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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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發現
翌日清晨,我在依稀的鳥鳴聲中睜開了雙眼。扭頭望去,窗外光亮可辨,我在**換了個姿勢賴了一會兒,然後起床整理了一番,走到窗邊,伸出雙臂,輕輕推開了窗戶。頓時,微風拂面,一股晨曦特有的清氣隨之而來,叫人頓感一陣愜意——如果我沒有隨即想起一堆麻煩事該有多好。
一個晚上了,我還是沒能整出個萬全之策去應對莫無爭的質疑。我仰天嘆了口氣,暫時決定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之計來應付可能到來的麻煩——實在不行,我就裝神弄鬼,古代人應該還是挺好糊弄的吧?何況他又這麼重視我。
思及此,心中忽覺五味陳雜。我想,這輩子我能給莫無爭的,大概只有無盡的愧疚了。
早膳後,我暫且將昨天的事拋諸腦後,找到了程肅,問他能否陪我去一趟太醫院——誰讓漓景帝規定咱倆必須同進同出呢?這種能力範圍之內的事情還是乖乖照辦為好。
令人有點意外的是,程肅對我提出的請求並未表現出任何詫異或是不解,他甚至什麼也沒多問,便點頭答應了。
於是,我倆靠著問路來到了東漓皇宮的太醫院——要問我漓國的太醫院同梁國的有何區別,我最大的感受就是:東漓的太醫們好像比北梁的那些要平易近人。
“這位大人請留步。”我彬彬有禮地在門口攔下一名埋頭走路的中年男子,對著他拱了拱手,“請問吳太醫在嗎?”
對方聞言,抬頭看了我一眼,又迅速瞥了瞥我身邊的程肅,旋即面露少許驚喜之色,拱手回道:“閣下可是北梁的莫副使?”
這話令我不由一愣:我已經這麼出名了?連個素未蒙面的漓國太醫都認得我?
“莫副使許是不記得了。”那人見我迷惑不解地瞅著他,便面帶笑意展開解釋,“數日前在公主寢殿內,本官曾與吳大人等三位太醫一同為公主治病,曾與莫副使有過一面之緣。”
原來如此,當時確實有四個太醫在場,想必他就是其中的一位吧——恍然大悟的我趕緊作揖垂首道:“在下想起來了,失敬失敬。”
“誒……”對方似乎沒把我不認識他的現實當回事,“莫副使今日來此,所為何事?”
“在下想見一見吳太醫。”這我剛才已經說過了……
話音剛落,男子就垂下肩膀搖了搖頭,他深深地嘆了口氣,重新注目於我,說:“莫副使來得不巧,吳大人他,一大早就到藏書閣去翻閱醫書了。”
“為了……替公主治病?”我小聲探問。
“……”男子四下環顧,似乎是為確認四周無人,“正是。”說罷,他皺起眉頭,垂下腦袋,“吳大人為了醫治公主的病……”他似是有苦不能言,唯有搖著頭長吁短嘆,“唉,反反覆覆,都已經八年了……”一句話,並無怨懟,卻道盡了數千日的辛酸。
我和程肅互相看了一眼,皆無言以對。
“正如莫副使那日所言,我們幾個太醫,乃至整個太醫院,這八年來兢兢業業苦苦鑽研,為的只是醫好公主的頑疾,可是……唉……”他長長地嘆息著,一臉壯志難酬的惆悵,“天不遂人願啊……”
原來我那天為程肅道出的辯解之詞,竟是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好巧不巧地說到了幾個太醫的心坎裡。
“恕我冒昧,以在下淺陋的見識來判斷,公主得的像是癲癇之症,此病似乎早在《黃帝內經》裡就有所記載,應當不是特別難醫的病,至少……應該不至於讓眾位大人苦惱至此?”我尋思著合適的措辭
,欲從對方口中探知一二。
“《黃帝內經》?”誰知男子並未順著我的預想作出回答,而是露出疑惑的神情反問於我,“癲癇之症確實早有記載,但並非位於莫副使所說的這本書裡。本官……甚至沒有聽說過這樣一本醫書。”
意料之外的訊息令我頓時愣住——沒有《黃帝內經》?怎麼會沒有?我記得《黃帝內經》早在距離現代兩千多年前就成書了,這個時代怎麼看也不像是兩三千年之前吧?為什麼會沒有這本醫學經典著作?
“莫副使?”那太醫見我怔在那兒半天不說話,似是好心喚了我一聲。
“失禮了……”我忙回過神賠笑道,“大概是在下記錯了,讓大人見笑了。”我靈機一動,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心裡卻不由自主地犯起了嘀咕。
這裡到底是哪個時代?
“無妨。”男子善解人意地擺擺手,不再追究。
“那……公主的病,究竟為何會發展至此?”我暫且放下心頭的巨大疑問,回到眼下的談話重點上,卻目睹對方陷入了猶豫之中,“大人切勿多心,在下只是關心公主的病情。那日看了公主發病時痛苦的模樣,在下十分同情,可以的話,也希望公主能夠早日康復。”為了打消對方的顧慮,我誠懇地道出了上述因由。
“唉……”對方業已不知嘆了多少口氣了,“本官能看出莫副使乃宅心仁厚之人。只是公主的病……怕是沒那麼簡單。”他意味深長地說著,一語中的。
我要的就是這句話。
“敢問大人,公主這些年來所服用的藥物,可有記錄?”我注視著對方的雙眸,大膽提問。
話音未落,男子已向我投來了驚異的目光:“莫副使難道是想……”見我目不斜視面不改色,他慌忙擺手道:“不可不可……恕本官直言,即便再關心公主,莫副使也非我東漓臣民,何況公主的病史記錄,若非皇上授意,是斷不可隨便翻閱的。”
皇上?莫非只能直接去找她攤牌了嗎?
