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顏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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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顏傾城
雲繆還是那樣，外峰的弟子正常的早課，姽嫿轉了一圈回來，只覺得原來已經過了那麼久了。她剛剛來雲繆時，不過還是一個孩子，一腔為爺爺報仇的心恨，奮力到今天。
爺爺的仇……
下次再從雲繆出來，就該是去妖界一趟了吧。
據說，活在回憶裡的人都老了。姽嫿有時想，自己是不是也老了，否則曾經的事，好的壞的，又怎麼會那麼歷歷在目，如同剛剛發生一樣。
外峰，姽嫿看著修煉場的人，有她曾經熟悉的面孔，也有新收的弟子。他們的天賦，都是特別特別好的。**未抿，風華已生。誰能知道，未來的五界，不會因他們而巔亂。
回到內峰時，姽嫿一進輕海經常待的地方就看到輕海躺在躺椅上，閉著眼睛，舒舒服服的在晒著太陽，一臉的享受。
“師父。”
走過去，在輕海耳邊喊了句。輕海“哎呦”一聲，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副受到驚訝的樣子。
“嫿兒？你怎麼回來了？”
輕海一身藏青色長袍，青絲飛揚，面容絕美，嘴角勾勒出一個剛剛好的弧度。如同九天之外的王，強大內斂。
姽嫿抿抿脣，看著面前的男人，喉嚨裡發出一個字：“嗯。”
“怎麼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樣，不能大聲點嗎。”輕海無奈的扶額。
姽嫿眼角一抽，她其實更想說的是，我就不能回來嗎！
“回來了也好，女孩子不適合在外面亂跑。”
姽嫿：“……”她不知道原來師父還有這種思想啊……
“師父……”
“好了好了。進來吧，別在外面站著了。”輕海說著，已經走進廳裡面，坐在了最上面。姽嫿隨後進去隨便坐了下來。
“有沒有給師父帶禮物？”
“……”
“有沒有天天想著師父？”
“……”
“有沒有……”
她錯了，她可能真的錯了，她錯了還不行嗎。
好在，問東問西一大堆，輕海總算放過了她，這才問她：“怎麼樣，出去這麼久，有沒有什麼收穫？”
“算是有吧。靈力一直在聚集，估摸快四十級了吧，要說收穫，就是又契約了一個靈獸不靈獸，人不人，不知道什麼物種的生物――精靈。”
輕海咧開嘴笑，他記得她走時才三十八級吧，沒想到這麼快就在四十級的邊緣上了。不過，精靈這個物種，他似乎也沒有聽過。但想想，既然都契約了，就該對她沒什麼傷害才是，沒什麼傷害就行了。
“還有呢？”
“長了不少見識。”姽嫿答道。
“這必須長啊，還有呢，就沒有別的了？”輕海眨眨眼，笑的姽嫿心裡慎的慌，定定神，同輕海說了關於魔界那股勢力的事，又挑了一些重要的說了下。
輕海沉思了一下：“你讓青水回來給我說時我已經注意了，可是還是沒有查到什麼。魔界大祭司，三祭司，出現過的，在魔界裡，都很受魔帝信任，我還沒有查到什麼。他們平時在魔界的表現，並不像是還在另一個勢力待著的魔。這件事你不用擔心，也不用操心。交給我們這些就行了。”
姽嫿點點頭：“我知道。”不過怎麼做的，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海師兄。”
外面傳進青水和青河的聲音，姽嫿回頭看去，就看到兩個師叔進來。
“哎，阿嫿回來了？”青河青水一愣。
“兩位師叔好。”姽嫿輕笑，稍稍點頭。
噓寒問暖一會，姽嫿甚感無奈，直到看青河青水欲言又止的樣子，姽嫿出聲要回去。
兩個師叔應該是有事和師父說，這時候她在明顯是不合適的，索性就回去了。
