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45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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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45所謂**
回門宴,就在這樣莫名其妙的情況下結束了。
馮巧巧和西京二人一路回到縣城,都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連西京都開始對那杯酒中,放進去的藥開始懷疑。
“少爺,到了。”
“嗯。”
西京率先下車,照例轉身,姿態瀟灑的伸手,“娘子,請下車。”
馮巧巧看著眼前這雙修長雅緻的手,又看向西京過度俊美的臉,哼了一聲,自個兒跳了下去,直接進門了。
西京笑笑,無視門口數名下屬的目瞪口呆,跟了上去。
西京的院落之中,向來是不需要什麼人伺候的,今日回門,本該去阮夫人處報備一聲,但西京向來也脾氣臭的厲害,不理世俗,倒是馮巧巧獨自去見過阮夫人,才回到院落。
西京躺在**假寐,手中摺扇輕搖,聽得開門聲,翻了起來。
“娘子,夜深了……”
“你不是都在書房的嗎?為什麼今天來這裡?”馮巧巧才關上門,握著門板的手微微一緊。
“這是我的房間,我不在這裡,在哪裡?”
馮巧巧道:“那你睡吧,我去和雙喜睡。”
西京俊秀的眉毛一挑,忽然腳步輕盈的轉到了馮巧巧面前,輕功卓越,擋住了她想要開門離去的動作。
“去哪?”
“我——”馮巧巧嚥了口口水,瞪著他的下巴,“我去找雙喜睡——”話沒說完,已經倒抽了一口氣。
西京輕輕低頭,靠在她的臉側,道:“你我夫妻同襟同寢,本來就該住在一起,你怎麼可以去找雙喜睡?那樣的話,別人還以為我們夫妻有什麼問題,你說呢?”
馮巧巧抬起雙手擋住他的肩膀,深吸口氣,道:“我們本來就問題不小,我們也根本就不合適——呃!”
清淺的女兒香,隨著他的靠近傳入呼吸之中,西京下意識的伸手將她扯進了懷中,“我們的問題有多不小?我們怎麼不合適?”
“我們……你是聞名天下的四方公子,我不過是個普通民間女子,我和你……雲泥之別。”
“哦?”西京挑眉,“原來你一直是這麼想的,難怪……”話到這裡,忽然皺眉,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不對。
“嗯……你放開我吧,你睡你的,我睡的我,即便秦小姐不能生養,按你的身份,想要嫁給你的官家小姐也不少,我會找機會跟婆婆說,讓她幫你物色的。”
“大美人幫我物色,你又怎麼辦呢?”
“我自然是該怎麼就怎麼,家中需要照顧,每天上山採茶什麼的,都是可以的,也謝謝你今天在我家時,讓我很有面子,沒有當場讓我爹孃難看,總之我是我,你是你,我與你沒什麼大的干係——”
“沒幹系?”西京輕輕道,嘴角勾起危險弧度,身子更是越伏越低,“娘子,這話你可說錯了,你和我三拜九叩,送入洞房,怎麼能沒幹系呢?哦,肯定是在嫌棄我沒有將這最後一道手續給辦全……”
馮巧巧大驚,“你……你別鬧了,放手!”
西京輕笑出聲,一個轉身,雙手扣住她的手,壓制在門板上,低頭,“娘子……我錯了……”
“你喝多了!”臉色漲紅,馮巧巧想要出手反制住他,又怕前幾日滾下馬去的舊傷復發,只得扭住他的手,不讓他靠近分毫。
“我不是喝多了,是醉了,娘子,甚醉我心……”
“西京公子——”最後一聲驚呼,斷在了夜色中。
西京低下頭,因為這一聲西京公子,感覺胸腔之中似乎有什麼別的東西忽然爆裂,體內慾火忽然竄起,堵住了那張討人厭的嘴。
馮巧巧嚇壞了,被這樣炙熱又纏綿的動作,弄的僵硬當場,手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西京反揀到了身後。
*
竹園。
龍戰的表情很怪異。
他一直盯著趴在藥櫃邊上拾掇藥材的少女,神色奇怪,而馮橋橋也由得他看,完全沒什麼表情。
須臾,等馮橋橋收拾夠了,將藥材挨個放好,挪到了他跟前坐下。
“喂,你看什麼?”
