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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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游泳
在海上的日子是無聊的，無邊無際的海水，廣闊無邊的天空，每天太陽從同一個地方升起，沿著同一軌跡執行著，然後在固定的某點漸漸沒入地平線，柔和的晨光，炙熱的豔陽，絢爛的霞光，映著海天一色，景色雖然壯美，但天天都欣賞，這景色就變成了一種荼毒，尤其是對於龍戰雅這種追求新奇和刺激的人來說，這種生活無疑是一種煎熬
。
早膳過後，眾人都出了小樓來到甲板上，這是五日來的默契，早膳和晚膳後都會齊聚甲板，有問題就討論問題，沒有問題就集體靜坐，喝喝酒聊聊天，談談人生侃侃理想。今日，當眾人來到甲板上時，就看到龍戰雅坐在船邊的欄杆上揚頭看著天空，清晨的陽光還不那麼強烈，柔和地灑在黑色的面具上，那冷硬的黑色也變得柔軟了，迷茫、孤獨，讓人覺得她被隔離在另外一個世界，一個，他們都無法融入的世界，紅色的外袍四敞大開著，在海風中肆意飛舞獵獵作響，有一種隨時都會乘風歸去的飄渺之感。
“雅兒，下來。”万俟流觴眼角抽搐。這個小女人每天都要做些讓他心肝俱顫的事情，好似他不為她擔心她就渾身不舒服一樣。而且他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這種被隔離在她的世界之外的感覺。
雅兒？似乎與蛟龍大戰的那天他就是這麼稱呼的。兩個人的關係值得重新審視啊。眾人的目光開始在百里流觴與龍戰雅之間掃蕩。
万俟流觴注意到了，卻不去理會。讓他們猜去！
“龍姑娘還是下來的好，這海風吹多了會頭疼的。”鳳凜看著故意無視万俟流觴的龍戰雅，眼神中有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溫柔和寵溺。
那輕柔的語氣，溫柔的態度，寵溺的眼神，一切的一切都該死的礙眼！万俟流觴身邊的空氣溫度驟降，凍得万俟流宇、蕭哲和夜凌三人渾身一哆嗦，立刻後撤一步，一人瞪鳳凜一眼。沒事對人家娘子那麼溫柔幹嘛！找打！
算起來兩人同塌而眠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了，對於万俟流觴的氣息龍戰雅是越來越熟悉了，而且這兩天開始不自覺地去捕捉他的氣息，船上的人多了，夜裡沒有万俟流觴在身邊的話，龍戰雅根本就睡不著，因為那些陌生的氣息干擾，只有當整個人籠罩在万俟流觴的氣息中時，才能放下戒備安心入睡。似乎已經習慣了那個男人總在自己身邊晃來晃去的呢。此刻，龍戰雅很快就捕捉到万俟流觴的氣息變化，因為沒有注意到鳳凜的語氣和表情，所以對於万俟流觴突然的不悅十分不解，歪著腦袋看著万俟流觴，可愛的樣子煞到一小批人。
“快下來。”看著龍戰雅迷糊的樣子，万俟流觴無奈地搖搖頭，提步向龍戰雅走去。
看著越來越近的万俟流觴，龍戰雅突然有些邪惡地一笑，然後腰部用力，整個人猛地向後仰去，臉上還有著茫然和驚慌，鬆開握著欄杆的手，龍戰雅成功跌入海里，激起浪花一片
。
“雅兒！”
“龍小姐！”
“龍尊！”
甲板上一片混亂，以万俟流觴為首，一群人迅速衝到欄杆邊，就看到海里面，龍戰雅笑嘻嘻地衝他們招手。眾人同時長舒一口氣，有些無奈龍戰雅的頑皮。
同行快十天了，因為生活太過無聊，這一大群人通常都是在一起消磨時光的，雖然有顧忌有隱瞞，但也算是更加了解彼此了，閒來聊起詩詞歌賦人生理想的時候，更有種惺惺相惜相見恨晚的感覺，所以現在眾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是朋友，卻又是敵人，相互欣賞，卻又心存防備。而對於龍戰雅，眾人的印象也有所改觀了，尤其是對於她不安穩的性子，更是頭疼不已，幾乎每天都要考驗他們的心臟承受力，最後就變成現在這樣，雖然知道她是故意的，卻還是擔心，看到她安然無恙，再腹誹一番。
“小雅兒，你又想幹什麼了？”百里陌倚著欄杆，無奈地看著水裡的龍戰雅。
“風魂，把風簫給本尊丟下來。”
“小姐，你要幹嘛？”風魂有種不好的預感。
“教他鳧水。快點扔下來。”龍戰雅不耐煩地揮著手。