高石砌成的別院，帶有一種古色古香的感覺，院子裡種植著只有雲繆才有的植物，進去別院，裡面是兩個和山洞一樣的住處，這就是她幾年來住的地方。山洞裡別有洞天，空間大的可以，卻只在最裡面有一個石床，以及一個石桌。
這就是，她住了幾年的暫稱之為“房間”的房間。
在門口張望了眼，忽然心底有股詭異的失落感。
璃笙，還沒有回來啊……
“小師妹，聽說你回來了啊。”
紅練大咧咧的闖了進來，姽嫿就看到一個赤發紅眸的男子一臉笑容的跑了進來。
“走，喝酒去。”
紅練一把攬住姽嫿肩膀，連拖帶拽的把姽嫿拉了出去。
喝酒什麼的，她真的不行啊。
夜上月光，姽嫿、紅練、綠嬈三個在後山的一塊大石頭上坐著，旁邊一個個酒瓶倒了一地。
姽嫿看著月亮，然後躺倒，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難得的清閒時間。
過去幾年，因為紅練和綠嬈經常在雲繆，所以對他們也熟悉一點。以前也經常這樣，肆意暢聊。
日出，第一縷陽光灑在臉上時，姽嫿醒了過來，看著近在眼前的日出，姽嫿覺得很震撼。
太陽的光輝，太陽的溫暖，太陽的偉大。
“很美，對嗎？”知道綠嬈也醒了過來，姽嫿沒回頭，只是看著朝陽，說道。
綠嬈一笑，點頭：“是很美。”
沉默了一會，綠嬈又開口：“我和紅練要下山歷練去了。”
所以，才喊她喝酒嗎。姽嫿斂了斂眼，點頭：“小心。”
綠嬈沒再說話，她不知道，他們這次的歷練，根本不是歷練，而是生死之間的掙扎。她不知道，他也不想她知道。
若是能活著回來，就是脫胎換骨。
她想做的，他能猜到一點，沒關係，他支援她。無論對錯。
姽嫿回去時，剛好輕海進來，略點頭：“師父。”
“嫿兒。還以為你不在呢。”
“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
“剛剛青水去了一趟外峰，說是莫子羽和慄久悟回來了，正在外峰。要不要去？”
“他們自己來就是。”又不是不來內峰，一想，這樣顯得她太傲嬌了，還是去外峰接接他們吧。
外峰，姽嫿和莫子羽慄久悟見到後，招呼一番，兩人說起了幾年來他們的歷練。
兩人先是去了妖界，在妖界裡有一些奇遇後，又去了人界，在人界裡發展了一些自己的勢力。不過，他們把首領的位置留給她了。姽嫿不在乎這些，反正她要是首領，也是甩手掌櫃。她在乎的是，儘管兩人很多次九死一生，但總歸是好好的活著。
無論什麼，只要活著，就好。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
莫子羽和慄久悟回到內峰自己的住處時，都說快到瓶頸了，要去閉關。姽嫿便給他們選了個好一點的地方，讓他們去閉關了。
幾天後的一個清晨，姽嫿剛醒來，便去了輕海那。輕海還是很悠閒的樣子，躺在椅子上，閉著眼睛一臉享受。姽嫿很不清楚為什麼輕海會一臉享受，卻還是沏了壺茶過來，放在石桌上，倒了一杯，正準備拿過去給輕海時，突然感覺到空間一股熟悉的氣息，手一抖，就抬頭朝外看去。
什麼也沒有。
姽嫿垂下眼，又抬起頭，便看到外面黑衣的少年。
少年墨髮如夜，冰肌如雪，冰冷至極。依舊是冷到極致的模樣，面無表情的向輕海這邊走來。
走過來時，姽嫿突然心一顫。
璃笙的身後，跟著一個少女。
竟然，有一個少女！
這是姽嫿長這麼大，覺得最不可能的事。
心裡，突然多了一種奇怪的悵然感。
少女低著頭，致使她看不到少女的長相。怯怯的跟在璃笙後面，一步並一步的走著。而璃笙的眼裡，似乎，沒有任何人。
也包括，她。
輕海在璃笙剛回來就感覺到了，直到璃笙走到身前，才雲淡風輕的睜開眼，咧開嘴一笑：“笙兒，你也回來了啊。”
“師父。”
不鹹不淡，毫無感情。
這才是璃笙，喊輕海的時候，彷彿不是他在喊一樣。
姽嫿捧著茶，在桌子旁，一步也走不上去。
“師，師父，你好……”
璃笙身後的少女探出頭，怯怯的和輕海打招呼。
看到她長相的那一刻，剎那間，姽嫿只覺得呼吸一滯，天地暗色。
這個少女，是她長這麼大，見過的最好看的一個女子。
光潔無暇的臉，輪廓被勾勒出一個傾國的弧度，眼睛大而明亮。一身白衣，脫塵絕美。驚為天人！
