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路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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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路一（1）
一
肖上泉對著鏡子轉了個圈，對自已的一身打扮還算滿意，隨手弄了弄瀑布的秀髮，她出房門了。經過客廳的時候，她小心地對正在與客人聊天的父母說："爸，媽，我去學校了？"
母親很不耐煩地回過頭說："記得早點回來，小表弟等你幫他輔導數學！"
"我知道了."她唯唯喏喏地出屋了，出門的時候才見到了彩麗。
彩麗急急地趕了過來，拉起上泉就跑："快點快點要不然就沒有被韓立威邀請的機會了。"她們終於趕上了班裡的舞會剛剛開始，主持人才說了幾句而已.她倆往人群裡擠，爭取站在第一排顯眼的位置.但當其他同學一見到肖上泉時，卻拼命的避讓，怕得了非典似的.對於這種情況，肖上泉已經見怪不怪了。她們很輕鬆的站在了主持人的最前面。
"下面，我宣佈第六屆瘋狂舞會正式開始——"主持人邊喊邊示意大家鼓掌，掌聲平息後，他說："好，我們開始選舞伴了.有請A胖同學."
掌聲中一名胖胖的男生開始出來選舞伴了，在一陣驚叫聲中，他挑出一位同樣稍胖的小美女.
"恭喜嬌嬌被選中，有請董帥人——"一位帥哥出來了，他卻選了一位並長相極為普通女生做了舞伴，更是得到了熱烈的響應.
"祝賀信美，祝賀！有請韓立威——"主持人很是隆重地說了這個名字."Yeah——"整個教室的女生沸騰了起來，就像那些開水的泡泡一樣亂擠亂翻花，上泉和彩麗同樣也屏住了呼吸，渴望著心儀的人能夠朝自己走來，牽起自己的手
彩麗的一隻手緊緊抓住上泉的一隻手，它在劇烈地顫抖.因為那個男生，讓所有女生都崇拜的男生朝自己這邊走來了，目光裡滿是微笑.彩麗目不轉睛地盯著韓立威，說："上泉，如果他牽了我的手，我就請你吃十次麥當勞.不能客氣，隨便點！"
肖上泉看著自己唯一的朋友，倒不是希望可以吃麥當勞，而是真心希望朋友能夠快樂.她在心裡說著，彩麗，你會成功的！可是，可是不對，韓立威朝自己這邊走來了.她在驚呆中感覺自己的另一隻手被牽了起來，在別人安靜與怪異的目光中，他們一起走進了場地中央.
韓立威，校園十大歌手比賽中，冠軍獲得者，兼系主席，校廣播臺臺長等要職，運動會上的全能手.但為人清高，不輕易與陌生人說話.他，選擇了人人避而怕見的肖上泉.
彩麗的心還在劇烈地跳動.她看到了心儀的人那大而寬厚的手掌，帶著熾熱的溫度，和自己的右手交織.它們緊緊握在一起，燃起發燙的火焰.她感覺自己整個骨架都酥軟了，醉迷在別人驚豔的尖叫聲中
所有男生都選好了舞伴，輕緩的華爾茲從某個角落擴散開來．肖上泉在韓立威地引導下，跳著屬於自己的舞，屬於自己的幸福．儘管會從四面八方飄來白眼，但能得到韓立威，這位十全十美男生的垂青，她滿足了，幸福了．那些白眼將轉化為登上幸福的階梯．真的，她做夢也沒想到，韓立威竟是看中自己的，韓立威竟是喜歡自己的．她沒有記錯：歷屆學哥學姐都說了，男生們選誰做舞伴就表明他們喜歡誰！
彩麗也暈乎乎的．自己做夢都想得到的人竟選擇了自己．啊，這是上帝的恩寵！她幾次踩到了他的腳，他總是報以寬容，耐心，酥癢的微笑．她幸福得真想撲進他的懷裡，永不分開！阿門，上泉，你的麥當勞沒有問題！
可是，不幸發生了．一個女生跳舞不小心撞到彩麗．她一個趔趄停了下來．男舞伴關切地問：＂你沒事吧？＂彩麗驚愕地抬起頭，站在自己面前的竟是全班最成熟的老猿同學．彩麗嚇得輕聲尖叫．怎麼會這樣？產生錯覺了？她一扭頭，碰到上泉驚訝的目光．啊？韓立威！他正攬著上泉的腰！於是，她像一塑泥人，遇上瓢潑的大雨，灘了一地！
