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二十八章-改變

第一百二十八章-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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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改變

跟仇人逛街,是件很難理解的事情。而且,在夜裡。

冰瑩一點也不悶,反而覺得人生難得的寧靜,心裡愜意之極。而靳寂卻帶她在劫後餘生後第一次出了門,理由是給她解悶。雖然他一直不曾派人盯著她,但她也從來沒有踏出過林子一步,因為覺得沒有必要。

靳寂停住了腳步,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動了一下,打擾了她的沉思。

她回過神來,這才發現竟已經走到了神捕府門外了。她抬眼看向那硃紅大門,眼裡平淡無波。聽說神捕府裡沒有人了,畢竟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的那位總捕頭已經死了,這所府邸自然也就成了禁地。

新帝登基,將這府邸給封了,任何人不得靠近。此時,這府邸還被禁衛軍看守著,來回晃動的人影不時朝他們看兩眼,似乎在警告他們不要靠近。

“是……我的話……”她低語:“就拆了……”

靳寂定住沒動,聽她難得的開口,心裡稍微平靜。他把那樣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子,變得如今這般沉默寡言了。說不清是高興還是失落,但他和她——算是同一類人了吧……

冰瑩搖搖頭,轉身看向遠處唯一燈火通明的地方,而身後的神捕府在她心裡是真沒掀起什麼波浪。她死過一回,知道那徹骨的痛。掉落斷崖後,全身骨骼都咔嚓的響,在她耳邊迴盪。而且不是立刻死去的,她依稀還聽見什麼滴落的聲音,才逐漸在巨大的折磨中喪失意識。後來她才知道,是鮮血滴落的聲音。

所以她不想再死一次了,真的很難忍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是感謝靳寂的。無數個夜裡她都會做那樣的夢,夢到血啊淚的,又欺負到她頭上來了。不過每次醒來,都會看到身邊躺著靜靜的他,心裡就莫名的平靜了,不恐懼了。她知道他已經達到了挑撥東柳山莊和朝廷關係的目的,就不會再折磨她了。

後來每每想起他曾經威脅過她的話,她深有感觸。

“你沒有領教過真正的酷刑,別太自負。”

那時還以為被當成獵物一樣供男人玩賞就受不了,現在才明白他是真沒對她下什麼重手。僅有的一次,便讓她刻骨銘心,永生永世不敢忘了。她覺得她現在變聰明瞭,知道怎樣對自己最好,不會再衝動行事了。

以前局長就經常嘆氣,說她做事太隨性太沖動性子又太倔強,真怕她遇上個變態殺人狂與她對上,怕她最終傷痕累累。那時她無所謂呵,畢竟法制社會下誰會不要命的去與她一個警察對著幹,而且還要花費那麼多人力物力?沒想到不可思議的穿越了,真給她遇見一個比她還倔強比她還聰明又有實力的變態……

說靳寂是變態一點也不為過。受過非人待遇的人,心裡總會有點變態的。不過她覺得靳寂對她算好的了,想過很多次都覺得他偶爾也還照顧了她的感受,雖然不清楚那是為什麼。不過,總有種感覺——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

一聲尖叫劃破長空,驚醒了她的沉思。

冰瑩怔了一下,這才發覺她在黑夜中站了太久,而靳寂也一直沒有說話的陪她站著。她抿脣笑了笑,靳寂在努力的適應她,卻在夜裡仍舊接受不了她的碰觸。而她,可恥的淪為了一個想要沾染他清白的女人,她是半推半就的。這種情形每每讓她想起,便覺得忍俊不禁。

