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牽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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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牽線
我忽然覺得,老天爺真的很喜歡捉弄我。
初識的那個四月,我與程肅雖同在北梁宮中,卻是尚未彼此熟悉,我自然不可能為他慶生。
相識第二年的那個四月,我自東漓回到梁國,他則留在了他的“家鄉”,儘管兩人已然知曉了對方的真實身份,卻可惜身處不同的國家,連個照面都打不上。
待到第三年也就是今年的四月,我們雖已相知相惜,且同在南浮安家落戶,但偏偏遇上他被派去沛河地區監工,兩人又是相隔兩地,無法為之慶祝。
而我們的第四個四月,恐怕是不會有了。
但是,我好想為他過一次生日——只有我和他的生日。
是以,我腦瓜子一轉,算了算日子,打算取我同他兩個誕辰的中間日——大約就是二月末了。
作出了上述決定,我心滿意足地摟著他,睡了。
女帝生辰一過,沒兩天就是除夕了,宮裡頭自然免不了開始張燈結綵,全宮上下一派喜氣洋洋。
事實上我發現,今年皇宮的佈置比往年更甚。
我不太清楚這是何故,只是找機會勸了前世爹,讓他莫要鋪張浪費了。
“今年我過生日,都沒問大臣們要禮物,國庫空虛啊父皇。”
我是這麼跟暄帝講的,卻不料他略吃一驚地瞅著我,睜大了眼說:“文武百官的賀禮都已經送來了啊?故離沒告訴你?”
“啊?沒人告訴我啊?”被矇在鼓裡的我不由皺起眉頭,詫異地搖了搖頭。
“哦……那大概是直接入庫了。”暄帝若有所思地說著,令我頓時眯起了雙眼。
好你個溫故離,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沿用了我去年的法子,替你家太上皇斂財,還不跟我報備!
想我這個生日主角,看似“收”了百官的賀禮,可實際上,別說佔為己有了,連個禮物的影子也沒瞧見——我是有多悲催啊!
是以,我忍不住斜著眼,對暄帝哼哼兩聲,以示抗議。
“丫頭別生氣,我這就叫他把東西搬來給你玩。”暄帝像哄孩子似的安撫起我來,鬧得我眉角直抽。
“我才不稀罕,都送給你們吧。”說罷,我頭也不回地走了,徒留暄帝在御書房裡感慨“我家丫頭真是太懂事了”云云。
回到寢宮外,我恰好望見出秀正在一群宮人的圍觀下親自爬上梯子,在屋簷下掛上了一隻紅彤彤的大燈籠——那高度看起來有點兒瘮人,讓我不禁替她微微捏了一把汗。
孰料好的不靈壞的靈,正這麼擔心著,就見她腳底一滑,整個人猛地往後仰去。
宮人們見狀大驚失色,紛紛失聲尖叫起來——與此同時,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險情嚇得汗毛倒立,腳下不由自主地跨開大步,往她所在的位置衝了過去。
然而遠水救不了近火,就在我大腦幾近一片空白之際,一個黑色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掠而過——待我再度看清之時,眼前已是那黑影抱著出秀落地的一幕。
我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事發地點,定睛一瞧——原來是飛簷及時救下了出秀!
虛驚一場
之下,我撫了撫胸口,作了個深呼吸,見驚魂未定的出秀猝然還魂,盯著救命恩人一臉震驚,然後被飛簷穩穩當當地放回到地面上。
一時間,周圍人都呆若木雞地注視著那個突然冒出來的黑衣人。
這大白天的,他也確實怪突兀的。
不過,為了救出秀,呵呵……
已然定下心神的我不由抿脣一笑,然後噙著笑意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人群中。
眾宮人見皇上駕到,紛紛從愣怔中回過神來,向我低頭行禮。我順著她們讓開的道路來到出秀與飛簷的面前,視線不著痕跡地在他倆之間打了個來回,最後落在了女子微紅的臉上。
“怎麼這麼不小心?如此危險之事……”我又瞧了靜立在旁的男子一眼,重新看向女子,“交給侍衛來做就好。”
“回皇上,這燈籠是奴婢為皇上祈福,親手做的,要親自掛上去才行。”出秀低眉小聲道。
我聞言頓覺意外,不禁仰頭注目於那盞在寒風中輕輕晃動的燈籠。
出秀的手真是靈巧,居然連燈籠也會做……而且做工看起來還相當不錯的樣子。
“你有心了。”詫異之餘,我胸中自是湧起一股暖流,旋即眸光一轉,看著她真誠道。
出秀垂下眼簾,並未多言。
或許今時此日,她能做的,也只有祈求神明大發慈悲了。
“你隨朕進來吧。”我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旋即轉過身子,邁向了自己的臥房。
很快,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溫暖的屋子,我脫下了厚實的披風,徑自坐到了軟榻上,目視她乖順地站到了我的跟前。
“其實剛才,你叫飛簷去掛也無不可,依朕看,你們倆已經挺熟了。”毫無預兆地,我故意瞅著她如是說。
出秀聞言明顯一愣,然後立馬回神緊張道:“皇上,他、他是皇上的暗衛,豈能隨意現身?”