風魂黑線，卻還是伸手撈過想要逃跑的風簫，給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就把他扔了下去，隨後又扔了塊木板下去。他們四使都是龍戰雅教出來，但是那個方法，還真是，該說龍戰雅不會教人，還是說她想鍛鍊別人自主學習的能力？不過當初他們是在天普國的沿海淺水區學習，現在，風魂看看深不見底的海水，再看看小小的風簫，無語望天。
龍戰雅見風簫飛了下來，雙手拍水，身子微微上躍接住風簫，讓風簫免於被灌海水的危險。再接住木板，讓風簫上半身趴在木板上，從腿部動作教起。
“看起來很有趣啊。”看著水中悠閒自得的龍戰雅和胡亂撲騰的風簫，百里陌笑了，這笑容卻讓他周圍的人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有人要倒黴了，“破日好像還不會鳧水呢，這大好的機會，可不能浪費呢
。”
“尊主，現在危機還未解除，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發生危險，破日還是在船上待命得好，這鳧水，等回國破日定能學會。”等破日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完，破風張著嘴驚詫地看著他。原來大冰塊破日也會睜著眼睛說瞎話啊。這海面風平浪靜的，還能說有危險就有危險？而且船上那麼多人，還差他破日一個嘛。
“那可不行，咱東洛可沒這麼好的水呢。”說完，不待破日反應，抓著他的衣領就給丟了下去，“小雅兒，我家破日麻煩你照顧了。”
“啊！”眼見破日下來了，龍戰雅非但沒有接，還很“好心”地閃到了一邊，讓破日非常直接地與海水來了個親密接觸，然後才把破日從水裡撈了出來。“我說破日啊，這海水看起來溫柔，其實還是挺危險的，你不能因為嚮往，就不做任何防護措施就下來啊。”龍戰雅邊說還邊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樣子。
可憐的破日，有氣只能憋回肚子裡。
“放開！”万俟流觴冰冷的聲音突然從上方傳來。抬頭，就見万俟流觴雙眼冒火地看著龍戰雅。
怎麼了？龍戰雅眨眨眼睛，不解。倒是破日，渾身一抖，嘴角抽搐。龍尊不就是架著他的胳膊扶他一下嘛……幾天的相處，他終於看清龍御國的戰神實際上是個醋罈子。
“夜凌下去教！”
聽到自己王爺的命令，夜凌雖然很不想去，卻還是很識相地主動跳了下去，沒用万俟流觴出手扔他。
“明祈，下去教明珠。”
“那個……主子啊，明珠平時就搗鼓點草藥什麼的，不用會鳧水吧。”明珠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可憐兮兮地看著南風月。
“逃命的時候用。”
無良啊無良！自家主子果然是跟冥尊、龍尊呆在一起太久了，竟然變得如此無良！她曾經單純善良的主子啊！耷拉著腦袋，明珠任明祈拖著她跳進海里。
“孃親，寶寶也要學！”看著水裡撲騰的三個人，小若晨覺得非常有趣，在風離懷裡使勁地掙扎。
一聽自家寶貝也要學，龍戰雅有些猶豫了
。這海水挺深的，寶寶下來不會出問題吧？畢竟寶寶比風簫還小几歲。
不過不等龍戰雅做出決定，万俟流觴抓著小若晨就下來了。
看著不斷壯大的隊伍龍戰雅無語了。其實她不是想要教人游泳的，其實她只是有點無聊而已。
然後，海面上就出現了千年難遇的奇景。兩艘大船在海面上航行，兩艘船中間，四對師徒在學習游泳。
小若晨和風簫都是孩子，心中無畏，學起來自然也快，不到一個時辰，就已經可以不借助木板，自己在水裡撲騰了。反觀破日和明珠那邊，就艱難得多了。
“破日哥哥，不是這個樣子。你看寶寶，要像寶寶這樣。”
“不對不對，明珠姐姐，腿要這個樣子才可以的。”
“破日哥哥……”
“不對不對……”
“要這樣的……”
“明珠姐姐你怎麼那麼笨呢……”
小若晨學會了之後，就撲騰來撲騰去的在破日和明珠前後左右轉來轉去，一會拉拉這個的胳膊，一會拽拽那個的腿，嘴裡還唸唸有詞。風簫就跟在小若晨身後。破日和明珠眼角抽搐，額頭貌似有青筋一跳一跳的，明祈和夜凌看著破日和明珠黑著臉的樣子也不好意思笑，俊臉已經扭曲，肩膀一抖一抖忍笑忍得很辛苦。而龍戰雅早就笑倒在万俟流觴懷裡，万俟流觴也是一臉笑意，小心地扶著龍戰雅，免得她不小心掉進水裡去。鬧了一會，就帶著小若晨和風簫回到了船上，小孩子還是不要在海水裡待太久得好。
又過了一個時辰，破日四人總算是回到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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