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與情敵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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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與情敵見面
其實，她是個很有耐性的人。
從前在警局，她可以對著一個沉默的犯人不厭其煩說上兩天兩夜，直到對方內心有鬆動開始。而現在，她也可以和她們同樣保持沉默，保準一早投降的是她們——因為她們有求於她。
果然，只是兩盞茶的功夫，那似玉又開口了：“什麼也瞞不過西門捕頭，她們的確曾為殺手。並且，她們效命的主人是……”
似乎有意的一頓，西門冰瑩卻也沒有抬頭，似在聽，又似沒聽。
“寧妃。”似玉徹底投降，她不得不承認她嫉妒這個女人，所以本來一開始便可以講明的事情，她卻繞了這麼多彎。她只想問她——太子殿下……還好嗎？
寧妃？西門冰瑩這時抬頭了，快速的將在座的幾名女子掃視了一遍。一開始的惶惶然消失了，她心中大定：寧妃已經死了，就算她們曾經效忠過寧妃，那又如何？但不知，她們是否有什麼篤定的把握，認為她會幫助她們報仇？
心思轉了很多圈，她方才淡然說道：“寧妃的事情我是有參與的，我自然知道寧妃和霧神谷的人反目之事。靳寂是霧神谷之首，就算他這麼對你們，那也無可厚非。”她心中暗訝：卻不想那靳寂說他不殺人，是真的。他本可以殺掉這群女子，然而他沒有。不過廢了武功丟進妓院，對女人來說，也是另一種殘忍。
似玉眸光一閃，輕輕笑道：“可靳寂洩露了一個天大的祕密，不知道西門捕頭想不想聽？可是……關於太子的呢。”
西門冰瑩心一驚，想拒絕聽卻又抗拒不了**。靳寂是什麼人？他怎麼會在敵人面前留下什麼祕密？還是天大的祕密？可是……萬一是真的呢？馬有失蹄，人也總有失足的時候，連靳寂自己都承認他從前的日子並不如意，他又怎麼會不犯錯呢？
“既然找我來，是不是就該有誠意一些？如果再這樣兜兜轉轉，恕我不奉陪了！”她故作生氣的站了起來，手摸上腰間寶劍便有欲走之勢。
似玉忙道：“西門捕頭果然快人快語，那麼似玉也就不拐彎抹角的了。”她請西門冰瑩坐下之後，方才低聲說道：“那靳寂將她們武功全廢之後，說了一句話。他說：‘何必……要追殺一個不是太子的太子呢？’西門捕頭以為，這句話是何意？”
西門冰瑩怔然半晌，突地發現心臟劇烈收縮起來。她不傻，自然明白這句話……難道說，靳寂一直稱呼皇甫正龍為‘鳳寒龍’，還有那紅夜也是，就是因為鳳寒龍果真是鳳寒龍，而不是什麼皇甫正龍？！！
細細聯想當初的事情，鳳王爺換走小太子的事情只有鳳王爺一人知道，其他所有人都是聽鳳王爺說的。而靳寂卻不然，鳳王爺一家便是霧神谷的殺手殺的，所以靳寂莫非知道了什麼來龍去脈？
不由自主的來回撫摸著能讓她心安的綠情劍，她心裡亂糟糟的。如果靳寂這句話是百分百真實的，那麼皇甫正龍到底是誰？該不會是……是……該不會一直只是靳寂用來找鎮國寶藏的棋子？所以，他不是太子，不是皇帝和皇后所生，那他究竟來自哪裡？
西門冰瑩完全定不下心神，這件事情太大了。好半晌她才勉強維持鎮定，問似玉道：“那麼似玉姑娘想做什麼做呢？”如果靳寂真的握有這個把柄，她是奈何不了他的。就憑他現在來去自如的武功，製造證據也是輕而易舉的，所以她一時之間還真沒有辦法。不過她沒有辦法，或許似玉有。不然，她們找上她做什麼？
