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27 露華仙音

127 露華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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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露華仙音

“七夕大人所言極是。不獨牡丹,月亮自升起的那一刻便開始落下,人自出生起便不斷接近死亡,世間萬物無一不有衰落消亡之日。”

南歌子並不想在言語上壓倒七夕,只想在兩人的戰意上尋找一絲平衡。若他所料不錯,今次兩人決一勝負,只需要一招便足夠。

七夕抬起右手,紗袖中露出白如蔥根的手指,在空中輕繞著,畫成一個銀光流燦的六芒星形狀。

看來對於這場對決,七夕和南歌子想的一樣。

正如月亮在升起的那刻起便已經開始落下,七夕手中的幻星也在畫出第一筆的同時便幻化為萬千顆流星拖著各色火焰的長尾從四面八方向南歌子飛去。南歌子指尖纏繞的銀弦也是毫無預兆得如清風飛揚而起,繁星彷彿找到了執行的軌道一般,沿著銀色的琴絃向中心舞弦的南歌子滑翔而去!

幻星與銀弦摩擦而不斷迸發的銀色火花交織成怒嘯的風暴,幾乎要將南歌子脆如琉璃的身體撕碎!

“南歌先生!”旁邊觀戰的遙靈眼看南歌子處於劣勢,忍不住要出手相助,卻被鳳川阻止:

“這是幻術與幻術之間的較量,我們貿然插手,只與送死無異。”

遙靈心中焦急難耐,聲音幻術雖然能發揮出不可想象的力量,可南歌子的身體卻根本無法承受這種力量。最強的術法一旦發動,他反而可能會比對手先死。

既然他已經選擇了釋放自己的力量,遙靈和鳳川也只有完全相信他。遙靈靜下心來仔細聽辨著,這些幻星在銀弦上跳動的聲音是……是樂曲麼?

從未聽南歌子彈過這首曲子。一曲仙音,彈得暮雲收盡,清輝流溢。清溪流過碧山頭,空水澄鮮一色秋。隔斷紅塵三十里,白雲紅葉雨悠悠。琴絃並未成為幻星在夜空中執行的軌道,發而跳動成了弦上音符,彈一曲江山如歌,最美的風景不在眼中,在心中。

“砰——”

南歌子手中的絲絃忽然一抖,漫天幻星音符碎裂作華麗的銀粉漫漫而下,五根銀絲綿延收回南歌子指根,如五枚銀髮編制的戒指般閃過一絲亮光,不見了。

七夕手腕一轉。她指尖的火焰似乎從來都未熄滅過。但是,不聽話的音符已經被融化為一首曲子的尾音,勝負已決。

“南歌先生打得好!”遙靈正要奔上前去歡呼,不可思議的事情卻發生了——

原本已經碎裂一地的銀粉在七夕手中光芒照耀之下,竟然變換著彩虹般絢爛的顏色。忽作珊瑚紅,又慢慢如潮水退去,變為梅紅色的芳林,花瓣隨風墜落,卻又被金風吹作金黃,鋪落一地……

這是……顏色……幻術。

遙靈緊張得握住了鳳川的手。顏色,這是南歌子的弱點。他現在也感覺到腳下的銀粉發生了變化,卻無法準確得捕捉那是什麼。

南歌子從未見過如此厲害的顏色幻術。這一次……不知他會如何應對。

“是我錯了。”七夕慢慢抬起她一直藏在背後的手,雙手在胸前攏作蓮花手印——之前還從未見過她雙手釋放幻術!

“一個從未見過花草樹木,月輪星辰之人,怎能體會到那種美好走向衰亡的悲哀——”

壞了,這死女人開始攻心了。就她這種哭喪著臉的老女人才體會悲哀呢,南歌先生體會到的當然是美好了!看不見顏色又怎麼樣,這世上沒有人能比南歌先生更清楚樹葉落地的聲音,沒有人能彈出比南歌先生更懂得自然與天地的曲子!

遙靈正打算拿這些話來罵七夕,卻不料一切都已在她預料之中:“聲音,露華公子引以為豪,但在這浩渺宇宙之中,光永遠比聲音的速度快,傳得遠。你能聽到大地枯榮,風雨雷電,可你能聽到星辰在空中運轉的聲音麼?你能聽到流星颯沓,彩虹舞練的聲音麼?”

