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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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離世
“啊——皇上!皇上不好了!”產婆突如其來的驚叫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我蹙眉注目而去,目睹的是她瞪大了眼盯著傅卿尋下身的景象,“血……血……產婦大出血了!”
我聞言驀地傻了眼,不過,我很快緩過勁來,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床尾,順著產婆的目光定睛一看。
血,整灘的血,染紅了淺色的床單,觸目驚心。
剎那間,我雙目圓睜,只覺周身戰慄。
在古代,產婦大出血幾乎就意味著一個字。
死。
不……
“太醫……太醫!快想辦法!”我猛地一轉身,銳利的視線掃過立於後方的一干人等,卻見他們個個面露難色、躊躇不前,“朕叫你們替她止血!你們還傻站在那兒做什麼!?”
“皇上恕罪!”一行人不約而同地跪了下去,腦門觸地,匍匐不起。
“恕什麼罪!朕不要恕罪!都給朕起來,趕緊救人!”我一個箭步上前,不計形象地衝他們吼叫著。
“皇上!”話音剛落,其中一個鬚髮皆白的老太醫忍不住面色沉痛地抬起頭來,“產婦大量出血……便已是無力迴天了。”
語畢,他悲痛地低下頭去。而我,咬緊了脣不願接受。
“是仇太醫吧……”這時,身後忽然響起了女子有氣無力的聲音,“卿尋記得你……”我聞聲回首,恰逢女子抬眼注目而來,“皇上,讓仇太醫帶著他們……都下去吧……”
她目不斜視地望著我,竟讓我覺得自己頃刻間讀懂了她的眼神。
“下去……下去配藥!”我一狠心一咬牙,下令遂了傅卿尋的願。
“是!”眾人如蒙大赦,連忙起身,逃也似的離開了這間瀰漫著血腥味的屋子。
“我們……說說話吧。”我兀自含淚僵在原地,忽而聽得傅卿尋虛弱地請求著。
不著痕跡地吸了吸鼻子,我憋回了眼眶中的**,一個轉身回到了原先所處的位置。俯視著面無血色卻看著孩子笑得慈愛的女子,我遲遲沒有像剛才那樣蹲下身子。
“我方才……看見你笑了。”傅卿尋仍是目不轉睛地瞅著襁褓中的嬰兒,嘴上則冷不丁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我不接話,只是看她用手輕輕撫摸睡夢中的孩子。
“之前,我還聽見你在門外喊……母子都要保住……”
我依舊垂眸不語,唯有勉強忍住的淚水禁不住捲土重來。
“說來真是奇怪,分明離得那麼遠,我卻聽得那麼清楚……呵……一定是你喊得太響了……”
我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雙脣緊抿。
“雲玦……你是真的……不希望我死……”說罷,她終於目光一轉,落在了我的臉上。
“廢話……你要是死了,難道要我來替你帶孩子?”我硬是冷下臉,努力保持著平靜。
孰料我話音落下,她非但不氣不惱,反而翹了翹嘴角,一言不發地向我伸出了一隻手。
我目視那隻纖纖玉手緩緩舉至半空,終是不忍拒絕,蹲下身去握住了它。
“你怎麼……變得跟我一樣,說話都用刀子嘴……”
她雲淡風輕地勾起雙脣,我卻鬼使神差地流下了眼淚。
“這幾個月,你來了很多次……在屋外的院子裡……我都知道……”
聽聞此言,我因流淚而慌忙看向別處的眼驀然收回。
“其實那時候……我就明白了……你一直都是……那個逗
我開心……幫我揉肚子的雲玦……只是我……始終不願承認而已……”
我睜大了眼盯著她,卻因視野的模糊而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昨夜你走後,我想了很多……原來不被人相信,是這樣一種糟糕的感覺……”
我不能自己地眨了眨眼,擠落了眼眶裡的淚水。
“你遇刺的事……我當真是毫不知情……”
我知道……我都知道……
“可是你說得對……如果我自始至終……都未曾懷疑過你……我們兩個……又何以至此……”
“別說了……”
“讓我說完……”產後體弱,又一下子說了這麼多的話,她業已氣若游絲,“雲玦……”用上僅存的力氣握緊了我的手,她兩眼一眨不眨地凝視著我,眸中泛出顯而易見的溼意,“我現在願意信了,還來得及嗎?”
淚眼相對,在我的心口生生堵上了一塊巨石。
我未置一詞,卻是閉上眼用力地點著頭。
“對不起……”
三個字,不期而至,這個在愛恨情仇中迷失方向的女子,彈指間淚如泉湧。
“對不起……”
她還在喃喃地重複著這遲來的歉意,惹得我又是潸然淚下。
我想起了那個自願陪我罰跪的她,想起了那個在玉樹軒與我嬉鬧的她,想起了那個在我床前哭得稀里嘩啦的她……
是什麼生生割裂了我們昔日的情分,令這個曾經巧笑倩兮的女子變得不擇手段?
又是什麼讓我們反目成仇,最終落得兩敗俱傷?
