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謊言和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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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謊言和誓言
在和紅髮一夥人把酒言歡的第二天，艾斯便帶著同伴離開了。
“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吧，接下來不足一個月的時間，我也必須得好好準備才行。”艾斯笑了笑，臉『色』肅然一正，“要是能活下來的話，我們再一起喝酒吧。”
“隨便你吧，反正是怎麼勸都勸不了你啦。”紅髮雙瞳閃過一絲精光，神『色』凝重道，“不過在臨走之前，我還是想再問你一次，在你心中，白鬍子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怎樣的一個人？
艾斯微微沉『吟』了一下，白鬍子那彷彿不可逾越的高山般身影從腦海中一閃而逝，神『色』有些不自然道，“一個了不起的大海賊······不，應該說，白鬍子是世界上最棒的海賊！”
紅髮點點頭，一絲神祕微笑浮現在面龐上，“果然你也是這麼認為的吧，對大多數新世界的海賊而言，白鬍子就是無冕之王，身為敵人的我這麼說雖然有些不妥，但他的確是站在這個世界巔峰的海賊，相信這個評價也不會有任何人去懷疑它本身的真實『性』。”
“也就因為這樣，我才想問你，你去挑戰白鬍子，真的值得嗎？且不論誰勝誰負，這樣一個被所有人敬仰的大海賊，你卻想用如此極端的手法來為他的人生畫上休止符，我真的無法想象，所以我只能這樣推測······艾斯你是真心的仰慕白鬍子，仰慕到要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得到白鬍子認同的可怕程度，沒錯吧？”
艾斯被說得一愣，緩緩低下頭，顯然是默認了紅髮的話，回首再看向自己身旁的尤娜，只見她用鼓勵的目光看向自己，似乎也很希望自己找出答案。
自己的話語似乎已經起到成效，紅髮也暫時放下心來，“總之，你挑戰白鬍子我是不會阻攔的，只是希望你在行動之前，多想想你這樣做的目的，你的出發點是什麼，不要因為一時的意氣，為自己選錯了道路。”
“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吧。”紅髮大手一招，無形中散發出的的氣勢鼓『蕩』衣袍，帶上自己的同伴一起火速離開了雪地。
這個海賊猖獗的時代，已經維持了近二十年的時光，無數英豪梟雄般的人物被埋葬在歲月的沙礫中，羅傑如此，金獅子也是如此，在這片沒有了對手兼夙敵的大海上，白鬍子又過了多少隻能看著自己慢慢腐朽的日子了？
唯有寂寥而已。
在金獅子身後度過近一年時光的艾斯完全能夠明白，對於有著相同經歷的金獅子和白鬍子而言，沒有了羅傑，沒有了金獅子，白鬍子一個人活著又有多大的意義？
艾斯，想成為白鬍子的敵人！他會為此豁出生命，如果這樣能夠讓白鬍子還能感受到這個世界的樂趣的話。
在這片只有冰風呼嘯的天幕之下，艾斯昂著頭，近乎痴『迷』的看著天空。
“聽說每一個死去的人都會化身成天上的星星，那麼，屬於西奇老師的是哪一顆？出生時便已離我而去的母親，又會是哪一顆？”
艾斯對著天空舉起右手，彷彿要在目光觸及之處將所有的星星都收入掌中，這幼稚的行為幾乎每個人年少時都做過，但艾斯如今的感受卻是早已不可同日而語，自己越是強大，越是能夠感受到這個世界的遼闊，和大自然比起來，人這種生物果然還是太渺小了。
“在感慨什麼呢。”溫柔的聲音在艾斯身後響起，回頭後映入眼簾的，是亞麻『色』齊肩短髮，身材纖細面容甜美平靜的少女。
“不，只是突然有點感概而已。”艾斯笑了笑，對尤娜招手。她乖巧的走了過來，依偎在艾斯溫暖的懷中，“我在想紅髮剛才說的話，我挑戰白鬍子，是不是真的太自我獨斷了？”
尤娜長睫輕顫，微笑著搖了搖頭，“是坦率罷了。你既然已經決定好了要跟白鬍子決鬥，我也只能選擇支援你了不是麼，更何況，我可是幾番跟你共進退的伴侶呢。”
所謂的好女人，就是能在男人回來的時候什麼都不多問地對他微笑。
