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獵人與獵物的互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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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獵人與獵物的互換(上)
第一百零三章獵人與獵物的互換 上
黑夜，沒有月光，靜謐的樹叢中只有鳥兒撲稜翅膀與細微的不知是什麼躥過的聲音。
樹的枝椏上，若是仔細的看，依稀可以看到一抹紅色的影子一動不動的藏在樹枝之間，身體蹲著，手中持著一把漆黑的短笛，狩獵的姿態。
沙沙沙，有聲音傳入耳中，欒羽略微有些放鬆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藍色的雙眸中散著幽幽的光芒。
“有沒有找到人？”有人低聲說話。
“沒有。”
“沒有發現。”
“沒有。”……大概有七八個人，頭頂，一直都是人容易忽略的一個盲點，更何況……
“大家仔細尋找，她中了麻藥，如今怕是半個身子都動不了了，仔細搜尋。記住，要活的。”
“是。”又是一陣細微的響聲，欒羽眯著眼睛，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無聲無息的從樹幹上滑落，臉龐因黑暗看不真切，唯一能夠看清的，就是那一雙平靜無波的眼睛。
“呃”發出細微的聲響，黑衣人露在外面的眼睛露出極度驚恐與不可置信的神色，伸到一半的手尚未摸到喉嚨，就無力的垂了下去。
欒羽並沒有急著將短笛拔出來，而是一動不動的保持著自己刺殺黑衣人的姿勢，大概過了十秒鐘，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才慢慢的將短笛拔了出來。
白皙的手在黑衣人的身上的摸索著，若是他是活著的，相必會很享受，可惜的是，這一輩子他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收起了從黑衣人身上找到的兩個藥包，簡單的用枯草葉掩蓋了一下，如同一隻矯捷的貓咪，在地上留下不太清晰卻又是不模糊的印記，大概兩三分鐘後，一道身影快速的在夜色中劃過一道道殘影。悄無聲息的隱匿在了一處雜草叢裡。那裡離黑衣人倒下的地方不遠，只有不到十米的距離，是一個斜坡，將近九十度，被雜草和低矮的灌木遮掩，欒羽就躲在了一處坑洞之中，取出了那兩個藥包，仔細的分辨著其中的成分。
大概有兩刻鐘的時間，細微的聲音再度響起。
“老大？”有人低低的喚了一聲。
“會不會沒有回來？”有人提出了疑問。
“不對，有血腥的味道。”有人皺皺鼻子。說道。
一場黑暗中的尋找開始拉開了帷幕。
“在這裡。”有人驚呼一聲。拉開了地上躺著的人的黑色的面巾。手指在他的鼻子上放了一會兒，又探向了他的喉嚨，“老大死了。”聲音凝重。
“是那個女人乾的？”有人提出了懷疑，畢竟在他們的心中。欒羽可能已經喪失了行動的能力。
“不太可能。”有人搖了搖頭，太過不可思議了，“大家小心，可能有其他的人在幫助欒羽。”
“這裡有腳印。”一道聲音傳入了眾人的耳中。
“像是女人的。阿三阿四，你們留下。大家跟我追。”發現屍體的那個人吩咐一聲，帶著幾個人循著欒羽故意留下的印記追去。
雖然距離有些遠，但是欒羽還是將他們的對話聽了一個七七八八。聽到聲音的遠去，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微笑，對於女人。他們還是存在了小覷了心思。
“老大不會是被美色**的吧，聽說那個欒羽長的很漂亮呢。”剩下的兩個人坐在地上，看著自家老大的屍體，低聲說笑著。
“也要有命在才能享受得了美色啊。不要忘記了，她可是上面的人點名要的人。”
“我也就是說說。阿四，不要太過認真嗎。”一人有些不滿的說道。
“禍從口出，你的話若是讓主子聽到了，他不會留你的，主子的性子你應該很清楚。”阿四嚴肅的說道，語氣中有一抹關心與無奈。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阿三嘟囔了兩聲。有一段時間的沉默，“阿四，你說欒羽真的在他們追的那個方向麼？”阿三盯著老大的屍體，似乎想看出一點什麼。
“什麼意思？”阿四皺皺眉頭，“你是說……”似乎想到了什麼。音調有些低沉。
“姑娘，出來吧。”阿三站起身，警惕的看著四周，“我們知道你在這裡，我家主子沒有惡意，只是想見一見姑娘而已。”
躲在一旁的欒羽暗自感嘆兩人聰明，不過這並不代表著她會乖乖的走出去。知道我在這裡？好啊，那就自己找吧。抱著這樣的心思，欒羽開始調息——她已經確定了一味藥是解藥，可以消除自己體內的藥性。
“阿三，會不會搞錯了？”久久沒有動靜，阿四疑惑的說道。
