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三十四章 因果

第一百三十四章 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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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因果

“你別說了,我去叫太醫!”總算意識到理應採取怎樣的應對措施,我這就急不可待地想要站起身來。

“別!不要……不要走……”誰知都這種時候了,無爭還是死命地拉著我,生怕我一個消失,就再也不見。

“你別這樣,我只是去請太醫,我……我馬上就回來。你聽話好不好?”我說著,聽著,看著,眼淚忍不住又潸然而下,“無爭,你別這樣……別這樣……”

“不……不要離開……雲……雲兒不要……”然而,他一點兒也不聽勸,始終反覆低語著,我甚至開始懷疑,他已經神志不清,聽不見我在說什麼了,而是徒然靠著一股意志強撐著,為的僅僅是把我留住。

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

勉強從糾結複雜的情緒中抽離,我抬起頭衝著窗戶的方向大聲求救:“飛簷!飛簷!飛簷!!!快進來!!!”

不久,窗外“嗖”地竄入一個身影。一襲黑衣的飛簷目睹眼前景象,登時愣怔,好在他很快緩過神來,疾步靠了過來。

“怎麼回事?他這到底是怎麼了?!”見飛簷手腳麻利地將無爭的身體扶正,神色緊張地提起一隻手掌,推向無爭的背脊,似是將一股真氣送入後者體內,我的心裡越發七上八下。

“主子的心臟本就生來有疾。”飛簷一邊凝神注視著無爭的後背,一邊抽空展開說明,“再加上……曾有利劍插入心口……”他遲疑地說著,隨即面露難色,再無聲響。

曾有利劍插入心口……

後腦勺像是被人猛地用力擊打了一下,我顫抖著看向那不知何時已然失去意識的男子——當蒼白的容顏刺入眼簾,我眸中溼意頓起。垂眸望著那隻依舊死死抓著我的手,這一顆心終究沒能承載住翻滾而來的悲傷。

那一刻,我淚如雨下。

飛簷迅速做完應急處理,皺著眉在無爭身上摸索著。可是,他把整個身子都摸了個遍,偏偏就是沒找到無爭以前總是隨身攜帶的救急藥丸。我見狀,欲親自前往心遠閣,請穆清弦來替他看看,但無爭偏又在無意識下死拽著我的手,叫我掙脫不得。

無可奈何之下,我當機立斷,讓飛簷以內力先穩住了無爭的心脈,然後幫我把人抬到**,最後再火速前去心遠閣搬救兵。

約莫一刻鐘的工夫後,穆清弦風風火火地趕來了。錯愕中,他似乎本欲張口說些什麼,但目睹了我焦急萬分又淚痕未乾的臉,他皺了皺眉,忍住了。

彎下腰去,他凝神為無爭把了脈,眉毛不久便再次擰起,他直起身來,冷不丁扭過脖子探問:“你們……吵架了?”

我聞言一愣,望著他動了動脣,卻沒有接話——我不知他是看我的臉看出來的,還是號無爭的脈號出來的。

“唉……”他難得深沉地嘆了口氣,轉身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布囊,“我先給他扎幾針。”他說著,把布囊攤在**,隨後打開了,露出好多銀針來,“你……你不迴避一下?”他取出一枚來,冷不防朝我看了兩眼,手執銀針頓住了動作。

“我……為什麼要回避?”我有些摸不著頭腦,眨巴著眼睛瞅他。

穆清弦微微一挑眉,不再言語。他轉過頭去,彎下身子,伸出一隻手,三下五除二地扒開了無爭身上的衣服,顯露出男子那結實的胸膛。

我臉一熱,頓時明白了他叫我回避的原因。

但話又說回來,以前他都敢當面叫我脫衣服,現在怎麼反倒保守起來了?

犯嘀咕歸犯嘀咕,我還是誠實地告訴穆清弦:我之所以才走不開,是因為無爭拽著我的手。

穆清弦拿著那根遲遲沒有紮下的銀針,瞥了我一眼,又打量起無爭那緊握的右手。旋即,他出手極快地將那根針刺到了無爭的右臂上。與此同時,他的另一隻手突然伸了過來,在我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倏地拉出了我的手。

“好了,這下雲姑娘可以迴避了。”已然拔出那根銀針,穆清弦一臉淡然地說道。

莫非他剛才扎那一針,就是為了讓無爭鬆手?

