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０３. 淡應塵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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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０３. 淡應塵中事
“都是自家人，那麼多禮作什麼。”玫芸芸笑道，“對了，我這裡還有些滋補品，都是我孃家兄弟託人帶過來的，我平時也用不上，正好拿來給你們小兩口益氣補身，沒事兒就讓下人燉點在湯裡，多喝點補湯總之有益無害。你們也曉得，老太太那邊兒早就想抱重孫子了，就你們倆這弱不禁風的身子骨，怕得加點油呢！”
玫芸芸說完，指了身邊婢女手中捧的一方匣子說道，“還不快拿過去給少夫人過目？”
“噢，不必了。”染煙趕緊道，“二夫人送來的東西，肯定都是上品，不過我和鏡明成親之時，收了不少賀禮，裡面就有許多是各式補品，現在都還堆放在儲物室，尚未來得及清理呢；再說我和鏡明都還年輕，這些補品真的用不上，二夫人的心意我們領了，補品就請婆婆帶回去，自己調養身子用吧，你說呢，鏡明？”
莫鏡明微微頷首，“是啊二孃，只有晚輩們孝敬二孃的理兒，哪能讓二孃反倒來給我們送補品呢？”
“什麼話！”玫芸芸不以為然道，“你們成親時收的禮，那是外人送的，和我送給你們的能一樣嗎，就算禮不分輕重，人總也得分個親疏遠近吧，何況以往你們孝順我時，我二話沒說就收下了你們的禮，今兒我作為長輩，拿些禮來看望你們就不成了嗎？甭管怎麼說，東西拿來了，我是絕不會拿回去的，你們若是執意跟我客套的話，我就再也不登蕙昕苑的大門了！”
“別啊，二孃，你這話兒可就說得言重了，鏡明哪裡收受的起！好吧，染煙，既然是二孃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正巧汝殊端來了茶點，請玫芸芸慢用，染煙便不再推辭，讓汝殊將玫芸芸送來的東西，先拿下去收了。
隨後又是再三相謝，客套了半天。
玫芸芸東拉西扯，閒聊了好一陣家常，最後才故作神祕道，“你們聽說了沒有，宮
裡頭又要選秀了，據說這一次的秀女當中，有一個還是路嵐章路皇后的遠房表妹，這勢頭可不大對勁啊！”
莫鏡明和染煙相視一眼，莫鏡明的神情明顯有些冷淡，對玫芸芸道，“二孃這話是何意？鏡明不明白。”
“哎呀，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玫芸芸沒有察覺莫鏡明神情的變化，只管自顧自的說道，“皇上選秀納新人，如果又再封一個路家的人為妃，那宮裡頭豈不就是路家的後宮啦？”
“皇上納妃罷了，哪有二孃說的那麼嚴重！”莫鏡明繼續不冷不熱道，“三宮六院，皇上那麼多嬪妃，就算新妃是路皇后的遠房表妹又如何，她們不過才兩個人而已，後宮怎麼就成為路家的後宮了？二孃，無論皇上納多少妃子，也無論那些妃子姓什麼叫什麼，後宮永遠都是皇上的後宮，你的話若是傳揚出去，會給莫府上下全家老少招致殺身之禍的，甚至還會牽連到你們庭陽玫家。鏡明不才，奉勸二孃一句，不管你是擔心莫家的前景，還是擔心你們庭陽玫家你兩位兄長的前程，都決不可先就自亂了陣腳，無事生非，禍從口出的道理，我想二孃應該是明白的！”
“是是，都怪我一時失言，一時失言了！”玫芸芸被莫鏡明一嚇唬，忙哀求道，“我也就是把你們當成是自家人，才口無遮攔胡說八道來著，你們，你們不會跟二孃計較的對吧，呵。”
染煙雖不知莫鏡明為何要嚇唬玫芸芸，但她相信莫鏡明此舉一定自有他的道理，遂對玫芸芸笑笑，“鏡明說的對，關於宮裡的話可不是咱們這些人能隨便亂說的，我和鏡明當然不會跟二夫人計較，但若是被別人聽去，就保不齊了……”
“我明白，我明白的！”玫芸芸連忙向莫鏡明分辯道，“鏡明，還是你最瞭解二孃，知道二孃的心一邊牽著莫家，一邊牽著庭陽，多謝你的勸告，你的話二孃會仔細掂量。”
莫鏡
明看了她一眼，“二孃，你的這些話是不是也跟我爹說過？”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玫芸芸做出很委屈的樣子低下頭，“我是想提醒你爹一聲來著，誰知你爹他……”
“誰知我爹他卻因此而斥責了你，對麼，二孃？”莫鏡明淡淡道，“所以二孃才想來借我之口勸我爹，早點有所準備，防患於未然，我猜的沒錯吧？”
玫芸芸連連點頭，並抬眼愁眉苦臉的對莫鏡明道，“鏡明，我是真的替你爹擔心，替莫家的前景擔心，庭陽那邊倒是在其次了，因為路家雖然掌控著大益朝將近三分之一的兵馬，諒他們也不敢冒然排擠玫家，誰都清楚南北水運一旦中斷，將會給整個大益朝帶來多麼大的影響，由此而發生的混亂，恐怕會超乎想象，到時，別說是鳳濟路家，便是皇上，也未必能控制得住局面，所以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老爺，鏡明，你要相信我啊！”
“我當然相信你。”莫鏡明嘴角浮起一抹淺淺的笑容。“但我還是那句話，二孃，在這種時候能避嫌就要避嫌，能裝作糊塗就糊塗下去，否則只能自行引火上身，在這點上，我爹的頭腦尚還算清醒，畢竟多年在皇帝身邊為官，伴君如伴虎，他可是比咱們深黯其中奧妙啊。”
“是，鏡明，有你這句話，二孃心裡也安定多了。”玫芸芸連連點頭嘆息道：“那二孃就不多打攪你們了，你們好生在屋裡踏實養病，等隔幾天空了，二孃再來探望你們，呵，就此告辭，就此告辭了哦。”
“請恕鏡明和染煙身子不便，就不遠送了。”莫鏡明和染煙各自施禮，向玫芸芸目送道別。
然後莫鏡明轉臉對依靜道：“你也下去吧，沒有叫你，不準到上房來。”
依靜應喏一聲趕緊退下，染煙心中暗驚，責怪自己大意，如果依靜將二夫人來訪的事告訴了大夫人，不知又會生出什麼事端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