這次,龍戰不會魅惑的開口說看你,因為他被氣壞了。
“我說話算數的,如果晚上我成了,答應你的事情自然是辦到的,現在我成了。”
龍戰疑惑的挑眉,不語。
馮橋橋不以為意,拉過他的手腕,道:“我幫你把脈吧,看看最近的這些藥有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他的視線沒有離開馮橋橋那張雲淡風輕的臉,總覺得這樣的平靜十分異常,把脈結束,馮橋橋從腰間捏出一顆藥丸。
“你給西京下了什麼藥?”
馮橋橋挑眉,笑的很平靜,“**。”
龍戰額角抽了一下,“你不該給他下**。”
馮橋橋微微皺眉,心道:按照龍戰的性格,不可能關心西京那傢伙是不是吃**,按理說,就是吃了毒藥,他也沒反應的,這……有點奇怪。
“藥在我妹妹的衣服上,酒裡的藥不過是印子。”
“什麼?”龍戰詫異詢問。
“**灑在我妹妹的衣服上,酒中的藥是引子,當時我妹妹或者我喝了,都不會有事,如果西京不要去挑逗戲弄她,不會出事,而酒中的藥,有一味可以剋制內力發生效用,如果西京慾火焚身,我妹妹不願意,照樣可以讓西京動彈不得。”
“你的意思是……”
“不錯。”馮橋橋起身,道:“我那妹妹死心眼的厲害,西京嘴巴又爛,肯定是說不到兩句話,就氣得我妹妹傷心難受,但看西京的樣子,分明是早就對我妹妹有心,我是見他們這樣太累了,所以才幫了一把,至於以後怎麼樣,就看個人造化了。”
龍戰道:“你對別人的事情尚且這麼關心,為什麼不多想想我們的事情?”
馮橋橋看了他一眼,道:“我們的事情……總要等你忙完了再說,不是嗎?”
龍戰一凜,道:“很多事情,我並不是不想告訴你。”
馮橋橋低頭一笑,道:“我知道。”
“秦家的事情你想怎麼玩都可以,在茶山哪怕在別處,你想要什麼都好,我護你萬分周全,你想幫的事情我幫你辦,你想護的人我也可以幫你護,但有些事情,太過骯髒麻煩,不想讓你沾染,你是特別的,和他們不一樣。”
“他們是誰?”馮橋橋抬頭一看,道。
龍戰頓了頓,才道:“四方公子,秦家小姐。”
“哦,知道了。”
馮橋橋抿了抿脣,心道:看來四方公子還有什麼別的名堂,龍戰在這茶山之上的六年,只怕也不是來休養生息的,西京作為四方公子中的西方公子,在這個時機來到茶山,又正好跟來了秦雲雅,這些事情表面看來那麼巧,但又巧的太過厲害,我一直猜測戰不屈所找的那個凶手,不是阮瑤華就是秦雲雅,但是前後行凶手段差太多,難道阮瑤華和秦雲雅兩人都差了手?或者……
“別想。”
馮橋橋咬了咬脣,道:“你不讓我想,只怕我很難不想,我的好奇心是很重的,尤其是對於你的事情,從頭至尾,你的事情我都很關心,也覺得非常撲朔迷離,戰王夫婦來了之後本該過完壽就走的,現在留下了,我倒總覺得有些不對,你總說是為了我好,是怕我接觸到那些骯髒的事情,可你又知不知道,比你所謂的骯髒更誇張的事情,我也是見過聽過的,你那些,也許根本不算什麼。”
龍戰走上前來,輕輕攬抱住她,又道:“別想,這些事情,我會處理,很快就好了。”
“哎……”馮橋橋嘆了口氣,“真不知道你這算是寵我,還是不信任我,如果按照你說的,秦家小姐有什麼不對的,人家都找麻煩找到我頭上了,我卻還不知道為什麼呢,原來一直覺得因為她識我妹妹為情敵,才來找我們家的麻煩,現在倒是覺得似乎另外有別的原因……”
龍戰閉了閉眼,扶著馮橋橋坐下,將她的頭按在了自己肩膀上,慢慢道:“你什麼時候知道……我有別的事情?”