緩過神來的我如是推測,見穆清弦業已埋頭在無爭的胸前施針,我壓下了詢問的念頭,生怕妨礙他替無爭治療。然後,我一聲不吭地站起身來,向外屋走去——那裡,飛簷正直直地站著,默默無言。

“不進屋去看看?”話一出口,我便有些後悔了。

飛簷抬頭看了我片刻,終是垂眸不語——可是我確實看到了,他眉心一閃而過的痛色。

他是他一直效忠的主子,但是,卻無情地取走了他心愛之人的性命。

我想,人世間終歸是有太多的無奈。譬如你愛的人卻不愛你,又如你不敢喜歡無法喜歡的人,卻視你如命。

“你恨他嗎?”良久,我終是忍不住發問。

他一動不動地盯著地面,依舊不語。

“那你…

…恨我嗎?”我又問。

“……”這回,他算是有了點反應——他的腦袋動了一動,好像想要抬頭卻又沒能做到,“此事……與皇上無關。”

我抿了抿脣,有些傷感地垂下眼簾,後又抬眼看著他道:“你若願意,就留在我身邊吧。如果哪一天你厭倦了,想要離開,我也絕不攔你。”

“皇上信得過我?”冷不防地,他抬起頭來這般問道。

我被他問得一怔,隨即啞然失笑:“呵……我已經懷疑過太多的人、太多的事,不想再懷疑了。”

話音落下,兩人皆沉默不語。

不過他,最終點了頭。

沒多久,穆清弦從裡屋走了出來,說是無爭的情況已趨於穩定,他這就去太醫院搗鼓點藥來,讓他服下。我謝過了穆清弦,卻莫名收到了他長達數秒的注視——幸好他在我詢問緣由之前就收回了目光,隨後直奔太醫院而去了。

這一天,註定有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我坐回到床邊,凝視著榻上之人依舊較無血色的容顏。天色雖不算太晚,我卻已覺身累——心,更累。

罷,明天一早還有一齣戲要演,今夜若不養足了精神,明早可如何是好?

話雖如此,我靠在床架子上,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那如同潮水般的回憶,在這寂靜的夜裡,不斷地在腦海中湧現。我想起了自己和無爭的初遇,就是在這座金碧輝煌的皇宮,就是在這樣寒意叢生的夜晚——而如今,我們將要在同樣的地點,在類似的時間,結束這一段恩怨情緣。

思及此,我側首將視線投向了左前方。

窗外的夜空,陰雲密佈,像極了我此刻的心情。

盯著那滿天陰霾看了一會兒,我輕輕脫去了鞋子,將兩條腿放到了**。龍床很大,睡上四五個人都不成問題。因此,即便有無爭躺在上面,床榻兩側依舊留有足夠的空處。我弓起腿將其併攏,前屈著身子,伸出手抱住了自己的雙腿。把腦袋擱在了膝蓋上,我輕嘆一口氣,閉上了眼,任思緒沉寂。

不知過了多久,穆清弦端著一大碗藥從窗戶跳了進來。聽聞動靜抬頭看去,我剛要對他這高難度的動作表示詫異和“讚歎”,他就抱怨著“沒想到有朝一日還得端著藥爬窗”云云,一路走到了床前——而此時,我已然雙腳著地,穿好了鞋。

我正準備起身將湯藥接過,穆清弦就徑直坐到床頭,單手扶起無爭的上半身,另一隻手把藥碗湊近了他的嘴脣,咕咚咕咚地往裡灌——整個過程,居然沒有給我一點兒插手的餘地。

好吧,我本只是不好意思麻煩穆清弦去照顧無爭,但既然他主動親力親為了,我便報以感謝之情,於一旁靜候吧。

喂完了藥,穆清弦把無爭的身子放平,還細緻周到地替他蓋上了被子——然後,他直起身扭過頭,唉聲嘆氣著瞧了我片刻。

怎麼了?難不成……無爭病得很重?

我雖覺穆清弦有些奇怪,但此情此景下我能想到的,只有這種可能性了。

我這麼想了,也這麼問了。

“雲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誰知,聽完了我的疑問,穆清弦真就微皺著眉這般回答,叫我的一顆心登時悸動不安。

我點點頭,立刻隨他走到了外屋——此時的飛簷早已回到屋頂上候著,故而屋子裡再無第三人。我看見穆清弦走著走著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對著我,忙不迭就問:“他的身體究竟如何?真的很嚴重嗎?是不是上次在東漓的那一劍……”

“和洺安城受傷一事確實有關,加上他本就心臟有疾,但平日裡若注意調養,不要有太大的情緒起伏,是不會有大礙的。”許是見我問著問著面露愧色,穆清弦直截了當地就給出了答案,“所以我猜,你們……應該是起了嚴重的爭執了吧?”

我無言以對。

回想起今夜無爭前所未有的表現,我已經可以肯定,他的舊病復發是我造成的。

“雲姑娘,穆某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我的緘默換來的是穆清弦徑自挑起的話題。

“你說。”我看著他,猜不出他突然之間欲言何事。

“你知道今天在心遠閣,黎曄為何會找小肅肅的麻煩嗎?”他定定地注視著我,提出的問題卻讓人頓感風馬牛不相及。

“黎曄……什麼時候找程肅的麻煩了?”儘管對方的提問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但搜腸刮肚回憶了一番之後,我還是耐心地反問。

“那本《國策》。”穆清弦盯著我的眼睛提醒道。

《國策》?《國策》怎麼了?我記得,黎曄不過就是說,那本書應該由我這個當皇帝的來看,若是程肅去讀……其實我到現在仍不明白程肅翻閱《國策》究竟有何不妥。

思及此,我疑惑不解地瞅著穆清弦。

“這麼跟你說吧,他還在那個位子上的時候,小肅肅當

著他的面看那些講治國之道的書,他都沒哼過一聲。”穆清弦滔滔不絕地談起了往事,卻聽得我越發不明就裡,“試問如今,他都不在其位了,為何反倒要謀其事呢?”

