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五十一章 碧水浩浩去遠鄉(十七)

第五十一章 碧水浩浩去遠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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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碧水浩浩去遠鄉(十七)

直到我回到王府,我還在想,剛才我說的那些話,白雲華究竟信了沒有。

白芷早早就吩咐人擺了飯菜等我,可遲遲不見我回來,她焦急得不行,直到我帶著小茴和一臉疲憊進門,她才鬆了口氣,急忙叫人去將飯菜熱一熱再呈上來。

折騰了這一個下午,如今我確實感覺飢腸轆轆了,回來的路上小茴見我心情低落,也不敢多問什麼,但看得出來,她對華蘊突然變成了白雲華,充滿了好奇。

飯畢,我放下碗筷,見平日裡一進府便不知道跑到哪裡去撒歡了的小茴還乖乖站在原地,嘆了口氣,“想問什麼,問吧。”

小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依舊遏制不住她旺盛的好奇心,問道:“小姐,我就想知道……那個華蘊公子真的是夷玉的太子麼?”

我拿清水漱了漱口,又拿溼帕擦了擦手,淡淡道:“祁大哥沒同你解釋嗎?”

小茴嘟著嘴搖了搖頭,委屈道:“他就只把我騙到了一邊,然後就不再說話了,我在那裡問了半天,跟對著一根木頭說話似的,氣死我了。”

沒想到看起來英武忠厚的祁永炎也會做這種事情,我無奈地笑了一聲,知道今日若不給小茴一個滿意的答覆,她怕是晚上都要睡不好了。

我點了點頭,“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小茴發出一聲驚呼,“真的是啊,天啦……”接著脫口而出,“那小姐,你怎麼不嫁給他呀?”

我就知道她會這麼說,心裡早有準備好的答案,默默道:“他比我小,我不喜歡。”

小茴臉上浮現可惜之色,不過還是頗為理解地點了點頭,“也是,即便只小一歲,也還是彆扭。”

“別想那麼多了,現在聖旨已下,我恩都謝過了,還有可能更改麼?早些睡去吧。”我將小茴和其他丫頭都打發了出去,一個人端了個椅子放在矮櫃旁,對著上面的玉盆發呆。

浴盆裡的白頭蛇蛋一片死寂,裡頭的黑影再無動靜,我都懷疑自己上次是不是受君遷塵的影響,看花了眼。

呆坐了片刻,一陣疲憊之感由內而外發散出來,這一世只想獲得輕鬆又自由,看起來簡單,做起來真難啊,希望我這次義無反顧的選擇不會有錯。

待我第二日醒來,天光大亮,盯著雕花床頂看了半晌,這才爬起來穿衣洗漱,待一切整理好,還在喝著小米粥,諾兒便從門外跑來說:“宗老爺子來了!”

我就知道他會過來的,畢竟他先前知曉是一回事,現在昭告天下了又是一回事,那時隨時都有更改的可能,可現在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宗老頭走進來時,我正吭哧吭哧地喝著第二碗粥,喝得有些急,額頭上都溢位了細細密密的汗珠,我抽空從碗裡抬頭看了他一眼,含糊不清地打了聲招呼,然後繼續埋頭吭哧吭哧地喝粥,待吃飽喝足,摸著滾圓的肚子癱坐在椅子上時,已經是一刻鐘以後的事了。

抬眼看去,宗老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我,見我看他,慢慢吐出一句:“嫁人後,切莫在夫君面前這麼吃東西了。”

“我省得。”我應了一聲,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香噴噴的花茶,露出了饜足的笑意。

“你婚期定在何時?”宗老頭問道。

“下個月初十。”

“什麼?”宗老頭差點激動地站起來,“怎麼這麼急?”

我將東胥景和帝的理由講了一遍,宗老頭氣憤道:“不行,不行,太委屈你了!”

“委屈倒是不委屈,我反正不在乎這些,不過……”我頓了頓,“我嫁衣來不及繡了,但皇后伯孃說讓我找師父。”

宗老頭愣了愣,“你師父又不會繡花。”

我搖搖頭,“我也不知是什麼意思,可師父若來不及回來送我上花轎可怎麼辦啊。”

宗老頭剛想開口說完,窗外便傳來信鴿撲稜的聲音,我心裡一喜,急忙撲到窗前開啟窗戶,動作迅速地拿下信筒裡的紙條,展開一看,裡頭的內容讓我喜出望外。

紙條裡寫,昨日傳來訊息,有人在離錦都僅百里路程的城鎮裡看到了我師父,相信若無意外,再過一日,師父就能回府了。

我立刻將這個訊息拿給宗老頭看,宗老頭看後也是一臉喜色,沒待多久就說要走,我奇道:“你才剛來,怎麼就要走了?”

