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多行不義必自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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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多行不義必自斃
那夜漆黑，就算在月光之下，也是不見五指。
採蝶軒，陰冷而寂寞地矗立著，死氣沉沉。自從事情暴露以後，蝶氏再次被棄於這小小的院落，過著非人非鬼的生活。側王妃……嗬，側王妃這名分，也不過成了一個笑話。
小几上寒酒冷炙，蝶氏靠在倚欄旁，對著外面的一株禿梅發呆。
“娘娘……你剛沒了小世子，身子要緊，不要再喝酒了。”翠微勸道，就想收掉几上的酒壺。
一道冷酒頓時潑到她身上，蝶氏手中捏著酒盞怒視著她：“誰叫你提小世子的？我告訴你，沒有小世子，沒有小世子，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小世子！”
翠微的手一縮，急忙跪下認錯：“是，是奴婢多嘴了，請娘娘息怒。”
“娘娘？”蝶氏眼角掛著淚，頹然地靠後，喝出一團酒氣，“誰是娘娘？殿下心中沒有我，從來就沒有我……哈哈哈哈哈，我要一個娘娘的名分幹什麼？它是能陪我吃飯還是睡覺？翠微你知道嗎，我苦苦經營的一切原來都毫無意義……我不該進這王府，我不該處心積慮地進這王府的！哈哈哈哈……”
“娘娘，娘娘你在胡說些什麼？”翠微急了，生怕蝶氏口不擇言，再惹惱拓跋玉息，將來就更沒有翻身的機會了，“娘娘你是殿下親自求來的，你忘了嗎？當初殿下可是不顧太上皇太后的阻撓，堅決要娶你過門的呀……難道你忘了嗎？”
翠微不提還好，這一提，更勾起了蝶氏的傷心之處。她狠狠將酒盞往地上一摔，抖著兩片杏脣道：“是，是……我當然沒有忘。可是翠微，當初殿下之所以會娶我，是因為……是因為……我現在才明白啊，原來他心中，從來沒有我……”這只不過是一個她設下的圈套，讓拓跋玉息誤以為與她有了肌膚之親。他為了對她負責到底，才不得已娶了她。
這些年，他待她也溫柔備至，她就以為，他早已忘了這件事。原來是她一廂情願了……拓跋玉息非但沒有忘記她曾經對他的算計，更把它記得牢
牢的。所以她一旦有錯，便註定萬劫不復。更何況，她要置於死地的，還是拓跋玉息的心頭肉。
“虞冉……虞冉……翠微，你說她究竟哪一點比我強？”蝶氏哭著揪住翠微的袖子，要她回答。
翠微不知道所措，更覺得蝶氏似乎瘋了，語無倫次。
“讓我來回答你，她究竟哪裡比你強。”冷颼颼的一句話，突然從外面飄了進來。
兩人俱是一震，翠微回頭，嚇了一跳，忙轉身跪下道：“雲郡王萬福。”
“雲郡王？”蝶氏醉意朦朧，乍然聽到這個名字，“噗嗤”一聲嗤笑，“雲郡王……哈哈哈哈哈……你來幹什麼？連你也來看我的笑話嗎？哼，你有什麼資格看我的笑話？虞冉跑了吧，她寧可離開這裡也不要你，你跟我，又有什麼分別？”
翠微嚇壞了，這雲郡王亦正亦邪，誰知道他今兒過來是什麼心思。蝶氏口無遮攔，若得罪了他怎麼辦？便轉身扯了扯蝶氏的袖子：“娘娘，你醉了……”
“啪！”一耳光頓時落在翠微臉上。蝶氏怒睜眼瞪她：“怎麼，我說錯了嗎？還是你看上了雲郡王，我說不得你的心上人了？”
翠微被打得懵住，再聽她這麼說，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忙給她磕頭：“娘娘，翠微並無此心，天地可鑑啊……翠微哪裡敢存這心啊，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
“你先下去吧，”拓跋雲清皺眉，淡淡地道，“我想跟你們娘娘，單獨聊聊。”
“……”拓跋雲清幾時與蝶氏有話可聊了？翠微擦了擦眼淚，有些詫異。前不久，拓跋雲清不還幫襯著虞冉對付蝶氏嗎？這麼快風水就轉了？
“還愣著幹什麼？”拓跋雲清一喝。
翠微頓時嚇得戰戰兢兢地，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怎麼？你找我，莫不是還念著當夜的舊情？”蝶氏譏笑，“拓跋雲清，你也不照照鏡子，你配嗎？我是拓跋玉息的女人，我一生都是他的。至於你，不過是一次發洩的工具罷了
。哈哈哈哈……”
這話並沒有激怒拓跋雲清。他俯下身，看了蝶氏很久，才突然伸手掐住她的喉嚨：“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你兒子！”蝶氏咬牙說道。
“很好。”拓跋雲清冷笑，“那我也告訴你，你也只不過是我發洩的工具罷了。哦不，你連工具都稱不上。你這樣活著，很痛苦吧？要不要我，幫幫你？”
“你……你想幹什麼？”感覺到呼吸越來越近，拓跋雲清的意圖變得那樣明顯。蝶氏著了慌，拓跋雲清是來滅口的，是來滅口的！“為什麼？咳……為什麼……”她雙手抓住拓跋雲清的手腕，臉色變得紫漲。
看到她在月光下窒息地透不過氣，臉色越來越紅，眼睛瞪得越來越大，拓跋雲清心中無比暢快，似乎終於替虞冉出了口惡氣。
他忍不住又用了點力，冰冷地說道：“那我就讓你死得明白。第一，你千不該萬不該想用紅花去害虞冉。你早就知道她有孕了吧？可你知不知道這一碗紅花下去，不光她腹中的胎兒會沒，就連虞冉的性命都有可能保不住。你也太惡毒了吧？想要她的命。這第二，你還想不到嗎？你居然，殺死了我的骨肉，我拓跋雲清的第一個孩子。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嗎，你自己不該死嗎？嗬，就算不為虞冉，你也該為這孩子償命！”
隨著話音一落，拓跋雲清手上的力氣猛地一重。只聽到夜中“咔嚓”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折斷了，斷得那樣利落。
天快亮時，翠微才敢進來。
“娘娘？”見蝶氏耷拉在倚欄旁，似乎睡著了。她左右看了看，似乎不見雲郡王，便有些納悶。她一直守在門口，也沒見拓跋雲清出去呀。“娘娘……”蝶氏還不醒，她只好輕輕推了她一下。
不料她整個人都從椅子上掉了下來，摔在地上頭一歪，露出一張青紫的臉。
“啊——”翠微頓時尖叫，嚇得魂兒都飛了，眼淚鼻涕一把地跑出採蝶軒，“不好啦快來人啦，側王妃沒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