“莫非……這些講述治國之道的書,平民百姓是不可隨意翻閱的?”話剛出口,我就感覺自己有點後知後覺了。

“這倒未必。啊不對,你別扯開話題成不?”

“我沒有扯開話題啊……”

“算了,我還是直說吧。”或許是見我答得有幾分委屈,多番旁敲側擊都無功而返的穆清弦終於被惹急了,“黎曄之所以會突然拿小肅肅手裡的《國策》說事,是因為他覺得他看《國策》是想幫你,覺得他會離你越來越近,覺得你會越來越依賴他……說白了,就是不高興,就是嫉妒。咱們再說說小肅肅吧。”這一次,穆清弦完全不似方才那般給我喘息和思考的時間,一口氣敘述著他的長篇大論,“雖然我還是不清楚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光看他這陣子愁眉不展的樣子,我就知道他對你有多擔心。”

“打住!”總算聽明白穆清弦找我談話所為何事,察覺到不對勁的我趕忙開口打斷,“我知道程肅這些天為我費了不少心,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無法多作解釋的我為難地抿了抿嘴,“他是個善良正直又很講義氣的人,所以才會把朋友的事當成自己的事……”

“那不一樣。”我還想說些什麼以茲證明,卻反遭穆清弦果斷攔截,“自從他失憶以來,我從未見過他對一個人的事如此上心。換做是其他人,哪怕就是我穆清弦,我都沒這個自信能讓他主動開口請別人和他一塊兒來幫我。要不是那天碰巧路過聽見他和黎曄的對話,我簡直不敢相信他會親自去找黎曄一起帶你出宮……什麼的……”他說著,冷不丁遲疑起來,臉上似有尷尬之色浮現,“呃……雲姑娘,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你別告訴小肅肅他們啊……”

多麼典型的不打自招……

“總之,”穆清弦很快收起微窘的神色,轉而換上一臉一本正經,“他是對別人好,可是他對你的好和對別人的好是完全不同的。”他頓了頓,十分專注地瞅著我,“雲姑娘,你明白了嗎?”

我被他瞧得有些啼笑皆非,抿脣糾結了半晌,才道:“明白是明白了,可我還是覺得你誤會了……”

“怎麼就是誤會了呢?!”這下穆清弦真的急了,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地大了起來,“雲姑娘,我當真是忍不住了。你對他們倆,究竟是何想法?”言畢,他苦著臉注目於我,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樣。

我也當真是被他難住了。

程肅的問題我沒法同他解釋,黎曄的問題我又……

被穆清弦這麼一攪和,我忽然覺得自己成了個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的負心女子。可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啊!我只想與他們建立純潔的友誼……

思忖至此,我猝然愣怔。

不知何故,就是停止了思考。

而我的心,也不知怎麼地,越跳越快。

“穆公子……”心裡打了個結,眉毛也打了個結,我不自然地將目光移向別處,“我們今晚談論的……應該是北梁皇帝的病情吧?怎麼說著說著,全扯到他們身上去了……”

“因為這三者之間的關係不容小覷!”穆清弦激動的口吻瞬間拉回了我的視線,“雲姑娘,黎曄和程肅……”大抵是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太過明顯,他迅速恢復了語調,與此同時竟頭一次對程肅用上了正經的稱呼,“一個是我十幾年的兄弟,一個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我比誰都希望,他們能各自找到一個真心相待的女子,與之共度一生。”男子雙眉微鎖,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我,那罕見的認真好似一股清泉,漸漸撫平了我內心莫名生出的鬱結,“可偏偏他們又喜歡上了同一個人,這……我也很為難啊!”

你為難個毛啊!

我全然沒能料想,上一秒的動容,竟在下一刻就化為烏有——直到穆清弦毫無預兆地擺出一張苦瓜臉,好像自己真有多左右為難似的,我才毫不猶豫地抽搐了。

“這要是擱在尋常人家,還得共妻不成?”我正兀自憋著一口老血,那邊廂,穆清弦胡言亂語得越發厲害起來,“幸好你是一國之君,後宮佳麗三千人,就兩個皇夫的話,還真不算多。”他煞有其事地替我計劃著,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我此時此刻的神情,“但為什麼……北梁的皇帝也要來摻一腳?”

敢情你是怕無爭搶了我,害你那倆兄弟沒著落?

腹誹過後,我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我轉身望向無爭所在的位置,身後依舊不斷傳來穆清弦自作多情的論調。

“穆公子。”我冷不防喚道。

“什麼?”他姑且停止侃侃而談,願意聽我一言了。

“我跟他,”凝視著前方,我似笑非笑,“已經不可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