“你看信看書函從不避諱我,本就不想瞞我,不是嗎?”
龍戰噎了下,吶吶道:“當時沒想太多……”
馮橋橋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當時沒想太多,現在就想很多了嗎?你這樣讓我自己覺得生活那麼不真實,好像坐井觀天一樣,永遠只看到了這一方天地的天藍藍,水幽幽,你這男人,壓根就不相信我。”
“陰謀詭計,不是你該涉入的範疇。”
“你把我當泥娃娃啊?”
龍戰肯定道:“不是。”頓了頓,又道:“只是不想讓你涉入。”
而這一刻,讓馮橋橋忘卻很久的那些失落,再次翻了上來。
她是懶散,也不願意動手動腦,除非必要,也真的很少動彈,每日裡研究草藥,畫畫圖紙刺繡罷了,可是在龍戰這件事情上,她卻一點也懶散不起來,龍戰對她的各種周全護衛,如今想來,都讓她覺得無力失落,也難受。
她不想永遠站在他的身後,也許她並非有權有勢,並非財富通天,但她卻有那個自信,如果她想,和他並肩不是什麼難事,這麼久以來,也是見他對於權勢財富的念想很淡,甚至到了後期刻意不去想龍戰的事情,可她不是這個時代的小女人,不用一直站在男人身後,等待他們的保護。
他的懷抱很暖,他的臂膀夠有力,他的肩背也夠安全,可馮橋橋卻覺得自己被排除在一些事情之外了。
“我在捉奸細。”彷彿是感應到了馮橋橋內心變化,龍戰抱住她的雙手忽然收緊,說出了這麼五個字。
馮橋橋怔了一下,道:“危險嗎?”
“不。”
馮橋橋道:“這奸細,和四方公子,和秦雲雅有關係?”
“不錯。”
馮橋橋又道:“哦,那好,我知道了。”
龍戰嘆了口氣,“這些事情,本是不想讓你知道的,但我又深知你這彆扭的脾氣,不告訴你,你恐怕要幾個月不理我,這次我就算說點什麼,你也不會那麼簡單就鬆口回頭的。”
馮橋橋哼了一聲,“你倒是夠了解我。”
“聽說秦小姐的酒坊出的酒,都出了些問題?”
其實何止是出了問題,而是上百壇飛鳳酒,全部成了白醋對白水,完全變了樣,連帶的數十戶商家都找起了麻煩,尤其是秦雲雅在茶山只是個酒坊老闆,不像京城有官家做後臺,退款找麻煩的人可是絡繹不絕,一夕之間賠了個精光,名聲受損也就罷了,連帶著還坑了秦雲明一筆錢幫她賠償,若是不賠,自有縣衙官差上門督促。
馮橋橋輕咳一聲:“你乾的?”
龍戰挑眉,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馮橋橋眼珠子轉了好幾轉,才白了他一眼,恨恨道:“看什麼看!”
“我以為——”龍戰捏住她的下頜抬起,一字字道:“那都是你乾的!”
“咳!”馮橋橋一把拍掉他的手,別過臉去,“那什麼,幹不幹的多難聽?我不就是換了個酒麼,她以前找我麻煩還少了?我這不過是禮尚往來。”
馮橋橋沒說的是,縣衙官差為什麼那麼勤奮的跑去催款,自然跟龍戰西京脫不了干係。
“以後不準和戰不屈鬼混。”龍戰皺眉道。
馮橋橋呿了一聲,及其不情願,“說那麼難聽,鬼混不鬼混的,那不是找他幫忙搬酒嗎?”