醜惡的事情總是在夜裡頻繁的發生,譬如現在。

冰瑩平靜的看著那名女子哭喊掙扎踢打抓咬,卻仍舊逃不過被抓回去的命運。她目光稍微放遠了一些,果然相信自己之前的判斷——夜裡還燈火通明的地方,除了妓院沒有他處了。

“求求你們了,我不想賣身……你們放了我吧……我求你們了……”女子苦苦哀求,跪在地上被幾名大漢抓住頭髮拖著前行,帶她步入那無盡的深淵。

“放了你?你爹將你賣進香醉鄉了,你把銀子還給媽媽,媽媽就放了你?”香醉鄉那老|鴇走了出來,目光裡似有不忍卻依舊硬著聲音。

又是那個老|鴇……冰瑩摸了摸鼻子,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在心裡升起,蠢蠢欲動。她早就有過認知,她跟這些女人沒什麼兩樣——她們被生活壓迫著出賣自己,她則被命運壓迫著出賣自己,同樣的不自由。

“我說……”她低低的開口,小拇指不期然地纏上了他的。自從知道了他的祕密,她喜歡做一些親暱的小動作,來逐漸瓦解他的心防,也好早日完成她的使命。然後——要什麼,有什麼。

靳寂的手指也微微一動,幾經掙扎便反手纏住她送過來的手指。他與身邊女子以動作交流,卻冷然看著眼前似乎慘絕人寰的一切,無動於衷。

此刻老|鴇沒發話,幾名漢子卻是不耐煩了,扯去了不斷掙扎的女子的衣物,手則粗魯的去揉她,侵犯她。大概是妓院裡的老規矩了,一遇上不聽話的女子,便先羞辱她,讓她習慣這種羞恥,最後順水而行。

女子驚恐掙扎,隨後裘褲也碎了,衣不蔽體的被幾名漢子拉開了呈大字型,扛著往香醉鄉里頭走去。而老|鴇一直沉默不語,似乎輕嘆了聲卻依舊轉身跟了上去。

“我要……香醉鄉……”冰瑩終於把話說完了,空出的另一手彈出了指風,悄無聲息的。睡吧,睡著會比較不容易痛苦……

靳寂看著那幾名漢子扛著的女子突然就停止了掙扎,陷入了昏睡中。他什麼也沒說,握住冰瑩的手便朝香醉鄉走去。走到門口時,他腳步似乎頓了頓,眼角餘光飄向了黑暗中的某一處。隨即他繼續往內,漠視了那一抹異動。

“咦?”老|鴇不知為何輕輕‘咦’了一聲,看見冰瑩的眼睛後怔了怔,隨後堆起熟練的笑容,迎上前去招呼:“這位爺……”沒有機會把話說完,身體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中,像被惡魔掐住了脖子,又似五臟六腑陷入了無情的擠壓中,拼命尋找出口卻無濟於事。

“噯……”冰瑩沙啞著開口,輕輕將手搭上了他的腰,感覺到他身軀抖了抖。她暗笑,還是這麼**畏懼,怕是不容易真的接受她呢。

靳寂收手,摔出一疊銀票,冷冷的:“滾。”

老|鴇驚呆了,這麼多銀票……十個香醉鄉也夠買了。

“不……”冰瑩撫額,難不成她要當老|鴇嗎?她只是想,做這香醉鄉的老闆而已,興頭來了。所以這老|鴇還要留下,她也不會天天守著這香醉鄉。她就是想著——物以類聚,她想跟這些姑娘們在一起,感受她們的喜怒哀樂身不由己,就很容易紓解自己的。

靳寂不解,卻也懶得管了,坐在一旁觀看,不再插手。

冰瑩開口困難,便讓老|鴇取來紙筆,寫明自己的意思給她。老|鴇看明白後,心裡驚訝——這個女子竟只是要掌管香醉鄉,而不要香醉鄉一分一毫?世上會有這般便宜的事情?