自問,卻無法自答。
我想,再完美的答案,也換不回一條又一條完好如初的生命。
“不說了,我們不說了……”心中悲辛無限,我卻只能將苦澀悉數吞嚥,竭力對著眼前的女子擺出一張笑臉,“你剛生完孩子,身子骨弱得很……你……”
“不……”她亦用另一隻手抹乾了眼淚,輕聲打斷了我的話,“不需要了……”
“說什麼傻話?你……”
“雲玦,”再一次出言搶去了話頭,她目不斜視地注視著我,眼中是映著燭光而閃爍的淚光,“等孩子長大了,替我告訴他……爹和娘都好愛他……但是……只能在天上看著他了……”
“不要胡說……”我出言制止著,卻沒有辦法阻止奪眶而出的淚。
“孩子就拜託你了……”她亦是淚流滿面,憐愛地看著與自己骨肉相連的孩子,“讓他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長大……”
傻丫頭……你都忘了我中了你的毒,不知道我已經……朝不保夕了啊……
“還有……我給他起了名字,叫‘子衿’,你說好嗎?”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我痛不能言,唯有默默頷首。
“子衿,衿兒……衿兒……”
她溫柔地呼喚著,聲音竟是越來越輕。
“雲玦……”
我聞聲注目於她,卻見她面帶微笑,一臉釋然地凝望著我的身後。
“他來接我了。”
我一怔,下意識地回眸望去。
正在此時,我覺得手心裡的那隻玉掌頹然一鬆。
心下猛地一沉,我猝然回首,瞪大了眼。
“卿……卿尋?”
我難以置信地喚著,映入眼簾的是她緊閉的雙眼和安詳的面容。
女子斷了氣息,亦沒了脈搏。
無法接受的
現實終是殘酷上演。
我**著雙脣,埋低了腦袋。
彷彿感應到了親人的離去,襁褓中的嬰孩也毫無預兆地啼哭起來。
燭光搖曳的屋子裡,我情難自禁地抖動著肩膀,無聲地握緊了她的手。
這個在我的生命裡留下過許多歡笑和淚水的女子,在這炎熱卻又寒冷的深夜裡,帶著所有的愛恨情仇,永遠地離開了我的世界。
為什麼……我都已經不恨你,不怪你了……為什麼還要走呢?
我哭了許久,也問了很多遍,直至東方既白,一夜無眠的我才恍恍惚惚地走出了那間屋子。
傅卿尋的猝然離世,無疑給了我不小的打擊。
儘管我那樣恨過她,但事到臨頭,我的悲傷還是不受控制地傾瀉而出。
悲歡離合,世事無常。
傷痛之餘,恐懼亦隨之而來。
老天爺,求你……不要再讓我看到身邊任何一個人的死亡。
抱著才降臨於世的新生命,我心有慼慼。
可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在悲慼中沉浸了一個晚上,我必須從中抽身了。
是以,深知孩子剛出世一天故而不能隨意帶到戶外,我以極高的辦事效率親自挑選了三名奶孃和兩名太醫。同時,我留著清心小築裡原先的一些宮人,三令五申地關照這一干人等,要好生照看我懷裡這孤苦零丁的孩子,不得有絲毫差錯。
至於孩子的孃親,就讓她與心愛之人合葬在一塊兒吧。
“子衿,皇姨還有事要辦,先出宮一趟,你要乖乖的哦。”臨走前,我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特地在相關人員面前說了這番話,為的是暗示他們我對這孩子是相當重視的。
然後,我揣著幾分不放心,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清心小築。
這一夜之間的變故,實在是太大了。
我拖著疲憊的心靈和身體,馬不停蹄地趕回了程府。
此時,天已大亮。
烈日當空一照,一宿未睡的我暈暈乎乎地頓住了腳步。
“皇上!”所幸飛簷不知打哪兒冒了出來,一個飛身落地,及時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我。
“朕沒事,莫要張揚。”我藉著他的手臂穩住了自個兒的身子,蹙眉囑咐他別讓旁人看出端倪。
“是……飛簷扶您去屋裡歇息片刻。”男子識時務地領命,但語氣裡透出的擔心如假包換。
我扶著額頭略作頷首,因為不聽使喚的身體不容許我拒絕對方的好意。
在他的攙扶護送下,我回到室內坐了下來,洗了把臉漱了個口,喝了些水吃了些東西,沒多久,我的眼前就徹底恢復了清明。
身體復元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向飛簷詢問程肅的情況。得知後者安安穩穩地睡了一晚,沒有任何異樣,我才點點頭放下心來。
“辛苦了,你先去歇一會兒吧。”深知自我等遇襲以來,隻身相護又忙裡忙外的飛簷也連著兩天沒好好休息了,我真心誠意地表達了我的謝意。
待並不居功的他行禮告退後,我轉動脖頸,慢慢面向了屋裡的那面銅鏡。
鏡中的女子,面帶愁容,憔悴不已——血紅的眼白倒是不知何時已變回了正常的狀態。
也是,如若不然,想我頂著這雙通紅的眼睛那樣四下奔忙,早就驚煞了路人無數吧。
我伸手摸了摸自個兒的眼,腦中回放著兩日來的生離死別,忽覺前路迷茫。
將來,會變作如何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