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逃避
醫道生香 笑看風雲之梟雄崛起 夜妻 拍賣小寵妻:爹地,媽咪要改嫁! 劍丹 廢土巫師 造化玉碟 總裁酷帥狂霸拽 夜幕下的哈爾濱 替嫁契約,我的壞老公
215 逃避
夏孤臨離開青石洞,隨那魔卒回了九黎宮。此事暫且不提。在他離開之前,遙靈鳳川離開之後,卻發生了一件足以動搖遙靈內心的大事——
遙靈鳳川攜手,剛剛走出洞外,遙靈心神恍惚,她擔心著夏大哥,擔心青玉姐姐死了他也不會獨活;她擔心著武陵春,失去自己唯一的親人後再度陷入絕望;她更對愛產生了懷疑。如此相愛之人都不得善終,那麼她跟鳳川呢?他們可以好好得在一起,相伴到永遠麼?
遙靈只能握緊鳳川的手。她一路喃喃著,彷彿說點什麼,她內心的恐懼就會減輕一些:“鳳川,我真的不知道,回到人界以後的生活該怎麼繼續下去。沒有了夏大哥,沒有了青玉姐姐,沒有了六公子……沒有了我們自己。”
如果六公子不復存在,我遙靈又該在世上何去何從。我歸屬於哪裡,最愛我的人又在哪裡,我很失落。
她心裡反反覆覆說著這些,絲毫沒注意自己喃喃了一路,蕭鳳川居然沒有任何表示。他握著遙靈的手越來越松,開始心神不寧得左右亂看,步伐也越來越快。遙靈醒神之時,已經被鳳川拽至他和武陵春的房間門口。
“鳳……”遙靈還沒喚完鳳川的名字,鳳川卻忽然放開她的手,一步躍進門內,大喊道,“小春別怕,我在這兒!”
遙靈愣住。剛才那個……是鳳川麼?怎麼一點都不像他?還有,春哥怎麼了?
遙靈的第一反應就是跟過去一看究竟。鳳川進去得急,自然也沒隨手帶門,遙靈自然而然跨過門檻,**那副場景,便一下子跳到了她眼裡:
武陵春已經醒來,他坐了起來,透過薄薄的白衫,隱約可見纏裹著胸腹的白布上血跡斑斑。他披散的黑髮遮住了臉上的神色,但更多的頭髮卻流瀉到了另一個人肩上。
武陵春的黑髮糾纏在他自己和蕭鳳川之間。蕭鳳川似乎並不排斥,甚至也在主動糾纏著對方。他剛才還緊握著遙靈的手,現在抱緊了武陵春,將他狠狠抱在懷裡——就是遙靈剛才希望著的那種狠。他的脣靠近武陵春耳邊,微皺的眉頭又心疼又溫柔:“沒事了小春,我在這兒。”
遙靈的呼吸被這一室旖旎風光粘滯。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都看見了什麼?這個是蕭鳳川?這個是武陵春?他們抱在一起?還這麼得……曖昧?
遙靈很想無聲得逃走。但是她心裡清楚得很,看到不該看的東西的人想從事發場景中逃走,必定會碰到什麼東西,弄出什麼聲響,驚到那兩個人。但如果一直呆在這裡,一來不合適,二來看不下去心裡堵得慌……奇怪,有什麼可堵的,他們兩個都是男人嘛……
正因為都是男人所以才堵得慌啊!
遙靈幸運得遁去,並未驚到武陵春和鳳川。這歸根到底還是因為她看到的畫面還不足以說明所有問題。不愧是經過歷練的人,她做出了更明智的決定:躲在牆角下,聽聽他們兩個接下來會說什麼。
屋內。武陵春忽然推開了鳳川,他垂下頭,努力不去看他:“你怎麼來了?遙靈呢?”
武陵春的“遙靈”兩字,幾乎令鳳川驚撥出來。他看著武陵春,似乎慢慢從踏月的狀態換到了蕭鳳川的狀態,卻還沒有完全換過來。一瞬間的撕裂感讓他心尖顫抖。他忽然握住武陵春的手,好像害怕自己被撕成兩半。
“我擔心你,就先過來了。”
“我,我很好。”
武陵春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現在他持什麼樣的態度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鳳川自己現在弄不清自己的心意。在冰之牢獄時,該說的話武陵春都已經說到,鳳川本可以拋開任何負擔,讓一切恢復到最初。
但是他沒有。他連牽著遙靈的手時都那麼心煩意亂,擔心武陵春醒過來找不到他會不安。他甚至放開遙靈的手奔了回來,抱著武陵春,完全忘了遙靈有可能正在門口看著他!
“小春,以後,不要再為了我犧牲你自己。”鳳川霸道得別過武陵春的肩膀,武陵春已經完全無措。小春,小春,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還要叫他小春?他以為他是他的誰?他……到底怎麼看待他們之間的關係?
