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難得的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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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難得的獨處
外面的天黑得厲害，山雨欲來之勢，小客棧的廳上人多了起來，附近沒有其它落腳處，碰上不好的天氣，附近趕路的人只能往這裡擠。
熙月又跟小二詢問了幾句，小二有些不耐煩，看在錢的份兒上，勉強壓住不高興的口吻說： “客官，真的只剩一間了，您趕緊決定吧，要是現在不要，待會兒肯定沒了。您看好了，今夜人多，這廳上都會有人休息。”
熙月只得點頭，付了押金，小二把房間牌子給了他。轉身，見姬秋麗已經挪到樓梯拐角處，不起眼的地方，無奈樣貌太好，還是惹來許多目光。熙月上前，高大的身形擋住別人視線。
“好了？”姬秋麗問，眼睛卻看向別處。
“嗯。不過，只有一間。”
“我聽到了。那你休息吧，我就在這廳裡坐坐，反正我們明天一早就上路。”
熙月聽了，不大高興，搖頭： “這是最後一間房，是間大房，應該夠我們兩人住的。而且就算不夠，我也不會讓你在這裡坐一夜。先上去看看，再決定不遲。”不由分說，拉著姬秋麗上樓。
房間的確比一般的大些，熙月四下看了看： “還行，你睡裡面，我就在這小客廳將就一下。”
不著痕跡掙脫開手腕，姬秋麗沒說什麼，點了點頭。她知道說什麼都沒用，熙月一向顧及他人感受，舉止言行都儘量照顧別人多些，哪怕自己辛苦。
“你先洗把臉，休息一下吧，我去叫點吃的上來。”熙月轉身出門。
微微收拾了一下，不一會兒，熙月在外面敲門。“進來吧。”姬秋麗應。
熙月推門進來，後面跟著個夥計，託著飯菜，在桌上擺放整齊： “兩位慢用。”便離開了。
“來吧，趕了一天路，你一定餓了，快吃吧。”熙月坐下，招呼姬秋麗。
兩人都不說話，默默吃飯。外面風大了起來，吹得樹枝不斷拍打著窗櫺，和著風聲，在屋裡飄蕩。熙月抬眼，看看姬秋麗，姬秋麗不理會，只顧低頭吃飯。
嘆了一口氣，熙月終於開口： “麗兒？”然後卻又不知說什麼。這個獨處的機會，是他向楠木爭取來的。趁著姬春麗狀態還好，他託付乾川派人暗中看顧，自己便跟姬秋麗一起去忘川閣。
“其實你不必跟來，若師傅不放心，我可以和遠山一道去，你還是留下照看姐姐比較好。”姬秋麗沒有看他，自顧說。
“我想跟你一起，也好說說話。”
“沒什麼好說的，當年誤會你了，我已經明白，你不用再解釋了。謝謝你照顧我，照顧姐姐。”姬秋麗放下碗筷，看著旁邊的燭火說。
“麗兒，你看看我。”熙月伸手想拉她的手，姬秋麗輕輕避開。
外面下起雨來，裹著雷聲，姬秋麗突然皺眉，有妖力靠近，似乎來者不善。熙月也發覺了，揚手滅了燭火，兩人凝神斂氣，躲到暗處觀察。
一股黑氣，在雨中飄蕩，並未因暴雨而消散，移動速度不快，向著客棧而來。到了門口，黑氣蔓延開來，將一樓整個包圍，並順著門窗縫隙，鑽到裡面。廳上人不少，有些在喝酒吃飯，有些在聊天，也有些在閉目養神。
黑氣進入，在人群中穿走，所到之處，人們慢慢停下動作，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然後便開始廝殺。很快，整個一樓的廳裡陷入混亂，滿地鮮血，甚至有殘缺的肢體。
二樓的客
人聽到動靜，有幾人站在走廊上向下看，不知發生了什麼。渾身是血廝殺的人群嗅到新鮮的味道，抬頭向上，然後便衝了上來。
熙月飛身向前，踹下幾個血人，然後腳下用力，直接斷開樓梯： “你們不要下去！”衝著慌亂的人群喊。
混亂之中，有幾個人被擠下走廊，姬秋麗手疾眼快，把人撈了上來： “回屋，都回屋！不要出去，把門鎖好，反頂上！”高聲呼喊。
反應過來的人們，見也無處可逃，都急急躲進了屋子。熙月已經翻身下樓，為了避免下面的人繼續自相殘殺，只得動手把他們打暈。
“什麼東西？”姬秋麗也跳了下來，問熙月。
“不知道，本體不在這裡。這黑氣有問題，先逼出去，然後設定結界保護。”熙月翻手，白光自手指開始漫開，將正在往二樓去的黑氣控制住。姬秋麗一起加入，將屋裡的黑氣都逼了出去。結界開啟，將整個客棧罩住，黑氣在外面，仍不死心，四處尋找機會。
“本體不死，不會完。你在這裡，我去找它。”熙月囑咐姬秋麗。
姬秋麗不管，跟著熙月一起。熙月回頭看了她一眼，罷了，一起吧，這樣好有照應。這裡的結界能堅持一會兒的，只要消滅本體，這黑氣自然就不是威脅了。
兩人順了妖氣一直尋過去，來到一處荒山，山不高，但沒有任何植被，一副死氣沉沉。熙月停了下來，示意姬秋麗小心，本體就在附近了。姬秋麗點頭，手裡捻著訣，以防突襲。
