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良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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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良宵
這一夜,我們一家六口過得很是融洽。
暄帝負責活躍氣氛,一桌人裡就數他是話癆;身為長女,我很給面子地配合著這個前世爹,同他一來一去的,免得他一個人唱獨角戲顯得尷尬;子昱年紀雖小,卻智慧過人,席間偶有語出驚人,叫人讚不絕口抑或忍俊不禁;子衿這小傢伙喜歡時不時地發出點兒聲響摻和進來,算是抗議自個兒不能說話;程肅和衛晞則靜靜地當著聽眾,默默地關注著我們幾人的碗裡有沒有熱菜。
吃完了其樂融融的年夜飯,六個人一塊兒在屋裡守歲。
我遙望著閃著星星點點的夜空,忽然想起了去年今日的一幕幕。
彼時,我正和熟悉的朋友們站在宮外的一座小橋上,仰望著天空中那一盞盞火光搖曳的祈福燈,預想著來年的這一天,我會以什麼樣的心情,做著什麼樣的事情。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彷彿一晃眼的工夫,我就已經得到了答案。
只是這答案,叫人太過悲傷。
“冷嗎?”我正漸漸沉浸到惆悵的回憶之中,程肅輕柔的話語忽而傳至耳畔,令我的思緒自綿綿而來的愁緒中抽離。
倚靠在他肩頭的腦袋緩緩支起,我側首對上他關切的目光,倏爾揚脣淺笑。
幸好你一直陪在我的身旁。
我但笑不語,再一次靠上他的肩膀,享受著他的臂膀所帶給我的溫暖。
後來,我迷迷糊糊地窩在了他的懷裡,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沒有人叫醒我,因為他們都瞭解我的身體狀況。
程肅小心翼翼地把我抱到了**,幫我調整了睡姿,替我蓋上了被子,任由我安穩地入夢。
稍微讓我有點意外的,就是當我一覺醒來的時候,首先映入眼簾的竟是子昱小小的臉蛋。
據說,是他搶了程肅的位置,主動提出要同我這皇姐睡在一起。
對此,暄帝很無奈地對程肅攤了攤手,表示小傢伙難得爭點兒東西,他就賣個面子給他的小舅子吧。
以上,我發誓這是暄帝自個兒說給我聽,不是我問他的——我才不會問這種無聊的事情。
然後,我百無聊賴地坐在**,拿“小舅子”三個字反覆咀嚼了幾遍,覺得好想吐槽。
“說起來,丫頭,你……不打算跟程肅成親嗎?”此乃前世爹大年初一問我的第一個問題,令我方才壓下的吐槽欲再度拔地而起。
然而短暫的腹誹過後,是微微凜然的神色。
我告訴暄帝,這世上還有一個良無爭。
那個視我如命的男子,早已因愛成狂,一旦我和程肅相愛相守的訊息被他獲悉,那麼程肅很有可能將面臨極大的威脅。
當然,實質上他愛的是傅雲玦——真正的傅雲玦。
我這麼強調著,換來的是暄帝的一聲嘆息。
“父皇。”
“嗯?”
“我走以後,請你務必要保護好程肅和子衿。”
他沒有接話,我也低著頭沒去看他——但我知道,他一定已經在心裡答應了我。
“好了,這大過年的,咱不提不開心的事。”我朗聲說著,抬眼注目於男子,言笑晏晏。
孰料他聞言睜大了眼,皺起眉頭打量著我,好像聽不懂我在說什麼的樣子。
下一刻,我就清楚地看到他的嘴皮子在不停地翻動
,可我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心臟驀地漏跳了一拍。
不……不可能……不是吧?
“丫頭?丫頭?我在跟你說話。”毫無預兆地,他用疑惑的口吻所道出的話語又清晰入耳,令人只覺像是被一下子拔去了耳塞一般,雙耳豁然開朗。
“啊?什麼?”心悸不已的我只得回過神裝傻充愣。
“我說……”他欲言又止,最終長長地嘆了口氣,“唉,算了,不提就不提吧,你說得對。”
我勉強朝他笑笑,迫不及待地背過身去,躺回到床榻上。
“怎麼了?你才剛起床。”
“沒睡飽,再睡一會兒。”
暄帝並未多言,十分理解地關照了我幾句,就起步離開了屋子,給我留下了一個安靜的睡眠環境。
可是他不知道,就在他關上房門的一剎那,我的眼淚便忍不住奪眶而出,順著我臉上的面板流到了枕頭上。
真是的……年初一就哭鼻子,多不吉利。
我伸手抹了抹淚,卻仍是難忍心中悲慼,緩緩閉上了眼。
自這新年的第一天起,衛晞的預言開始逐日應驗。
先是觸覺,後是聽覺,再是嗅覺、味覺……最後,我慢慢變得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所幸我的這些感覺並非完全消失,只是要麼變得極不**,要麼變得時好時壞。
但這樣的程度,也已經夠我受的了。
簡直……就像一個無法自理的廢人一樣。
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我已然從一個只是有些體弱嗜睡的病秧子變成了一個動輒事事都需要他人幫忙的殘缺者。
說實話,我難以適應,更無法接受。
可即便如此,我也盼著自己能夠活著——哪怕多活一天也好。
是的,一月十五已過,二月十五將至,我所剩的生機正殘酷地向零逼近。
又或者說,我已經不抱有希望了。
我似乎有一種預感,自己已然支撐不了多久。
上天在剝奪我的五感,接下來……不就是我的生命了嗎?
