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逐鹿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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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逐鹿之心
因申屠鰲接連三日未歸,其父申屠鯤入宮來尋,到侍衛營略作停留後,便直奔位於皇宮的墨染閣而來。
雖然南疆受中原影響漸興尚禮之風,但畢竟受禮儀教化不過百餘年,因而金蠶宮內並未立下嚴禁外臣入後宮的嚴格規矩,作為身份僅次於八大長老、三大祭司、四大覡師及聖女祭司的八大氏族族長之一,申屠鯤一路行來如入無人之境,眾低等宮人只顧著紛紛行禮,哪有人敢攔阻半分?
直至走到墨染閣廳門前,這位氣勢洶洶的申屠氏族長才被低眉順眼的染菊攔下,“族長大人,姑娘正與蠱王在廳內共用午膳,這個時候您不好打擾吧?”
“我兒子在宮中生死不明,王在這裡正好,我正想著離開這兒後就去向他討個說法!”
申屠鯤黝黑剛毅的面孔上滿是忿然,繞過門神般杵著的染菊便繼續往裡走。
南疆各族雖以蠱王為尊,但他們之間的關係卻不若中原君臣間那般尊禮法卑分明,據此地短短百餘年的“文明史”所載,亦不乏某任蠱王因自恃過高失了分寸,而被八大氏族趕下王位的情節。
染菊雖盡職攔阻,但終究不能對堂堂申屠氏族長動手,兩人一進一退間便鬧到了偏廳門外。
“申屠族長,你突然進宮所謂何事?”
蠱王冷若寒潭死水的聲音輕飄飄傳來,卻讓前一刻還理直氣壯的申屠鯤背脊生寒,不自覺便將張揚氣焰悄然消減了幾分。
“王,我鰲兒自三天前入宮當職至今未歸,與他同班的侍衛說最後看到他是往這墨染閣來了……”
申屠鯤躬身上前,不經意瞧見與蠱王同桌而座的女子,竟霎時忘了接下來要說的話。
但見他一雙牛眼瞪得猶如銅鈴,只顧看著那妖嬈入骨的美人,好似能透過她身上重重薄紗霓裳,直盯進那凝脂般的雪白肌膚裡
。他家中雖亦不乏嬌妻美妾,但此生卻從未見若如此嫵媚惑人若狐仙般的女子,越看心裡越是一陣陣地發癢,只差沒失魂落魄地伸出手去試試那輕握銀箸,若玉雕般的柔荑有多柔軟滑嫩。
“族長大人,我這墨染閣內外除了蠱王以外,進出走動的可皆是女子,你找兒子怎地會找到我這裡來?”
即墨貞雖被申屠鯤過於露骨的目光看得心生不悅,但臉上笑容卻愈加妖嬈,直勾得這色胚連最後一縷神智也離體而去,竟當真抬手就來握她的柔荑。
“放肆!”
向來語調輕飄詭異的蠱王低喝出聲,快如閃電地伸手抓住申屠鯤手腕,力道之大竟讓那七尺之軀當地痛呼一聲跪倒在地。
“王,這女子定是狐狸精化身前來迷惑王的,萬不能留啊!”
已然被他口中狐狸精所迷的申屠鯤被痛覺驚醒,硬生生將後半句“讓臣帶她出宮”留在了肚子裡,只說出怕她狐媚惑主的“忠言”來。
“本王若是連個女子都無法掌控,還何談逐鹿天下、問鼎中原?”
南疆雖險山惡水兵馬稀少,但歷代蠱王皆以入主中原為己任,他這一代則更具野心也更具實力。
“王說得是,為臣失言。”
申屠鯤直覺得自己被蠱王抓住的手腕直若斷了般劇痛,但身為錚錚鐵骨男兒又有女人在場,他硬生生咬牙忍住疼,只是額間鬢角不斷湧出的豆大汗珠卻出賣了他的狼狽。
直見他臉色蒼白如紙幾欲不支,蠱王才放開他腕骨已裂的手,居高臨下地問道:“你說申屠鰲失蹤了?”
“不錯,鰲兒他已整整三天三夜不見蹤影,否則臣亦不會貿然入宮來尋。”
此時的申屠鯤被蠱王鐵腕君威所懾,忽然想起自其上位後效仿中原曆法所立下的各種嚴苛規矩,再不敢若先前那般莽撞無禮,但視線再次忍不住瞟向一旁笑容冷冽的女子。
“我記得族長大人剛剛說,令公子失蹤前來我墨染閣了?小女子入宮時間雖然尚短,卻也知道這後宮重地是絕不允許男子輕易踏足的,即便南疆規矩不若中原禁宮嚴明,但也不該放任侍衛擅闖禁宮吧?”
即墨貞的聲音柔軟若浸過瓊漿玉液般醉人心神,但吐出的話卻暗含玄機,即便粗獷如申屠鯤細細品味過後亦不禁一驚
。
“若申屠公子當真在蠱王與我皆不知的情況下私闖墨染閣,依法當治大不敬之罪,輕則鞭一百,重則入毒蠱坑餵食蠱蟲,族長大人此刻要尋也當去刑房或毒蠱坑去尋。若申屠公子並未來我墨染閣,族長大人愈加不必不顧禮儀地直闖而來。”
在刑長老的親身教導下,即墨貞早已對南疆新舊律法爛熟於胸,即便這些大人們仍裝糊塗地任意妄為,但若真被抓到把柄追究起來,入了法典的各項條例自然不會成為一紙空文。
當然,前提是蠱王是否想要深究。
“這……我……”
想他堂堂一族之長,竟然被個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小丫頭說教得有口難言,申屠鯤氣悶得憋紅一張老臉。
“申屠族長,墨兒所言不差,申屠鰲絕不會在墨染閣。念在你尋子心切,此次本王便不追究你擅闖後宮之罪,但若還有下次,必然嚴懲不貸!”
所有表情皆被冷冰冰的玄色面具掩去的蠱王,略略提高的語調足以讓申屠鯤驚出一身冷汗,連連謝罪告退。
過去他八大氏族同氣連枝,著實曾有過凌駕於蠱王之上的輝煌,但此一時彼一時。
亦不知是這代蠱王手段太過厲害,還是隨著不斷被中原文化感染,他們八大氏族之間早已各成一派,甚或不時出現相互打壓之事,均盼著能夠在朝堂內外一家獨大。
受蠱王逐鹿野心所感染,漸漸被權利**矇蔽的各大氏族已然難以想到,若他們這般各自為政反而削弱了整體勢力,再難以八氏聯合之力來牽制蠱王乃至整個南疆族群。
申屠氏本是在險惡南海邊捕魚為生的漁民,於八大氏族中屬最不精於心計之道者,但當申屠鯤走出墨染閣時,粗獷如他卻忽然意識到現在南疆的天,早已不是曾經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