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笑面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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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笑面修羅
未央宮正殿上高懸著三盞巨大的琉璃蓮花燈,將偌大的殿堂耀得流光溢彩甚是美侖美奐,即便殿外是豔陽高照的白晝,卻亦絲毫不掩殿中綺彩。而當一身雪緞攏紗道袍的國師出現在正殿門口時,滿室華彩竟都被硬生生地比了下去,淪為灰暗的陪襯背景。
由於國師已雲遊在外五年有餘,因而新晉的官員大多未見過其人,而見過其人的又大多是身份煊赫坐在席首處之人,所以他剛進入正殿內時除了讓席尾處見到他的人驚豔不已外,倒尚未被人認出來。
即墨貞直覺地便轉開視線,可惜終究晚了一步,那適才還擺出副國師應有的仙家氣度的長空,見到他頓時又露出嬉皮笑臉的模樣來。
“哎呀,虞大人,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就又見面了!真是幸甚幸甚,本座剛剛還想著,不過短短五年時間,這朝中新一輩的官員竟然就都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了,竟都沒一個我認識的。而前面那些老傢伙,又討厭無趣得緊,幸虧遇到虞大人你了!”
長空直笑得一雙攏煙美目,都彎成了兩彎月牙,說話間便毫不見外地徑直走到即墨貞席位旁,竟還到了自家府邸般,大模大樣地招呼著宮女去搬張椅子過來給他坐。
“今日這接風宴都是為國師準備的,國師卻坐到下官這裡,只怕多有不妥吧?”
即墨貞同樣眉目含笑地看著長空,對他的荒唐舉動已然見怪不怪,但目光中對他的審視卻有增無減
。
“反正皇上都還沒到,宴席還未正式開始,我與相熟的朋友說會兒話,又有何不妥的?亦不會耽誤了什麼!還是說,虞大人是在等什麼人,所以怕我在這裡會誤事麼?”
負責照看御音司主席位的宮女,已然將椅子搬來,長空竟是拿個飛眼向其道謝,立時羞得那宮女連脖頸都變成了粉紅色。
如此不安分的妖孽美男,當真是禍害啊!
“下官只是來受邀赴宴恭賀國師歸來,哪裡會在這裡約等什麼人?國師既然不嫌,莫獨自然亦沒有拒絕的道理,大人請自便吧。”
反正讓不讓人家都已經在旁邊坐了,即墨貞亦只得無奈苦笑,心中想著不知這笑面美人,何時才會露出本真面目呢?
“本座聽聞,清遠王與虞大人相交頗深,怎地沒請你去他席上坐坐呢?”
長空邊說話邊伸手拈起枚即墨貞桌上的茶點吃起來,雖說那脣紅齒白的吃相十分好看,但這不拿自己當外人的舉動,還是頗為令人側目。
“且不說清遠王殿下尚未到席,即便到了,下官又有何理由去與之共席?即便私交在好,於這眾目睽睽的宮宴之時,亦不能忘了身份、壞了規矩不是?”
其實即墨貞此言可謂一語雙關,既表明自己並沒有與清遠王同席的名正言順之份,亦是在暗指他堂堂國師,不該留在她這小小三品閒官的席位上。
“我不是說過……”長空話才出口便又忽地收聲,左右看看後方才壓低了聲音繼續道,“本座不是說過虞大人有鸞凰之命麼?若是你當真嫁給了那清遠王,沒準日後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之尊了!”
不想他竟會在這大庭廣眾下突然提起這件事,即墨貞的目光不由得一寒,須臾間森寒戾氣陡盛,捏著茶杯的手指都收緊得微微泛白。()
“不過若你不肯嫁他,就說明他沒有做皇帝的命……哎呀,本座亦不管了,反正不管虞大人你他日有何成就,別忘了本座就是!”
吃過茶點又覺得有些口渴,笑得猶如花兒般燦爛的長空,便又轉頭看向候在旁邊的宮女,那宮女立時又紅了臉頰,竟然不需他吩咐便去捧了盞茶湯過來雙手奉上
。
“好個乖巧丫頭,跟本座回清心觀伺候可好?”
轉眼間這國師長空竟又撩撥起俏麗宮女來,即墨貞忽然有些懷疑自己這次是真的看走了眼,也許他根本就只是個因皮相和運氣太好,才會青雲直上地混成了大周國師的尋常江湖術士而已!
