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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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事端
翌日清晨,天氣陰冷。
我面色凜然,端坐於龍椅之上,接受百官朝拜。
我對自己說,這是一個新的開始。
從今天起,我不再有任何倚仗,不再逃避我的命運,我會努力學習一個君王應該懂得的治國之道,會盡力履行一國之君理應肩負的職責。
我不知道自己將來是否會作出其他選擇,但至少,我要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於是,我毫無懸念地被每日必行的各種國家大事攪得頭昏腦脹,加上數日來我因私缺席導致政務積壓,是日早朝所花去的時間明顯長了不少。不過,憑藉痛定思痛後的決心和一如既往的耐性,我仍舊面色如常地坐在那裡,以為數不多的知識與經驗應對群臣。
“皇上,臣還有一事,欲奏明皇上。”就在我以為差不多快要結束的時候,一個看起來官位不低的大臣出列向我拱了拱手。
“說。”我耐著性子道。
“此事與先皇后娘娘有關。”那人繼續說著,叫我不由一愣,心想會有什麼事能牽扯到已故的皇后,“皇上,臣記得,您在假公主的登基大典上曾說過,十八年前的那場奪嫡之亂中,先皇后娘娘將還在襁褓中的您交給其貼身侍女,自己則帶著王府中出生沒幾天的奶孃之女前去救助先皇。”
“確有此事。那是為了混淆視聽,以保護朕不被賊人所害。有什麼不對嗎?”我不自覺地皺起眉頭,心中疑惑。
“先皇后娘娘愛女心切,捨身救夫,其所作所為確實感天動地。”那大臣煞有其事地說著,可那神情裡分明沒有一絲感動抑或欽佩,“只是,先皇后既是知曉那假公主並非皇室血脈,為何敢於瞞天過海,將她充作我南浮公主撫養了十七年?”
話音未落,我的心已倏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登時來襲。
“皇上可知,這宮裡曾有過一個傳言,說先皇后娘娘在誕下公主後被診斷為無法生育。是以,臣斗膽猜測,”那人說著,竟冷不防抬起頭來,咄咄的目光直逼而來,“皇后在明知手中嬰孩非皇族血脈的情況下,仍舊將其充作公主撫養長大,為的,就是保住自己的皇后之位。”
什麼意思?!
“皇上!”錯愕之餘我正想說些什麼,那人卻已搶先一步朗聲叫道,“為一己私慾,擾我皇室血脈,此乃大罪!微臣斗膽,請皇上治先皇后禍亂皇族血脈之罪!”
“請皇上治先皇后禍亂皇族血脈之罪——”尚未待我從愣怔中回過神來,大臣們竟然紛紛跪了下來,口中幾乎不約而同地高聲呼喊——那架勢,簡直就像是在……
逼宮?!
腦袋“嗡”的一聲響,我雖知道他們此舉還不至於稱得上是“逼宮”,但這彷彿事先商量好了的默契還是殺得我我措手不及。
慌亂中,我下意識地看向一行人中最為眼熟的溫丞相,見他也不言不語地跪在那裡,又注意到那個帶頭逼我治皇后大罪的臣子就位於其不遠處,我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麼。
儘管溫丞相從未集結重臣對我進行什麼言語上的攻擊,可我清楚地記得,每每他說出什麼,都不會有哪個大臣站出來反駁,就好像他的威望,早已超過了我這個一國之君——那麼今天呢?現在呢?!倘若沒有他的授意,群臣能放肆到膽敢在朝堂之上逼迫一個皇帝治她母后的罪嗎?!
此人果然是……
思及此,我不禁握緊了拳頭。
“皇上!”那起頭的大臣冷不防又抬起腦袋,毫不避諱地仰視著我,“身為一國之後卻明知故犯,混亂皇室血脈,理當褫奪後位,永不得入先帝皇陵!”
太過分了!
那廝未得寸卻已進尺,聽得我驟然怒從中來。
我說不清這憤怒是因為他們不將我放在眼裡,還是源於他們竟這般欺辱一個曾拿命救我的已故之人,只知道那一刻我是當真憤慨得霍然起身。
俯視著群臣,我只覺一股怒氣在體內叫囂。我抿緊雙脣瞪著他們,雙方誰也沒再說話。
直
到那囂張的帶頭人喊了一聲“皇上”,好像又想說些什麼,卻被我厲聲一口打斷——“退朝!”
