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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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江佑花藤交錯爬滿了記憶的牆壁
他第一次見到花月,應該是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吧。
記憶中僅是殘留著一些零散的片段,被夕陽染紅的天際,抿著脣站在比她大很多的人組成的群中央的女孩,倔強而又孤單的側臉,伸向自己的那雙纖細的手。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的花月。
女孩對於名字的解釋是:花容月貌。
乖巧而又張揚的美麗笑容,是那個年齡的男孩子們無比嚮往的美好摸樣。
他見過各種各樣的她,歡笑的,可愛的,生氣的,沮喪的。
但是他無法忘記的是那次,那樣孤單的她,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記憶裡。
記憶中那是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她嘴裡叼著棒棒糖,抱著雙膝坐在水泥的臺階上,臉上還殘留著一些因為和男生打架而留下的泥印。原本嶄新整潔的公主裙因每人打理而變得髒兮兮的,長長的頭髮散落下來披落在腰際,明明是糟蹋無比的樣子,卻又應那雙漂亮的眸子而變得楚楚可憐。她的眼睛定定得看著家屬院居民樓花園裡的那個噴水池,目光很空,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很多年後他才知道——那個表情叫做空洞。
過往的大人看見坐在水泥臺階上的花月,眼中盡是鄙夷的神色,他甚至聽見幾個老太婆的議論聲。
幾個在樹下乘涼的老太婆紮成一堆,一個老太婆看了花月一眼,又向其他幾個老太婆駑了努嘴,輕聲說道:“哎,你聽說了嗎?她的母親是做那種生意的哎。”
“恩,當然是知道的嘛。”
“就是,聽說就是靠做‘那種事’才可以在這裡買的起房子的。”
“估計是別人送的吧,光靠自己是不可能的呢。”
“大概是那位慷慨的‘客人’送的吧,這裡的房價可是很高的哦。”
“吶,是肯定的啦。”
“真是,這個孩子也是個‘野種’嗎?”
“說不定哦。”
“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
“什麼人帶什麼樣的孩子唄,她母親那樣,孩子也好不到哪去。”
年幼的他只能握緊自己的拳頭,他真的想要衝上去撕爛她們的嘴。
上海是一所生活節奏快到誇張的城市,每個人都向一座鬧鐘一樣,每天重複相同的事。
他真的好心疼那樣的她。
可是心疼又有什麼用呢?
不過是件浪費精力和體力的毫無意義的事罷了。
他站在她的身後,對於她的一切也只是縱容。
到了他上了初中,他終於明白了什麼是“做那種事”,那天一個把頭髮染得和雞毛差不多的男生要讓他去看A片。花月拽著他,罵他白痴,他卻很奇怪的問花月什麼是A片。
花月的勁沒有那個男生大,氣急之下的她甚至差點用指甲劃爛了他的手背。
那男生的嘴角是嘲諷的笑,對他說:“你問花月不就知道了嗎?她媽就是做和這差不多的生意的。”
花月已經是當時地區有名的一霸,她漲紅了臉,半天說不出話。
最後,男生被花月打出了鼻血,嘴角也破了皮,手臂上還有了花月的菸頭燙痕。
第二天,那男生沒有來上課。
第三天,那個男生終於來了,不過他的胳膊打著繃帶,臉色很差,時不時的用眼睛往坐在教室陽臺臺階上的月月。
13歲的月月在同齡女孩中身高算是比較高挑的了,她一個腿撐著地,一個腳搭在前面不算很高的矮階上,班裡一片喧鬧,女生和男生玩鬧的聲音混亂無比,偏偏是她,安靜的不得了,可沒有人覺得她的骨子裡有安靜的天分。