被告知“此路不通”的我,轉瞬遲疑起來。短暫的思想鬥爭後,我決定斗膽一試——但是在那之前,我必須儘可能多地蒐集證據。因此,我姑且知難而退,告別了願意同我交談的那位太醫,一路思考著往回走。
倘若我的猜測無誤,那麼那種東西又是怎麼來的呢?在這個時代,好像還不能提煉出純度較高的物質,就算是加工,恐怕也是相當簡單粗糙的。如此一來,唯有掌握著大量的原材料,才能確保供應無虞……等等,原材料……原材料?!
“程肅。”邊走邊想的我冷不防停下腳步,看向始終安靜旁觀的少年,“你知不知道這宮裡或者宮外哪兒有一種名叫……”最後幾個字尚未脫口而出,腦中忽然閃過了一副畫面,我剎那間頓在原地,對著前方瞪大了眼。
難不成……就在……
“你跟我來。”自說自話的我拉起少年小跑起來,一路走走停停的,打聽到了前往寧瑤宮的路線。
程肅一直一語不發地跟著我,他既未多問,我便也不多言——直到我一口氣來到了寧瑤宮前。
數日不見,在風中起伏的綠波里又多出了不少褐色的圓點。我微喘著氣,感受著心臟的悸動,一步一步靠近那一株株植被。湊近了幾枚綠得發灰的果實,我一動不動地盯著它們,細細端詳。然後,我低頭在附近的地面上尋了一片鋒利的石塊,左手執起那枚果子,右手拿著石塊用力嵌了進去。我將果實表面劃開一道口子,只見乳白色的汁液
漸漸滲出。
不會有錯了,就是它——罌粟。
沒想到啊沒想到,居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我不禁抬頭望向不遠處的一塊匾額——寧瑤宮。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將之種植於此,著實高明。對於罌粟毒性毫不知情的太醫們,哪裡會想到罪魁禍首就在眼皮底下?可話又說回來,既然連精通岐黃之術的太醫們都對這種植物不甚瞭解,那還能有誰會懂得利用它來加害於人呢?又或者說,其實誰都不知道罌粟有毒,原本只是用於治病救人,不料卻反倒害了病人?
各種揣測在心中起伏,我不由雙眉微鎖,凝視著眼前那些時而隨風搖曳的罌粟。
“程肅,你可認得此物?”我轉動脖頸,將視線從罌粟的身上轉移到少年的臉上。
“罌粟。”程肅直接說出了它的名字。
“很動聽的名字。”我裝傻充愣地笑了笑,再度看向話題的中心,“開出的花想必也是絢爛華美的。”我裝模作樣地讚美著,感慨著,最後故作自然地話鋒一轉,“這罌粟結了不少果子,這些果實有什麼用嗎?能吃麼?”等了片刻沒等來回應,我向程肅投去了詢問的目光,見他正一聲不吭地瞅著那些罌粟。
“我也不清楚。”良久,他開口作答,雙眼仍舊注視著原處。
也對,他再怎麼博聞強記也只是個外行人。果然……欲擒賊,還得先擒王。
“程肅,我現在有點事需要求見皇上,你能否隨我一同前去,在殿外等候?”說幹就幹,我隨即徵詢了同行者的意見。
“你又要去冒險?”程肅一臉嚴肅地仰視著我,冷不防語出驚人,令我登時一怔。
“你怎麼知道?”須臾的愣怔過後,我被他鄭重其事的表情和語氣給逗樂了,“莫非此刻我臉上正寫著‘我要去冒險啦’這六個大字?”我斂起微微睜大的雙眼,忽然很想逗一逗眼前這老氣橫秋的少年——於是,我就這麼做了。
“我跟你說正經的。”見我不以為然,反而笑著打趣,程肅微鎖的雙眉擰得更緊了。
怎麼有了一種被前輩訓話的感覺……
“算是吧。”他肅穆的神情令我不得不收起玩笑的口吻。
“你不怕自己會陷入險境,無法脫身嗎?”他緊接著問。
“怕……”我垂下眼簾,苦澀地笑了笑,“可我更怕自己連身陷險境的機會也沒有了……”我輕輕地說完這句話,輕到彷彿只是說給自己聽。
一想起腰間的那棵血樹,我就頓覺如芒刺在背。
“別擔心,我自認為不算太聰明,但也不至於有勇無謀,毫無把握的事情,我是不會以身犯險的。”我忽而抬眼,給了對方一個自認為明媚的微笑。
“一定要去嗎?”他仰頭注目於我,眉間仍有揉不開的情緒。
“你知道我要去幹嗎?”我略微轉移了話題,儘管這的確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反正不是好事。”他移開目光嘀咕道。
他這是……在擔心我嗎?呵,有人待我如此,卻無關於我的身份……真好。
思及此處,我情不自禁地咧開嘴,笑了:“是好是壞,不試,不知。”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餐,光靠等待,是沒有辦法如願以償的。
他聽著我的話,將目光投向別處,沉默。
“走吧。”許久,少年像是打定了什麼主意似的,先行一步轉身,走在了我的前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