＂你，不要緊吧？其實我，我，我＂看得出老猿同學很緊張，心裡也似乎在祈禱著什麼．彩麗漲紅了臉．她擠出一絲笑，伸出冰冷僵硬的手繼續放在老猿同學的手上．半天她才擠出兩個在：＂沒事！＂
上泉看著這一切，知道自己的朋友不開心了．但是她同樣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整個舞會都結束了，上泉和韓立威告別後，便和彩麗一同踏上月光回家，路上，她忘記了朋友的不悅，不停地講著自已開心的趣事，甚至提到了韓立威的細心與溫柔，她看到朋友拿出手機在亂撥，問：“你要給誰打電話啊？”
彩麗一陣飛撥後，扭頭很正經地告訴上泉：“肖上泉，我剛才刪掉了你的手機號碼！”
上泉呆住了：“為什麼？”
彩麗難過的說：“別人說得對，跟你在一起總會有種怪怪的感覺，而且永遠都會倒黴，這段時間來，我算是領略到了，對不起，請原諒我，我不想和你一種愛人冷落！”
“彩麗”上泉叫住朋友，“我知道我是個人見都怕人見都討厭的人，但我真的只有你一個朋友，我不想失去這份友情，至於韓立威，我沒有想到他喜歡的是我，如果是因為他的話，我願意不跟他在一起，不跟他說一句話，好嗎？”
彩麗一笑：“可他喜好的還是你，除了他誰都有不能改變，我不想我以後更加嫉妒你，所以，我還是從現在開始，重新不認識你吧！”彩麗還是先走了。
肖上泉同樣難過極了，又是孤單一人，看著天上圓圓的月亮，她想起了韓立威，心底女升起了一暖流，她又開心了！因為像彩麗剛剛這樣的場景，在上泉的記憶中發生了無數次，她早已麻木晚上回到家裡，上泉很彼倦，還沒關門，就倒在自已的臥室裡，做著關於韓立威的夢，酣睡起來！
“泉姐，泉姐，”表弟拖著拖鞋進來拽著上泉的手，“你還沒教我做這道題呢！泉姐？泉姐？”
上泉實在是太困了，抽開自已的手，推著表弟，眼都沒睜開的說：聽話，啊？回去好好讀讀題目，你會做出來的！“果真，就這句，表弟不吵了，乖乖地回去，把題目地答案全都寫了出來！”
第二天一早，肖上泉揹著包，早早地來到學校，見到嬌嬌和信美也來了，她高興的打了個招呼：“早啊！”
嬌嬌白了一眼，信美更是理都不理上泉。
上泉並不在乎，還是那麼高興地準備著要用的書筆，“啪”信美的筆掉出來了，滾到上泉的桌子下，上泉順勢撿了起孫，還給了信美：“小心別摔壞啦！”
信美一陣尖叫：“哎呀呀——”迅速用手摘過自已的筆，放在嘴邊猛吹上面的灰塵：“你怎麼能碰我的筆呢！可把黴運全都惹上了，真是的，氣死我了！”
嬌嬌走過來，她立即提醒：“信美快把筆扔掉！今天孝專業英語，小心不極格啊，你還想不想拿獎學金了？”
信美突然醒悟過來似的，將筆扔給上泉，加是一個詭異的微笑：“送給你！”
上泉心裡有些不滿，倒黴還怪我？你自已也會倒黴的！
“哎喲！”信美地寬平的教室裡摔了一跤，“怎麼現在就開始了？真討厭！”
午飯時間，肖上泉想約韓立威去吃午飯，可又不好意思。最終還上是一個人吃完了午飯，在存放櫃那邊上，她剛好遇上了存放碗筷的韓立威，她的臉一下子紅了。她決定過去跟她說幾句話。走近他，她開口了：“立威！”剛喊完她的脖子根都紅了，什麼時候把人家的姓氏也給省了呢！
韓立威有點意外，但還是停下來向來者笑了笑。
她低著頭，說：“昨天，嗯，謝謝你的邀請。”
他點點頭：“哦，應該的。”很平淡的語氣，“你有什麼事嗎？”
“哦，有。”她支吾著，“那個，這個，學姐們說過，那個，那個男生選誰做舞伴就表明，就表明他們喜歡誰，追求誰！”她說著就鼓起全身的力量遞給對方一盒巧克力，語：“我接受你的追求，送你巧克力吃！”
