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八十七章 重逢

第八十七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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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重逢

拾級而下,徑自離去。我悵然若失地走著,回過神來已身在宮外。

經此一事,我和傅卿尋之間,恐怕只剩一個承諾了。但既然從頭到尾我最重視的都只是她那能助我回浮宮尋線索的承諾,如今我又何必為情所困?來到這個世界,本就是孑然一身,不是嗎?

思及此,我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卻在走到莫府門口的那一刻,不由自主地定住了腳步。

我抬頭正對著大門上方懸掛著匾額,“莫府”二字分明金光閃閃,給我的卻只有冰冷的寒意。

這裡不是我的家,只是一個幕後黑手所構築的牢籠;這裡沒有等待我回家的家人,唯有一群指不定是被誰派來監視我的陌生人。

思忖至此,心中越發寒涼。

“莫姑娘。”忽然,一聲呼喚由遠及近傳至耳畔,如同一股無形的力,在試圖拉回一顆漸沉的心。

我徐徐側首,不禁微微瞪大了眼。

“可算找到你了,莫姑娘。”一個男子鬆開了手中的韁繩,用他那略帶玩世不恭的口吻說著話,三步並作兩步地向我走來。

“……”我的視線集中在來人的身上,目視其逐漸靠近,心中不知何故忽有一股暖意流過,“穆公子……”我雙脣微動,眼眶微溼,“你怎麼來了……”

“我說過咱倆後會有期,你忘了?”一身藍衣的穆清弦站定在我的跟前,笑容可掬地問。

“沒忘。”我努力維持著脣角的弧度。

“何況神醫從來沒有把治到一半的病人丟下不管的道理。”他故作神祕地湊近了我,為的是同我竊竊私語。

原來他一直都記得身中一樹繁花的我……

“看,我還帶誰來了。”穆清弦很快站直了身子,笑意盈盈地讓開了道。

“……”一時間,我難以置信地望著不遠處站立著的少年。

“還有我!”這時,一個女孩冷不防從少年的身後躥了出來,活力四射地衝我喊道。

莫名激動的我邁開步子跑到兩人的面前,情不自禁地打量著二人,保持著微笑問:“你們怎麼也來了?”

“莫姐姐不歡迎嗎?”少女鬼靈精怪地眨了眨眼。

“當然歡迎。”我衝她莞爾一笑,目光旋即落到了少年的臉上,“你來了。”

“對,”他仰頭注視著我,“我來找你了。”

“嗯……”俯視著似乎長高了不少的少年,我忽覺胸中一陣酸楚,“你長高了。”

“嗯。”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聽他的語氣,真的好暖。

“莫姐姐,自娫也長高了,你沒有發現嗎?”一旁的少女笑嘻嘻地插嘴道。

“發現了。”我看著少年,頷首輕笑。

“可是肅哥哥好厲害,一下子長了這麼多,都快趕上我了。”柳自娫嘀咕著。

“小肅肅趕上你不好嗎?你不是總說他要是長得太矮……”不知何時走來群聚的穆清弦調侃著,卻被少女急急打斷。

“你閉嘴!我什麼時候嫌肅哥哥不夠高了?”

“嘖嘖,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穆三閒人!小心我撕了你的嘴!”柳自娫橫眉怒目地舉起了拳頭。

“雲玦?你……”始終安之若素的程肅冷不丁開了口,“怎麼了?”

“沒……沒事……”我嘴上這麼說著,眼淚卻莫名其妙地奪眶而出,無論如何也止不住。

“莫、莫姐姐,你怎麼了?”同樣注意到不對勁的少女忙不迭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而不明就裡地瞅著我。

“沒什麼……”我低著頭,站在程肅的面前,站在三人的中間,一邊報以微笑一邊潸然淚下,“對不起……”可終究,臉上的笑容還是被淚水沖走。

悲喜交集,冷暖交替,我閉上雙眼,掩面而泣。

“莫姑娘……”“莫姐姐……”“雲玦……出什麼事了?”

