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六十三章 同食

第一百六十三章 同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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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同食

果斷決定先不和腹黑嫌疑人鬥嘴——用轉移話題,不,是用言歸正傳的方式。

於是,我開始若無其事地闡述自己的觀點:下撥錢款的同時,必須嚴令規定,地方官不得擅自挪用,否則一罪定終身;此外,賑災款項不能無限制地下發,我們要試著為那些災難多發區籌謀一番,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助其富足起來,無需再由國家在背後支撐;再者,無論是享用善款還是自給自足,著眼點都是在災後事宜上,我們還是得從源頭入手,儘可能地避免災難給百姓造成的損失……

說著說著,我倒也忘了扯開話題的初衷,真就投入到正事中去了。

待兩人就此事商議完畢,已是日落時分。我本想留程肅用了晚膳再催他回府休息,可腦中不知何故突然冒出了一個人影,我便直接勸著他回去了。

“這幾天除了處理日常事務,你一直都在宮裡留到三更半夜。今個兒事少,不許再留了,趕緊回家歇著去。”儘管我這般堅持著,但他似乎還是不願離開。

“可是……”他不緊不慢地開口,卻被我一口打斷。

“可是什麼可是,你老留在宮裡,也於理不合。”雖然今時此日我在他面前已然沒了曾經的身高優勢,但這並不妨礙我難得對他霸氣一回,“還有,我今晚有約了,恕難奉陪。”

“……”他無言以對,想來是聽不明白我的後半句話。

“啊呀,走啦……難不成要我八抬大轎送你回府嗎?”

他繼續無語了一會兒,終於開口妥協:“那我回去了,你也早些歇息。”

我這才滿足地衝他點頭。

送走了程肅,我差人準備些酒菜,命他們將之送往清心小築。

我沒有忘記,今日,是十二月二十五日,而明天,就是她曾經的生日,我如今的壽辰。

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我認為我有必要去一趟清心小築。

是以,我從繁忙的國事中抽身,領著幾個宮人,不徐不疾地出了朔陽殿。

深冬臘月,黑夜來得特別的早。當我一腳踏入清心小築的門檻時,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已然隱沒在了地平線下。

見到我的一剎那,傅卿尋似乎有些詫異。她緩緩站起身來,一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直到我將視線從那一桌子菜餚移到她微鎖的雙眉,她才稍稍挪開了目光,冷淡道:“這個時辰,皇上來做什麼?”

“大膽!”尚未等我說些什麼,身後的出秀已然出言呵斥。

我想,出秀不是不知道我和傅卿尋的相處模式不同於常人,但鑑於對方此刻的態度委實不敬,饒是心中有數的出秀也忍不住開口訓斥。

從容不迫地伸出右手,我示意出秀莫要多言。

“你們都退下吧。”我一邊收回手臂,一邊不緊不慢地吩咐。

“是……”頗有分寸的出秀並未多言,帶著一干宮人快步退出了屋子。

“坐。”待人都撤乾淨了,我瞥了一眼傅卿尋的小腹,若無其事地坐到了她的對面。

“罪女不便與皇上同坐。”她依舊站在原地,聲音清冷。

“哦?那你是要抗旨不尊?”我抬眼瞅著她,挑了挑眉,“少裝模作樣了,叫你坐你就坐。”見她抿

起了薄薄的嘴脣,我旁若無人地替自己倒了杯水,不再看她。

過了約莫十秒的工夫,我終於以餘光目睹她落座的身影。

“懷孕快四個月了,身子可有不適?”我舉杯抿了口茶,冷不丁如是問。

“還好。”她不鹹不淡地回答。

“……”儘管早就料到她不會待見我,但聽到這種語氣的一瞬間,我還是不免心生不快,“自己倒。”可表面上,我依舊作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將手邊的茶壺擱到了她的面前。

她看了看那茶壺,並不伸手去拿。

“怎麼?還要我親自替你倒茶?”眸光落到她的眼中,我面色如常道。

“皇上究竟是來做什麼的?”她冷冷地注視著我,直截了當地發問。

“吃飯。”我乾脆利落地據實以告。

“皇上用膳不是理當在……”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未等她把話說完,我就一臉淡然地反問。

她不接話,只是目不斜視地看著我。

“十二月二十五。”四目相對,我定睛說著,“明天,是我們的生日。”

臉上閃過曇花一現的微動,她仍舊一言不發地瞅著我。

“不過我猜,興許你真正的生辰並非臘月二十六。”我說著,眼簾微微下垂,“但估摸著也相差無幾。”

