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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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潛伏
她死了吧。
最終……還是沒能將她保護周全麼。遙靈冷笑,青玉案為救夏孤臨,生前受盡破陣樂折辱,而後身死修羅牢獄,如此慘烈,她卻連哭都哭不出來。走到這一步,已經無心無力去哭了。大哭一場又怎麼樣?哭一場,青玉姐姐就能活過來麼?
遙靈只是冷僵僵站在那裡,連呼吸都輕不可聞。她出奇冷靜的反應讓花深深又奇又疑。她小聲試探道:“遙靈,你……”
“青玉姐姐在哪,我要去看她。”
遙靈向前走了兩步,慢慢回過頭,又冷又空的眼神如刀背指著花深深。既危險得令人害怕,又心死得令人心疼。
“可是,青玉案的屍首……”花深深彷彿被遙靈的目光所傷,倒吸了一口涼氣,“不見了。”
屍首不見了?好端端一具屍首怎麼會不見的?魔尊這又唱的哪一齣!他都已經做到這個份上還不夠,還不肯把屍首還給他們,讓青玉案入土為安?他還想怎麼樣!
不。不是魔尊。遙靈很快冷靜了下來。現在輸的人是六公子,魔尊想做什麼,完全不必找任何託辭。不是魔尊……那是怎麼回事?
遙靈皺眉思索,她見花深深擺出一副“放心,我們魔界會為你追查此事”的神情,她便不想再與她多說。六公子的人,六公子自己會找,本無須假他人之手。她正色向花深深拱手,別了花深深,獨自去尋蕭鳳川武陵春等人。
什麼時候,她遙靈也是會這般面無表情正經八百做事的人了……
也許,平時越愛玩鬧之人冷靜起來就越為可怕。花深深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心中很是不安。遙靈是個痴人,她付出感情的時候,從來不會計較對方作何反應。即便是青玉案這般出離孤絕目無下塵之人,她一旦將她當做心中最美麗最聖潔的存在,便誓死也要守護她的幸福。誰也沒料到,青玉案的妖根解封之後不能隨意離魂,竟然身死遠遜於自身等級的修羅之牢中……她死了,且不說夏孤臨和武陵春會有何動作,單是遙靈一人,也足夠將九黎宮鬧個天翻地覆了。
不過,遙靈既沒有花深深想象的那般脆弱,也沒有她推測的那般莽撞。青玉案不能白死,但是在“報仇”之前,遙靈要做的事還有很多。
遙靈找到蕭鳳川和武陵春休息的房間,輕輕推了房間門。武陵春躺在床中,猶未醒來;鳳川守在床邊,支頤小憩,樣子很是疲憊。
生死重逢並未給遙靈帶來太多的喜悅。她只是覺得很累,很累,累得頭暈目眩,想要趕快扶著什麼東西坐下。她向武陵春床邊走去,眼前一黑,卻疑心自己看錯:蕭鳳川……他右手支頤,左手卻搭在被邊,似乎與武陵春微微伸於被外的手緊緊相握。
“鳳川……”也許是因為太過疲憊,也許是被這奇怪的一幕驚住,遙靈不顧正在昏睡中的武陵春,失聲叫了出來。鳳川很快驚醒,上前一步扶了遙靈。遙靈身子一軟跌入鳳川懷中,被鳳川抱住。
“鳳川……”融入鳳川懷抱的遙靈很快暫時得忘記了一切。她在鳳川懷中蹭了蹭頭,他身上的味道還是那麼熟悉,但跟遙靈記憶中不太一樣。遙靈伸手攬了鳳川脖子,正要說什麼,鳳川卻在她耳邊輕輕道:
“遙靈,累麼?我扶你躺下休息吧。”
鳳川的溫柔讓遙靈心裡暖烘烘的。但這般溫柔,卻讓遙靈心中有些薄薄的失落。平時的鳳川,難道不應該發狠似的把她揉碎在懷裡,惡狠狠說著“遙痴呆,又跑到哪裡去瘋了?害得我們大家擔心你……你這笨蛋!”這種話麼?
鳳川小心翼翼的溫柔,讓遙靈很不適應。他抱著她,好像抱著一尊易碎的玉佛,又精心呵護,又不敢太過親近似的。也許是因為他自己身上有傷——所以他才沒有緊抱遙靈的吧?
想到這一層,遙靈很快輕輕推開鳳川,關切道:“你的傷怎樣了?為什麼不在**躺著?”