尤娜是個極為出『色』的女『性』，她總是能在最恰當的時機給予艾斯最溫柔的安慰，比任何時候的任何一個人都更讓艾斯動心。
而恰巧這一點，邦妮做不到，白星做不到，女帝做不到，柯妮絲做不到，莉莉絲更做不到。
真心的支援，恰到好處的溫柔，遠比美麗的外貌更加讓人不可自拔！
然而就在兩人的溫存間，尤娜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柳眉一顰，“你在那邊看了很久了吧，出來！”
“哎呀哎呀，妹妹還是這般警覺呢，不過我可沒有惡意的。”輕柔的腳步聲從兩人身後傳來，莉莉絲絢麗的銀髮如同萬丈飛瀑，在這銀裝素裹的雪地裡，不知是白雪照亮了她，還是她照亮了白雪。
“只是作為船員，我總得時時關注自己船長的情況才行，因為要是走錯了路，可是一船人都會沉溺的喲。”對方笑靨如花，宛如黑夜裡的明月般光彩照人，但那語氣，卻冷淡得好像一泓冷泉，“比如說，明知道面前是一座冰山，還要將船開過去的舉動。”
“那就不勞你費心了，對於白鬍子，我們自有辦法。”不等艾斯回話，尤娜已是面無表情的冷冷說道。
“自有辦法？好一個自有辦法。”莉莉絲雙眸裡閃過一絲異樣的『色』彩，似笑非笑的說道，“我之前再三警告你們，白鬍子和其他海賊可不同，不止是實力上的差距而已，新世界各大勢力之間紛『亂』交錯的交接，只不過需要一個小小的突破口，就能夠將所有的勢力都將槍口對準你，哼哼，不要太天真了啊！”
莉莉絲目光閃動，嘴角邊掛著一絲揶揄的微笑，“我記得你以前好像也是海軍的人吧，是因為什麼而淪落到這種地步我沒興趣，我感興趣的只是在海軍得知了新世界風頭正盛的新星‘火拳’和四皇白鬍子之間的戰鬥，會做出什麼樣的舉措呢？現在新世界的勢頭彼此都清楚，你應該也猜得到，到時候一定會很有趣的。”
“你說得過頭了。”感受到尤娜在懷中那不安的顫動，艾斯的臉『色』不由陰沉了下來，“與海軍海賊什麼的無關，我們只是一群追逐自由的冒險者罷了，被人當成賊寇討厭也無所謂，被別人視為眼中釘更加不是我們的本意，有誰喜歡整天被一堆高手想著怎麼取自己的腦袋？”
人都是『逼』出來的，艾斯如此，尤娜如此，就連莉莉絲本人也是如此。
“說的好呢，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跟利益薰心的當權者追逐**的，世界上的惡徒的所作所為可算人道的多了。就是因為廢物統治了世界，才會造就一批又一批的廢物！”
“所以呢，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是有什麼決定嗎？”艾斯把手一攤，一臉無所謂道。
“啊，那個啊，算是吧。”也許是考慮到接下來的決定，莉莉絲似乎不敢直視艾斯，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又閃過一絲掙扎，“我決定暫時離開你們一段時間。”
話音方落，艾斯瞳孔一陣劇烈的收縮，心中掀起滔滔巨浪，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澀聲道，“為什麼？”
“因為不想死啊······至少，還不是現在。”莉莉絲美眸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憎惡之『色』，但被她很好地掩飾住了，她『揉』了『揉』額頭，無奈地說道，“更何況，我也只是‘暫時’離開而已。”
“如果一個月後我們活著，你就會‘回來’，要是我們死了，你也就不必再遵守什麼約定了吧，哼，真是可笑！”尤娜怒火騰地從心底湧起，只是對她冷冷一笑，或者說從一開始她就對莉莉絲不抱信心了。
“隨你怎麼想。”旁人的冷嘲熱諷，莉莉絲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明明答應了的，要跟我一起去拉夫德魯······”心情低落的艾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心底的莫名煩躁。
“傻弟弟······”莉莉絲輕輕笑道，一雙皓白如雪的素手將艾斯緊緊擁抱在懷中，那雙如同水晶版夢幻的赤瞳盯著艾斯，一絲無奈轉瞬而逝，“知道誓言和謊言的區別麼？一個是說的人當真了，一個是聽的人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