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來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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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來催
夜色靜好,秋風陣陣。
用過晚膳,宮人們負責收拾碗筷,我則拉著程肅一道上殿外散步去了。
我們並肩漫步在人煙稀少的石板路上,身後隔著一段距離的地方,是提著燈籠的一眾宮人。
在出秀的**下,宮人們都很會察言觀色,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看的不看——儘管如此,我仍是不敢在大庭廣眾下同程肅有過分親暱的舉動。
連拉拉小手都得瞻前顧後的——我是有多悲催啊!
這種時候,我毫無懸念地想起了無爭——當然,是怨念的成分居多。
即便十個月後我將撒手人寰,我也得為程肅的人身安全作考量——確切而言,正是因為我將不久於人世,屆時無爭若是得知了我和程肅之間的感情,我既無法保證他會不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更沒有辦法親自護程肅平安。
真沒想到有朝一日,無爭對我的深情竟會成為我最大的負擔。
我只是想要和心愛的人過一段寧靜安詳的日子罷了,可惜連做到這一點都已非易事。
思及此,我情不自禁地嘆了口氣,回頭讓那些宮人別再跟著了。
這道命令,讓出秀有些為難。
但堅持過後,她還是妥協了。
我知道,她是怕我不安全,怕我突然哪兒不舒服了,怕我指不定有什麼需要。
可我現在只想跟我的丞相“私相授受”,也就顧不得其他——任性一把了。
“有什麼話,說小聲點,她們聽不見。”在要不要有人護著的問題上,程肅似乎是站在出秀那一邊的,因此,雖是默許我把人給支走了,他還是忍不住如是說。
“她們雖然聽不見,但是看得見我們拉手。”話音未落,我已然主動牽起了程肅的右手。
“手可以回你的寢宮拉……”他頗似哭笑不得地說。
“誰沒事兒在屋子裡手拉著手大眼瞪小眼的?”我理直氣壯地回道。
許是知道說不過我,也覺得在牽手的問題上沒有爭論的必要,他這就微微苦笑著讓了步,進而握緊了我的手。
掌心傳來的溫度讓我心滿意足,兩人十指相扣,相視而笑,一同信步向前走去。
鑑於路上每隔一小段就點著燈,助人得以看清前路和周遭的動靜,因此,我們這一路走得頗為安穩——只是行至僻靜處,程肅還是忽然開了口,意圖勸我回寢宮。
“怎麼突然就回了?沒走多少路啊?”我納悶地問。
“這兒也沒個侍衛護著,萬一有刺客怎麼辦?”他煞有其事地回答,登時令我嘴角一抽。
原來他的想象力也可以如此豐富……
“誰說沒有護衛了……”我裝模作樣地仰起了腦袋,朝著黑乎乎的天空張望了一圈,“你看不見,不代表人家飛簷就不在。”把賭注壓在了那名盡忠職守的暗衛身上,我的視線恰好落在了前方不遠處一座眼熟的建築上,“心遠閣就快到了,進去瞧瞧清弦吧。”
他順著我的目光望了望,側過腦袋點頭稱好。
於是,兩人一起走向了心遠閣,不下半柱香的工夫,就入了大門——然而走了沒多少路,我和程肅卻相繼停下了腳步。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耳邊依稀傳來了奇怪的聲響,我皺起眉頭問程肅。
“好像是……打鬥的聲音?”他
臉色倏爾一變,愣是把我也嚇了一跳。
我急忙側耳傾聽,確實越聽越像。
心遠閣裡……這宮裡頭……好端端的,怎麼會有人打起來?難道真的被程肅一語成讖了?!
“我……我去叫人!飛簷應該就在附近!”委實覺著大聲嚷嚷只會打草驚蛇,我當機立斷轉過身去,準備暗中尋人來救。
孰料未等我踏出第二步,幾個黑影猝不及防間從天而降,嚇得我立馬倒退三步。
同樣意識情況有變的程肅緊張地護在了我的身側,卻見四個人影分立於四個方向,站著一動不動。
“爾等何人?”此情此景下,不開口也沒得選了,是以,我勉強定了定神,拉著程肅厲聲道。
“在下等人冒犯,請南帝留在此處,莫要入內打擾。”站在我正前方的一名黑衣男子不冷不熱地出了聲,一句話迅速助我推測出了問題的答案。
他們稱呼我為“南帝”,又身處只暫住著穆清弦一人的心遠閣,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性——他們,是從東漓來的。
“你們是漓國人?”心下有了推論,我毫不遲疑地問出了口。
“南帝心中既已有數,又何必言明?”來人依舊不卑不亢地說著,似乎倒也不打算欺瞞。
“不言明怎麼行?”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那原地不動的黑衣人,我旋即反脣相譏,“穆公子是朕請來的朋友,你們找他的麻煩,朕豈能坐視不理?”
“南帝是不是弄錯了?”誰知對方聞言竟不慌不忙地反問於我,“三公子乃我等主上,我等前來迎主子歸鄉,卻一再受到南帝無理阻撓。”他頓了頓,一雙烏黑的眸子好像正意有所指地打量著我,“試問,究竟是誰在找誰的麻煩?”
