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月華如練影如霜(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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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月華如練影如霜(十三)
是夜,天上繁星點點,萬家燈火通明,坐落於風驚東南面的小院落裡,一個高挑修長的身影佇立在黑暗中,她一動不動,似與這無邊的夜融為了一體。
小院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她急忙迎上前去,低聲道了句:“主子。”
來人看了她一眼,未發一言走進了屋子,她急忙跟了上去。
屋子裡一片寂靜,位居上位的人不開口,她只能沉默等待,過了許久,聽到一個沉穩的男聲響起:“司星閣那邊有什麼動靜?”
“回主子,還是兩個月前在猗郇發現過司星閣閣主的蹤跡,之後……他便消失了。”
“蠢材!”男子勃然大怒。
她急忙彎下了身子,眉頭微蹙,“屬下無能,請主子責罰。”
男子沉默了一會兒,一開口卻直接跳到了另外的話題,“我今日去府裡看過他了,已經能下床了,哼,好得可真快,他這次真是福大命大。”頓了頓,接著道:“我看老頭子是打算嚴查此事。”
她急忙介面道:“主子放心,那日派去的人已經處理好了,決不會說出去半個字。”
男子看了她一眼,似稍微有些滿意,“除卻我們,看來還有人想要他的命,小心行事,既不能被人抓到把柄,亦不能背了黑鍋。”接著不等她反應,嗤笑道:“這次老頭子竟給他娶了個奇女子。”見她臉上露出了疑惑,男子繼續道:“原以為好歹會和傳言有些出入,畢竟是金枝玉葉,誰知有過之而無不及,老頭子這次可真忍得下心,還以為至少會把琅軒國的公主娶回來,真是沒想到啊。”
她斟酌了片刻,試探性地說道:“還是為了那一紙乩語。”
男子的臉一瞬間變得難看起來,“老頭子心裡惦記著那個賤人,對賤人的種也那麼上心,若不是我母后極富智謀,這太子之位又如何輪得上我!”
說話的人不是白日裡去過煊王府的君無雙又是誰?
他的臉在燭光的對映下顯得十分扭曲,“我原以為他只是個病秧子,不足為慮,誰料他竟偷偷和司星閣有聯絡,可恨沒有除掉那司星閣的妖人,斬斷他的左膀右臂。”
“屬下失職,請主子……”
“哼,若我要責罰,你豈能活到今日。”
她立刻重重跪倒在地,“望主子再給屬下一次機會。”
君無雙想了半晌,冷冷道:“最近安分些,別讓人抓去了把柄,他那邊先按兵不動,臨近年關,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是!”
第二日清晨,我在貫休的監督下,同辛盛一起練完武,氣喘吁吁地回到房間,不得不說,經過昨日在溫湯裡那一泡,加上今天這麼一活動,風寒好像不治而愈了,一早上下來,我既沒有打噴嚏,亦沒有流鼻涕,不禁感到大為驚奇,畢竟自己的身體從沒有這麼健康過,竟然能不吃藥達到康復的目的,看來練武還是頗有成效的。
我已經從最開始扎馬步後兩條腿發軟,無法正常行走,到現在只是微微有些酸脹,行走自若,已經實現了質的飛躍,可貫休還是很瞧不起我,因為同我一起開始練武的辛盛,現在已經在練習第一套劍法了。
我自然是不羨慕的,人各有志,亦有所長,我這種聰明人,天生特長就是動腦筋,動武實非聰明人所為,但我還是很有智慧的要求貫休第一個教我輕功,打得贏就打,打不贏能跑,這才是天底下不變的真理。
我吃完早餐,想起昨日君遷塵吩咐我去他書房的事,稍微梳理了一下自己,臨敲門前,又整了整衣裳,白芷在一旁好笑地看著我,我瞪了她一眼:“笑什麼笑?”
白芷抿著嘴道:“小姐,你看起來好緊張。”
我眨巴了兩下眼睛:“有嗎?”
白芷肯定地點了點頭:“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私會情郎呢。”
“呸呸呸!”我連著說了好幾個呸字,這丫頭膽子越來越大,說話都開始沒邊沒際了,“我不過是扮得整潔些,省得他看到了笑話我。”
“是,小姐,你無須解釋,”白芷聲音拖得長長的,“女為悅己者容,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我作勢要打她,她一下子靈活地跳開了,看著我嘿嘿直笑,我還想跟她玩鬧一番,書房裡頭傳來君遷塵的聲音:“你到底進不進來?”