但老|鴇是聰明人,不可能不接受這麼好的條件。她沒有異議的同意,立刻化身忠心僕人,在冰瑩身前身後轉悠:“老闆,媽媽還不知道老闆的名字呢。”

冰瑩——冰瑩微笑著寫下兩個字,她未動過改名的念頭,因為這是她身份的標識。容顏已改,名字該不該無所謂了,她不信那些人還認得出她。

空氣中陡然緊張,連冰瑩都感覺到了,然後她一轉身,便看見了令人緊張的來源——柳元辰和葉冰。嗯?可能認出她麼?她心裡想著,卻毫無保留的將自己攤開在他們面前,任由他們審視,也不畏懼也不躲閃。

靳寂不知何故,伸手吸了她,她就跌坐在他大腿上。微怔了一下後,她柔順的窩在他懷裡,拿眼睇另兩個男人。她覺得唯有眼睛出賣了她,任誰認不出,葉冰也會認出的。當初……她回莊戲弄他們,他不就認出她那雙眼睛了麼?不過,就算被認出了又怎樣?除了靳寂,誰也奈何不了她,她低頭淺笑。

看在葉冰眼裡,卻只當她是易了容,一如當初她回東柳山莊時那般調皮。葉冰逐漸覺得眼眶發澀,也不顧身邊柳元辰了,直直的朝曖昧姿勢的兩人走去,嘴裡無意識的詢問:“冰瑩,你沒死?”

“你是……”冰瑩目光疑惑,手不斷攀爬,抱住了靳寂的脖子。葉冰啊葉冰,既然不敢採擷花朵,又何必放不下花蜜?第一個動心的男人麼?其實,也沒多大意義,過了就不再有感覺了。死過一次的她,連回憶也模糊。

‘砰’!

靳寂出手了,絕不會允許敵人踏入離他十步以內的地方還保持沉默。

冰瑩目光平平的看著受傷的葉冰,低低的笑。看吧,就算她死了,他們也一樣活著。所以現在就是發現她沒死,他們又能如何?嗯,她眨眼想了想,覺得他們不能如何,但他們的主子能如何。只可惜……再過幾日他們的主子也要頭疼欲裂了。

欠她的,她雖然不要,可有人要替她討。

“冰瑩,你怎麼能不認得我?我是葉冰啊……”葉冰咬牙,靳寂出手真重,他一時半刻竟無法起身了。但令他痛心的,是冰瑩眼中的陌生和疏離。他不信,不信她真的不記得他了。可她的面容和聲音……

冰瑩微嘆,轉頭對那冷冰冰的面具說道:“看……就說……不要這個……名字……”費力的說完,卻已經咳嗽起來,臉蛋迅速染紅,她便靠著靳寂休息,不再開口說一個字。

“她是我妻子。”靳寂再度揚手,即使柳元辰上前來,也未能倖免的與葉冰一同遭殃。他警告:“碰她一下,後果自負。”

妻子呃……冰瑩依舊有些喘息,喉嚨火辣辣的痛著,隨即被喂進一顆光滑的藥丸,又感覺好些了。她回味著靳寂的話語,心想靳寂這樣的人只怕真要接受了她——就不會再接受別人了。於是陷入了煩惱中,怎麼辦?真要為了活命纏他一輩子?

柳元辰倒是猜測著冰瑩的動機,有些難受的問道:“瑩兒,你是不是恨我們了?”他和葉冰都是皇上的人,皇上舍棄了瑩兒,讓她遭受那般痛苦,她心中有恨是十分正常的。他有點擔心,事隔三月她再次出現,掀起的將會是腥風血雨。

冰瑩搖頭,眼裡清澈無比。不過她不會再開口說話了,這也是為何她越來越心如止水的原因。沉默慣了,就越來越沉默,不想理會這些俗事。

恨?她以前就是恨的太多了,恨穿越恨命運恨男人恨靳寂,最後體無完膚。她再也不要‘恨’這種東西了,那隻會讓她的生命充滿悲傷。所以現在,無論上天安排給她什麼,她都可以心平氣和的接受。她最應該恨的,是靳寂。可她現在還在救他呢,在努力朝他所希望的方向走去,為他也為自己。所以她真的拋棄恨了,也許是不愛了就沒恨了。