說來也真是神奇,越是接近那一天,我竟越發地平靜了。
如果說還有什麼捨不得,那大概就是他——我最愛的人了。
年前,我還曾經想著,要將二月末的某一日作為程肅的生辰,陪他過一次生日。
如今,我彷彿就在為這一天的到來而活。
直到二月十四起接連三日的陰雨天,擊垮了我僅存的僥倖心理。
天空陰霾,根本看不見月亮的影子,也就無從判斷是否發生了月食。
我趁著程肅憋不住去上茅房的空當,顫顫巍巍地摸出了一把剪刀。
但是,我很快就噙著淚把它放下了。
我這是在做什麼?為了賭那幾乎為零的概率,我瘋了嗎?!
死亡的預感越發強烈,我終於痛定思痛,於二十日的那一晚勾著程肅的脖子,對他說出了我的心願。
“提前給你過生日,好不好?”
用一彈指的工夫揣摩出了我的用意,他擁著我的雙臂倏地收緊。
片刻後,我的脣瓣上突然有了溫熱的觸感。
我愣住了: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親吻我的雙脣。
可我很快就心領神會,因為我可以感覺到這初吻之中所蘊含的恐
慌。
他在害怕,怕我將離他而去。
所以,他用這種無力的方式確認——確認我還好好地依偎在他的懷裡。
我滿懷悲慼地合上了眼,笨拙地迴應起那熾熱的吻。
月末未至,生辰提前。
兩天後的二月二十二,被我定作為程肅的生日。
我們只是在屋外的院子裡擺上了一桌美味佳餚,享受著春夜裡的陣陣清風,嗅著極淡的花草香氣,相依相偎。
千載難逢地,我命人上了一壺清酒。
花間一壺酒,對飲君在側。
我很感謝這一夜老天作美,給了我一個不錯的狀態——聽得見,看得著,甚至連春日的絲絲暖意和幽幽花香都能依稀捕捉得到。
於是,我來了興致,拉著壽星的右手,替他擺好了喝交杯酒的姿勢,在他的默許下喝了滿滿一盅酒。
沒有什麼味道。
但我似乎是醉了。
最後,我是被程肅抱進屋裡、放到**的。
然而在這一過程中,我卻始終保持著七分清醒。
我喝得並不多,我需要的是微醺。
好像只有這樣,我才有勇氣送出我為他準備的禮物。
“程肅。”我仰臥著,伸手摟住他的脖頸。
“嗯?”他半貼著我的身子,柔聲迴應著。
“你喝了多少來著?”
“比你少。”
“那你肯定一點兒沒醉。”
“嗯……”
我莞爾一笑,眼神迷離地直視著他清淺而笑的容顏。
“今年我二十歲壽辰,你沒有送我生日禮物。”
“抱歉……我忘了。”
我知道,他不是忘了,而是實在沒這個心思。
“今天差不多是我們兩個生日的中間日,你可以補上。”
“好,你想要什麼?”
我遲疑了片刻,任暖洋洋的鼻息撲打在彼此的臉上。
“要你。”
他瞬間一怔。
“當然,我很講究禮尚往來的。”壓著怦怦直跳的一顆心,我強迫自己保持著從容的微笑,不要避開他的目光,“所以,我也把我自己給你。”
“雲玦……”他凝視著我的眼眸,貌似艱難地開啟雙脣。
“你不願意嗎?”我打斷了他的話,胳膊仍是一動不動地環著他的後頸,“還是覺得我很輕浮?”
“不是。”他連忙出言否認,雙眉似微微蹙起,“雲玦,你醉了……”
“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四目相對,我不再多言,眨巴著眼睛,視線落在了那近在咫尺的脣瓣上。
我心如擂鼓地靠近著,隨後輕輕吻上了他柔軟的脣。
他沒有抗拒,只是任由毫無技巧可言的我一點兒一點兒地輕啜著。
直至我忽然停下了,離了他的脣,眼睛一眨不眨地注目於他,藉著些許酒勁撒嬌道:“我不會……你作為前輩,要負責指導。”
他的眸中閃著別樣的情愫,卻哭笑不得地反問:“為什麼我是前輩?”
“你大我八歲,怎麼不是前輩?”
“可惜我光是年長你八年,卻也沒什麼經驗,怎麼辦?”
我凝視著他的烏黑的瞳仁,會心而愉悅地笑了。
“那我們一起摸索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