只聽馮橋橋又道,“找你,你死活不幹,我沒辦法才找別人的,哎,戰不屈那傢伙雖然沒什麼頭腦,好在動作夠快,我很喜歡。”
龍戰下顎抽搐了一下,有些忍無可忍的道:“你以為只有戰不屈一個人能在半柱香之內搬走上百壇飛鳳酒?”
“承認了?”
龍戰僵住,轉過臉去。
馮橋橋嘖了兩聲,“你這個傢伙就這點不可愛,做就做了唄,還怕見不得人,裝什麼裝?”
龍戰耳後升起紅暈,起身道:“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說話間,“啪”的丟下一張紙在桌上,不等馮橋橋反駁,轉身進了帳幕。
馮橋橋微微疑惑,上前拿起那張紙一看——飛鳳酒配方?
看著黑色帳幕下的身影,她無奈的笑出了聲,這個男人啊……她扯開帳幕走了進去,徑自拖鞋爬上床,道:“讓開點,你休息,我也得休息。”
*
清晨。
馮巧巧向來便早睡早起,生物鐘及其厲害,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才睜開眼,她下意識的按了按額角,忽然聽到身邊一聲輕笑,“娘子,早安。”
喝!
馮巧巧嚇了一大跳,立刻轉頭看向聲音來源,也扯著手中的錦被連連後退,面色蒼白。
西京斜躺在床邊,肌理結實如玉,上半身光**,下身也僅僅是蓋著一方被角,稍微一個不小心,就要當場……
馮巧巧倒抽一口氣,繼而面色慘白:“你……你你你……我……我們……”
“娘子……難道忘了?”
廢話!她當然沒忘。
馮巧巧死死的瞪著面前半裸的美男,雙手握得死緊,就怕一個不小心就要上前一拳打掉他臉上的笑容,雙腿間難以言喻的酸澀和手臂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痕跡,都在提醒著她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你……你出去!”
“抱歉。”西京淡淡的笑出聲來,對她現在的反應樂呵的厲害,一字字道:“這是我的房間。”
馮巧巧洩氣的瞪他,滿面通紅,“那你穿上衣服,轉過身去。”
“好。”
說完這個字,西京作勢站起身來,馮巧巧扯過被子連忙轉身閉眼,臉色已經爆紅,不敢相信自己昨天晚上居然……
西京彷彿還覺得不夠,扯過衣衫忽然傾身到馮巧巧面前,“娘子!”
馮巧巧才剛想睜開眼睛,被他這一聲呼喊,嚇得立刻往後縮了一下,“幹……幹什麼?”
輕笑出聲,西京脣角吻上了她輕顫的眼睫,道:“心動,還是心痛?”
馮巧巧僵了一下,猛然想起那次自己掉進壕溝之中,西京出現救她之時,也曾問過這樣一句話,她其實對於這話似懂非懂,即便是如今,也是一樣,只得沉默不語。
西京斂下眉目,直接就著被子,將她抱了起來。
她嚇了一跳,連忙扶住西京的肩膀,下意識的睜開眼睛之後,才發現西京已經穿妥了紅色中衣。
沒了被子遮蓋之後,床單上的那抹殷紅顯得那麼扎眼刺目,馮巧巧咬住下脣,怎麼也不敢再去看那被單一眼,少女的嬌羞,讓她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終究是消散個乾淨。
“你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別,你不舒服,走不動的。”
那不舒服三個字,不知道是西京口氣過重,還是馮巧巧聽者有意,立刻聽的說不出話來,只得由著西京抱到了屏風之後。
原來,那屏風之後,早已經有丫鬟送了大的浴桶進來,並且放了鮮花花瓣,水汽輕盈,看來溫度正好,顯然是扣著時間的。
見西京放她坐在凳子上,要伸手來扯她的被子,馮巧巧大驚失色,連忙起身後退了兩步,“別……你出去!”
西京還沒穿鞋,腳踩在大紅色的軟綿地毯之上,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道:“好。”
馮巧巧鬆了一口氣,這等驚世駭俗的事情,她別說是做了,想都沒想過!