雨已經停了，空氣中有血腥的味道，石頭縫隙裡，隱約可見森森白骨。一道黑影，突然出現，速度之快，根本看不清。它衝著姬秋麗去，姬秋麗手訣迅速催出，黑影閃開，一下子又沒入夜色。
“沒事吧？”熙月跟她背靠背， “我們不要離得太遠。”
陰森森的笑聲響起： “放心，讓你們死在一起，黃泉路上好繼續親親我我。”
順著聲音，熙月催力劈去，石頭開花，蹤影全無。緊接著，黑氣四周湧來。熙月和姬秋麗早閉了氣，但這黑氣遮擋視線。
四下陸陸續續開始有攻擊，越來越快，也越來越猛，兩人不斷抵擋，漸漸拉出距離。陰森的笑聲再起，讓人直起雞皮疙瘩。這個傢伙十分狡猾，想逐個擊破。這裡明顯是它的老巢，可以幫助它隱藏氣息。
姬秋麗索性閉了眼，靈臺微動，香味飄散而出，穿透黑氣，四散漫開。再度睜眼，置身一塊空地，一精瘦的黑衣人站在對面，全身上下，只露出眼睛。
“你膽子不小，沒有你男人，你一個人可打不過我。”黑衣人打量姬秋麗，沒想到，居然讓他入了幻陣，要出去，就只能打敗她。
姬秋麗懶得跟他廢話，催力便打，在她的陣法裡，誰怕誰。
黑衣人身法飄忽不定，虛虛實實，好幾次，姬秋麗明明打中，卻看著他身形散開躲避。他究竟是什麼妖？同時招法變化，改為近身攻擊。
“有點意思。”黑衣人閃開姬秋麗的拳頭，手臂伸了出來，連手都是黑的。
怕有毒，姬秋麗不敢碰，轉身躲閃，沒想到手臂不正常彎了過來，像一條蛇，繼續攻擊，直掏她的胸口。
姬秋麗大驚，來不及了，頂出罡氣硬抗， “砰”的一聲，她被震得後退了兩三步。
“哼，想叫你的相好進來幫忙了？可惜，來不及了。”黑衣人手臂拉得很長，
一下子衝姬秋麗的面門去，像條張大嘴的蛇。
姬秋麗腳下後退，默唸口訣，只見一道白光飛出，唰的斬斷手臂。
手臂瞬間虛化，大蛇消失，黑衣人低頭看看自己的小臂，有一道傷痕，滲出黑色的血液。 “好匕首！我要了。”
姬秋麗已經握住匕首，這是乾川找來的，送來時套在個牛皮套子裡，看起來很不起眼，但催靈進去，刃口寒光逼人，鋒利異常，形態可大可小，隨靈舞動，輕巧伶俐。姬秋麗很是喜歡，便認做了自己的貼身兵器。匕首上有四個字：雪落心頭。不像名字，倒像是留言，不知是不是前主人的一段傷心故事。
黑衣人眼裡出現貪婪的目光，一起鎖住幻陣，讓對方進不來幫手，出手更狠。
姬秋麗小心應付，額頭已經滲出汗來。若論修為，姬秋麗並不弱，跟這個黑衣人比，還略高一些，但她的實戰經驗不豐富，恰恰這個黑衣人又心狠手辣，應付起來頗為麻煩，於是陷入苦戰。
熙月在外面，發現沒有了姬秋麗的氣息，也沒有其它攻擊，察覺不對。他們不可能這麼快消失，唯一的可能，他們進了幻陣。不由大急，麗兒，你怎麼這麼衝動？微微躍起，伸出左手，手心一亮，出現一片銀色的樹葉，慢慢變大、變寬、變厚，成了一個盾牌的樣子。熙月揚手，千葉盾飛入空中，開始旋轉，靈力匯入，強光現出，他要破開幻陣，找到他們。
姬秋麗突然覺得幻陣外靈力強悍，是熙月，趁此機會，她收陣。黑衣人哪裡肯依，繼續強索，無奈不敵兩人之力。空中出現一道口子，越來越大，強光射入，幻陣開啟。
“麗兒。”看到黑衣人幻影化形的手臂眼看就要抓到姬秋麗，熙月揚手，千葉盾飛馳而去。
黑衣人吃痛回手，熙月已經殺到， “啪”的一掌，拍到他的身上，實實在在，黑衣人落到地上：“英雄饒命，饒命。”千葉盾微微顫抖，緊挨著黑衣人的脖子，一股黏力鎖住了他，只得開口求饒。
此時天光發亮，姬秋麗看清所在地方，無數的白骨，到處都是，可見黑衣人平日裡作惡多端、殺人如麻。
“不殺你，只怕更多的人受害。”姬秋麗揚手，匕首沒入黑衣人的腦袋又飛出，滴血未沾。黑衣人的身子倒在地上，慢慢變小，原來是一隻血蝠。
“難怪這麼嗜血。”
熙月一把抓住姬秋麗：“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受傷？啊？”上上下下看。
“沒有，謝謝。”姬秋麗有些不自在，但不好硬生生掙脫， “我沒事，真的沒事。”
“下次不要這麼莽撞了。”熙月抱住她。
熟悉的懷抱，無數次夢裡出現的畫面。她還打趣翠心暖，老夢到白夕冉，其實，她自己也是一樣的。深深吸了一口氣，姬秋麗鼓足勇氣，推開熙月： “我們回客棧看看吧。”說完轉身走在前面。
熙月懷裡一空，看著她走開，只得默默跟上。
客棧裡的人清醒過來，議論紛紛， “是妖怪吧？” “是啊，聽說附近有鬧妖怪，喜歡吃人的血。” “好險啊，咱們沒事兒。”……只有店小二哭天搶地，完全沒有劫後餘生的高興。
“看來沒事兒了，我們走吧。”
“好。”兩人取了東西，下樓， “多餘的錢就算了，估計這店損失不小。”熙月淡淡開口。
“就是他！”突然有人叫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