所以,我來陪你過生日。

這句話,我沒有說出口。

“你這是在可憐我嗎?”雙方一時陷入沉默,直至傅卿尋突然冷聲質問。

“你覺得我應該可憐你嗎?”我抬眼反脣相譏。

她再次無言,唯有那雙暗藏恨意的眼眸,不住地投出精光。

“餓了,吃飯。”我目光一轉,提起筷子,瞅準了一隻大蝦。

然而,一直到我把那誘人的鮮蝦夾起來放入碗中,傅卿尋的一雙手都沒有放上臺面。

“你不想吃,我的表侄還想吃。”見她始終不肯動筷,我只好拿她腹中的孩子說事。

“……”這回,她似是遲疑了片刻,“我吃過了。”

“欺君可不好。”我揚眉予以揭穿,順勢將蝦身送進了嘴裡。

最終,她還是拿起了眼前的筷子,開始默默無言地用餐。

聽著碗筷偶爾發出的聲響,我的腦海中忽然回放起一些畫面。

大約一年多前,我從東漓回到北梁,她說要為我接風洗塵,便在玉樹軒的庭院裡擺了一桌美酒佳餚,與我邀月對飲。

猶記那一夜,她醉言醉語地說了無數個“後來”——彼時尚在把酒言歡,然誰人能料,我們的“後來”,如今竟是成了這般模樣。

往事歷歷在目,而今徒留嘆息。

時至今日,我仍未能弄清,到底是什麼讓她與我反目至此。

這一未解之惑猶如一根尖刺,每每思及,總叫我心生不適。

如果可以,我是多想把事情弄個明白,又多想從今往後漫長的歲月中,她可以不再誤會,不再恨我。

腦中思緒流轉,我輕聲放下了筷子,注目於面前的女子,下定了決心。

“舒痛香,隱春散,林中被困,皇上賜婚,二人出逃……梓棲遇刺。”我緩緩開啟

了雙脣,上述至今仍能刺痛人心的詞彙從口中逐一而出,“這些,是你恨我入骨的原因。”見她已然手頭一滯,停下了所有的動作,我繼續盯著她道。

“……”她慢慢地揚起了腦袋,漆黑的眸子投來冰冷的目光。

“舒痛香是廉妃給我的,隱春散也是她事先混入的,林中被困也許是巧合,但我與梓棲一夜未被尋回,乃是梁尊帝和廉妃共同設下的陷阱,目的……就在於你。”時隔四季輪迴,我終於得以無所顧忌地道出那一切背後的真相,“梁尊帝罔顧人倫,愛上了自己的親生妹妹卻求之不得,故而染指胞妹的女兒,企圖在外甥女的身上尋找妹妹的影子。”我目不轉睛地看著傅卿尋的雙眸,將往昔恩怨娓娓道來,“想來他也覺察了你和梓棲的感情,因此在算計你的同時,又將我賜予梓棲作為側妃,一石二鳥,好令你二人生生分離。”

傅卿尋一言不發地聽著,可眸中的情緒已是翻江倒海。

“後來,我的確是真心想要助你們離開北梁,卻不料無爭已在暗中安插了一個冷紅……”我不由自主地頓了頓,難以將各種細節逐一道明,“是以,你們逃出去沒多久,就被他派去的殺手給追上了。”

“你是想說,在這整件事中,都是他們三個在耍陰謀,”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我,她冷不防開了口,“而你,沒有一點責任?”

“呵,責任?”我聞言啞然失笑,毫不膽怯地與之對視,“一個悲劇的釀成,所有人都有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包括看似只是個受害者的你。”

她微微瞪大了眼,瞳仁中透出一絲憤怒。

“我曾經問自己,倘若我多加防備,留個心眼,考慮周全,是不是一切就會變得不一樣?”我略微移開了視線,心頭惆悵乍起,“同樣的道理,你有沒有捫心自問,若是你從頭到尾都對我深信不疑,都沒有想要傷害我,是不是最後的結局也會和現在大相徑庭?”

話音未落,我已與她四目相對。

我是當真想要知道,她為什麼一再地懷疑我?這冤冤相報的鎖鏈,究竟從何而起?

“信?你神祕莫測,心思詭異,叫我如何信你?”她直視於我,似笑非笑,“連四妃之中最為善良的德妃都暗示我莫要與你過於親近,你說我該不該對你設防?”

“你說什麼?德妃?”獲悉了聞所未聞的訊息,我頓時錯愕不已。

為什麼德妃會……

“如果僅僅是淑妃、嫻妃說你的壞話,興許我還可以一笑了之,可是連德高望重、慧眼識人的德妃都察覺到你心有旁騖,我又豈能不防?”

我心有旁騖?我心有旁騖?!呵……那所謂的旁騖,不過是意欲魂歸故里罷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所有人都提醒你小心為上的時候……換做是你,你能置若罔聞嗎?”

是啊,我能置若罔聞嗎?能嗎?!

“呵……呵呵……”心中沒來由地升起一片悽然,我情不自禁地笑了,“所以當東窗事發,你就毫不猶豫地認定了,是我意圖加害於你?”

她咬著脣注目於我,似是無言以對。

“卿尋啊……”我臉上微笑著,眼眶卻是驀地一熱,“信一個人是有多難……多難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