梳洗罷。
也許是因為昨夜遲來的洞房花燭,西京和馮巧巧的相處模式變的有些怪異,少女多了份成熟風韻,心中一直以來的芥蒂似乎消退不少。
換衣出了內堂,丫鬟們已經等了一室,幫西京著裝收拾。
馮巧巧面色微變,轉過臉去。
西京道:“娘子來幫我吧,你們都下去。”
“是。”
丫鬟們應聲退了出去,馮巧巧道:“有他們幫你就成,我便不過去了。”
西京道:“哪能這麼說?娘子不是老說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嗎?我是你相公,難道我的事情不是你的事情?你不幫我誰幫我?”
歪理!
馮巧巧皺眉,卻還是走上前去,幫他整理衣冠,綁好腰帶,想起昨夜之事,耳後泛紅,停了半刻,連忙尷尬的弄好轉身。
“昨天回門宴時曾經說過,今天要上山去一趟,你現在還要去嗎?”
馮巧巧回過神來,道:“答應了大姐的事情,我必須要去的。”
西京挑眉:“你的身子行麼?”
馮巧巧臉色大紅,“沒事,也沒什麼不對的,我等會就準備準備,晚上不回來了,現在去跟婆婆交代一聲。”
西京道:“娘子晚上不回來了?”
“可能。”
“哦,那我陪娘子一起去吧,也看看娘子上山做些什麼事情,反正閒來無聊。”
馮巧巧頓了頓,西京上前,握住她的手腕,“不用去告訴母親了,丫鬟們自己會處理,這就走吧。”
“等等!”馮巧巧僵硬道:“你等我一下,我……”
話未說完,西京瞭然一笑:“走吧,床單丫鬟們自然會去收拾洗乾淨……”
轟!
馮巧巧面色大紅,**的發掘周圍幾個小丫鬟們各個嬉笑不已,更是窘的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西京郎笑出聲,看來心情十分不錯,一路出了阮府。
西京彎身將她橫抱,親自放上了馬車,周圍看到的百姓下屬無不唏噓,馮巧巧早已經羞的沒臉見人,趕緊鑽入馬車,再也不去看西京一眼,忽然又想起大姐曾經說過的一些話,那些明明滅滅,纏綿悱惻,也想起大姐說到喜歡龍戰時的表情,喜歡,到底什麼才能稱之為喜歡呢?
她下意識的捏著手中的玉笛,而西京嘴角的笑意,卻是微微一頓,繼而恢復原狀。
夏茶豐收的日子到了。
儘管現在有裴懷英做後盾,西京撐腰,日子還是要過的,茶樹長的豐茂,這一季的茶葉,相當不錯,馮巧巧本身也沒太多的禁制,上山之後,便準備了去下田採茶。
“大姐。”
“嗯。”馮橋橋轉身,先看了西京一眼,又似笑非笑的看向妹妹,道:“昨晚睡的好嗎?”
馮巧巧張了張嘴,剛才緩和的臉色再次燒紅,道:“大姐,我去採茶了。”說完,一把提過籃子,紮起綁腳,下田去了。
西京道:“是你下的藥。”
馮橋橋看也不看他,淡淡道:“屎盆子不要隨便亂扣,那是你們自己的選擇罷了。”
“你的確下了藥。”
“你這樣的男人,最討厭。”
“怎麼?我這樣的男人又怎麼你了?沒龍戰會圍著女人轉,沒戰不屈會受你指使,還是沒有馮遠那麼會聽你的話。”頓了頓,西京又道:“或者,沒江歲寧那麼私底下為你著想?”
馮橋橋轉過身來,冷冷的看著他,“你若不是對她有心,也不會著了我的道,她若不是喜歡你,你們也成不了現在這樣的局面,不過是你情我願罷了,現在來惱羞成怒,言語譏諷我,難道能改變什麼嗎?你不喜歡她?你不是在為了她和許大夫的事情喝陳年老醋?”