似玉微微一愣，沒想到事關太子殿下，西門冰瑩還能如此冷靜。
似花見似玉愣住了，便接過話道：“我們都知道西門捕頭是要保太子的，那麼靳寂就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所以，我們要合作。”
共同的敵人？西門冰瑩抿脣笑了笑：“他本就是我的敵人，不過比武招親那天，他贏了我的擂。因此……他算作我沒拜堂的夫婿。”
“可是……可是西門捕頭如今跟太子……”似玉的語氣中有些酸澀，但更多的卻是為太子的不值。
西門冰瑩驀然間明白了，原來……如此啊……她便再笑道：“不錯，我既沒跟冷容解除夫妻之名，也跟靳寂有婚約，如今還在太子身邊做沒名分的侍妾。姑娘們是否覺得——我水性楊花？”
其實她還蠻想有個人來罵罵她的，似乎……越來越墮落了呢。她再度端起酒杯，眯眼以舌去|舔，而後受不了**的一乾而盡，最後感嘆：果然唯有杜康，才能解人憂啊。
似玉明明看著她在笑，卻不知為何感覺到她在哭，繼而便也端起酒杯，苦笑著與她碰杯：“西門冰瑩，其實你比我幸福多了。我深愛著一個人，可卻沒辦法接近他。如果我也能有你一樣顯赫的家世背景，也許我可以……”
她深深的嘆氣，也將酒倒進口裡，一滴不漏的吞下肚去。
“家世嗎？也許很快就沒有了……”西門冰瑩喃喃地道，而後突地一笑：“似玉姑娘，倘若我今日不答應與你們合作，你們將如何？”
似玉沉吟了一會兒，毅然地說道：“會將此事公佈天下！”她看明白了，西門冰瑩是個正直的女子，也正像她所知道的那樣——西門冰瑩身不由己。正因為如此，她才找上了西門冰瑩。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無條件的幫助她，達成心願。
“哈哈哈哈……”西門冰瑩像聽到了笑話一樣，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似花皺眉，連帶著身邊一干人等都皺了眉。
西門冰瑩又笑了一會兒，眼淚都快出來了，才一邊拭淚一邊說道：“你們也不想想如今的處境，倘若這個訊息走漏出去，你們以為太子或是靳寂，他們任何一個會放過你們麼？太子是必然會出手的，而靳寂自己雖然不殺人，但你們別忘了他手下全是殺手！所以——你們敢將此事公佈天下麼？”
一干人等默然了，就是死，她們也要將這件事情捅出去。靳寂是唯一掌握了太子祕密身世的證據的人，只要這件事情洩露出去，太子必定想盡辦法除掉靳寂。就算她們死了，也值了。
西門冰瑩不笑了，從她們視死如歸的表情隱約看出了什麼。她也沉默了一會兒，方才沉聲道：“我不與你們合作，但我可以幫你們。”如果她們想讓皇甫正龍和靳寂去正面衝突的話，不盡然是件好事。她擔心她救若熙的計劃有變，也擔心皇甫正龍他……唉，看來是非與她們有所瓜葛的了。
“怎麼幫？”似玉眼裡燃起了希望。她必須得替太子出謀劃策，除掉靳寂這個心腹大患。而除掉靳寂唯一的辦法……她心中一緊，有了幾分歉然。
西門冰瑩身子微傾，嚴肅地道：“我只幫你們一次，讓你們進入宮裡去。至於之後你們要如何接近太子，讓太子接受你們的好意，那就不關我的事了。而且也許到時候，我已經離開皇宮了，想幫也無從幫起。”
她已經看出來了，這個似玉必定就是皇甫正龍以前的相好，而且對他痴情的很。既然如此，她便成全這一番情意吧。反正……她微微有些苦澀的想著：反正，皇甫正龍是不可能只守著她一個人的。