他聲音清晰入耳,我臉一下子羞得通紅,這意味著剛才我跟白芷開玩笑之語都一一落入了他的耳中,這什麼破門,隔音效果那麼差,我又轉過頭瞪了幸災樂禍的白芷一眼,定了定神,將門撲通一聲推開,抬腳跨進了門裡。
“把門關上吧。”我剛走進去,便聽到君遷塵淡淡吩咐道,我下意識朝發聲處看去,他正坐在裡屋那張巨大的檀木書桌前,穿著昨日見到的那件白色的寬大衣袍,右手拿著一支毛筆,左手捏著右手的衣袖,埋首在寫些什麼。
“關門做什麼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你關是不關?”
“外頭吵得很,自然還是要關上的。”我見風使舵的本事好像漸長,對他說的話好像越發遵從,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他現在既是我的“父母親人”,亦是我出門在外的朋友,我還沒有那個膽子敢跟他對著幹,特別是知道他心眼實在算不上大以後。
我將門吱呀一聲關上,見他沒有抬頭的意思,揹著手站在門口徘徊,扯了扯衣袖,又摸了摸下巴,就是不想走入裡屋。
過了半晌,他興許是覺得突然沒了動靜,這才抬起頭看了佇立不安的我一眼,奇道:“你站在門口做什麼,為何不進來?”
不知為何,我突然扭捏起來,揹著的右手在掰著左手的指頭,視線看向別處,說道:“你先說今日叫我來做什麼?”
他終於發現我今日好像有些不同,放下手中的筆,仔仔細細打量了我許久,直到我感覺雙頰緋紅,他才摸著下顎問道:“你病還沒好?”
我氣不打一處來,吼道:“你才沒好!”
他點了點頭:“中氣十足,看來是好了。”
我差點翻了個白眼,聽他又道:“那你還站著做什麼,快過來。”
我今兒個還真跟他槓上了,一屁股坐到了外屋的凳子上,“你不告訴我做什麼,我不過去!”
他沉默了半天,突然道了句:“你在怕。”
我有些心慌,可嘴裡依舊不服輸道:“開什麼玩笑,我有什麼好怕的。”
他終於站起了身,踏著沉穩而又讓人心慌意亂的步伐,不緊不慢地走到了我身邊,我低垂著頭不敢看他,接著一股帶著藥香的只屬於他身上的清幽之氣鑽入了鼻子裡,攪得我心神不寧。
待回過神來,他已經彎下了身子,他的臉離我的極近,不過兩三寸的距離,他暖暖的呼吸甚至噴到了我的臉上,我下意識想後退,可想到此時若後退,豈不跟戰場上的逃兵一樣慫,於是咬著牙忍住了,不僅忍住了,還抬起眼來狠狠地瞪住了他,心跳卻已經跟擂鼓似的,咚咚咚咚跳個不停。
我幾乎能在他的眼睛裡看到我自己的倒影,一個虛張聲勢不肯服輸的小姑娘,天知道我現在已經緊張得手心冒汗了,我有些不對勁,不,是非常不對勁。
我幾乎一瞬間便意識到了什麼,可又十分不確定,畢竟我跟他並沒有相識多久,甚至在此之前,我以為自己的心會一輩子忠於另一個人的。
“你在怕……”他一開口,綿長的呼吸便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生怕從他嘴裡聽到什麼了不得的話,猛地站了起來,完全忽視了我們所站的姿勢,所以當我額頭上被一個冰涼又綿軟的東西輕觸了一下時,我最初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
他退後了兩步,眼睛微微睜大,右手捂著下顎,是我從未見過的神情,我這才意識到剛剛好像不小心撞到了,一陣痛意傳來,我立刻捂住了額頭,呻吟了一聲,將身子弓成了一條蝦米:“疼……”
“真是賊喊捉賊。”他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
我抬起頭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他神情有些不自然,視線並沒有看向我,只是捂著下顎的手並沒有放下,臉頰還有些緋紅,我站直身子,揉了揉依舊有些疼的額頭,奇道:“你怎麼臉紅了?”
他看了我一眼,沒作聲。
“天啦,莫非是痛紅的!”我這才想起他的身子是無比精貴的,可經不起絲毫碰撞,忙去扯他的右手,“快放下,給我看看,撞得怎麼樣了!”
他退了兩步,避開我的手,看著我半晌,直到看得我心裡發毛,才不鹹不淡地吐出兩個字:“白痴。”
我張嘴欲反駁,他已經轉身進了裡屋,我揉著依舊疼痛的額頭,心裡暗想,自己是造了什麼孽啊,明日肯定會青腫一片,剛才的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那一瞬間我似乎都聽到了骨頭撞擊的聲音,還有……還有那冰涼的,綿軟的……
天啦……
我朝裡屋的君遷塵看去,他正背對著我站在書桌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剛才的那一瞬間,我的額頭難道是碰到了他的脣?
“轟”的一聲,像有一團火焰直接衝入了腦海,我感覺自己的腦子裡頓時被燒成了一片漿糊。
------題外話------
寫得自己好羞澀~我為何如此內斂,哈哈哈哈哈~(^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