壓抑著怒火,我風風火火地走出大殿,邁向書房——直至我倏地停下了腳步,嚇得身後的宮女太監們也忙不迭頓住,免得一頭撞到我的背上。我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心裡莫名煩躁起來,扔下一句“都別跟著朕”,便獨自轉身繞到了殿外。
但凡在這朔陽殿裡高呼萬歲的,都不是好東西!
義憤填膺之下,我一棍子打死了一群人,不願再在這殿內多逗留一秒。
是以,我孤身一人,快步行走在這鐵臂高牆之內,竟不自覺地來到了心遠閣的大門外。
原本滿腔的怒火彷彿於瞬間灰飛煙滅,我看著牌匾上的那三個字,不由自主地笑了。
怎麼走到這兒來了呢?總不能往後一有煩心事,就想著找他訴苦吧?
脣角揚起的弧度緩緩平復,我輕嘆一口氣,轉過身準備往回走——就在我轉身的一剎那,視線撲捉到一個淺青色的身影,我定睛一看,黎曄正站在三米開外注視著我。
一句“你怎麼在這裡”正欲脫口而出,我猛地意識到心遠閣也是他的暫居之所,因此,微微開啟的雙脣立馬又合上了。
“來探望程肅?”黎曄主動靠了過來,就好像他並沒有在那兒站了多久。
“沒啊,我剛好路過。”我微笑作答。
“那怎麼……身邊也沒個人跟著?”他的目光左右晃了一圈。
“呵……我不太喜歡身後總有一大群人跟著。”想起那些宮女太監是因我一時心煩才被屏退的,我只好選了個折中的說法。
“你如今已是一國之君了,應當早日習慣才是。”他瞅著我,好言相勸道。
“呵呵……”心知他是出於一番好意,無話可說的我只得衝他乾笑——笑著笑著,就成了苦笑。
一國之君……這一國之君不好當啊……
“怎麼了?”許是我的面部表情過於明顯,他很快有所覺察。
我注視著他的丹鳳眼,不由記起他的“前身”。
作為帝王,他應該比我有經驗得多吧?
想到這裡,我便將今日所遇之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希望能從黎曄口中得到些行之有效的建議。
而他聽著聽著,臉色慢慢沉了下來——最終,他蹙眉道:“他們針對的恐怕不是你已故的母后,而是你。”
“你也這麼覺得?!”他話音剛落,我立刻就產生了一拍即合之感,但意識到自己有些激動了,我又急忙收起臉上的動作,“其實方才在朝堂之上,我也隱約有這種感覺。”
黎曄點了點頭,說:“逝者已矣,若只是純粹揪著亡者莫須有的罪名,對他們並無好處。”
“所以實際上,他們不是真要治皇后的罪,更不是什麼忠君為國,而是要藉由此事,故意刁難我?”我接話道。
“怕是這樣沒錯。”他順勢替我分析起來,“你若遂了他們的願,一來,你作為一國之君的威懾力便大大降低,二來,可能會有臣民暗地重傷於你,說你身為人女,卻忘恩負義,治罪生母,視為大不孝;但你要是對眾臣的請命置之不理,又會落得阻塞言路、包庇皇親的惡名。”
“那……”聽了黎曄的話,我不知該哭還是該笑,“豈非橫也不是豎也不是?”
“那些人,確實給你出了個難題。”他面色不佳。
“豈止是難題?根本就是不講道理吧!”我鬱悶不已。
誠然,我真不懂自己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又究竟是招誰惹誰了,怎麼就碰上這麼一群極度不和諧的大臣呢?別人榮登九五,都是氣吞山河,威震四方,就算再怎麼不濟,瞪上一眼,吼上一聲,好歹也能把群臣嚇得屁滾尿流大呼饒命,怎麼我這皇帝就當得這麼悲催這麼窩囊呢?難道就因為我乃半路出家,又是個女子?還是說,我對他們都太客氣了,應該動輒打罵砍殺?
