之內,又發生了一些什麼,宗老頭是否已經得知了師父的死訊,他……能否經受得住。
“顏顏,你別擔心,我還沒有讓人告訴他。”君遷塵一邊用手輕輕拍打著我的背,一邊在我耳邊安撫道,聽到他這麼說,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可隨之而來的,強烈的窒息感讓我幾乎昏死過去,我從沒有一刻如同現在這樣,感覺空氣如此稀薄,無論我怎麼用盡全力的呼吸,那種窒息的感覺卻如影隨形。
我喘得越來越厲害,我想告訴君遷塵,自己沒事,但這句話,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了,漸漸的,我再也聽不清楚他的聲音,耳朵裡只聽到一陣耳鳴,我的眼前開始出現一道白光,這時似乎聽到了一聲巨響,接著一陣涼意襲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身邊唯一的依靠和溫暖卻在此時悄悄推開,我伸手一抓,只抓到了一片衣角,我想大喊大叫,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我就像是一葉孤單的扁舟,在大海里漂浮著。
接著我胸口傳來一陣刺痛,手突然被人緊緊握住,我反手牢牢抓住了他的,將所有的鬱結和痛苦都發洩在了其中,沒過多久,我感覺呼吸順暢了些許,腦子裡也清明瞭起來,漸漸的,我好像能聽到一些聲音了,我將眼睛閉上,良久後又睜開,這一次我終於能模糊地看清楚床頂上的花紋,還有守在我身邊,一眼不眨地君遷塵。
我有些虛弱地朝他笑了笑:“嚇到了吧,”我想坐起身來,卻被他止住,我低頭便看到了胸口上扎的根根銀針,我心裡一跳,朝屋內另一邊看去,陰暗的角落裡坐著一個孤單的身影,淚水不由得再次充滿了眼眶。
“宗老頭……”我輕喊出聲,那個人影好像抬起了頭,過了一會兒,他站起了身,走到了光線中,然後又來到了我床邊,他臉上乍一看彷彿沒什麼表情,但仔細觀察的話,不難發現,他眸子裡含著一絲驚痛,那種深入骨髓的痛意讓我的心一下子又發緊了,我漸漸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又開始不順暢了起來。
“不許哭了。”宗老頭的聲音響起,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
我嘴一撇,就要哭出聲,他大喝一聲:“就算不為你自己考慮,也得為你腹中的孩兒著想!”
什麼?
我被他如洪鐘一般的大嗓門嚇了一跳,接著才逐漸明白他這句話的含義,不,我不明白,我搖了搖頭,看向君遷塵,不知何時,他嘴角悄悄掛起了一抹笑意,眼睛如星光一般閃爍,亮得驚人,我看著倒映在他眸子中的我痴痴愣愣的臉,有些回不過神來。
“宗,宗老頭,你……你剛剛說什麼?”我眼角的淚痕還沒有幹,混沌的腦子裡現在更是亂成了一鍋粥。
宗老頭嘆了一口氣,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滄桑,但滄桑中卻包含著一絲期望,他語氣放柔,摸了摸我的頭,就像小時候一樣,他笑了笑:“顏顏要當孃親了。”
“什……什麼?”我瞪大了雙眼,依舊不可置信,君遷塵捏了捏我的手,我看向他,這次我沒有看錯,他眼裡是遮也遮不住的狂喜,“是,顏顏要做孃親,我要做父親了。”
這句話如此淺顯易懂,但我卻怎麼也弄不明白似的,想了一遍又一遍,最終想得頭都疼了,君遷塵握住我的手,輕聲道:“顏顏,你再睡一覺,好不好?乖。”
宗老頭不知何時已經出去了,房間裡此時只剩下了我們兩人,我乖巧地點了點頭,拉住他的手:“可是我不想一個人睡,你陪我好不好?”
“好。”他直接脫了鞋子便上了床,然後鑽進了被子,將我摟入他懷中,在我耳邊溫柔地呢喃著,不知是不是因為我剛才那一鬧傷了元氣,還是他在我身邊所以我格外安心,我原以為自己再也睡不著了,可沒想到,沒過多久,我便重新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這一次的夢裡,我好像回到了小時候,瑞王府依舊好端端的,沒有半絲被燒過的痕跡,太陽的餘輝撒在花園子裡,將美麗的花骨朵鑲上了一層金色的邊,鼻尖好像聞到了陣陣芳香,耳畔傳來了銀鈴般的笑聲。
我不由地朝聲音來源處走去,遠處幾個**歲的小女孩互相追逐嬉戲著,玩得不亦樂乎,她們似乎都沒有發現我,我便在原地呆愣愣地看了許久,直到身後有個熟悉的聲音喚我:“子顏。”
我這才回過頭去,師父正在身後含笑看著我,不同的是,她格外年輕秀美,整個身上散發著青春的活力,她微笑著朝我招了招手,我便搖搖晃晃地朝她走去,她蹲下身子,摸了摸我的頭:“哎呀,我們的子顏會走路了。”
我眨了眨眼,生怕眼前的她是虛幻的,於是立刻撲身而上,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她毫無防備,被我用力一撲,立刻就坐倒在地上,我鑽到了她的懷裡,一動不動,也不吭聲,她愉悅地笑了起來,將我抱到了懷裡:“子顏想孃親了。”
“師父,”我抬起頭看著她,發出的聲音格外童稚清澈,她點了點我的小鼻子,眼睛裡閃著溫柔的光:“我們的小子顏,想同師父說什麼?”
“師父,為什麼你和孃親都不要我了?”我睜大了眼睛大聲道。
師父立刻笑了起來,“師父和你孃親怎麼會不要你呢?子顏是我們在世上最牽掛的人。”
我發起了脾氣,不高興地手腳亂蹬,“說謊,你說謊,你們都不要我了!你們都不要子顏了!”
師父一邊輕輕搖晃著,一般拍打著我的背,待我安靜下來,她才抵著我的額頭鄭重其事道:“子顏,師父和你孃親永遠都不會不要你,因為你是我們愛的人啊。”
我呆呆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師父,伸出小手摸到了她的臉,呆呆地問道:“那為什麼你和孃親都要消失不見?”
“我們沒有消失哦,我們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子顏也有了愛的人啊,你愛他(她)就像我們愛你一樣,即便我們不在了,可我們的愛還在。”
我一下子睜開了眼,耳邊好像還回蕩著師父的輕言細語,君遷塵閉著眼睛,好像在熟睡,他一隻手摟著我,另一隻手保護性地放在了我的肚子上,我回憶起宗老頭說的話,慢慢地,將手覆到了君遷塵的手上,他幾乎在同一瞬間便醒了過來,低下頭見我醒了,立刻湊上來親了親我的額頭,然後反手將我的手放到了下面,我摸著毫無動靜,依舊平坦的肚子,然後抬起頭來,聲音有些發抖:“君遷塵,你說,他(她)會不會是師父送我的禮物?”
君遷塵突然笑了,如百花綻放,如流星劃破夜空,他吻了吻我的嘴脣,附在我耳邊輕聲說:“你也是老天給我的禮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