“怎麼帶了個小丫頭？笙兒，這是？”輕海也明顯的一怔，璃笙的性子他了解，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的帶個人回來，還是個女子。
璃笙卻是沒有說話，而是若有似無的看了姽嫿一眼，就退後一步，將少女整個都露了出來，似乎是讓她說的意思。
少女瘦而高挑，連姽嫿看了都忍不住讚歎她生的實在太好。可少女似乎很害羞，微微一笑，臉頰多了一抹粉紅。
“顏傾城，我叫顏傾城。”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城。
寧不知傾城與傾人國，佳人再難得。
顏傾城，容顏傾城。
“我……因為一些原因，我只有一個人了，便跟著璃笙。”
顏傾城的聲音低低的，卻還是很好聽。
“笙兒……”輕海喚他。
“給她住。”
三個字說完，璃笙便轉身離開，再也，沒有看姽嫿一眼。顏傾城見璃笙走，不好意思的朝輕海一笑，就跑著去追上璃笙。
姽嫿拿著茶的手一抖，有水溢了出來，心，忽然沉了點。
是她錯了嗎？明明就覺得，璃笙的世界不可能有任何人的，可為什麼，他竟然會帶一個人來雲繆？
顏傾城，對他來說……是特殊的嗎……
輕海看著姽嫿，嘆了口氣。他們的事，還是他們自己解決吧。
“璃笙，璃笙，等等我。”
璃笙的步伐太快，顏傾城跑的有些吃力，追上璃笙，她用手扇扇：“有點熱。”
璃笙仍舊面無表情，一句話也沒有。顏傾城臉上掛著絕美的笑，任誰看了都會心動。可惜璃笙並沒有去看她。
她不在乎，她喜歡這種感覺。
“這兒就是雲繆嗎？璃笙就是在這兒長大的嗎？太好了，我要把這裡都看過來。璃笙，我喜歡這裡。”
她說了很多，可璃笙一句話也沒說。沒關係，她還是不在乎。
總有一天，她會讓他在乎起來。
姽嫿嗎？
她相信她。
入夜，姽嫿看到璃笙的房裡面還亮著，便走了進去，就看見璃笙還在石**冥想，斂了斂眼，便走了出去。
她剛走出去，璃笙便睜開眼睛，定定的看著姽嫿走出去的背影。
他不善言辭，所以他不知道，有些話，該怎麼說。
可他知道，他不希望看到她一點點負面的表情。可如今的情況，彷彿是，有了變化。
顏傾城吶……
而他第二天一早，便聽到了她下山的訊息。
姽嫿，離開了。
他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姽嫿和顏傾城還談了幾句話。
他知道不知道，都沒什麼了……
“你好啊，你是，璃笙的師妹吧。”
“嗯。”
“我是顏傾城，很開心認識你。”
姽嫿只是笑笑。
“璃笙他，是個很好的人呢。很會照顧人，很貼心呢。”顏傾城笑笑，一臉溫暖。
這樣啊……她竟然，不知道呢……
……
掩下心底的怪異，姽嫿和輕海匆匆的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雲繆。
幾天後，姽嫿來到了妖界。
是的，就是妖界。
在雲繆的幾天經過穩固，她真正的邁過了四十級這個坎，四十級。她晉級了，連帶著契約獸也一起晉級了。
實力增加，就要更加小心，不然陰溝裡翻船，她哭都沒地方哭。
此時姽嫿正在一個森林裡，小涼坐在她肩上，嘴裡哼著什麼，看樣子很開心。
森林裡很是安靜，突然一聲尖叫打破了這份安靜。姽嫿一驚，就看到一群妖追打著一個妖。那妖蹦來蹦去，一群妖愣是沒打著他。
是個男妖，長的很好看，卻一身玩世不恭的痞氣。
迎面跑來，姽嫿一讓，那男妖竟然跑到姽嫿身後停下了。
“停！”男妖大喊一聲。
意外的是，那群妖真的停了下來。
“看到了吧，哥是有後臺的妖！”男妖在姽嫿身後探出一個頭，一臉驕傲的說。
姽嫿想撤，可這時小涼卻拍拍手，大喊：“對，有後臺的妖！”
姽嫿：“……”她還沒有說什麼好嗎。
那群妖愣了愣，二話不說，就上來要打姽嫿。
姽嫿很無奈，她不想打架，可別人要打自己，她不可能不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