“抱歉……”我心裡難受。

莫府門前,三個人圍著一個淚如泉湧的女子,不知所措。最終,他們選擇靜靜地陪著我,直到我好不容易從情緒中抽離,紅著眼請他們進門。

古語有云:有朋自

遠方來,不亦說乎——我呢?哭得不亦說乎。

廳堂內,四人兩兩相對而坐,只有人喝茶,沒有人發話。我不由暗怪自己怎麼就沒能忍住——人家老大遠跑來探望,可這好好的一場重逢,卻因為我個人的關係而落得此等開場。

“莫姐姐……你……你家的屋頂好高啊!”神情極不自然地打量著我,柳自娫冷不防擺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望向房梁。

“……”她這純屬想緩解氣氛又找不到合適的話題。

“嗯……莫姑娘家的茶很好喝……”穆清弦旁若無人地抿了一口茶水,然後故作自然地瞅著手中的茶具。

“……”其實這種時候你應該接著她的話繼續扯,否則太明顯了。

我側首看了一眼隨即無言的穆清弦,又轉過腦袋掃視對面的程肅和柳自娫,目光停留在了後者的臉上——她正對著斜對面的穆清弦咬牙切齒橫眉怒目,彷彿在恨其不爭地說:“笨蛋!能不能說點有用的?!”不過,一注意到我正瞅著她,柳自娫連忙恢復笑臉。

“呵……”少女豐富的表情變化令我不禁失笑。

“啊!莫姐姐總算笑了!”柳自娫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從椅子上一躍而起,一個箭步衝到我的跟前,二話不說就拉起了我的手。

“對不起,讓你們見笑了。”我對滿懷善意的少女回以微笑,繼而抬頭來回望著程肅與穆清弦。

“莫姐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柳自娫眨巴著眼睛,忽然變得義憤填膺,“是不是有人欺負你?我去替你收拾他!”

“不是。”我笑著搖了搖頭,“我只是……好久沒見你們,一時高興,沒控制住。”

“啊?”柳自娫半信半疑地咧開嘴,迅速地瞥了瞥兩名同伴,“這……高興為什麼要哭啊……”

“喜極而泣嘛。”我嫣然一笑。

“是嗎……”少女的脣角和眼角皆有輕微抽搐,顯然,她還不能理解箇中緣由。

“小娫。”穆清弦忽然喚道。

“幹嗎?”柳自娫側首看去。

“你不說想逛逛這北梁的皇城嗎?”穆清弦定睛笑道。

“啊?我什麼時候……”柳自娫眉頭一皺,正欲脫口反駁,突然面色一僵,旋即作恍然大悟狀,“哦!哦對對對!來的路上我是這麼說過。”說罷,她轉頭面向我,笑得陽光燦爛,“莫姐姐,我們初來乍到,你能陪我們出去走走嗎?”

“誒——何需麻煩莫姑娘,我認得路。”穆清弦忙不迭起身阻攔。

“啊?”柳自娫一頭霧水地看向說話人。

“不礙事。”我笑著站起身來,視線分別掃過三人,“你們遠來是客,我自當一盡地主之誼。走吧。”

據我推測,穆清弦是打算藉故支走柳自娫,留下我和程肅,讓程肅探得我的心事,可惜柳自娫錯會了他的意思,以為他是想借出行逛街令我心情好轉,便試圖拉我出門。

果不其然,半個多小時後,穆清弦走在我的身側,望著前方的一對少男少女,難得露出了無言以對的神情——誰讓原先拉著我看東看西逗我開心的柳自娫抵不住她那肅哥哥的“**”,終於在不知不覺間撇下我,轉而拽著程肅興奮地指這指那了呢?畢竟於她而言,我的魅力可遠不及程肅的。

“如何,失策了吧?”同穆清弦一起走在柳自娫和程肅身後約莫三米遠的地方,我打趣道。

“哪有……”穆清弦聞言先是一愣,接著他開啟手中的摺扇,“呼啦呼啦”地開始替自個兒扇風。

“……”我抿脣忍笑,“謝謝你們,其實我真沒什麼事。”

“有事兒你也不會當著我和小娫的面說。”他收起了扇子,故意挑了挑眉。

“穆公子這麼說可就傷感情了啊。”立即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我也不慌不忙地揚了揚眉毛,“我可是很信任你的。”

“那是在某些事情上。”他心平氣和地說著,從衣袖裡掏出兩隻瓷瓶,遞了過來,“喏,藥吃完了吧?”