其實月月比他小好幾歲,只不過月月來到江家以後強烈要求和他上一個班,他當時很驚訝,因為月月很早以前就沒有讀書了,當考試下來的時候,他沒想到那個總是什麼事情都無所謂的女孩能考出這麼好的成績。
那個男生叫玄,他喜歡上了月月,自從月月發狠的打了他一頓,他就莫名的喜歡上那個有點凶有點狂有點孤僻的女孩。月月說她討厭玄滿頭挑染的“雞毛”玄第二天就染回來了,原來一直吊兒郎當的玄長得很清秀,五官像個女孩子。月月對這個“愛慕者”依然是罵的,踢的,不過每次玄倒是不在乎的樣子,我沒想到玄竟然一直喜歡了月月那麼多年,在月月死前還懷上了玄的孩子。
蘇若藍是他的初戀,她是學生會的會長,有著一頭亮麗的長髮。當他從籃球比賽場上下來是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觀眾席的她,兩目雙對,她笑得甜蜜,是一種月月無法去笑的笑容,若藍有兩個很小的梨渦,就在那一刻他就陷了進去。
是他毀了若藍。
至於月月到底做了什麼他不想再去回憶,只是從那以後一切都無所謂了,他不會斤斤計較什麼,順著一條小帆船緩緩的飄,到哪兒算哪兒,其實也是不敢面對事實。
一考完高中他就毅然的要去英國,從使館的小視窗取出護照的時候,心裡反而空蕩蕩的,走的時候想到了一個詞“為什麼”他不知道月月為什麼那樣做,或者說為什麼他們會相遇,這個“為什麼”就直直的摔在機場光潔的地面上,碎得無法拼起來。
口袋裡幾乎沒有多少錢,他不是什麼天才,所以只捱過了一年就回來了,再見到她時,心裡又愛又恨,她笑著端茶的時候那笑容沒有一點愧疚,他不想再去想月月詭辯的語氣,所以對自己說:“這樣就好,就好。”
年齡到了,所以又有了可以喜歡的女孩,是個很溫柔的女孩,可就是想安心的完成學業然後結婚都不能實現,她鬧騰了4年,整整4年,感覺一個世紀一樣漫長,溫柔的女孩被激得臉部都扭曲了,“她是瘋子!”她收拾完行李衝出了家,家裡面空蕩蕩的,感到很空虛,比一個去英國時還空虛,沒有任何事想去做,可偏偏月月還是笑得那麼張狂。
因為他不像月月一樣是敢愛敢恨的人,他很懦弱,他覺得愛也累,恨也累,多麼希望還能像很久以前一樣,年幼,所以對感情模糊了厲害。
月月的感情攻擊太強勢,沒有人能接受的了。
從小月月就是一個相當好強的人,他從沒有接觸過這麼有強勢的女孩,小小的有點營養不良的身體裡就像蘊藏著颱風一樣,有著可以席捲一切的力量。
應該不會去恨她,畢竟他們從那麼小的時候就一直在一起了。
他不斷的找著理由:“算了,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好了。”
他對月月說:“如果有一天我不要你了怎麼辦?”
女孩定定的看了他幾眼:“那我就去死。”
他覺得無法從中分辨出話中的真偽,就如同她喜歡笑得妖嬈,無法從中窺探出女孩的真實心情。
哪句是玩笑,哪句又是出自真心。
當她走到馬路中央時,驚恐已經控制了他所有的思想,如斷了線的風箏被車子拋了起來,瘦小的身子在他眼裡用慢速播放,緩緩的又一次墜落在了地上。
只是幾秒鐘的時間,他卻覺得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所有的聲音和色彩都被瞬間切斷,只有一片漆黑,和在漆黑中不斷變成血色的女生。
彷彿臉自己的呼吸也停滯了,深黑色的絕望卡在喉嚨裡,發不出任何聲音,接著就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引起彼伏的驚呼。
警車的笛聲響徹黑暗中的整個宇宙。
他彷彿看見玄從遠處衝過來,痛苦的尖叫。
他是罪人。
他殺死了月月,殺死了月月肚子裡小小的孩子,殺死了玄,殺死了楊紫鴛。
也許玄現在還不知道他最愛的人兒已經死去,不過他突然想到了很多。
活著的人永遠贏不了死去的人。
他和月月長達15的戰爭,他終於知道,月月,贏得徹底。
他輸了,那到底輸掉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