“我——”他才開口,馮橋橋便阻了他的話語。
“阮風華,你最好想好了再說話,我能促成你們,也能讓你們分開,我昨日那麼做,也只是看出你的心思,如此而已。”
西京沉默了。
他沒有辦法反口,但是被這樣一個女人這麼算計,著實不少什麼好的經驗,轉頭,他看向茶田之中笑意盈盈採茶的少女,那張風華絕代的臉上,第一次沒了笑容。
馮橋橋道:“你看她現在自卑嗎?”
想了想,西京才開口:“說她自卑,似乎也不能完全這麼說,她和丫鬟相處,甚至是和我母親和我妹妹的相處,都看不出分毫自卑來。”
馮橋橋輕笑:“她自然不必和那些人去比較,也不必因為那些人去自卑,她本身的性格就是極其堅強內斂,心思藏的深沉,又怎麼可能因為一些簡單的事情就生出自卑的感情來呢?”
“你的意思是她只是對我自卑?”
“我並沒有這麼說,我不是你,也不能替你體會她的心情,知道我為什麼說你這樣的男人最討厭嗎?”
西京轉頭,看向她,笑容淺淺:“我這樣的男人怎麼惹著你大小姐了?”說話間,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淡定。
馮橋橋道:“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拿風流做藉口去試探她,去刺激她,基本等於在傷害她,能說就說,不能說就不說,分明自己心中尚有保留餘地,卻要求別人百分百付出,這樣自私的男人,不是討厭是什麼?”
西京微怔,笑道:“姐姐教訓的是。”
馮橋橋眼角抽搐了兩下,連連深呼吸幾口,才緩和那股因為這個“姐姐”而升起的很多鬱悶,“不要再去試探,如果你不蠢,你應該看得出來。”雖然知道,也許說了也基本沒用,但是如果她分明知道卻不去說,那心裡又難受的緊,走到這一步,似乎她也插手不少。
西京搖了搖扇子。
這時,山下茶田之中的年輕男女們一時來了興致,吆喝起了山歌,馮巧巧的嗓音婉轉,一直在這一輩的少年中,就是極其出色的,侃侃唱出了那首馮橋橋曾經唱過的茶山情歌。
清新如出谷黃鶯,西京和馮橋橋站在山坡之上,看著山下,好一會兒都沒人開口說話。
馮巧巧唱完了,換了另一個少年接了過去。
馮橋橋道:“是不是很漂亮。”
“嗯。”西京應了。
馮橋橋深吸一口氣,轉身打算離開,畢竟和這個“妹夫”站在山坡上看人採茶唱歌實在有些怪異,然而,走了兩步,忽然停下步子,對西京道:“如果她自卑,只能證明你的憐惜不夠。”
話落,轉身離去。
西京站在山坡上,山風吹過,帶起他的紅衣舞出一抹花浪。
*
阮府
西京才離開不一會兒,就有一位年輕公子上門。
雖然他的長相俊朗,不過身材高大,濃眉大眼,看得出來是燕趙豪傑,北方人士。
阮夫人坐在堂上,神色清淺,笑容淡淡,她本就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不論男女老少,看到她多多少少都有些微愣神,沒想到這年輕公子,倒是淡定。
“不知公子高姓大名,來阮家所為何事?”
公子道:“我叫戰不屈,上次派人送了些禮物來,不知道阮小姐喜歡不喜歡,如果不喜歡,我今天親自帶她去挑選一些特別的,或者不喜歡陶瓷,喜歡別的,也可以。”
阮夫人恍然,原來這位就是塞上戰家那位少主。
戰不屈本就是江湖草莽,對禮教之事看的很淡薄,倒也不覺得這樣直接來約人家閨女出去有什麼不妥,當然,對阮夫人來說,若是前來的人是京城中的紈絝子弟,世家公子,倒是心裡介意的緊,但來的是戰不屈,卻叫她眼前一亮,沒想到戰家少主原來是這個樣子,灑脫爽朗不拘小節。
“戰公子。”
“不敢,夫人叫我戰不屈就是了,公子公子的,有些不習慣。”
阮夫人眸中閃過讚許光芒,道:“為什麼要送清嫣禮物?”