他聽完這些話差點噴出了剛吃的所有食物，驚訝之後他開始了一陣輕而具殺傷力的笑，邊笑邊說：“我拜託，你做這個夢多久了？呵，讓我來告訴你真相吧。從這一屆起，歷屆學生們的觀點不這正確。我們男生選舞伴全由老師安排。美選醜，開朗選自閉！對著選，明白嗎？目的是增強雙方的自信心。我怕你孤單得自殘，沒想到你過了度地自戀。不好意思，”他推開眼前人拿著巧克力的手，“我不接受你的接受，再見！”他走了。
她的眼淚跟著浸了出來，裡面晃著他嚴肅的背影。尷尬不再是主題，形單影隻籠罩整片大地。她聽到雷聲將樹枝劈開，燃起烈火，冰冷的雨珠潑向山脈。那是自己熾熱的面板和冰冷的心，在天地之間撕心裂肺地慘叫與呻吟肖上泉一個人難過地回到家，對家人的叫喚完全沒有在意。
“上泉，上泉，哥回來了！”肖在凡搖著妹妹的肩。
“哥？”上泉扭頭，還真的看到哥了，“哥——”她拉著哥哥的手委屈地哭了起來。
“不哭了不哭了，瞧你激動地！”在犯拍著妹妹的頭，“快來看哥給你買了什麼。”
這時，母親擋住了路，她嚴厲地指責女兒：“上泉，你有毛病啊？哭成這樣？哥明天又要回上海了，你這樣哭不吉利知道嗎？”女兒止住了哭可還是停不下抽泣。母親煩了：“還哭？！”上泉嚇得連氣也不敢出。
“媽，沒事！”在凡從包裡拿出一款最新的MP4，“這是市上最新款的MP4，我買了好久才買到，送給你！”
“謝謝哥！”有了哥哥了禮物，上泉心裡頓然欣慰了很多。
“在凡！”母親又不滿了，“你現在薪水也不多，幹嗎買那麼貴重的東西？上泉現在唸書重要，哪有閒功夫用那些。你還是拿回去自己用吧！”母親又MP4塞進兒子手裡。
在凡又把東西塞回妹妹手中：“不要緊的媽。上泉念大學，沒那麼緊！更何況，她喜歡聽歌。媽，我有錢，還會給你買最好的項鍊！”
兒子的話讓母親的心裡舒服多了，這才滿意笑了。
哥哥的回家，讓上泉的心裡平穩了很多，從而一時忘記了這麼多年來的種種不快樂。記憶中，哥哥總是對自己那麼好，雖然只隔5歲，但哥哥把他自己當成妹妹寬大的庇護傘，保護著妹妹。哥哥的愛超過了父母！夜晚，上泉坐在屋頂，靠在哥哥堅實的手臂上，看星星，沐浴月光！
“哥，怎麼沒有把芝姐帶回家呢？”上泉問。
哥哥答：“她在公司沒請到假。”沉默了一陣後，哥哥又說：“上泉，各明年就跟她結婚好不好？”
“好好好啊。”上泉一下子興奮起來：“我還沒看到她，但我就相信你選的一定是個溫柔賢惠的大美女。”
“你就那麼相信哥的眼光？”
“不信你信誰？”
“肖上泉——”母親尖銳的嗓音差點振掉老掛鐘上的吊擺。
上泉和哥哥同時回頭，看到小姨帶著九歲的小表弟出現在身後。當然還有在一旁怒氣衝衝的母親。
“發生什麼事了？”在凡問，一邊的妹妹嚇得不敢出大氣。
母親一把接過外甥的本子，放在女兒面前：“這是什麼？啊？這就是你教表弟做的數學題嗎？啊？你說說看，說說，韓立威是什麼？”
哦，天了，表弟的本子上寫滿了“韓立威”幾個字。怎麼？筆跡還是自己的！這不可能，我沒有寫。“這不是我寫的！”上泉語，“我真沒寫啊。”
“沒寫？難道這樣的字是表弟寫出來的？”母親當然不相信。
表弟也是一臉膽怯，他走過來扯著姨媽的衣角：“姨媽，這不是上泉姐姐寫的，真的是我寫的。”
“胡說！”小姨上前拉著兒子，“你才九歲，寫不出那樣的字。告訴媽媽是不是上泉姐姐要你這麼跟我們說的？”
“不是的。”兒子小聲說，“是我寫的。我記得我寫的明明是解答，不知道為什麼再看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這話也檯布靠譜了。母親厲聲道：“上泉，你太不象話了，表弟才九歲，你就教他撒謊。你真是個害人精！”
“姨媽，真的不是表姐寫的呀。”表弟也著急了。
“那你說說，韓立威是什麼東西？”姨媽問。
“是，是？”表弟的確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是，是，是泡泡糖！我同學給我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