我隨意一試,居然試出了她的慌亂——如若不然,她又豈會急得忘記了自己方才理直氣壯道明的原因?
而話音剛落,出秀自個兒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即刻鬧了個大紅臉。
相識至今,我很少見到她如此羞澀無措的模樣。
果然……不過我怎麼現在才發現?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看來這幾個月裡,我光顧著沉浸在對不幸命運的悲嘆中,都兩耳不聞窗內事了。
思及此,我落寞地垂了垂眼簾,進而抬眼笑而不語地注視著女子。
“你覺得他怎麼樣?”見出秀越來越不知所措,我善解人意地挑明瞭話頭。
“什……回皇上,奴婢不知道皇上在說什麼……”出秀埋低了腦袋,聲音也變得跟蚊子叫似的。
“如今朝中政務雖由太上皇把持,但朕可還是一國之君。”我壓下油然而生的曖昧笑容,煞有其事地說著聽似風馬牛不相及的話語,“欺君可不好。”
“奴……”出秀抬頭啞然。
“行了,你心裡想什麼,都快寫在臉上了,朕會看不出來?”我挑眉逗弄她道。
“……”出秀紅著臉低下頭去。
“唉……這飛簷孤身一人,也一年有餘了,朕早就勸他,婚事要趁早。”我眼珠子一轉,開始唉聲嘆氣,添油加醋地扯淡,“可他性子內斂,從來也不跟朕提及自己的私事。想他兢兢業業地保護了朕這麼長的時間,朕總得知恩圖報吧?”我似有似無地問著,卻看不清出秀此刻的表情,“所以,朕一直思量著要替他物色個合適的物件,你若是對他沒什麼想法,那朕可真要替他好好張羅張羅了。”
話音未落,出秀業已驀然仰首注目於我,一雙秀目直瞪大了盯著我瞧。
忽然,她像是察覺懂到了什麼,又驀地垂首,臉頰紅著嘀咕道:“皇上取笑奴婢……”
“噗……”她罕見的害羞模樣叫我忍不住輕笑出聲,“朕才沒這麼不厚道,是你自己藏著掖著不肯說。”難得素來穩重幹練的出秀也會顯出女兒家嬌柔的一面,我適可而止地斂了斂笑容,依舊凝眸於低眉不語的她,“好了,說正經的,你究竟對他怎麼看?”
“……”聽聞我不再談笑的口吻,女子亦抬眸對上了我的視線,漸漸收起了嬌羞之色,但一時間卻沒能鼓起勇氣張嘴一言。
“朕不清楚他有沒有向你談及他的過去。”我遲疑了片刻,最終決定將飛簷以前的經歷選擇性地告知與出秀,“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像他這樣的暗衛,無論效忠於誰,那雙手,都是染過血的。”
事實上,飛簷在成為我的暗衛之前,無疑已因無爭的命令而取過不少人的性命。
“奴婢明白……”沉重的話題撬開了出秀的雙脣,她低聲說著,一雙秀眉不自覺地蹙起,“但是……奴婢覺得,他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你說得對,他雖曾經身為影衛甚至殺手,但自從跟了朕,他就沒有妄害過一條人命。”出秀簡單卻出自真心的一句評價,登時讓我放下心來,“朕和你想的一樣,他的內心,並不喜歡殺人,只是礙於一些不得不為的理由,才令自己的雙手染上了鮮血。”
出秀一言不發地聽著,神色並不輕鬆。
“你怕嗎?”我突然問。
她直視著我,眼神堅定地搖了搖頭。
我看著她,揚脣莞爾。
“只要你們彼此有意,朕相信你們一定可以過上平靜的生活。”
“皇上!”如夢初醒的女子驚慌失措地喊著,似乎在怪我竟然就這樣下了定終生似的結論。
“朕也會幫你們的。”
出秀愣住,大概是不理解我緣何要鄭重其事地說出這七個字。
我見狀,連忙眯起眼睛,嘴角地勾勒出意味深長的弧度。
“怎麼?朕可是怕你爹不同意,都已經開始考慮怎麼說服他了呢!”
“皇上!”我的調笑使女子瞬間面紅耳赤,她千載難逢地出現了跺腳的趨勢,彷彿巴不得跺出一條地縫來,好讓她鑽進去躲一躲,“皇上莫要再取笑奴婢了!”
“呵呵……”我咧開嘴爽朗地笑了,但心裡頭思考的卻是另一件事。
希望不是我多慮,但為防萬一,我必須想法子……給飛簷一道“護身符”,讓他得以徹底切斷無爭對他的控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