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十八章 君心難測

第二十八章 君心難測


兵王也瘋狂 極品狂少 無敵丫頭 淑女也難追 視妻如命 豪門獨佔,總裁360度沸點愛 龍傲 至尊無敵帝皇 戀*男之傷 邪王盛寵:廢材七小姐

第二十八章 君心難測

魏王話音剛落,同為華貴妃長曜王一派的臣子已然開始對此大加讚賞,爭先恐後地向高座主位的祈帝祝禱一統天下云云之詞。其他人即便沒有說話,面上也都撐著各懷心思的喜慶笑容,靜待高高在上的那位九五之尊表態,就連陳皇后與華貴妃的目光都落在了久久不語的皇帝身上。

周祈帝雖已年過半百,但自那稜角分明的深邃五官上,依然可以看出年輕時是何等俊美,再加上十餘載身為帝王至尊的浸染,氣度愈加懾人。

此刻他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似乎已然緩緩略過下方的每一張臉,又似乎始終都只看著那個曾經並不受他重視的第六子,如今他甚至都已經想不起那個生下姬無為的卑賤宮女是何模樣了。

從尚為周武帝皇四子的時候至今,祈帝姬仁廣共有過七個兒子,據說是南疆舞姬所出的大皇子早夭,陳皇后所生的二皇子亦未能活過三歲便病逝,溫德妃的三皇子亦是自幼體弱多病至今仍在別宮休養,而武麗妃所生的五皇子則正遠戍邊疆,六皇子之母又出身卑微,因而華貴妃所生的四皇子姬無忌便成了看上去最名正言順的儲君人選。

前六子與長公主皆是姬仁廣身為皇子時所有,但不知為何在被封為太子後數年間卻再無所出,直至繼承為帝廣納功臣之女入宮後,方才又有了與南宮賢妃所生的七皇子姬無邪,以及幾位小公主。

而如今祈帝皇宮雖亦可謂佳麗三千,卻已然至少十年再未有所出,朝廷內外多有風言風語傳出,在被殺雞儆猴地斬殺數十人後便亦漸漸沒了聲息。到得近幾年,祈帝甚至已久不寵幸各宮嬪妃亦未再招新人入宮,且開始愈加偏信所謂“國師”的法術及丹藥,諸多隱晦傳言便又漸漸興起於宮內外眾臣子奴才的背後私語之間,卻再無人敢提任何出質疑。

“虞愛卿,你怎麼看?”

周祈帝半晌不語,不想沉聲開口卻是問向自他入席時便跟在身邊的青年官員,那位新晉榮寵正盛的翰林院侍讀學士。

“臣不敢妄言

。”

虞莫孤一掃往日身為自由文豪時瀟灑不羈的狂妄之氣,躬身上前一步揖手為禮,卻是眼觀鼻鼻觀心,連濃墨的都未曾抬高一分。

“哎,這又不是朝堂之上,朕讓你品評的只是魏王所奉之舞,又有何不敢言說的?既是朕讓你講的,你便放心大膽地盡言便是,若敢像某些人那般虛以委蛇、蓄意搪塞,朕才要治你的罪!”

不同於凝視魏王時的深沉難測,周祈帝在看向虞莫孤時明顯和顏悅色許多,言語間竟還帶了幾分調侃,使得那些原本只是聽說還不大相信的臣子及女眷們,親眼見證了皇帝對這位虞學士是何等的另眼相看,榮寵有加。

“臣遵旨。”

既已得祈帝事先“特赦”,虞莫孤便再無忌憚地抬眼看向仍跪在場中的魏王姬無為,而餘光則不著痕跡地掠過端坐在陳國公千金身邊的即墨貞,脣角微不可見地略略上揚。

“魏王殿下此舞當真頗具新意,親自上陣更是足見其真心,只是微臣卻認為當此百花宴上演此舞著實有些不合時宜。且不說尚有諸位矜貴的女眷們在場,亦不論已然被魏王殿下所滅的前魏,單說殿下以此舞隱喻我中原腹地三國之爭,便不免會落人口實,若是傳到燕、雍兩國君主耳中,只怕又要掀起一場無妄之災。”

文人世家出身的虞莫孤本就頗有善名,因此會以一場殺伐之舞聯想如斯倒也並不為過。只是他這席話聽在祈帝而中,便不免變了些味道。

自古以來,歷代的君主帝王皆頗為多疑,尤其隨著年齡增長,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們長成虎狼之猛,更是均在心中存了忌憚。

向來無聲無響看似完全依附長曜王生存的魏王姬無為,在先後娶得公冶家千金、前魏公主後又一舉吞併魏國,即便當時得了父皇的歡心成為最後一位被為親王的皇子,卻也在祈帝心中留下些許猜忌。

“父皇,兒臣僅是想討父皇開心,並未能想得那般周全,還望父皇降罪。”

姬無為終究是看著別人臉色方能平安長大,不僅十分聰明睿智,更是深深懂得君心難測的道理。

如今祈帝擺明了信任虞莫孤而懷疑自己,他若一味搶白反而只會讓父皇覺得他強詞奪理,倒不如把過錯推在思慮不周

。這樣他既表現出虛心受教的良好態度,又會讓父皇覺得他並非那般心思狡詐城府過深,至少能挽回些許劣勢。

果然,聽得魏王主動請罪,祈帝的臉色方才漸漸好轉。

“魏王殿下言重了,既然陛下都已說今日並非朝堂之上,在場的又皆是我大周的股肱之臣,想來亦不會有誰巴巴地跑去向燕、雍兩國告密。殿下此舞雖野心與戾氣略顯過重,但畢竟僅僅為了綵衣娛親,這般的忠孝兩全,又何罪之有呢?”