“搞錯了？”阿三撓撓頭，也有些不確定，“可能吧。”笑了兩聲，仍是不放心的四處看了一眼，又重新坐下了。不過他仍然沒有收起自己的警惕。
“阿四，老大身上會不會有解藥？”過了一會兒，阿三突然問道。
阿四一愣，“沒，沒有吧。”聲音有些驚慌。兩人對視一眼，猛的撲向老大的屍體，看到他的身上有被翻找的痕跡，拉開他的衣襟，阿三湊上去聞了幾下，“完了，解藥在老大身上，被人拿走了。”阿三面色嚴重。
“是欒羽？”阿四的臉色也是很不好看。兩人對視一眼，“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兄弟二人一起說道。
“讓他們回來。”阿三從懷裡取出用來聯絡的煙火。
“刷”的一聲，一抹銀光閃過，阿三面色一變，鬆開手中的煙火，手腕處的衣衫被利刃割破，若是慢一點，恐怕這隻手就會保不住了。“哎呦，兩位真是聰明啊。”一陣嘩啦啦的響聲過後，欒羽走了出來，巧笑嫣然，紅色的衣襬被微風吹動，凌亂的髮絲為之添了一抹慵懶的嫵媚。
“欒羽？“兩人同時開口，心中驚疑不定，若是真的解藥在她手裡，也不會這麼快就能將藥性完全驅逐吧。
“答對了，可惜沒有獎哦。”一張傾城的容顏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不要動哦，我的手絕對要比你傳遞訊息的速度快。”藍色的眸子盯著阿四的手，輕聲說道。
“姑娘哪裡的話，我這兄弟一直都有見到美女就緊張的毛病。”阿三笑著摁住了阿四的手，“姑娘真是好膽量啊。”讚歎一聲，阿三的語氣中沒有絲毫的別的韻味，只是單純的誇獎與讚歎。
“不是一樣被你猜出來。你們是誰的人？”纏繞在手中的鏈子發出細微的光芒，透過紅色的衣袖，那詭異的印記似乎也在散著微弱的光芒。
“姑娘可以自己猜啊。”阿三笑道。
“可惜我沒有那個閒情逸致啊。”欒羽搖搖頭，雖然很想知道。但是畢竟不是必須知道的。“他們快要回來了呢。速戰速決吧。”手臂揚起，細細的銀鏈發出響聲。
“我們不是姑娘的對手。咱們做個交易，我們不對別人說出姑娘在此，姑娘放過我們。如何？”阿三說道，一臉的真誠。
“你認為我會信你？”欒羽勾起嘴角，眼眸中浮現了一抹玩味的神色。
“姑娘體內的麻藥應該還沒有完全驅逐，不只是只有我們這麼幾個人在找姑娘，同樣還有其他的人也在找姑娘，姑娘需要時間，不是嗎？”阿三頓了頓，“而我，可以給姑娘那個時間。來換取我和阿四的兩條性命。”
“我為什麼要信你？”
“姑娘難道會有別的選擇麼？”阿三很自信欒羽會答應，可是……
“抱歉了，我想，我不需要。”欒羽搖搖頭，她賭不起。而且，若真的是玉澤他們一方的人，怎會有這樣的人存在呢？
“姑娘真想要和我們動手？”阿三詫異，這樣對誰都沒有好處吧。
“也不是。他們回來了，我走了。”欒羽搖搖頭，快速的消失在了夜色中，阿三和阿四尚還在愣神，已經不見了欒羽的身影。
“阿三……”阿四看了他一眼。
“我們什麼都沒有看到。”阿三面色平靜，撿起了已經壞掉了訊號煙火。
不多時，也就兩分鐘的時間，一群人走了過來。雖然看不到他們的臉，但是眸子裡的怒火還是很明顯的。
“副隊長，沒有發現嗎？”阿三問道。
“該死，居然被耍了。”副隊長，也就是第一個發現了老大屍體的那個人怒哼道，“你們有發現嗎？”
“有。”阿三的聲音突然變的很低，“老大身上的解藥被拿走了。”附在副隊長的耳邊輕聲說道，“我懷疑她還在這裡，因為只有我和阿四兩人，所以不敢打草驚蛇，正好副隊長回來了，可以搜了。”
“好，阿三，做的好。”副隊長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她可能在這裡，搜。”
一群人四散開來，阿三和阿四在一起。
“阿三，為什麼？”阿四問道。很短的話，阿三卻是聽懂了他的意思。
“這樣可以拖延一些時間，希望她可以逃過一劫。”阿三低聲應道，雖然已經知道欒羽離開了，但是他還是裝出一副仔細尋找的模樣。
“為什麼？”阿四又問了一遍。
“魅主子，很危險，她不能落在現在的魅主子手裡。”阿三眸光閃爍，“阿四，不要太過痴心，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你不要太死心眼了。”伸手拍拍阿四的頭，名字很像是兩兄弟，但是他們並不是兄弟，阿四不知阿三真正的名字，就像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一樣……
燒了一夜的火，精美的府邸變成了一片廢墟，直到清晨，煙仍然不曾散去。數不過來的屍體——不管是否曾為敵人，他們的歸宿，都是在那一片地方，也算是死同穴吧。
不少的人聞風而來，他們之中有江湖人也有普通人。普通人只是看個熱鬧，感嘆一下這多事之秋。江湖人，尤其是知道這裡是木棲樓其中一個據點的人，心中泛起了驚濤駭浪，敏銳的人聞到了一股大亂的氣息，這一場亂，不只是朝廷的戰爭，也波及到了這始終都不是很平靜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