鳳川將食指在脣前輕輕一伸作“噓”聲,一面回頭看了看武陵春,他仍未醒來。那隻手,像是習慣又像是固執得微微伸出被外。他走過去,拾了他的手腕慢慢放回被中,又掖好被子,方拉了遙靈的手,走出屋外。
“若不是春哥保護於我,現在躺在**昏迷不醒的人就是我了。”
兩人攜手坐於庭院楓樹下。魔界樹木並不茂盛,九黎宮附近的紅楓倒是生得極好。片片紅葉豔烈如血,觸目生疼。遙靈挨緊鳳川坐著,抱緊了他的手臂,但身體彷彿浸入那片鮮血似的紅葉中似的,就是暖不起來。
“如果春哥知道青玉姐她……”遙靈以為,現在她的心已經冷得足夠面對一切了,但是那個字,她還是說不出口。她隱隱有種預感,彷彿自己和鳳川的談話,會被睡夢中的武陵春聽去似的。
鳳川仰望著紅葉映襯下燃燒似的天空,欲言又止。斯人已逝,瞞能瞞得了多久?早晚要知道,早晚會傷心。現在還不是完全沉浸在悲痛中的時候。昨夜,是夏孤臨親自守著青玉案的棺木。屍首不翼而飛,他竟怎會不知?
鳳川長長嘆了口氣。遙靈抱著他的手臂,他能感覺到她很是害怕,很是不安,更是悲痛不已。悲傷就像一把利劍直刺心脈,還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呼,性命便已被奪了去。鳳川只想讓遙靈安安靜靜休息一會兒,餘下的事,他來想辦法。
“鳳川……”遙靈頭靠在鳳川肩上,輕輕喚著他的名字,“我好害怕,我好不安,我好難過。”
“我知道。”鳳川將她的手捂在自己手心裡,“遙遙,你受苦了。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們就好。”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青玉姐姐就這樣離開!我、我要殺了魔尊,為青玉姐姐報仇!我還要——”
遙靈被她的話驚醒。她張開迷濛的眼睛,她還要殺誰?殺了花深深麼?當然!她是整件事的罪魁禍首!但是為什麼提到殺她的時候,心裡會有一絲不捨,會從夢靨般的恨意中驚醒過來?為什麼?
如果,她們不是生在敵對的陣營,僅僅是在成衣鋪中為了爭奪一件漂亮衣裙而大打出手的普通人家的女孩,僅僅是性子不和一見面就要刀劍相向的同門師姐妹,僅僅是一個愛做傻事一個又愛嘲笑的冤家,她們沒準會成為相伴一生的好友。然而命運容不得這麼多假設。即便假設了,命運還是會滑到原先設定好的軌跡上去。普通人家的女孩會被不平凡的際遇改變,同門師姐妹會走上相反的道路,打打鬧鬧的小冤家也會形同陌路……有些人,註定成不了朋友,哪怕惺惺相惜,哪怕互相保護,也是命運容不得的。
友情……呵。遙靈哂笑。終於有一次,她嘲笑的是這可笑的命運,而不是她自己。
從此以後,忘了她吧。下次見面,便是陌路人。
心裡的淚,果然是怎麼安慰都擦不幹的。遙靈對鳳川道:“鳳川,陪我去看看大哥好不好。我一個人,不敢去。”
不敢去。她說不敢去。
這也是第一次,她說不敢說得沒有那般理所當然。她不敢對著外人顯出自己的不敢,她只敢對鳳川訴說自己的不敢。不知道現在,失去了青玉案的夏孤臨是什麼樣子?遙靈害怕一看到夏孤臨,她就會收拾不住自己的悲傷,大聲哭出來。
她不能哭。六公子這群人中不需要她的哭聲。誰都可以哭,只有遙靈不能哭。
“好,我陪遙遙。”
鳳川拉了遙靈的手。每一步,都是遙靈強迫自己走下去。如果是她一個人,她也許走到半路就會哭著跑回去吧?她不敢想。只有被鳳川的手握著,她才能找到堅持去面對悲傷的理由。
人究竟要經歷多少修行,才能看得開生離死別?
心如止水,寵辱不驚,到底是什麼感覺?與摯友決裂,看著姐妹死去,還能一笑置之,那究竟是怎樣一種修行?遙靈不懂。直到真正面對珍視之人被搶走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完全不懂修行。她看不開捨不得放不下。明明失去了,明知無法挽回,卻仍要拼命去復原那片廢墟……或許她已經在修行中,入了魔障吧。
兩人在青石洞口前止步。從青玉案的屍首被送至青石洞中至屍體不見,夏孤臨就一直呆在洞裡,沒有出來過。也沒有人要他出來。
要進去麼?
遙靈輕輕舒了口氣。她已經決定,只要在旁邊悄悄看他一眼就好,什麼也不要說。她正要向前,鳳川卻不專注似的向後方看了一眼。
“怎麼了?”遙靈問。
“沒什麼……我們走吧。”
遙靈點點頭。她卻覺得,鳳川在意著什麼,擔心著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為何遮掩不說?
遙靈且將此事放下,與鳳川攜手一同進入那寒氣襲襲的青石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