誰無理阻撓了?!而且還“一再”!?
“你哪隻眼睛看到朕在阻撓了?再者,朕分明是頭一回見到你們,何來‘一再’之說?”對方睜眼說瞎話的行徑無疑惹來了我的不滿——但與此同時,我也弄清了他們的確切身份及來意。
十之八九,是穆清弦的父親派人催他回去,但是他不願意,所以,雙方就發生了衝突。
“前陣子,我等就已入宮中欲請公子啟程迴歸東漓。可惜公子一門心思撲在南帝身上,甚至還因為擔心南帝見到我等,受了唐突,而親自送您回了寢宮。”對方似是刻意稍作停頓,並好整以暇地凝視著我的臉,“這些,南帝怕是都未嘗察覺吧?”
原來,他們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潛入南浮皇宮了?
根據對方提供的線索,我迅速回憶起不久前的某一晚,穆清弦莫名其妙地堅持要把我從心遠閣送回寢宮——敢情是知曉這些傢伙的行事風格,不願驚動了我,讓我和他們打上照面?
回首往昔曾被忽略的細枝末節,我當即想明白了一些事。
就我豁然開朗繼而意欲張嘴一言之時,漆黑的夜幕中倏爾閃過一個人影,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在了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身後。
利刃出鞘,銀光乍起。
眼看一道劍氣即將襲向一人之頸,我慌忙高呼:“飛簷住手!”
千鈞一髮,殺氣盡斂。
飛簷及時止住了奪人性命的舉動,收起刀劍向我行禮。
險些喪命的不速之客這才猝然還魂,回身擺開了防禦的姿勢。
“南帝都說‘住手’了,你
是耳聾了嗎?”方才與我對話的人看樣子是這四人中的頭目,他隨即一聲低斥,喝止了部下劍拔弩張的行為。
待雙方偃旗息鼓,那黑衣頭目衝我抱了抱拳,道:“失禮了。”
看來,他們還守著基本的禮數,只是言語上稍有囂張,卻並不願看到因今日之事而挑起兩國之間的衝突。
認識到這一點,我輕輕吁了口氣,略抬高了下巴,從容不迫地盯著他道:“既然知道失禮了,那為何還攔著朕不放?閣下可得搞清楚了,這兒是南浮禁宮,是朕的地盤,朕來去自由,無可厚非。”
“在下只是不希望南帝妨礙我等辦事。”那人不鹹不淡地反駁。
“妨礙?”心裡對他的措辭感到不悅,但我面上卻沒有流露,僅僅是以反問的口吻淡淡地重複了一遍,“你怎知朕去了就是妨礙?”
“難不成,南帝還打算勸說三公子隨我等回東漓?”說這話的時候,男子的語氣裡毫無驚喜或是疑慮之情,有的只是隱隱的譏笑。
“如果朕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東漓左相不滿穆公子遲遲未歸,特來派爾等催促的吧?”我不答反問,沉著冷靜地掃視了位於視野中的三人。
“……”對方不語,算是預設。
“既然如此,何需閣下這般勞師動眾?”我若無其事地說著意義不明的話語,似乎惹來了對方的一臉狐疑,“朕同你家公子說道說道,此事自然能成。”
“南帝會主動勸服公子離開?”這一回,男子的口氣裡總算有了那麼一點兒半信半疑的味道。
“閣下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依朕看,你們真正的主子也是同你們一個想法吧。”對來人並無好感的我不客氣地笑了笑,徑自道出心中所想,“所以,你們才選了這麼一個偷雞摸狗的方式,擅闖我皇宮重地。”我毫不避諱地指責著,眼珠子轉悠了一圈,最終落回到對方的臉上,“你們就不怕替你們的主人……替那位東漓左相,惹禍上身嗎?”
來人並不接話,想來他此刻的臉色不會好看。
也許,他們先前根本就沒有預想到會驚動宮裡的南浮中人——更別提直接撞上我這個浮寰帝了。
現如今,事與願違,木已成舟,還偏偏被我給“計較”上了——他們這心裡頭,自然不會輕鬆。
是以,我以此事施壓要挾,應該會令他們動搖。
“順便再告訴你們一件事。”見對方遲遲不回話,似是陷入了猶豫之中,我忙出言“補上一刀”,“你們而今的皇上,當年的黎思公主,可是朕想盡法子才治好了她的頑疾。朕,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了。”
“南帝在說笑嗎?”男子顯然不知其事,當即反脣相譏。
“是不是在說笑,等你回京跟你們皇上提一提北梁的莫副使,就知道了。”我泰然自若地作答,腦中忽而想起了當年的種種,“呵,當心你們皇上同她已故的姐姐一樣,拿硯臺砸你們有眼不識泰山哦。”
這一說,對方明顯有所愣怔,他好像是循著我的言下之意,漸漸記起了某些很重要的線索。不久,他就不由自主地低了低頭,心情似乎產生了變化。
我估摸著,來人業已認清了眼前的狀況,於是揚脣莞爾,側首看了看身旁始終未置一詞的程肅。收到了他心領神會的一抹淺笑,我旋即篤定地轉過身子,面向了那仍不絕於耳的打鬥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