“我……鳳川,放開我吧,我只是像從前一樣,作為六公子的前輩,保護後輩,理所當然,沒有什麼犧牲不犧牲的。”
“不會像從前一樣的!小春,大哥走了,沒有什麼六公子了,以後只有我們自己了!”鳳川有些不理智得搖著武陵春,“你看著我?為什麼低著頭?你看著我!”
夠了,這樣已經夠了。
這種時候,武陵春絕對不會讓自己流下眼淚。他不能讓眼淚束縛鳳川今後的自由。武陵春抬眼時已是笑容滿面,這樣的笑容,似乎足以令世上的一切都跟著他笑起來:“是啊。沒有六公子了,你和遙靈可以自由自在得闖蕩江湖,我們這些負累,還是慢慢忘掉的好。只有這樣,你們才能走得更遠。”
忘掉?
鳳川鬆開了武陵春。武陵春要他忘什麼?忘掉和六公子在一起御劍江湖的日子,還是忘掉武陵春和踏月的……過去?
無論哪樣他都做不到!絕對做不到!
鳳川再次箍住武陵春的肩膀。他用眼光鉗住他,令他從身到心都動彈不得:“那是我的事,不要你來做決定。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究竟打算怎樣對我?你也打算忘了我麼?”
武陵春仰臉望著鳳川的眼睛。被他的眼神注視著,那種願意為他生,為他死,為他付出一切的感情立刻再次被點燃。
果然還是不行。武陵春嘴角上揚,這次,他是真的笑了。
“你死了,我當你沒來過;你回來了,我當你是另外一個人。這些我都能做到,但要我忘了你不可能。”
真心話。
他衝鳳川一眨眼睛。本來憤怒著的鳳川,僵硬的嘴角被喜不自禁的情緒勾起,滿眼都是歡欣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
他被自己心裡的想法嚇了一跳,繼續扳著他的肩膀追問道:“小春,你還愛不愛我?你還愛我嗎?”
接下來,武陵春並沒有用語言回答蕭鳳川的問題。死就死吧。再一次,一起背叛這個世界……即便生離死別都不能將我們拆散。命運顛覆之後,我依然愛你,你,也依然愛我。
屋外楓樹下站著的人輕輕移步走開。他的腳步極輕,卻是踩在一根極細的琴絃上。南歌子本能以心目視物,卻不知為何,來到魔界之後他總是用琴絃為自己指路。
他沿著琴絃走回了自己的寢殿。是的,剛才武陵春和蕭鳳川在房間裡的表白,並沒有被遙靈聽去。她只在牆下站了一小會兒,就承受不住壓力獨自走去。倒是南歌子在門外楓樹下站了許久,聽到了武陵春和蕭鳳川……不,踏月的談話。
南歌子心中有些不大寧靜。不得不說,魔尊此招高明。把一個人的心分成兩半,遠比把他五馬分屍要殘酷得多。他暫時還想不到對策。夏孤臨和花深深的婚期已近,他得保證那天的事一切順利,其餘暫且不提。
南歌子移步九黎高塔聽風。他的生活中,最重要的東西就是“聽”。尤其是到來魔界之後,他不再研習醫術,不再為夏孤臨出謀劃策,聽風聽雨聽花落,一天的時間便輕易得打發了過去。只不過今天……好像就聽到這裡為止了。
“遙靈。”他轉過身,知道遙靈就站在自己身後,“來很久了麼?”
“沒有,沒有很久。”遙靈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傷心。尤其是說話的聲音,那力氣,彷彿早已被抽乾,連個乾脆的字都吐不出來似的。
“有事找我?”
“我……沒什麼,只是想陪南歌先生待一會兒。”遙靈說著,走到欄杆邊坐下,託著腮望遠處鉛紫色的天空。兩人都很沉默,若不提那些煩心的事,眼前之景也沒什麼可聊的:血一般的紅楓,漆黑的高塔,流血,禁錮,彷彿一旦提及就是重複痛苦,還會再度受傷。
“南歌先生今後有什麼打算?會……留在魔界陪你……師父麼?”
“嗯。”
“居然真的這樣。那,清都哥,自私鬼,他們身上的傷都怎麼辦?誰來為他們醫治?”
治傷這種事……只要醫術高明之人便可,又不是非南歌子不行。恐怕這心裡的傷,卻只有那種下傷口之人能醫。
“遙靈呢?遙靈會回揚州去麼?”
揚州啊。遙靈託著腮,尋覓著陌生的天空,發現根本找不到故鄉的方向。揚州?雨巷?武府?那裡,真的會有接納自己的家麼?
她心中迷茫,卻又不敢證實。如果去證實那件事,那麼就只有兩種結果。悲傷。絕望。
是要悲傷還是絕望,不是遙靈自己可以決定,事實已經在那裡。只是現在的她,還沒有足夠的勇氣去看。
該碰上的,早晚會碰上,該絕望的,早晚會絕望。
遙靈閉上眼睛,悄悄問了自己一個問題:
遙靈啊遙靈,如果到最後,你連蕭鳳川都失去了,你還剩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