也許最主要的，是她想確認一下，皇甫正龍究竟能否做到他的承諾吧。似玉長得不差，可以說後宮中少有這般純淨無暇的女子，那麼皇甫正龍以前挑上似玉，是否也代表他動過情？以前動過情，現在怎麼也不會輕易忘記的，就拿……似玉去試試吧。
“什麼身份？”似玉有些緊張。若是宮女，她們如何接近太子？她早就聽說，東慶宮不準任何人接近，甚至連太子的侍妾也不行。
西門冰瑩輕哼：“自然是寵妾的身份了，你不是太子的老相好麼？就算我捨得讓你去做宮女，只怕太子殿下也不捨得。”
似玉臉一紅，完全忘記了太子曾經是如何對待她的了，直將西門冰瑩的話當了真。她輕笑道：“那就有勞西門姑娘了。”不得不說，就憑西門冰瑩慷慨將她弄進宮，獻給太子一事，她就喜歡上了這個女子。只可惜……唉，做不成朋友。
“那麼我告辭了，不出意外的話，三天內便有太子的人來接你們。”西門冰瑩誇下海口，隨即站起身來。
“西門姑娘……”這回小聲開口的卻是似花，而且神情忸怩極了。她吞吞吐吐半晌，才算是將話給問完整了：“請問……太子身邊的……柳、柳元辰……在不在宮裡啊？”
西門冰瑩在心裡嘆息，男人的心思根本不在她們身上，何必牽腸掛肚自傷神？但她什麼也不會說，只順著似花的話答道：“倒是不在宮裡。他一直都在來鳳樓，如果似花姑娘有空，可以去找他。”
說到這兒她又想笑，柳元辰和葉冰因為她進宮的關係，一直被勒令不準進宮，只能呆在來鳳樓。她也約莫知道原委，太子是猜到她以往對葉冰動過心吧。她才不信，柳元辰沒將她在葉冰面前的異狀稟告給太子知道。
似花臉上浮現了淡淡的笑意，對她點頭表示感謝。
西門冰瑩便什麼也不說了，從視窗躍了出去，不想再經過大堂被那些男人看到。一直用輕功飛到了東慶宮屋頂，她方才想起自己應該去跟韓江他們說一聲兒的。不過轉念一想，她又覺得不應該去，畢竟這件事情不能告訴他們，那麼她要撒個什麼謊去騙他們？
與其騙他們，不如不說的好。想到這裡她便不猶豫了，從屋頂落地，毫不避嫌的惹來一群侍衛，見是她便又唯唯諾諾的躬身退下了。
信步走進兩人暫時的金窩中，她本是一臉平靜，然後便多了一絲訝異：他又在。
“哼，捨得回來了？”皇甫正龍滿臉不高興。他一個早上都無法平靜，總擔心她去了便不回來了。於是該處理的事情沒處理，早早的便回到寢殿等她了。原本也是想出去找她，再一想這樣似乎會勞師動眾的，影響不好，便又罷了此念頭。
她走過去圈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語：“你猜……我今個兒出去見著誰了？”
毫不意外地，被他一個反手從他身後給撈到了懷裡，坐在他大腿上。她幾乎已經習慣這種寵物的生活了，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在對待寵物。瞧吧，又在不安分了……
“你一天不想，可以嗎？”她又好氣又好笑的瞪著他，果然皇帝要三宮六院，否則誰抵擋得住？真不知他們有什麼祕方，難道是譬如……什麼之類的補藥？她鄙夷的想著，又偷偷的笑。
皇甫正龍停住手，改而緊緊抱住她：“沒辦法，看到你就想跟你親熱，不然心裡好慌，總怕抓不住你。”而且，這種感覺隨著她救若熙的日子到來，越來越烈。
“也像個孩子……”她輕嘆，用手去觸碰他的眉。他是依戀她的，她從來都不懷疑。可若說愛……只怕還差了點。其實她也不懂什麼是愛，但她心裡清楚：絕對不是他們現在這樣，彷彿只有肉體的吸引，而沒有心的交流。