“這個……”戰不屈臉色尷尬,左看右看,這次就是再怎麼男兒大丈夫,也不敢說自己看光人家女兒的身子!
好在,阮夫人看慣了風雨,什麼事情沒見過?立刻聯絡到阮清嫣那日說失去清白的事兒,又聯絡到女兒房門口的腳印,面色微沉。
“戰公子,清嫣和你又沒見過,無恩無義,怎麼敢領受你的禮物?戰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請戰公子離開。”
“阮夫人!”戰不屈唰的一聲站了起來,以為阮清嫣已經說了什麼,面色焦急:“阮夫人,請你不要怪罪小姐,都是我的不好,當時也是意外,我本來自挖雙目,或者自刎在當場謝罪,但實在是我有要事待辦,您……您不要為難她!”
阮夫人挑眉:“戰公子在說什麼?”
戰不屈愣住,心道:難道阮清嫣沒說?那為什麼阮夫人會是這個表情?罷了罷了,我壞她清白是事實,大丈夫頂天立地,又有什麼好畏畏縮縮的!
“阮夫人,其實我——”
“母親。”
廳中人聞聲轉頭,阮清嫣一襲白紗出現在門口,臉上依舊掛了面紗,衝著阮夫人盈盈一禮,“母親大人,聽說有客人來找我,我便出來看看。”
阮夫人道:“是這位戰公子找你。”
“嗯。”阮清嫣走了進來,衝戰不屈一禮,“戰爺,日安。”
阮夫人眼眸之中閃過些許無奈,暗暗嘆了口氣,沉默了下去。
戰不屈手足無措,結巴道:“阮姑娘,你好,我是來問問你喜不喜歡我送的禮物,如果不喜歡——”
“多謝戰爺,清嫣很喜歡。”
戰不屈更是無措,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一個大男人在這大廳之中,倒是顯得萬分尷尬不已。
阮夫人看了半晌,輕道:“清嫣,你就隨戰公子出去一趟吧。”
“這……”
阮夫人又道:“去吧。”
“是,母親。”她對於阮夫人的話,向來也是唯命是從的。
戰不屈大喜,衝阮夫人點了點頭,想要去拉阮清嫣,又覺得這動作極其不和禮數,想要大步先走,又覺得自己不該走太快,離她太遠也不自在,站在門口好一陣的彆扭。
噗嗤!
阮夫人禁不住笑出聲了,連連搖頭:罷罷罷,兒孫自有兒孫福,哎,子女們的事兒,她是管不了了。
被阮夫人那麼一笑,戰不屈來了些理智,心道:他孃的,在未婚妻面前怎麼可以這麼失態?陪逛街而已至於麼!這一番心理建設之後,倒是落落大方起來。
“清嫣姑娘,想去哪裡轉轉?”戰不屈道。
阮清嫣微愣,他們的組合在縣城之中本身就是極其惹眼的,但阮清嫣自從來到茶山,也是極少出門的,哪裡知道什麼轉不轉的,也被戰不屈這一聲清嫣姑娘弄的微愣。
“不知道。”她平平道。
戰不屈也愣住,想了想,道:“清嫣姑娘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嗎?我買給你……”
這次,不但阮清嫣愣住,連身後跟著的小丫鬟都不由皺眉,心道:好好一個英挺的男人,怎麼是這樣一個呆子?哪裡有人會這麼直接問姑娘話的!
當然,阮清嫣是早就知道戰不屈是這麼一個呆瓜,所以才在知道他來了之後,立刻去了前廳,免得他說出什麼不好的話來。
“聽說茶山有神女廟……”
戰不屈大喜,“對了對了,那件事情忘記了,那個廟還有點意思,我帶你上去轉轉吧。”說完,大步往前走去。
阮清嫣領著丫鬟跟在身後。
戰不屈道:“你……你妹妹……”試探了兩句,卻開不了口,其實自從那流言傳出來的時候,他便去找過馮橋橋那個女人,可惜馮橋橋怎麼都不願直說,他也覺得如果那個凶手真的是阮瑤華,這事情貌似有點不好。
“我妹妹怎麼了?”阮清嫣問。
“你妹妹阮瑤華,這些年來沒對你做過什麼吧?”