我越想越憋屈,直想仰天哀號一番。
“雲玦,這就是帝王之命。”我正兀自心中鬱結,身側之人忽而幽幽道。
“……”我聞言愣愣地看著他,“難不成你以前,也碰到過這樣的事?”
不是吧?他雖然也是以女帝身份榮登大統,但威信和閱歷比起我來,那可不是一個數量級的啊。
“呵……”他莞爾一笑,似意味深長,“自古以來,君臣過招的故事還少嗎?只不過,形式不同罷了。”
那還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這一刻,我忽然有些羨慕已然跳出火坑的他。
“不必憂心,我同你一塊兒想法子。”見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他笑著如是說。
“謝謝你。”我欣慰地笑了笑,一個過來人伸出的援手,至少可以給予我些許心理安慰。
脣邊揚起柔和的弧線,他垂眸淺笑。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我似乎看到那笑容裡,夾雜著少許的落寞。
我冷不丁憶起穆清弦昨日所言:他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鬼使神差地,我真就問出了口。
話音剛落,他驀地仰起腦袋,須臾愣怔後,他輕笑道:“怎麼會呢?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先把你所知曉的過去告訴我,然後我們一起商量出個辦法來?”
“哦……”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見他面色如常若無其事,覺得大概是自己多心了,便放下了追問的念頭,著眼於當下的麻煩,“我想,我所知道的,基本上也就是你所知道的。那日我當著傅卿尋的面所揭露的真相,你應該都還記得吧?”見他頷首稱是,我接著據實以告,“那些訊息,我也是從其他人口中得知的,因此具體的情況,我並不是特別清楚。”
“依我看,你的母后當年究竟做過什麼又為何而做,如今已不重要。”他聽著,思考著,冷不丁將眸光投入我的眼中,道出了一個十分現實的看法,“關鍵在於,怎樣的說法,才能讓群臣無話可說。”
讓群臣無話可說?
我陷入沉思。
“怎麼都杵在外頭啊?”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男聲冷不防冒出頭來。
我和黎曄皆循聲側首,見穆清弦正端著一隻碗往我們這兒走來。他的身後還跟著柳自娫——可視線對上的一剎那,少女猛地就躥到了穆清弦的身後。
不是吧?還真準備躲我十天?
我暗自好笑,抿了抿脣,喊道:“自娫,沒事的,不用躲著我。”
她這才小心翼翼地從穆清弦的左邊探出腦袋,可穆清弦卻不知何故往左挪了挪,擋住了她的視線。少女只好朝右探頭,豈料身前的人竟跟著往右斜了斜身子。
“你幹嗎呀?!”許是瞧出對方是在故意搗亂,柳自娫怒了,抬頭衝著穆清弦就是一句沒好氣的質問。
“你不是說一定要躲著雲姑娘嗎?我在幫你。”穆清弦側過腦袋,似是笑得狡黠。
“去你的!我都多久沒見到雲姐姐了,你給我閃開!”說著,柳自娫對準穆清弦的背脊,毫不客氣地打了一拳。
“啊喲!”簡直是在討打的穆清弦下意識地端高了手裡的碗,身子差不多避開了,嘴上卻忙著喊疼,“當心藥!藥!”
“藥你的頭!”誰知柳自娫非但沒收斂,反倒更來氣了,“醫了肅哥哥那麼久都沒醫好,我看你這神醫的名號可以拱手讓人了!”語畢,她又作勢要去襲擊穆清弦。
“怎麼沒醫好?這不最後一碗了嗎?”穆清弦靈巧地躲避著柳自娫的拳頭,可我怎麼看怎麼覺得——他這是樂在其中啊。
分明是招呼我和黎曄來著,結果卻在我們面前打情罵俏起來了……這倆傢伙,乾脆給他們賜婚算了。
“之前他拼死要護的,就是這個女子吧?”我正暗暗地想著,黎曄冷不丁輕聲發問。
“是啊……”我略作頷首,有些奇怪他為何會突然提及此事。
然而,黎曄聽了我的話,只是看著他們淡淡一笑,便再無下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