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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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監
百里婠第三次踏入天牢，這一次，是她自己入獄。
凌思遠在次日便被放出來，恢復一等親王善王的封號，百里婠用免死金牌救了凌思遠一命的事情朝廷上下都已知悉，百里婠手中的免死金牌是先帝欽賜，她用免死金牌救凌思遠的命，那凌思遠就得活著，誰敢提意見？
這善王的命一時之間還真是沒人敢要，不過百里婠自願以反叛之罪代善王入獄，她的命，可就沒有免死金牌保了。
於是先前的宋老撫著鬍子再次站了出來：“皇上，昭華郡主公然支援反叛，大逆不道，我皇仁慈，饒過善王，萬不可再繞昭華郡主。”
宋老之前的提議得了凌司玦的首肯，此時再站出來，果然附議聲一片。
凌司玦漫不經心地撥弄著手中的玻璃種珠子，靜靜地聽他們說完，說道：“程愛卿以為如何。”
短短兩日，程寂清已經被這位君王連點兩次名，一個投降的貳臣，竟受到凌司玦如此高看，朝中眾臣尤其是那些自持有功之臣，看來眼裡實在眼紅得緊。
被點了名，程寂清不慌不忙地站出來，依舊微笑著答道：“微臣以為，宋國公的提議甚好。”
“哦？”凌司玦笑了笑，“朕聽聞程愛卿曾是昭華郡主手下第一人，此刻她入了獄，程愛卿不為她說句話麼？”
程寂清便將頭往下低了低，依舊雲淡風輕：“皇上言重，微臣惶恐。”
滿殿寂靜，只聽得見凌司玦撥弄珠子啪嗒啪嗒的輕微聲響，良久，凌司玦說道：“還有人附議麼？”
於是又幾個臣子站出來附議宋老的提議，希望凌司玦處決百里婠。
凌司玦點點頭：“朕知道了，退朝吧。”
凌司玦一句知道了，也沒說這事該如何處理，眾大臣摸不著頭緒，只好悻悻地走了。
午後，凌司玦正在批公文，聽得外頭一陣吵鬧，凌司玦不由得眉頭微皺，語氣有些不快：“何事？”
蘇公公便答道：“老奴去看看。”
正走到一半，那門便被人推了進來：“阿玦啊……”
凌司玦看到是薛雨樓和百里謙，便揮揮手讓蘇公公退下，笑道：“你們怎麼來了
？”
蘇公公將殿門輕輕關上，薛雨樓便咋呼開了：“阿玦，聽說你要殺百里婠？”
凌司玦一挑眉：“你哪裡聽來的？”
“你就說是不是吧。”
凌司玦又低下頭去批奏摺，聲音低低沉沉，聽不出情緒：“是她自己一心求死，朕不成全她倒是朕的錯了。”
薛雨樓和百里謙本來以為凌司玦心中定是有百里婠的，看他反應這麼平淡倒是有些不確定了。
“阿玦，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我求你一件事。”
這次是百里謙開口了。
凌司玦有些詫異的眼神落在百里謙身上，百里謙向來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幫了凌司玦不少從未開口要求過什麼，這一次凌司玦繼位，本想清洗了百里英，讓百里謙上位接替丞相的位置，可是百里謙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還是繼續當他的二品侍郎。
“你的心思向來沒有人猜的到，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想法，可她到底是我妹妹，我沒辦法眼睜睜看她去死。”百里謙平靜地說道，“更何況我和沁兒之間還隔著一個百里婠，沁兒說，若是百里婠死了，她便剪了頭髮做姑子去，她做姑子了我怎麼辦？”
此時薛雨樓用一種極其古怪的，滿是複雜的眼神看著百里謙，然後他拍了拍百里謙的肩膀：“兄弟你比我好，她做姑子你好歹有希望，你知道妙手怎麼說的嗎，她說，小姐若是死了，我便跟著她一起死，你若是對我有情，咱們下輩子有緣再見……哎呦喂，下輩子我上哪找她去啊？”
凌司玦靜靜地聽他們說完，心中的鬱悶之氣消減了不少，兄弟當然是有難同當，沒道理他一個人不痛快，他們卻在旁邊你儂我儂。
心中的想法自然不會顯露在臉上，凌司玦只唔了一聲，表情依舊嚴肅：“這件事情有些棘手，現在滿朝文武都上奏要處死百里婠，朕也很為難……”
“阿玦，只要你想，肯定會有辦法的。”
凌司玦點點頭：“好吧，既然你們開口了，再難朕也會想法子的。”
薛雨樓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凌司玦，這人到底是不是真想殺百里婠……
而另一頭，百里婠穿著囚衣坐在天牢的**
，看著破破爛爛的四周，說實話她兩世為人，還真沒有住過這樣髒亂的地方，雖然這間房比起其他已經好太多了，但囚房畢竟是囚房，總不能跟客棧的上等廂房去比較吧。
“百里婠，有人探監。”獄卒的聲音傳來，一個修長的身影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一身藍衣，不是程寂清又是誰。他走至百里婠的牢前，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和坐在**不發一言的百里婠，搖搖頭，笑意卻不減：“郡主，你這是何苦來，這裡可不好玩。”
百里婠笑笑：“我只是想知道，我是楊玉環，還是百里婠。”
程寂清依舊是淡笑：“程某聽不懂你說些什麼，不過你要做的事，程某一次都沒攔過。”
“百里婠多謝先生成全我這次任性，先生毋需擔心，不管結果如何，左右我死不了。”百里婠抬頭看他，“倒是先生，貳臣的滋味如何？”
程寂清大笑：“甚好，滿朝文武都對程某甚為關照，這日子比打仗有趣多了。”
百里婠一笑，程寂清向來如此，又問道：“交代先生的事情，辦的如何？”
程寂清語氣輕鬆：“郡主放心，最慢明日，滿朝文武大半都會站出來上奏處死郡主。”
百里婠輕輕點頭：“我知道了。”
程寂清走後，百里婠這天牢，又迎來了許久不見的兩位貴客——百里丞相家的二小姐和四小姐。
百里慧和百里嘉悅穿的花枝招展，一路進來還用手帕捏著鼻子，對四周表現出一種極度的不屑和厭惡，走至百里婠的牢門前，一眼便看到了安安靜靜坐在**看書的百里婠。
此時的百里婠穿著一身囚服，雖然不見髒亂，但比起塗脂抹粉，花枝招展的百里慧和百里嘉悅，到底是顯得落魄些，這個認知讓兩個人心裡很得意。百里慧驚訝地開口：“三妹妹，你怎麼如此狼狽？”
百里婠抬頭，斜睨了她一眼，接著低下頭看書，百里慧見百里婠不理她，心裡十分惱火，這時百里嘉悅又開口了：“百里婠，我們好心好意來看你，你什麼態度！”
百里婠的語氣很平淡，但落在兩人耳中，氣得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我不想跟腦殘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