她現在,非常淡然。

柳元辰拉著葉冰走了,他們自然不是靳寂的對手。葉冰想送死,可柳元辰還有理智,絕對不會以卵擊石。葉冰猶豫不敢確認那是不是冰瑩,柳元辰卻堅信那就是冰瑩。像他那麼理智的人,是絕對不會相信一具屍體可以儲存在水晶棺裡栩栩如生三天,然後又突然化成一灘黑水這種事的。那一定,是靳寂的陰謀。

“你真……厲害……”冰瑩不吝嗇的誇讚,就是因為他厲害,她才心甘情願被折斷了翅膀,不再反抗他。越來越多的相處使她相信,若能得到他的信任,必定無往不利。他——其實是個很單純的男人……

之後,冰瑩就是香醉鄉的幕後老闆了,老|鴇依舊鞍前馬後的處理事情。而冰瑩這日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與之前那名苦苦哀求的女子暢談了整夜。後來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女子自己想通了,答應掛牌,但是卻不賣身。冰瑩做主同意了,老|鴇也不能再說什麼,便破天荒第一次同意了這不可能在妓院出現的事情。

也許冰瑩想做的,就是救那一個個身不由己的女人而已。放她們走,不如讓她們去自殺,所以唯有以保護人的身份儘量保護。這是力所能及的事情,卻不再是人性的弱點——她不會因為香醉鄉的什麼人而再次受人脅迫。

回去的路上,靳寂問她為何多管閒事,她就笑。就是……給自己找點比較舒服的事情做而已。靳寂又說倘若香醉鄉出事……她更是笑容滿面。一切自有天定,她不是救世主。

她一句話也沒回答靳寂,靳寂卻也沒有生氣,但明白了她無弱點的事實。實際上,冰瑩不知道在她睜眼醒來之前,靳寂是無把握讓她聽話的。一個人沒了弱點,怎麼也威脅不到,他就沒把握讓她會幫他。誰知道她靈魂深處卻已經被他烙了印,看似無弱點卻處處死角,碰也不能碰。她自己很主動的,就對他示好了,他也少了麻煩。

正是因為這樣,冰瑩才發現了靳寂的單純。

燭光被指風所滅,這是每晚都會發生的事情。冰瑩其實不喜歡黑漆漆的,心裡難免會有一些感受到被死亡籠罩的陰影,但靳寂卻不習慣在看得見的時候被她碰觸,她只能妥協。

她像剝雞蛋一樣,剝去了靳寂的衣裳,卻沒有完全褪去。他的忍受能力,也只到這裡而已。從這一件事上,她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耐心。要一個早已嘗過雲雨滋味的女人,夜夜撩撥一個純情男人的感覺,然後拼死忍耐自己的渴望,又抱著他入睡……實在是慘無人道的折磨。

可她逐漸發現,她愛死這種折磨了。

她能感覺到他害怕的顫抖,有時帶點報復想法的想著——他也許會因為她的碰觸而想起以前的陰影。他越害怕,她卻越興奮,越想碰他,又不真的碰他。

靳寂之所以無法跨越最後那一步,她其實是知道原因的。這個男人,不逼他就不行。西門東柳還沒有交出那三份地圖,所以即使她成了鑰匙,也沒辦法找到密道入口去開啟。靳寂現在著手在做的,是煽動西門東柳與他合作,為女報仇。

她後來才明白,她之前所有遭受的一切,都是靳寂的計謀。得到冷家和鳳家的氣息,然後讓東柳山莊與朝廷翻臉,最後要西門東柳乖乖交出藏寶圖。她不得不感嘆,這個在男女情事上單純的男人,在其他事情上有著旁人無法媲美的狠勁與幹勁。

說好不恨,就真的不恨了,其實她不比他可憐。

“嗯?”她聽見他喉嚨裡滾出什麼聲音,便停下來抬頭看著他。然後她低低的笑了,因為他的左手壓住了她的頭。她重新低下頭去,他終於……也有感覺了?

可是,這一晚,她依舊沒能‘得逞’。

在最後那一刻,靳寂又逃了,被她給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