“我騎馬去接你師父啊。”宗老頭丟下這句話,喜氣洋洋地走了,留下我在原地哭笑不得,果然對宗老頭來說,我師父的魅力才是最大的,其他事情都可以靠邊站,他剛才明明還在為我叫屈來著,轉眼就不見了人影。

我的心終於定下來了,只要師父回來,再大的事我也不會再怕,師父連同這瑞王府一起,就是我面對人生的底氣。

白芷已經招呼著人開始收拾了,她上來稟報我說,除去那些後來進府裡打雜的下人外,其他從我父母那輩開始就在王府裡做事的,都願意跟著我走,不過細細數來,人卻並不多,我早已得了君遷塵的雞毛令箭,因此大手一揮,不願意走的打發了銀子出府,叫願意走的人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到時候跟著我一起去東胥。

子鳶諾兒她們已經開始為我繡紅蓋頭了,用的是上好的金絲紅線,巧手蹁躚,看得我眼花繚亂。

一整天我都在府裡看看這邊,摸摸那邊,無所事事,但我卻十分喜歡這樣的日子,大事已定,也沒有瑣事煩心,感覺一切都順利了起來。

司空易那邊算是已經完成了我託付給他的事,但我卻並不打算再見他了,只等我央求宗老頭去為他把上一脈,此事便能徹底了結,從此以後我待我的煊王府,他住他的司星閣,廟堂之高,江湖之遠,永不再見。

那段江湖上相濡以沫的日子,現在想來好像一場美夢,夢裡的那個黑衣人影總能輕易地讓我的心泛起漣漪,但風吹過後,湖面還是會恢復平靜的,水羨慕風,想追隨於它,和它一起地之間,但世人皆知,那是不可能的事,就像鳥和飛魚的故事。

但無論如何,君遷塵許了我往後一片自由天地,即便那天地很小很小,現在我亦是滿足的,事態倉促,往後的事再慢慢打算好了。

就這麼在府裡閒逛了一天,走遍了每一個角落,和所有的人都打了一遍招呼,晚上躺在**,片刻之間便睡著了,還美美地做了一個夢。

第二天一睜眼,有種美夢成真的錯覺。

因為我床頭坐了一個人,一個雖年過四十,卻依舊清冷如竹的人。

她靜靜地坐在那裡看著我,眼中滿是慈愛,風塵僕僕,臉上卻絲毫不見疲色,穿著那件舊的碧色短襦,打扮得乾淨利落,背脊挺得筆直。

我幾乎是從**一躍而起,口中歡快地喊道:“師父!”

一邊喊著一邊朝她撲了過去,抱了個滿懷,一股熟悉的藥味鑽入了鼻子,我只感覺心中大定,鼻頭有些發酸,然後淚水噙滿了眼睛。

有一隻手溫柔地撫摸著我的背,師父慈愛的聲音響起在耳邊:“來,讓我看看我的小子顏,是不是瘦了啊?”

我微微抬起頭:“師父,我不僅沒瘦,反倒胖了。”說完哭得更厲害了。

“多大的人了,看看哭成什麼樣子了,像一隻小花貓似的。”師父掏出帕子,仔細地為我擦著臉上的淚。

我抱著她的手臂不肯撒手,一邊搖晃著一邊說,“師父師父,你跑到哪裡去了,擔心死我了。”

“師父現在不是回來了嘛,沒事的啊,再哭師父就要笑話你了。”

這段日子以來,一直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終於完全放鬆,我像是找到了依仗,直哭了個昏天暗地,好像要把受到的所以委屈都發洩出來,師父只是靜靜地陪著我,當淚水打溼我的臉頰時,她會為我輕輕地拭去,像小時候那樣,一邊溫柔地拍打著我的背,一邊輕輕地晃著,嘴裡還喃喃念道:“子顏乖啊,子顏不哭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筋疲力盡,雖還在抽抽噎噎,但已經能夠好好說話了。

師父颳了刮我的鼻子,笑道:“你幾歲了?還哭鼻子,羞不羞?”

我拿著帕子隨意擦了擦臉,雖有些不好意思,但依舊嘴犟道:“我只在師父面前哭的。”

“好好好,今天就讓你哭個夠,繼續吧。”師父此時已經好整以暇地坐在旁邊,優雅地喝著茶,從外觀來看,師父完全不像一個四十好幾的人,身材窈窕似少女一般,面板光滑如白瓷,若從背影看,陌生人一定會以為她是一個二八年華的姑娘。

再加上她常年浸**在各種藥物裡,所以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淡淡的藥香,不管我心緒起伏再打,只要在她身邊,都總是能夠平靜下來。

我撅了撅嘴,撒嬌道:“我才不哭了,感覺自己一輩子的眼淚都掉光了。”

“你才多大啊,你說一輩子。”師父笑著搖頭嘆氣。

“我不小了,下個月都要嫁人了!”我話音一落,師父的臉色立刻陰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