目光燦若琉璃的虞莫孤,明明字字溫和如風,也看似句句都在為他說話,卻聽得姬無為背脊陣陣發寒。

“罷了,今日是君臣共歡的風雅百花宴,速速撤下這些兵士刀槍的,請上各家如花似玉的千金們一展風采吧。”

陳皇后看出祈帝眉心細微褶皺,暗自笑著揚手揮退眾鎧甲舞者,並別有深意地看了女眷席中的陳芷萱一眼。

“皇后說得不錯,這百花宴還是應該風雅些才好。”

藉著陳皇后的話茬,周祈帝雖未在明面上斥責魏王,但態度卻已分明表達出了對此舞的不待見,連帶著讓姬無為都面色發青,再不敢多言地默默退下。

其實若換成只有男賓出席的宮宴或尋常皇室家宴的場合,甚至是在魏國被滅之前,姬無為此舞皆可謂是討好祈帝的一招妙棋。可偏偏他不僅選錯了時間,亦未料到新晉受寵的虞學士竟會與他暗中為難,因而才會落得個費力不討好的下場。

始終在旁默默看熱鬧的即墨貞,此刻卻彎起抹略帶嘲諷的冷凝笑弧——姬無為,今日你的黴運不過只是個開始而已!

魏王這“開場舞”弄了個灰頭土臉的下場,華貴妃面上自然亦不好看,但陳皇后卻是來了興致,當即先親點了幾位重臣家千金上場表演才藝。

自古而來便有將琴、棋、書、畫、詩、酒、花、茶譽為人生八雅之說,正所謂善琴者通達從容,善棋者籌謀睿智,善書者至情至性,善畫者至善至美,善詩者韻至心聲,善酒者情逢知己,善茶者陶冶情操,善花者品性怡然。

因此各家千金所展現的才藝終究亦脫不開這幾樣雅事,而其中酒、花、茶三樣顯然難以在人前展示,琴、棋、書、畫、詩便成了最為常見的表演方式

。再加之有名聞天下的文豪大儒虞莫孤在場,祈帝見得各家千金涉及書、畫、詩之時,便會叫上這位虞愛卿點評幾句。

於是乎席間在座的有心之人,便都不禁對虞學士又高看上兩眼,哪怕他當下的官階是宴上最低的,但就皇上對臣子們的榮寵卻可謂一時間無人能出其右。

眼看場上各有千秋的官家小姐們,流水似地輪番上陣,其中亦有不少才藝當真出眾地博了個滿堂彩,陳芷萱卻仍是副難入其眼的清高姿態。

“眼看著妹妹的兄長如今最受皇恩榮寵,想必稍後妹妹的驚世才華亦定能討得皇上歡心,保不齊便會當即指門好婚事呢。”

聽陳芷萱如此說,即墨貞卻只是看似羞赧地淡淡一笑,心中卻很是不以為然。

如今的她,別說已然沒有再次出嫁之心,即便當真遇得良人,又哪裡還有資格為人之妻呢?

“姐姐莫要笑話妹妹了,我哪裡有什麼才華?世人皆知我自幼體弱多病,幸得在天絲島上覓得良醫調養數載才能長大成人,除了比旁人多識得些藥材草木之外,哪裡去學得什麼風雅才藝?即便幼時曾跟母親學過幾首琴曲,亦是難登大雅之堂的,而且此行並未有所準備。”

即墨貞說話間,始終低垂著眼瞼露出副自卑模樣,濃長如蝶扇般的睫毛掩去的卻是絲絲冷凝笑意。

“妹妹何須如此過度自謙,等會兒姐姐正好要為皇上與皇后娘娘獻上一首琴曲,隨後妹妹便用我的琴來奏上一曲吧。今日只為君臣盡歡,即便當真彈得不好亦無人會怪罪妹妹的。”

陳芷萱總是冷豔的清高面容上,竟露出難得的溫柔笑意,甚至還親熱地拉過即墨貞的手以示安慰之意。

她剛剛說過自己的琴曲難登大雅之堂,這位陳國公府千金便說借琴給她彈,還真是熱心地過了頭啊!真不知是說她太過自作聰明的好,還說她把別人都當作了傻子!

即墨貞脣畔冷笑更甚,呈現在陳芷萱面前的姿態卻顯忐忑不安。

好,既然是你先有心讓我當眾出醜,那便怪不得我挫挫你這跋扈千金的銳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