阮清嫣微頓,道:“戰爺多想了,她總是我妹妹的。”
“哦。”戰不屈鬆了口氣,暗暗思考該多找點人手好好守在她身邊才好啊,但是她一個閨中千金,這樣似乎也是不可以的。
“清嫣姑娘,你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在上山?”
“還好。”
“哦。”戰不屈應了,走在前面,忽然覺得身後女子沒有跟上來,一個轉頭,卻看到阮清嫣站在路邊,看著小販手中的蠟人攤子側目。
戰不屈走上前去,道:“你喜歡哪個?我買了送給你!”
阮清嫣道:“沒有。”
戰不屈連忙擋住她離開的路,對那小販道:“你這些蠟人我都買了!”
“當”的一聲放下一錠銀子,戰不屈拿起整版的蠟人,轉到阮清嫣的面前,“清嫣姑娘,你看你現在喜歡哪個就可以拿哪個來看了,如果你不喜歡這些,我就去請那蠟人小販去,看你喜歡什麼圖樣,就讓他做什麼圖樣。”
大街上人來人往,不時有人側目來看,戰不屈不覺丟人,阮清嫣也淡然處之,她認真的看著他英武的面孔和扛著蠟人架子,極其突兀可笑的姿勢,忽然道:“如果,我說我喜歡你自己學了自己做的呢?”
“啊?”戰不屈愣住,摸了摸頭,道:“也不知道難不難,我這人向來笨的緊,你要是喜歡,我就去學罷!”
阮清嫣靜靜的看著他,轉頭道:“鈴兒,把這一板蠟人送回家去,道茶山神廟來找我。”
“是,小姐。”
丫鬟接過戰不屈手上的東西,又上下看了戰不屈好幾眼,才轉身離開。
戰不屈道:“清嫣姑娘,你稍等我一下,我去叫那蠟人小販。”
“不用了。”然後,阮清嫣的話才落下,一匹賓士的駿馬忽然從街道上飛馳而過。
“小心!”戰不屈呼喊一聲,連忙拉住阮清嫣的手臂,懸身護住她,馬上騎士也扯住馬韁,馬匹人立了起來,卻也只是一個眨眼,打馬而去。
戰不屈皺眉:“裴將軍?!她上茶山做什麼?”
阮清嫣輕呼一聲,推開戰不屈站好,戰不屈回過神來,轉頭一看,見她臉上面紗要掉了下來,當下大急,連忙上前擋住眾人視線,徑自將面紗掛好。
阮清嫣臉色微紅,退後一步,道:“戰爺,走吧。”
“哦……”戰不屈長長的哦了一聲,看著自己伸在半空中的手,真的一點也不想收回來,不過還是在心中暗罵自己一聲登徒子,轉身在前引路,這次,步子邁的小了很多。
而此時,茶山之上,採茶的事兒才進行了一半,馮橋橋便看到了上山來的裴懷英和護衛。
裴懷英依舊是武士服,幾步走到馮橋橋面前,道:“今日來看看你。”
馮橋橋道:“我只是個升斗小民,怎麼敢勞煩裴將軍來看我,你這樣說,我可不好意思的厲害。”
“你這麼說話,倒也在我意料之中。”
馮橋橋笑道:“我不這麼說話怎麼說話?難道要下跪磕頭,請安問好嗎?裴將軍。”
裴懷英眯起眼,“丫頭,你總是有本事能惹怒我。”
“不敢。”馮橋橋轉眼看向山崗,她自是心知肚明,裴懷英不會拿她怎麼樣,所以才敢這麼放肆,而且裴懷英和龍戰之間解不開的結,不是一天兩天造就,這個女將軍,太拗了。