這話找準了南歌子的死穴,遙靈竟然也無法反駁。她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因為南歌子腦海中的景象,她看不到。

那是他記憶中最後一天的光明。

他抱著膝蓋縮在牢房的角落裡,乾澀的雙眼佈滿了血絲,卻仍倔強得仰望那唯一一扇天窗外的窄小天空,在腦海中極力將它擴大。

那是一片無垠的藍天,白鳥在自由翱翔,它的影子掠過綠水,投下了深色的暗影;綠水河畔,白色的蒲公英如雲朵般隨風而起,在夕陽裡螺旋起舞。而等待夕陽落下之後,世界便會沉入無邊的黑暗。如同噩夢般,再也不會醒來。

他的雙眼,因那個帶給世界噩夢的男人而破碎。天地間重複著日出日落,平凡的景象已被身處其中的世人遺忘。他卻不能忘,不想忘。那雙再也無法給自己的世界帶來光明的眼睛時時刻刻提醒著他,這個天地,已經不屬於他了。

人總是執著於那些根本得不到的東西。

可若不執著,放棄只會讓自己更痛苦。醫術冠絕天下並不是他的初衷,所謂的成就,不過是緣於那個可笑的執念罷了。

“南歌先生,你——”

遙靈的驚呼提醒著南歌子,他還處於七夕的幻術之中,滿地枯葉被無聲的白雪覆蓋,孤獨的旅人在蒼茫大地上踽踽獨行。一個人,要怎樣撐過冰冷無情的嚴冬,迎接給萬物帶來生機的春天?但如果,他不是一個人……

他不是一個人。

他身邊已經有了最想守護的人,他們就是他的眼睛,帶他領略四季的變幻,和他一起迎接最美的黎明。看不見顏色,他已經不再在乎。

“你的世界,並不因你看到的東西而美麗。人不能孤獨得活於世上。在你身邊陪著你的人,你心裡牽掛著的人,是他們讓你的生命充滿了色彩,有了光明。無論走到哪裡,都不再會迷失。”

這是大哥說過的話。

他一直,都記在心裡。

南歌子轉過頭,準確得找到了遙靈和鳳川的方向,對他們兩個微微一笑。他腳下冰雪般的銀粉開始融化,最終完全退去,露出了真實的地面。

“南歌先生!”

“南歌哥!”

遙靈和鳳川一道衝上去,看著南歌子獨立走出七彩幻境,兩個人都是說不出的高興與欣慰。

遙靈得意得叉著腰對七夕道:“哼哼,什麼破爛幻術,根本難不倒南歌先生,你就乖乖認輸吧,死女人!”

南歌子與七夕這一戰,只能說是打了個平手。南歌子連破兩重幻境,對他的身體已經造成極大消耗。如果七夕還要糾纏不休,那也只有換遙靈和鳳川上場了。

“哦?是麼?”

看七夕這個樣子,好像的確是還想打。遙靈殺氣騰騰捏了九鷺魂丸,自作主張得替蕭鳳川拔了飯劍,叫囂道:“你還要打,我們奉陪!”

遙靈又在瞎得意什麼?幹嘛剛上場就默認了二打一?不過也是,車輪戰跟圍毆效果沒差,都是以多欺少……呃,還是不想了,對付奇怪的人,當然不能再想那些沒半點用的江湖規矩!

遙靈和鳳川一個嘴裡嚼著魂丸——上次遙靈吞過之後覺得口感不好,特意求南歌子改良,在魂丸外面塗了一層草莓糖稀,現在的口味已經可以當零食吃了;一個揮舞著飯劍,向七夕橫衝直撞而去——

“咣噹——!”

“啊——啊啊!救命——啊!”

遙靈和鳳川才剛邁開一步而已。腳下的地磚卻忽然抽空,完全沒有防備的兩個人就這麼華麗麗得跌了下去……

“撲通!”終於聽見了落地的聲音。接下來便是兩個人的呻吟和激烈的對罵,從地下穿透而上,加上回聲,比剛才更加吵鬧了一百倍:

“真是的,居然設下這麼白痴的陷阱,也太丟臉了。”

“……那被這種白痴陷阱抓住的我們又算什麼啊!”

“誒誒,不管啦。我說,上面那兩塊地磚怎麼還不合上?已經沒必要再直播我們倆的對白啦!”

兩塊地磚“咔噠”應聲合上。南歌子無奈,不過與其讓遙靈和鳳川在接下來與七夕的對決中受傷,倒還不如這樣。

“啊——呃——姆。”

熟悉的哈欠聲在南歌子身邊響過。剛剛睡醒的楚雲深霸道得抓過南歌子的手腕。他剛才都打得那麼激烈了,應該不會差他這麼一抓——

“呃。”南歌子身子一軟,竟就這樣跌到了楚雲深懷裡。身體……果然還是……

“現在是你能用得著我的時候了吧。”

楚雲深將南歌子的手臂搭過自己的肩膀,也扶著他去了殿角。他一面轉身,一面對躺在地上吹泡泡的賀老頭道:“這裡就交給你了,老爺子。”

賀老頭鼻子上的泡泡“噗”滅了。他綠豆大小的一對眼睛噗噗張開,嘀溜嘀溜轉了兩圈,一個鯉魚打挺從地面上躍了起來。

一個鯉魚打挺……老爺子平常看上去沒精打采,睡了一覺居然如此精神百倍。

“啊……地板有點涼,年輕人又吵又鬧,實在是睡得不太好哇。”

老頭子揹著手,佝僂著身子,眯著老花眼在大殿中慢慢找了一圈,方才找到了殿中央嚴陣以待的七夕。

“哦——呵呵,原來是七夕大人啊。我看我們這仗,不必打了,不必打了,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