“謝謝你一直記得。”我感激地衝他點點頭,從他手中接過兩瓶藥丸。

“背上的血樹怎麼樣?可曾又咳過血?”他注目於

我,低聲詢問。

“血樹稍微長大了些。”一別之後的這半年來,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在沐浴或更衣時留意背脊上的那叢血絲——它的確是有所變化,“好在有你的藥撐著,不然興許會長得更大。血,倒是沒咳出來過。”

“回頭我再給你把把脈。”他頷首提議著,沉默了片刻,“莫姑娘,有什麼事還是說出來為好,憋著沒意思。”忽然,他思維一躍,回到了方才的話題上,“特別是女子,容易長皺紋。”

“……”我早該記起他是一個正經和扯淡的結合體,“對了,他……和她怎麼樣?”

“哪個他和她?”穆清弦不明就裡地瞅著我。

“就是……”我左右張望了一番,確定周圍並無異樣,“皇上和公主啊。”

“哦——第二個她已然痊癒,沒再犯過病。至於第一個他……”穆清弦戛然而止,雙眉微蹙。

“他怎麼了?”我忙問。

“你關心他?”對方冷不丁狡黠一笑。

“……”這人能不能不八卦不意*,“我跟你說正經的。”

“他還在服藥。”穆清弦不以為意地挑眉道。

“還在用藥?”我不禁眉頭一皺,“公主不是已經病癒了嗎?他為何還要……”

“朝廷之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了結的。不過如今的藥是我之後新調製的,對身體的傷害要小一些。”穆清弦斂起各種表情補充道。

“可再怎麼小,也還是傷身的呀……”我小聲嘀咕。

“嘿嘿……”他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面帶桃花地盯著我的眼睛,“你果然還是在乎他的。”

什麼叫“還是”?我跟他從來就是清清白白的好不好?

“穆公子,你愈發天馬行空了。”我面無表情地瞥了男子一眼,“我只是出於人道主義精神而已。”

“啊?”很明顯,這古人沒能聽懂我的現代用語。

“意思就是,我這不過出自人和人之間普通的關心罷了。”我只好換了一種說法。

他聽了,又笑得詭異,以至於我不得不就此作罷不再提問。

兩男兩女一直在大街上逛到天黑。作為東道主,我主動提出下酒館,然後點了一桌子的菜,替他們仨接風洗塵。喝飽吃足後,四人結伴回到了我的府中,我吩咐丫鬟為他們收拾出三間客房,招待他們住下了。穆清弦替我診了脈,表示病情仍在控制範圍內——這無疑給我的心情注入了一份正能量。

戌時,喧鬧了一天的北梁皇城漸漸沉寂。我沐浴完畢,獨自一人坐在院子裡,傾聽草間蟲鳴,享受晚風拂面。忽然察覺到身後有動靜,我扭頭望去,見程肅正步步走來。

我調整了坐姿,側過身子,等待他來到我的跟前。沒有多餘的寒暄,我用眼神示意他坐在我身邊的石椅上,因為我知道,有些事情,總是要挑明的。

“……”程肅身著一襲青衣,默不作聲地落座,“這半年,你過得不好嗎?”靜靜地坐了片刻,他終是開門見山。

“談不上糟糕,但也不算好。”遙望夜空,我揚了揚脣,如實相告,“我很沒用,對嗎?”說著,我看向身側的少年,“你們大老遠跑來探望,結果一見面,我卻莫名其妙,哭得稀里嘩啦。”

“你不會莫名其妙地哭。”

我聞言微微一愣,旋即莞爾。

有人能懂,真好。

“可是我仍然覺得自己不夠堅強。”我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前方,“分明想好了,不會被這個世界的人和事左右太多的情緒,但到頭來,還是喜怒哀樂皆入於胸次。”

“人是有感情的,不論身在何方,哪有萬事皆不為所動的道理。”他平靜地說著,頗有哲人的意味。

我不由向他投去意味深長的目光,似笑非笑說:“是我的錯覺嗎?我怎麼感覺……半年不見,你變得會安慰人了?”

“……”他瞬間無言以對,“我以前,很不會安慰人嗎?”

“也不是……”我翻眼努力回憶著,可似乎一時找不到答案,“大概真是我的錯覺吧。”

“……”他再度無語,緘默半晌,“你真的沒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