有時候也在想，其實他對她這麼好，她是否可以忍受作為他的妃嬪之一，去享受他獨一無二的寵呢？但最終還是被心底的一夫一妻制給壓住了這種卑微求全的心理，她不能墮落成這樣。
她頭疼的抱住他，汲取最後一點溫暖，讓心中不至於那麼冷，那麼冷。她的雙手在他背後扳手指數，然後數到她是二婚了。她笑笑，會不會有三婚？向天翻白眼，她哀叫：老天爺，不要帥哥了，一個好男人就好……
“你遇到誰了？”皇甫正龍總算因為她純粹的擁抱而熄了心中邪惡的念頭，將下巴放低到她肩上，既覺吃力又覺幸福，口裡如是問道。
她悄悄的堵住了雙耳，然後清晰的說道：“似玉，香醉鄉的似玉。”
“什麼？！！”皇甫正龍發出震耳欲聾的大吼，雙手猛地掐住她雙肩，將她鉗制在面前怒目瞪著。
就知道是這樣……她沒放開堵住耳朵的手，繼續說道：“我要你把她接到宮裡來，給她侍妾的身份。嗯，還要保證不傷害她，讓她一輩子呆在你身邊。”他要是不碰似玉啊，她冰瑩兩個字就倒過來寫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皇甫正龍眼都紅了，沒想到她竟然對他提出這樣的要求。她到底知不知道，那似玉就是一個青樓女子而已，怎麼能入他皇宮大門？
“不說了，你答應不答應吧？”她放下雙手，耍賴般的偎進他懷裡，一隻手探進他衣袍裡東摸西摸。還有最後三天，再貪戀一下他的溫暖。
“你在做什麼……”皇甫正龍的聲音小了下去，愕然發現她竟拉開了他的衣袍，用那軟軟的嘴脣去碰他的胸膛。這……這算是色誘嗎？她為了似玉那個青樓女子，竟不惜色誘他？可是，這種感覺放在她身上，卻是新鮮的。
她從未主動過，即使被帶動了身體裡埋藏最深的熱情，她也非常理智的剋制，不給他太多的迴應。有時候他甚至挫敗，感覺他和她之間仍然隔了一堵牆。可現在是什麼情況？他似乎……感到了一絲興奮？這樣的話，不答應她似乎是跟自己過不去啊……
“答不答應？”她以更軟的聲音在他心跳如鼓的地方問道，有意無意的用膝蓋輕輕壓著他的小腹處。果然……她在心中暗罵：容易衝動的男人！早晚要精盡人亡的！
皇甫正龍低哼了一聲，大掌托住她晃動在他眼前的渾圓，微微用力的掐了一把：“若我答應——有什麼好處？”可別就這樣，那他答應便虧了。
她瞬間恢復正常，躺在他懷裡懶懶的道：“答應的話，今晚好好伺候你。”悲哀啊悲哀，除了引誘他答應之外，還能有什麼好辦法？別看他平日對她挺好的，其實什麼也不肯答應她。所謂的‘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奇蹟，絕對不會在她和他的身上出現。
不過瞬間她又平衡了，反正到最後，下苦力的都是他。她樂觀的想著：她還是享受的一方，只要心不是那麼疼的話。
“一言為定。”皇甫正龍低頭含住她的脣瓣，先討得一份利息再說。雖然不是現在伺候讓他有些失望，不過晚上也不錯，他知道她害羞。心情愉悅極了，只要她這般柔情似水的，別說一個似玉——就是一百個似玉，他養在宮裡也沒問題！
西門冰瑩鼻子有些酸，但很快壓抑住了。她原本想跟他說三日後她要去救若熙，也不知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讓他不論什麼情況也不要去跟靳寂正面衝突的。不過……她突然覺得，以他愛這個皇位的心來說，他是不會……不會為了她……而跟強大的敵人正面衝突的……
最後沒忍住，還是有一滴淚落入了兩人雜亂的衣衫中，但很快又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