就在即墨貞無奈地看著荒唐國師時,門口又傳來陣輕微**,她轉眸看去登時目光一寒。
已然被任命為潛龍江水患安撫使的公冶敬德,由於要兩日後才去赴任,因而亦在這次接風宴邀請之列。
不同於少人識得真身的國量長空,身為公冶家嫡六子的公冶敬德甫一現身,原本座在席尾位處的諸位三品文武官員,便紛紛起身離席相迎,沉寂半晌的殿門口霎時熱鬧起來。
身著紫色官袍的公冶敬德風采依然,彷彿絲毫未受堂妹公冶柔暴斃之事困擾,從容淺笑著與眾同僚寒暄。但當他的目光觸及到即墨貞時,倏爾變得陰鷙凌厲,竟當即拋下眾人向她大步流星地走過來。
“虞大人,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同為正三品的公冶敬德連客套的拱手禮都未敷衍一下,倨傲地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坐在席中的即墨貞。
“承蒙公冶大人的關懷,下官至少活得還算安穩。”即墨貞又豈會怕了仇敵的挑釁,“但下官聽聞令堂妹突然因病早逝,當真讓人傷感得緊。”
且不說陳國公府宴後那次窄巷暗鬥,是她大獲全勝,即便沒有公冶柔之死給他們的下馬威,她亦不會在任何公冶家的人面前露出半絲怯懦軟弱來!
而聽她竟敢提起公冶柔之死,公冶敬德的臉色立時愈加難看起來,垂在腿邊的雙拳都握得咯咯微響。
陪在公冶敬告身邊的是與之自幼相伴的書童,自然亦是知道公冶柔之死與面前的御音司主有關,見主子當眾不好發作,他便仗著身份低微衝上前去,意欲給這敢把公冶氏不放在眼裡的虞氏女子一個教訓
。
“你這無恥賤人,害死我家堂小姐竟還敢如此猖狂!”
那書童生得十分清秀,薄薄的麵皮因氣憤過度已然脹得發紅,但抬起的手卻毫不含糊,擺明要甩給端坐未動的御音司主,重重的一巴掌。
而即墨貞卻只是眼睜睜地看著那怒極的小書童衝到面前,看著他大力揚起手臂,看著他對自己目眥欲裂,卻始終從容淡定地連眉梢都未曾輕抬過一下。
眼見那書童高高抬起的手就要落下,染菊已然準備衝上前去保護主子,不想竟有人近水樓臺比她還要行動迅速,搶先制住了那隻膽大包天的手臂。
“在本座面前亦敢如此放肆,你這大膽小廝是活膩味了不成?!”
前一刻還對著即墨貞嬉皮笑臉,又與俏麗宮女言語輕佻的長空,此刻卻十足的盛氣凌人,瞠大的美目倏爾燃起的怒火,以及剎那便無形擴散的懾人戾氣,竟讓原本甚是喧囂的眾圍觀者,齊齊禁聲安靜下來。
“不知國師在座,還望恕罪,我家書童只是……只是與虞大人有些誤會而已,並非刻意冒犯。”
適才只顧緊盯著幾乎可謂恨之入骨的即墨貞,公冶敬德這時才發覺國師竟然在旁,即便張揚狂傲如他,亦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
畢竟五年前他是曾見過這位被驚為天人的國師,手段是如何厲害狠辣的,對這長空頗瞭解些的人,都在暗地裡叫他笑面修羅!
別看他生得一張傾國傾城、雌雄難辨的絕色容貌,五年前那些膽敢與他為敵的人,如今都已不在這世上了……
“誤會?哼,一個小小的書童,竟然敢在未央大殿之上,意欲掌摑堂堂正三品司主,這是公冶大人一句誤會便能搪塞過去的麼?”
長空終於如即墨貞所願,露出他撕去嬉皮笑臉偽裝後的另一面,同樣還是那張絕色面容,此刻顯現出的凌厲戾色,不僅嚇得那書童雙腿發軟地跪倒在地,連帶著公冶敬德及先前還不知他身份的人,皆暗自驚懼起來。
果然,每個笑得看似沒心沒肺的人心中,都隱居著個會適時暴發的嗜血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